第51章 萬元戶
和宋流星打完電話從郵電局出來, 白冰冰看時間還早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往附近的幾家供銷社和惠城市中心的高檔商城去了。
她之前一直在忙批發調貨和準備擺攤的事情,現在這些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今天就打算去周邊的市場看看,看看人家是怎麽做活動打折扣吸引客戶的。
也要看看他們賣的衣服都是哪些牌子,時下流行的都是哪種款式, 這些都是她要去學習的。
說幹就幹,白冰冰已經來到了一家老城區的供銷社, 裏面很大, 琳琅滿目比他們永泉公社要大上不止三四倍, 一條長道直直通向最裏面, 白冰冰站在入口看不到盡頭。
因為還是上午, 供銷社裏面的客人還不是很多,有幾個供銷社櫃臺還沒人站崗,裏面的貨櫃擺架用一塊灰布給遮着。
白冰冰心裏有些不解,都已經快十點了, 為什麽那幾個櫃臺還沒開放?難道惠城的供銷社是外租被人承包的?
那她以後能不能也承包把衣服攤子租到這裏面來?
白冰冰把這些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走了一段路到供銷社裏面, 就看到前面滿滿兩排都是服飾鞋帽的賣貨櫃臺, 白冰冰在服飾櫃臺前停下來, 裏面有一個穿着時髦的女同志翹着腳坐在裏面椅子上嗑瓜子。
見白冰冰站在那兒她沒起身, 只是挑起眼皮問她, “買衣服啊?你自己看。”說完, 繼續抓了把瓜子在手裏磕。
白冰冰沒有在意她的态度, 指了挂在裏面的一件內衫, “同志,那件衣服可以拿下來給我看看嗎?我想看下它是啥料子的,穿在身上暖和麽?”
時髦女同志瞟了她一眼, 不情不願地起身把衣服拿下來,扔到她手裏,“喏,你看吧,別弄髒了,弄髒了我賣不出去,你出錢買啊。”
白冰冰笑笑沒說話,低頭去看它的料子,摸在手裏挺舒服的,而且上面的花樣也好看,她不由得想到前世剛來到惠城時,她整日的在家裏照顧生病的張秋娥,很少出去外面,有一天宋流星上工回來,給她帶了一件新衣服,她拿到後很開心,當即就回房換上。
那會兒她瘦的像一根柴,那件內衫已經是最小碼的,穿在身上還包不住她手腕上露出來的骨頭。她記得自己換好了走出來,問宋流星好不好看。
宋流星站在她對面,自來到惠城後,愈發不愛笑的臉上輕輕的笑了,那雙成熟深邃的桃花眼看了她好久,握住她的手說好看。
當時她只一味的開心宋流星給她買了新衣服,并沒有留意到宋流星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腕時,聲音裏的哽塞和眼底泛出的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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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又找了一份貨車司機的工作,他白天下礦井挖煤,晚上去拉貨開黑車,白天黑夜的拼了命的去上工,就為了想讓她好,跟外頭別人家的老婆一樣不必為了省錢天天關在家裏不敢上街出門買東西,不至于因為穿上一件不合身的內衫就高興的像個孩子。
白冰冰的手指落在手上這件內衫的花紋上,上面的花紋簡直和宋流星買給她的那件一模一樣。
眨眨眼,白冰冰拿起內衫朝裏面那個時髦女同志問道:“這衣服賣多少?我穿能好看嗎?”
