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肚疼

裴邢長這麽大, 頭一次這般耐心,單她一個小小的耳垂,就被他玩出了花樣, 鐘璃莫名覺得不适,白嫩嫩的腳趾都不自覺蜷縮了起來。

這一刻, 她寧可他在咬她, 可接下來,他都不曾咬她一下, 唯有親吻, 磨人的吻, 連她可憐無辜的腳背都不放過。

鐘璃一顆心止不住地亂跳, 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了。像是被人丢到了浪潮中, 洶湧的浪潮幾乎要将她吞噬,她拼命掙紮卻逃不過被淹沒的命運。

裴邢只觀摩一次, 學到的其實有限, 架不住他會舉一反三,鐘璃自然招架不住。

她再次被逼得落了淚,這次卻并非疼痛。

直到這一刻,裴邢才體會到什麽叫神魂交融, 他總算有些滿意。他湊到她耳側, 問道:“三叔技術怎麽樣?”

鐘璃咬着唇不肯吭聲, 她眼神躲閃, 臉頰泛着潮紅, 整個人似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呼吸也亂成了一團。

裴邢愛極了她這個模樣,心中的憋悶徹底散了下去,有種一掃前恥的暢快感, 他壓低了聲音,一遍遍問着她,“喜歡嗎?看着三叔。”

鐘璃羞恥得厲害,自然不肯看他,他耐心有限,沒問幾遍,就煩了,下一刻鐘璃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他竟是将她放在了他腿上,笑得惡劣又混賬,“不喜歡就自己來,讓我看看你的技術。”

鐘璃的臉紅得滴血,神情又震驚,又無措,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衣襟,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是來真的,一時錯愕極了,她好想将他踹下床。

直到這一刻,她才體會到,一個男人可以多記仇。

她哪裏有什麽技術,就算有,也不可能那樣對他,她羞恥得厲害,泛紅的眼尾勾出一抹可憐巴巴的意味,忍不住低低求他,“三叔。”

翌日清晨,鐘璃再次沒能爬起來,他像頭次嘗到野味的猛獸,叼住後,就舍不得撒手,這親親,那舔舔,好不餍足。

鐘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一想到昨晚的戰栗,她一顆心就止不住地怦怦亂跳,甚至莫名有些口幹舌燥,她一張臉紅得滴血,忍不住将小臉埋在了枕頭裏。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都沒能平複好情緒,直到天色大亮時,她才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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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伺候她穿衣時,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昨晚三爺足足喊了四次水,主子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鐘璃腰酸得厲害,從面上卻讓人瞧不出異常來,秋月忍不住道:“昨日奴婢跟老太太說您身體有些不适才沒去請安,主子不若再歇息兩天吧,只一天就恢複正常,丫鬟們難免背後亂嚼舌根,萬一說您是不想請安才懈怠的就不好了。”

鐘璃哪裏瞧不出,她是想讓她多歇息一下,她身體倒也沒那麽弱,不過昨晚确實沒歇息好,真去了,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若讓顧知雅瞧出異常,得不償失,她幹脆點了點頭。

直到秋月退下後,鐘璃才拿鏡子照了下後頸,果然瞧見了吻痕,看來下次再見,有必要警告他一番了。

鐘璃特意尋了個高領襦裙。

昨晚他要的次數實在多,趕都趕不出去,鐘璃摸了一下腰間的香囊,也不知單靠這個避孕行不行,為了安全起見,她打算配一碗避子湯,好在她早就留了個心眼,陸陸續續買了許多藥草,特意夾雜了避孕的藥草。

這一刻,她不得不慶幸摘星閣有小廚房,要是在大廚房煎熬,保不齊會被人發現異常。

鐘璃親自煎的藥,煎好便服了下去,藥渣也仔細處理了一下。她弄好這一切,打算去東廂房繼續教秋月和夏荷制作解毒丸時,就聽到丫鬟進來通報,說大姑娘前來探望她來了。

鐘璃讓秋月将藥草收了起來,自己則脫掉鞋子,歪在了榻上,随即才對夏荷道:“帶她進來吧。”

她沒下床。

顧知雅帶着章嬷嬷走了進來,她大致掃了一眼。

鐘璃的室內,布置得很簡單,博古架上也沒幾件貴重東西,唯有床頭的梳妝臺是最上等的梨花木打磨而成,上面還雕刻着繁複的花紋,瞧着價格不菲。

她房中這點東西,顧知雅自然瞧不上,靠近她後,顧知雅才瞧清鐘璃的狀态。

少女粉黛未施,精致的小臉白嫩嫩的,黑眼圈略顯嚴重,一瞧就是沒歇好。

顧知雅本以為鐘璃是在裝病,瞧見她略顯憔悴的模樣,心情都略微舒暢了兩分,只覺得她是遭到了報應。

鐘璃佯裝咳嗽了兩聲,才做出想下床的姿态來。

顧知雅讓章嬷嬷扶住了她的手臂,道:“妹妹既病了,就好好休養吧。”

