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離婚,冷戰

從醫院出來以後的易水,依然健康依然愛笑,只是話少了很多,安栀請來的心理醫生建議她讓易水多一些社會活動,和家人一起住會比較好,所以,安栀和尤卓商量了以後,就把易水接回了南水別墅同他們一起住。

起初安栀也很不适應,她從小到大一個人獨立慣了,別說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妹妹,就是親妹妹,她們也沒有同住過,所以安栀不知道應該怎麽和易水相處,總是尴尬,好在有尤卓,這個男人的溫柔安栀很早就領教過了,他如果願意,會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男人,溫和細心,很會照顧人。

“Evans,你的廚藝真的很棒啊,是你媽媽教的嗎?“餐桌上,易水大口大口吃着尤卓準備的晚餐,笑的眉眼彎彎,像個可愛的孩子,她說喜歡尤卓的英文名,所以自從搬進來以後都是這麽叫。

“是我爹地。”尤卓和易水并排坐在安栀對面,他一身家居服,沉斂溫和,易水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可是注意力卻集中在安栀的碗裏,她今天吃的太少了。

“哇,那就是你們家的男同志做飯都很好喽?”易水看着溫柔害羞,可是性格卻與她哥哥完全相反,開朗活潑。

“算是吧。”尤卓夾了排骨放在安栀面前的小盤子上,看她,“你今天怎麽吃這麽少?是不是不舒服?”

安栀看了看自己碗裏的白米飯放下勺子,擡頭笑了一下,“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們先吃吧。”

說完起身上樓,琳姐從廚房裏出來一看安栀上樓了,氣得在背後橫了易水兩眼,從冰箱取了一個小食盒也跟着上樓了。

安栀生的金貴,自小被嬌養着長大,琳姐又是過分的疼愛她,所以家裏兩個大冰箱裏都是安栀喜歡吃的各種東西,有時候她胃口不好不吃飯了,琳姐就拿這些東西來哄她吃些。

易水剛進來的兩天,就光光這兩冰箱的吃食已經夠她驚訝的了,更別說其他這個家裏一切為安栀費心準備的東西。

“你又不吃飯,夫人來了我怎麽交代?”琳姐進書房站在她身邊,板着臉給她準備食盒裏的東西。

“琳姐。”安栀擡手按住她的動作,搖了搖頭,“我實在不想吃。”

“安栀。”琳姐皺眉,看了看她猶豫着說,“是不是因為易水?”

易水搬進來一周的時間不到,實在是和姑爺太過親近了,有時候安栀都不能和尤卓同眠,易水有失眠的毛病,就一直纏着尤卓講故事。

安栀的眼神跳了一下,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給她看,“我現在沒時間管其他的,琳姐,媽媽她……生病了。”

“什麽?”琳姐也吓了一跳,趕忙接過安栀手上的報告看,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她的臉唰一下全白了,“乳……乳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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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栀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眼眸裏一片霧氣的茫然,“蔣醫生今天拿給我的,我……不知道怎麽和她講,她必須盡快做手術。”

“夫人她……恐怕不會接受手術的。”琳姐和安栀的想法一樣,陶揚那樣高傲而完美的女人,讓她接受這樣的手術就等于殺了她一樣。

“琳姐,我想……暫時先搬回老宅去住。”安栀想了想,還是決定這樣做,必須說服陶揚做手術。

“那姑爺……?”琳姐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了,比起其他的,她很明白陶揚對于安栀的意義。

陶揚是母親,也是她生命的導師,她們母女雖不像尋常母女那般親厚,但卻也有不同于別人的感情。

安栀現在還離不開她的母親,她會方寸大亂的。

“我也一起回去。”尤卓推開書房的門走進來,燈光下眼鏡片反光,安栀看不清他的表情,“安栀,我是你的丈夫。”

最後一句,他字字咬重。

一時之間,安栀找不任何一句話來反駁他,琳姐看了看兩人拍了怕安栀的肩關門出去了。

一出門,正巧和易水撞了個滿懷,琳姐坐在地上揉着腳踝痛喊,“怎麽也不看着點,扶我起來。”

易水看了看地上的人,又想推門進去,猶猶豫豫的看着琳姐拿不定主意。

“快點過來啊,看什麽呢,扶我起來下樓找藥箱。”琳姐在這個家是老資歷了,就算橫易水她也沒的說,更何況現在她還把人家撞到了,只好扶起琳姐往樓下走。

書房裏一片寂靜,安栀坐在桌子後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她說,“尤卓,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和我離婚。”尤卓站在書桌對面,清冷的聲音不含一絲情緒。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一開始就錯了。”安栀對于他平靜的回答一點都不驚訝,他好像一直都能看懂她,而她,始終都看不懂他,“尤卓,如果一開始我就嫁給曾年,現在會是如何?”