“好看啊,這麽緊實時髦的好料子誰穿都好看,五塊錢,你給我五塊錢,這件棉毛衫你拿走。”時髦女同志見白冰冰要買,這才丢下一地的瓜子殼,興沖沖走上來。
五塊錢?搶錢啊!這就是一件普通的內衫,咋還敢打着棉毛的幌子開價騙人。
白冰冰上手一摸就知道不值,當下笑了下說道:“你這件內衫可沒有帶棉毛,我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摸過棉毛料子,同志你不能因為看我說了一口方言就想跟我擡價騙我啊。”
這事上,人時髦女同志還真沒有騙人,說的句句是真的。
供銷社賣的東西走哪都是明碼标價,也不能接受殺價折扣,她就一小小售貨員,這人咋能這麽編排她呢。
心裏覺得白冰冰誣陷她,時髦女同志臉上氣的有些漲紅,拉長脖子瞪着白冰冰喊起來,“你到底買不買啊,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管我賣多少,這價格都是我們供銷社的科長定的,你沒錢就走開,別弄髒我的衣服了。”
說着,還從白冰冰手裏把那件內衫拽了回來,往後頭椅子上洩氣的一扔。
白冰冰見她态度這般不友好,一言不合就要上來打人的感覺。她心裏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半步,心裏咋想的先不說,臉上是半點不露怯,依舊厚臉皮的溫溫和和的笑着。
又在心裏暗道:這位女同志說的對,她今天本來就不是來買衣服的,而且她手上除了在郵電局打電話找回來的六毛錢,多的一分都沒有。
心裏這樣想着,白冰沒有走,她伸手一擡指着挂在上面的另外一件男士中山裝,“這件呢,賣多少?”
時髦女同志火了,“你這人咋回事,不買衣服就走,別站我這裏擋我生意,這衣服你買不起!”
白冰冰像是看不見她火大,依舊追着問,“同志你就跟我說個價,就算買不起你也把這衣服的價格說出來吓吓我,叫我見見世面。”
這話說完,裏面那人真就以為白冰冰是傻子,傻子來她這裏鬧事了,不然怎麽壞話說盡了,她都還要賴在她這裏,一點不見生氣呢。
“行了行了,這件中山裝我要賣三十五塊錢,好了告訴你了,你走吧。”
三十五塊!又貴了!這惠城的物價怎麽這麽高!比永泉公社賣的都要貴。
她就算沒買過中山裝,但她賣過啊。
她們永泉供銷社賣的中山裝一般價格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的價啊,這個女同志賣這麽貴,都是他們科長定的價?
白冰冰眼睛在櫃臺轉了一圈,仍舊沒走,擡手一指還要問,裏面那時髦女同志就朝她揮手趕人了,“嘿我說你有完沒完?啊?還想問啥,我這裏是供銷社,不是十萬個為什麽,你是不是來找茬的?”
見人真是被她氣的不行,白冰冰自個兒心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笑道:“姐姐你別生氣,其實我今天不買衣服,我……”
“叫誰姐姐啊?亂攀親戚。”這時髦女同志眼見白冰冰笑着跟她道歉,還嘴甜張口叫她姐,她臉上雖還是不耐煩,但好歹那股子怒意收回去了一些,又道。
“早看出來了,你不是來買衣服的,你就是吃飽沒事幹,跑我這裏氣人來了。”
白冰冰忙擺手,“不是,我自己剛來惠城,也想幹這個服裝生意,啥都不懂就先來供銷社和惠城市中心的商城看看,學一學。”
時髦女同志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白冰冰,“就你,做生意?也想賣衣服,也想進我們供銷社?啧啧,進不來的,沒錢沒關系想都別想,我都是年初托我媽的老姐妹介紹進來的,你一外地人呵呵呵。”
白冰冰真沒想到她把人氣的不輕,人還願意跟她說這些話。
“真就這麽難?”
時髦女同志見白冰冰長得不耐,加上她前面雖氣人,但從頭到尾一張笑面臉,這會兒不知咋的,竟然張口願意回她了,“難,你瞧瞧外面那幾個灰布遮住的櫃臺,就那你看見了不?”
白冰冰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我剛進來也納悶,那裏咋還蓋着東西,不見售貨員上班呢?”