鐘璃淡淡道:“謝姐姐前來探望。”

顧知雅自然不是想探望她,之前她與鐘璃碰面時,基本都在養心堂,有些話也不便當着旁人的面說。

她今日來,其實是有心試探鐘璃。不僅是想試探她,是否知曉承兒的事,也想試探一下,顧霖得病,是否與她有關。

見鐘璃如此冷淡疏離,顧知雅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她面上卻依然挂着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麽覺得,這次重聚,妹妹莫名有些敵視我?難不成姐姐得罪了你?”

鐘璃只靜靜望着她,半晌才略顯厭煩地移開目光,“雅姐姐不若去問問你的好弟弟都做過什麽。”

鐘璃是有意提起顧霖,想以此激怒顧知雅,順便轉移她的注意力。

鐘璃冷笑道:“聽聞世子爺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眼中根本容不下沙子,若讓他得知世子妃的弟弟畜生不如,還因報應得了髒病,不知日後會如何待您?”

顧知雅最在乎的便是世子的看法,也唯恐他得知這些事,鐘璃的話,恰恰戳到了她心口上。

顧知雅指尖輕顫,半晌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她正欲說點什麽時,她的一個丫鬟就匆匆尋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姑娘,大少爺那邊出了點小狀況。”

顧知雅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她與顧霖自幼沒有生母,某種程度上,顧霖算是她親手帶大的,兩姐第感情十分深厚。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長話短說,出聲安撫道:“璃妹妹莫不是誤會了什麽?霖兒性格雖頑劣了些,卻是個好孩子,斷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你若受了什麽委屈,盡管告訴我,我定然幫你出氣。”

她話鋒一轉,又敲打道:“他好歹是你的繼兄,雖無血緣關系,也是你的兄長,若讓旁人知曉你一口一個畜生不如,又會如何看待你?”

鐘璃沉默不語,眸中諷刺意味甚濃,顯然沒将她的威脅聽進去,顧知雅也失了耐心,她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笑道:“妹妹且想想吧,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若霖兒真欺負了你,你盡管去我的住處尋我,姐姐定幫你出氣。”

她安撫完,就離開了摘星閣。

坐上馬車後,顧知雅率先詢問了一下顧霖的情況,“他出了何事?”

丫鬟如實道:“少爺今日又大發脾氣,将房中的東西全砸了,還親手打死一個小厮。”

顧知雅擰眉,眸中滿是冷意,“好端端的,他為何發脾氣?可是這小厮伺候的不盡心,惹他不高興了?”

顧知雅忍不住罵了一句,“當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如今尚在,他們就如此怠慢,我若離了京城,他們是不是想上天?”

丫鬟眼神有些躲閃,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顧知雅蹙眉,章嬷嬷斥責道:“還不快禀明一切!”

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讷讷道:“少、少爺他又犯了病,欲要寵幸小厮,小厮不肯,便被他活活打死了。”

顧知雅一顆心墜入了谷底,萬萬沒料到,他如今竟如此不成器。她深深閉了下眼,才略顯疲倦的撫了下胸口。

章嬷嬷連忙幫她順了順後背,勸道:“世子妃莫氣,少爺只是一時走錯了路,有您規勸着,他定會改邪歸正的。”

顧知雅難得有些茫然,他當真還有得救嗎?

她臉上滿是疲倦,心情也很是低落,章嬷嬷道:“世子妃可不能倒下,您如今可不是一個人,大姑娘和小少爺還在王府等着您呢。”

想起她那一雙兒女,顧知雅神色柔和了一分,鐘璃的話,沒有說錯,世子确實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顧霖的事決不能傳到他耳中。

鐘璃的存在,無疑是個變數。

她不由捏緊了帕子,心中悄然下了決定。

馬車一路南行,往莊子上的方向行走着,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林在飛速往後掠去。

微風掀起一塊車簾,顧知雅這張明豔的面容,透漏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深沉。

鐘璃并不關心顧霖如何,顧知雅離開後,她便繼續教秋月和夏荷制起了解毒丸。

她們研制了一下午,傍晚時,鐘璃才吩咐了一下,讓丫鬟們準備祭品的事,明日是清明節,她和承兒需要去給母親掃墓。

夜裏又落了一場雨,雨水下得很大,噼裏啪啦的水珠砸在窗戶上,奏出一股富有節奏的聲音。

春滿樓,衆人都将鳶尾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地議論着裴邢的事,也不知是哪個眼尖的認出了裴邢,一傳十十傳百,經過兩天的發酵,大家都知曉了裴邢過來的事。