窗外夜色幽暗靡靡,恍如白晝的屋內恒溫舒适,安栀靠在椅背上直直地看向窗外,不曾再看過尤卓一眼。

“尤卓,我這樣的家庭,如果用婚姻去換取利益我也并不覺得委屈,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當時會放棄曾年嫁給你嗎?”

即使尤卓有出色的財力與人脈手腕,可是在這座城市裏,曾家的地位不是那麽容易撼動的,雖不至于百年基業,但也是大樹根深,安栀選擇尤卓,就意味着她選擇了一條更艱辛的路來守護她要守護的東西。

安栀很明白,這樣的曲線救國有多麽沒有把握,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尤卓,她願意為自己,為他盡力一試。

因為。

“尤卓,我喜歡你。”椅背寬大,安栀窩在裏邊更加顯得瘦弱,閉起來的眼睛仿佛睡着了般,“可是,尤卓,我現在好累,我想我……已經沒有能力喜歡你了。”

陶揚升職在即,常平林卻被調離了總軍區外訓,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有人在有意為難常家,而這邊又有鄭多善這樣一個隐形的隐患,安栀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麽,而且她的媽媽,陶揚病了。

比起其他任何,這就像一擊重拳,打得安栀虛弱無力,沒有任何鬥志了。

尤卓從她說那一句我喜歡你的時候,早就腦子反應慢半拍了,他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出來,他原本的打算是就這樣一直陪在她身邊,哪怕她永遠不承認自己的愛情,哪怕她就是那樣不遠不近,他只要陪在她身邊就好,可是,現在她突然這樣說出口,尤卓竟然有一點一時無法消化。

她說她喜歡他。

三米之外的尤卓,長身靜立,他視線裏的安栀,脆弱的讓他心疼,削瘦的肩,白皙而單薄,他緊緊握住拳頭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緩緩走向她。

“想離婚是嗎?”尤卓站在椅子前,神色平靜,溫潤如玉,薄薄的鏡片下那雙黑眸專注的看着她。

“是。”安栀不想睜開眼睛,她不想現在看到他,不想再自己如此動搖的時候看到他。

“可以。”尤卓微笑,溫涼的指骨輕觸她的臉頰。

安栀的心,沒有聲音的墜落到了最深的黑暗了,連疼的感覺都沒有。

“過完年以後可以嗎?”尤卓一直都是微笑的樣子,不曾生氣,不曾失望,更不曾暴怒。

安栀睜開眼睛看他,仰視的角度,他高大俊朗,眉目深情如畫,“先處理你的事情,媽媽病了,我們現在離婚對她的病情不會有好處,爸爸那邊的問題我來解決,至于其他的事,我們暫且先不管,你說呢?”

安栀定定的看着他,感覺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好。”

“嗯。”尤卓還是輕笑,伸手在她面前,“那現在我們去吃飯。”

安栀猶豫了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就這樣順着她的想法去做,安栀連個離開他的借口都沒有。

尤卓帶着人出書房下樓,樓梯間暈黃的光線有似繁星般的藍色壁燈,他溫柔的笑,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尤卓當然不可能放開她,好不容易圈了地圍了城,怎麽會再放她離開?

她想離婚?可以。

她想幹什麽都可以。

不過,尤卓可一點都沒有打算放開她。

尤卓夾了蔬菜給安栀吃,溫溫的樣子好像他們重來沒有讨論過離婚的事一樣,安栀吃得就更加郁悶了。

本來想借着剛才的機會速戰速決的,這……情況怎麽變成了這樣?

“常姐姐。”易水被琳姐拖了好長時間,又是上藥又是取東西的,她都快惱了。

“嗯?”安栀擡頭,看了看她,“還沒吃完?那坐下來吃飯。”

“哦。”易水雖說有自己的小九九,可是她還是挺怵安栀的冷淡的。

“Evans,你吃完飯有空嗎?我有數學題不會。”易水乖乖吃了兩口又不老實了,偏頭看着尤卓。

“嗯,有空。”尤卓慢條斯理的吃着飯,唇角的笑依舊溫柔。

有了他的答應易水就高高興興的回屋去了,尤卓放下碗筷,拿起一邊溫熱的毛巾檫了檫手,擡頭,“你先睡。”

安栀嚼着一片被她稱為爛菜葉子的蔬菜一直低頭吃飯,淡淡的嗯了一聲,再沒做任何反應。

尤卓站起來向易水的房間過去,樓梯的轉口處他停住回頭,勾唇輕笑,看來,他們得冷戰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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