時髦女同志嘴巴一撇,“上啥班啊,那幾個櫃臺都是被外租出去了,這個月陸續走了幾家,生意不好做哦,錢都投進去了,虧本虧死,幾家都走沒了。看看下半月又是哪個倒黴人租進來吧。”
“啊?這供銷社也能外租?”白冰冰剛進來那會兒,雖然心裏閃現過這個想法,但是畢竟還是第一次聽說供銷社的櫃臺竟然能租給外面的人,她們永泉公社從來沒有過這種事啊。
見白冰冰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時髦女同志鼻子裏哼一聲道:“咋不能,你沒見識了吧?我們大城市裏可是跟你們鄉下地方不一樣。”
“你們地小,供銷社都是實實在在的在為人民社員服務,一個公社可能只找得到一家稍微大點氣派點的供銷社。咱這裏不同啊,供銷社基本上過個幾條街就能看到一家,除了這個,咱這裏新開發出來的市中心還建了商城,多年下來就變味了,不單是為人民服務而是要搞競争,要賺錢了。”
“外租出去,每月收櫃臺租金,而且那些包租人的貨物都是直接通過咱科長的渠道去進貨的,這裏面供銷社單位又能賺到不少錢,租出去多好啊,你說是不是?”
“是,真能賺啊,我竟然不知道還能這樣。”白冰冰受教的點點頭。
點完頭了,突然想起來問她,“所以你這也是包租的?”
時髦女同志搖頭,“我不是,我是這裏的售貨員。”
哦,原來真是售貨員啊,第一次在供銷社見到穿高跟鞋,化妝塗大口紅,披着一頭大波浪的女售貨員。
白冰冰張了張口想說一句,我以前也是在供銷社當售貨員來着……眼睛一轉,看到人家在對面舉着一雙細白圓潤修剪了長指甲的手,突然就不好意思說了。
同樣是售貨員,她今天确實是長見識了。
眼見現在沒人過來買東西,時髦女售貨員逮着白冰冰聊,“我問你啊,你真的想做生意啊?”
該問的不該問的她都厚着臉皮把人得罪問了一遍,白冰冰本來打算要撤,聽到她這句話這才又轉過身來,點點頭,真誠回她,“是啊,我真想做。”
時髦女售貨員不計前嫌,像個知心大姐姐,教她,“那你別來我們這裏,呆不了兩個月你絕對虧本把你虧死,別來,我們科長老奸巨猾,從來就沒讓那些個包租的賺過一分錢。”
“真的?”白冰冰眨了眨眼,一時竟是不知道這人說的是真是假。
“真的啊,我見你年紀小,不哄你,跟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伸手在白冰冰手上拍了一把,“哎,我叫岳芙蓉,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啊?”
白冰冰一愣,轉而笑道:“我叫白冰冰。”
“哦,冰冰啊,姐告訴你,你要真想賺錢自己在外頭人流多的街口子邊上開一家,這個倍賺,我家裏一個早餐店你不知道哦,才開不到一年,我家就已經是千元戶了!就是我爸媽他們要起早貪黑的幹,辛苦。”
千元戶!才不到一年!白冰冰心裏好生的羨慕。
櫃臺裏面岳芙蓉還在說,“或者你去市中心的商城租一家門面也行,那邊賣的東西你可以把價格定高點,進一些好貨,價格拉高點開,別擔心人說你亂開價,要知道商場裏逛的都是有錢人,同一件衣服你買的比隔壁家的便宜,人還說你是假貨呢。你就要把價格給往上提,懂不?”
白冰冰笑笑點頭,“懂了。”但是甭說是在街口子開店,還是往商城裏租下一家門面,于她都是妄想。
她窮,沒錢啊。
白冰冰遲疑的看過去,小心問她,“那擺攤呢?在惠城能賺到錢嗎?”
“啥?你吃撐了還是窮瘋了,要去街邊擺攤?”
岳芙蓉瞪着眼睛,一口就否決了,“不行啊妹子,現在哪個體面人會去走街串巷的擺攤啊,你這麽年輕幹這個,不怕人瞧不起,給你說閑話?”