裴邢走後,收拾床鋪的婆子,在床上發現了落紅,那日除了老鸨,房內僅有鳶尾在伺候,這落紅是誰留下的,不言而喻,昨個鳶尾起得也晚,有經驗的都瞧出她這朵鮮花,已被采摘了。

就連媽媽臉上的笑,也比平日真誠幾分,可見是得了天大的好處。種種跡象,都說明裴邢寵幸了鳶尾。

青樓最不缺的便是見風使舵的,就連那些與青枝交好的,都一個個湊到了鳶尾身側,奉承話一句一句的,“哎呦,我們鳶尾可真是有大造化的人,這般人物都被你拿下了,妹妹日後若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別忘了姐姐。”

鳶尾一向驕傲,大家的奉承落入她耳中,自然是無比刺耳,一想到,她的初夜,是被那樣一個人得了去,她就恨得牙癢癢,失身于打手的事,她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真說了,日後,她的身價肯定一落千丈。

這會兒,她只是模棱兩可道:“你們莫要打趣我,什麽拿不拿下的,我可沒那般本領。”

她嘴上确實否認了她與裴邢的關系,可字裏行間的推辭,都讓衆人以為,她是攀上高枝後,懶得幫襯她們。

與滿春樓的熱鬧不同,鐘璃這兒顯得異常冷清,她喜歡下雨,每次下雨時,她的心情都異常平靜,她站在窗前,靜靜觀賞了許久,不知是站得太久,吹了風,還是怎麽回事,她竟隐隐覺得腹部有些墜疼。

鐘璃本以為來了月事,去淨室看了看,月事并未到來,鐘璃給自己把了下脈,除了體弱氣虛,沒能把出旁的,她幹脆上了床。

外面下着雨,也不好請大夫,鐘璃便沒提肚子疼的事,畢竟只是隐隐有些不适,她沒太放在心上,只說有些冷,讓丫鬟給她灌了個湯婆子,暖暖肚子。

秋月摸了摸她的手,見她手指冰涼,忍不住道:“這兩天風大,就算再喜歡雨天,姑娘也莫要再站在窗前了,萬一凍到,身子骨又要不适。”

她說着,将湯婆子塞到了鐘璃被窩裏,又讓夏荷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暖了暖肚子。

被湯婆子捂着,腹部确實稍微舒适了一些,鐘璃笑道:“我沒事,你們也早些歇息吧。”

秋月和夏荷沒敢打擾她休息,恭敬地退了下去。

鐘璃抱着湯婆子,睡了過去,然而這種舒适感,并未持續太久,肚子又疼了起來,這次不再是隐隐的不适,不适感很是強烈,比之前痛經時,都要疼。

鐘璃疼得腦袋有些發暈,她咬了咬唇,正想喊丫鬟進來時,就見裴邢走了進來。

外面的雨才剛剛停下,他一身涼意,靠近時,鐘璃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少女小臉蒼白,粉嫩的唇險些被咬破,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難受,裴邢眉心一跳,骨節分明的手,下意識放在了她額頭上,“身體不适?”

她額頭溫度正常,沒有起熱,見她躬着身體,小手也捂在腹部,裴邢順勢在床頭坐了下來,伸手将她撈了起來,鐘璃不得已趴在了他懷中。

他身上滿是涼意,鐘璃再次打了個寒顫,裴邢掀起被子,裹住了她的身體,“肚子疼?”

她霧蒙蒙的眼眸輕輕晃動着,微不可查地點頭,她想讓他幫忙換一下湯婆子,卻因疼痛沒能說出口,只是再次咬住了唇。

粉嫩的唇,被咬得蒼白一片,少女還是頭一次露出這般柔弱的姿态來。

裴邢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手伸進了被子裏,他的手實在太涼,碰到她時,又收了回來,只圈住了她的身體。

鐘璃疼得厲害,已沒了力氣去推他,她難受地蜷縮成了一團,小臉可憐巴巴貼在他胸前,光滑的額頭上隐隐冒了一層冷汗,純粹是疼出來的。

裴邢又瞧了她一眼,吩咐道:“珞瑜,去喊趙大夫,速去速回。”

趙大夫是裴邢的人,之前鐘璃中毒時,服下的解毒丸,便是趙大夫臨時研制出來的。

聽到主子的召喚後,一身黑衣的珞瑜,出現在了寝室內,她恭敬應了一聲,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中。

秋月隐約聽到了動靜,慌忙走了進來,下一刻就對上了裴邢冷厲的目光,“你們就是這麽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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