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節目組派對
比起于武,上過熱搜把星傳媒禍禍夠嗆的林天賜顯然知名度更高,可絕大多數人的眼睛都盯着站在他身邊的于武,眼神熱切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個洞出來。
“小于總,請上座。”有人谄媚道,沈星塵旁邊就空出了一個位置。
于武忽然成為主角還有點不适應,但很快就明白他們認錯人了,趕緊解釋:“小于總有會來不了,我是于武,小于總的弟弟。”
衆人齊刷刷眼神一黯,那幾個剛站起來的小鮮肉又坐了回去。
于武:“……”世态炎涼啊。
倒是沈星塵還算從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天賜,坐到我身邊來。”
上大學的時候,沈星塵經常到戲劇學院看望嚴教授,他還跟沈星塵一起在嚴教授家吃過飯,對他并不陌生。
天賜依言坐過去,于武叫人加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另一邊,這時候沈星塵笑起來:“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林天賜,畢業于戲劇學院,師從嚴教授,也就是我的恩師。”
“大家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天賜的開場白非常官方。
衆人朝他點點頭。
“嚴教授?是戲劇學院那個帶出影視圈半壁江山的嚴美芬教授嗎?”很快有人開始拍沈星塵的馬屁。
沈星塵很受用:“對,就是嚴美芬教授。”
“嚴美芬教授好像也教過陸駿,那陸駿也是林先生的師哥了?”
沒想到這裏還有陸駿粉,沈星塵有點尴尬,天賜倒是沒回避:“是,陸駿大我三屆。”
“那你們……”
這時包廂門從外面推開,導演、執行制片和幾位導師走了進來,大家站起來迎接,又是好一頓的寒暄。
Advertisement
導演看了林天賜一眼,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執行制片見導演不說話也沒說話。
有個導師認出林天賜還挺激動:“情人節那天我看了你的直播,那輛車是陸老師的嗎?你到底見到他沒有啊?”
包廂裏說話的聲音明顯弱下來,即使有幾個聊天的也都支起了耳朵。
“正好碰見。”天賜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于武:“……”懷念我那身限量版qaq
酒菜上桌,大家舉杯,導演、執行制片和沈星塵分別說了幾句就開始互相敬酒,半點要面試的意思都沒有。
酒過三巡,有個導師被學員灌醉了,硬拉着天賜問他跟陸駿的八卦,天賜勉強應付,眼睛盯着馬上要轉到他面前的醒酒器。
啧,手癢。
那位導師耍酒瘋似的摟住天賜的肩膀,酒氣幾乎噴到他臉上:“你長這麽好看,陸駿不要你我要,來我的戰隊,保證你C位出道。”
旁邊幾個小鮮肉幸災樂禍地看了眼天賜很快紮堆聊天去了,還有幾個羨慕嫉妒恨的朝這邊看過來恨不能跟他交換位置。
這種局就是這樣,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
天賜甩開導師的手傾身去撈醒酒器,那人又把手按在他大腿上:“還想着陸影帝呢,沒戲,我告訴你,這輩子都沒戲。”
“他有病!”見天賜握着醒酒器愣住,導師整個人貼上去,用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我給他當過配,劇情要求他掐我脖子逼供,結果……我他媽差點讓他掐死!”
“事後我鬧起來,導演卻說我生事把我踢出了劇組。”那導師一臉怨毒,“差點被掐死的人是我,憑什麽把我踢出去?後來我才知道,陸駿有病!”
導師盯着天賜的臉看了一會兒:“不信?你回去搜搜陸駿早期演過的電影,重點看他跟男配的對手戲,尤其有肢體接觸的那種,一看你就明白了,全他媽是手替!”
“他仇男,還有暴力傾向……”
天賜握着醒酒器沒動,他知道手替的事,還以為是陸駿的小怪癖。現在想想,這個小怪癖似乎僅限于男性,對女演員并不适用。
還有在大學裏,陸駿跟男同學的關系并不算友好,所有集體活動幾乎不參加。
那他為什麽會對他好?
只對他一個人好。
真的只是同情嗎?
天賜被自己的想法驚到,苦苦追尋了七年的答案呼之欲出。
于武從洗手間搖搖晃晃走出來,正看見天賜手裏握着醒酒器,那姿勢……不太像要倒酒。他趕緊上前把攀在天賜身上的導師擇下來,纏着他猜拳。
緩緩放下醒酒器,天賜站起身推說胃疼大步走出了二層包廂。
會所各層之間完全獨立,有專用電梯直達,天賜在迎賓的引導下走進電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等迎賓離開,他避開地庫所有攝像頭從一個非常隐蔽的消防通道去了頂層。
頂層出乎意料地安靜,過道裏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盡頭VIP包廂的門關着。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剛走到門口,包廂的門忽然開了,一個戴金絲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從裏面走出來,看見他明顯吃了一驚,随即想起什麽似的朝他點點頭,快步走進了電梯。
天賜狐疑地推開包廂門走進去,看見陸駿正坐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上發呆,他聞聲朝他望過來,目光很空,冷峻的臉上帶着一絲迷茫和困惑,好像剛被人叫醒似的。
就這樣對峙了幾秒,還是天賜先開了口:“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陸駿望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可能空調給得太足,包廂裏有點熱,天賜脫下駝色羊絨外套挂在臂彎裏,徑直走過去坐到了沙發對面的絲絨高背椅上。
“你怎麽進來的?”陸駿終于确定眼前少年真實存在,并不是他的幻想或夢境。
天賜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把羊絨外套搭在椅背上,向前傾身朝陸駿伸出一只手:“來,握個手。”
陸駿艱難地擡起頭,整個人在一瞬間繃緊,垂在身邊放松的手掌握成了拳。
望進深淵一般的眸子,天賜有點相信那導師的話了,他站起來朝陸駿又走近了一些,将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輕合攏捏了捏。
對方臉上果然現出痛苦的表情,額角已經滲出細汗,甚至能聽見骨骼逐漸緊繃的摩擦聲。
這些細節是他之前從未注意過的。
陸駿在極力忍耐天賜的靠近與觸碰。
要不是對方身上好聞的奶糖味暫時壓制了幻覺,他也沒把握能控制住狂暴的自己。
可這次天賜離得太近了,不合時宜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在腦海裏反複回蕩,陸駿試圖說服另一個自己。
他的手腕太細了,捏一下就斷。
手腕斷了,很疼,他會哭的。
他哭起來,特別難哄,所以不要捏斷他的手腕。
奶糖味多好聞啊,他走了就聞不到了。
還好天賜很快收手,下一秒他忽然傾身過來,嘴唇幾乎貼着陸駿的耳廓:“我想了很久,做不了男朋友,做好朋友也不錯。”
說完飛快轉移到安全區,他一屁股坐回高背椅,身子向後靠了靠:“好盆友,我想演戲,幫個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