說閑話有啥怕的,嘴長在旁人臉上,少說多說她白冰冰只要不進心裏去,也不會被他們說的跟着瘦個好幾斤。
這方面她且心态巨大巨好着呢,她就是想知道在惠城擺攤子短期內能不能賺到錢,不然她周一到周五學校下課了晚上接着出攤,每逢周末兩天還在出攤,她砸那麽多時間成本還有錢在裏面,她自己也會心慌,怕賒本。
這不,前面郵電局電話裏,宋流星問她都是什麽時候出攤,她只跟他說了個周末兩天,其他時候晚上也要出去,愣是沒敢跟他講,就怕她信誓旦旦的跟宋流星說出去她花了那麽多時間,到時候啥都沒賺回來,宋流星在老家還要跟着擔心。
岳芙蓉見白冰冰低着頭不說話,還以為這個妹妹不經說,生氣了,“咋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那個、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你別不識好人心啊。”
白冰冰這會兒腦子裏正想起在上輩子聽說過的,八幾年那會兒一群萬元戶起家發財的事,其中不少是街攤子,甚至還有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也許她堅持下去還真能成萬元戶……
想通了,她擡頭笑笑,“謝謝芙蓉姐,你說的我會回去好好想想,今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以後我空了就來供銷社找你玩。”
岳芙蓉看見她臉上的笑,嘴巴裏嗨了一聲,忙踩着高跟鞋回後頭拿了個紙袋子裝了滿滿一袋的五香瓜子塞白冰冰手裏,“拿着,這瓜子香的很,姐給你吃的,以後你再來姐帶你去我家的早餐店吃油條包子。”
也是沒想到來這一趟,還能交上新朋友,白冰冰不客氣的接了岳芙蓉的瓜子,和她說好了下回兒再見面,這才笑着出了供銷社。
又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沒再過去市中心的商場,直接回大院了,等中午早早吃完飯回學校上課,一到下課時間和邰麗穎說了聲明天見,帶上從學校食堂打出來的盒飯,回住的地方拉了推車就去洗容巷擺攤。
時間一分一秒掐的緊湊,一點沒浪費。
如此,一個月就過去了,天越來越冷早起院牆邊上個月還帶着點綠的小草,不是被凍死了,就是被吹黃了,不剩下一根。
一進入年尾十二月,惠城的風一到晚上就跟劈刀子似的,嗖嗖的刮在臉上,刮的白冰冰露在外頭的皮膚上都凍紅了,兩只耳朵還生了凍瘡。
每天出門擺攤白冰冰都要在手上臉上塗上厚厚的雪花膏才行。
今天照樣踩着點從學校下學出來,現在天氣冷,盒飯不保熱,白冰冰只能在家裏趕緊扒了兩口熱飯,拉着推車出去擺攤子了。
一到那裏,隔壁雞蛋餅大姐已經在那了。
“冰冰今天還這麽早就出來了啊?吃過飯沒?”
在洗容巷擺攤有幾個月了,一條街的人差不多都認識下來,熟悉不少,白冰冰一邊忙着把衣服整理好擺出來,一邊回雞蛋餅大姐的話,“大姐你這兩天都比我早啊,剛出來沒吃飽,你那雞蛋餅給我來一個。”
“哎,要夾腸在裏面嗎?”
“不用,喏,錢給你收好了哈。”
自從進十二月了,天黑的快路上人少,這一到晚上的生意就不好做,天寒地凍的誰都愛窩家裏,不願意大晚上出來溜街。白冰冰一塊熱騰騰的雞蛋餅三兩下就吃完了,守在攤子前半個小時,才賣出去一件衣服。
她今天出來的太趕,忘記戴上帽子,腦瓜子被風吹的有些涼嗖嗖的,只好站在棚子裏,避着外面吹進來的風,兩只手插在袖管裏,心底想着,今晚就不拖到那麽晚了,到八點鐘沒客人了那就收攤。
這邊白冰冰在風裏受凍等着人上來買衣服,另一邊李奶奶望着擦黑的夜色裏站在她家院子裏身長腿長風塵仆仆的年輕男人問,“你是什麽人啊,你到我家找誰啊?”
院子裏,宋流星放下身上的包,看向梳着一腦白頭發,滿臉警惕望着他的李奶奶笑道:“李奶奶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宋家小子宋流星,我今天剛到,我媳婦兒呢?怎麽沒看到她。”
“你說你是誰?宋教授家的小兒子?就小時後長得胖呼呼的那個小子?”
李奶奶臉上神情怔住,走近一些,擡頭借着院裏的光看去,“哎呦,你真是宋教授的小兒子啊,胖小子哎你小時候還是矮矮胖胖的一個調皮鬼,現在長成這麽高了,奶奶認不出你了。”
十多年沒見的人,李奶奶頓時熱了眼眶,伸手拉着宋流星叫他進屋,等摸到他冰涼的手,心疼道:“好孩子凍着了吧,快別站着,來來來,趕緊跟奶奶進屋,冰冰出門擺攤去了,到九點才下攤子回家,你就在屋裏等着,奶奶要人去喊她回來好不好?”
“好孩子你還沒吃吧?奶奶這就去弄飯給你吃。”
宋流星攔下李奶奶,扶着她在屋子裏坐下,“您別去忙,我不餓,我媳婦兒在哪條街擺攤,您地址給我,我自己去找她。”
“啊?不吃飯啊?”李奶奶見他着急見到白冰冰,不由得在心裏笑,人小夫妻兩地分隔好幾個月,這是想的慌呢。
“那你去吧,就在後面那條洗容巷,你過五個街口子就是了,到了洗容巷就能看到你媳婦兒了,她那邊就一個衣服攤,一眼就能找到。”
“好,李奶奶那麻煩您幫我看着一下東西。”銥誮
說完了,宋流星把帶過來的包放在李奶奶屋子裏,轉身就往她說的地址找過去。
“姐,我看您這麽喜歡幹脆直接點,兩件都拿了,我還能給你算便宜點,成不?”
衣服攤上一對母女過來看衣服,她們也是聽鄰居說的,白冰冰這裏的衣服料子好穿在身上不起球,比供銷社的還要便宜。
兩母女手上這會兒都拿着同一件外衣在看,母女倆都喜歡,還都有點想買回去穿。
白冰冰從攤子底下翻出一件新的,送到大姐女兒手上,“妹妹你看,正好我昨天進了兩件一樣的外衣,這不,你和你媽倆人都喜歡,那就便宜一起拿了,兩母女穿在身上那就叫、叫親子裝,這多時髦都好看啊,人都是你母女倆關系可真是好啊。”
“以後啊,別家母女都學着你倆穿,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那大姐還有點猶豫,覺得什麽親子裝太前衛了,她有些不能接受,一旁摟着衣服愛不釋手的女兒已經是舍不得把衣服還給白冰冰,沖她媽撒嬌。
“媽,你聽見了嗎,親子裝,那個、咱這個穿上了就是母女裝多好啊,買吧,這件外衣又厚,顏色又好看,我們一起穿。”
“好好,別搖我了,媽買了。”
“慢走啊大姐,我晚上都在這裏,您這衣服要是掉扣了,或者是有地方松線了您拿回來給我,我免費幫您送廠裏補好。
“哎好,妹子你實在人,以後我叫我幾個嫂子都來你這買。”
大冷天的沒有白出來一趟,大姐對白冰冰這個賣家很滿意,帶着兩件新衣服和女兒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等人走了,白冰冰低頭去算鐵盒子裏今天晚上賺了多少錢,就聽有人走到她衣服攤前問,“老板,你這裏賣男人穿的秋褲嗎?”
白冰冰還低着頭沒看人,回了句,“不好意思啊,我這賣的都是女款。”一邊說,一邊把錢盒子收起來,擡頭道:“男士的衣服供銷社那邊才有的——”
“宋流星!你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