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家
天賜接到沈池電話的剛剛收工，他按開手機發現有未接來電，正要給陸駿撥過去，沈池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天賜眉心一跳，飛快接起電話：“怎麽了沈醫生，是不是陸先生出了什麽狀況？”
“是有點狀況。”沈池也不确定陸駿哪裏不舒服，含含糊糊道，“陸先生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好。我這就打給他。”
天賜剛要挂斷電話，聽沈池又問了一句：“你的聲音能讓陸先生心情愉悅，是真嗎？”
“啊？”天賜反應了一下才道，“陸先生說……他說我身上的味道能讓他安心。沈醫生，你是不是推薦他看過ABO小說？”
“ABO？”沈池一愣，旋即失笑，“那倒沒有。陸先生跟你說我給他推薦小說的事了？是推薦過幾本，都是……你們的同人文。”
“你知道的，我最開始以為陸先生的致病原因是……校園霸淩。”沈池尴尬地笑了笑，“治療PTSD最有效的方法是暴露療法，簡單說就是昨日重現。”
“非常慚愧，作為陸先生的心理醫生，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致病原因。”沈池抓緊時間跟天賜溝通，“暴露療法可以根治PTSD，但前提是必須弄清致病原因。”
“這個……我也不知道。”天賜緊握手機，心也跟着揪起來，“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除了不愛說話，拒絕參加集體活動，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沈池失望地嘆了口氣：“對于PTSD的病人來說，每一個致病原因都是災難，他們會本能地回避。通過服藥、心理疏導或催眠術探知病因并不難，可陸先生的意志非常堅定，我用盡所有方法都沒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所以七年過去了，仍然停留在……”他回憶了一下那個極其扯淡的名詞，“敏感期。”
“知道致病原因，陸駿的病就能治好嗎？”天賜問。
沈池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天賜：“好，我願意試試。”
沈池提醒他：“這個不能急，得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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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那個合同，沈池忙道：“雇傭合同陸先生應該發給您了，為期三年，一次性支付一千萬人民幣。”
天賜：“……”
挂斷沈池的電話，天賜趕緊給陸駿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退出通話界面，天賜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也許陸駿睡下了。
回別墅洗漱完，天賜躺在床上又給陸駿打了一個電話還是關機。
他打開訂票軟件給自己訂了一張明天上午的機票，又給喻明明發微信請假兩天，喻明明很快回複讓他好好休息。
天賜把晚安牛奶喝了就開始收拾姓李，連夜把行李打包完，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天賜偷偷溜去主卧房，打開投影看電影。
雖然聲音調得很小，還是驚動了方管家，方管家敲了敲門：“少爺，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方叔，您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天賜按下遙控器的暫停鍵，畫面正好停在瘋子科學家拿槍頂着自己的太陽穴，表情迷茫，眼神空洞。
“我困了就睡。”他把電影切了，換成另外一部陸駿主演的賀歲片。
方管家想提醒天賜陸先生不喜歡別人随便進他的卧室，可想到天賜前不久還曾在主卧房睡過就沒開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天沒亮時，方管家被門鈴聲驚醒，他睡眼惺忪地披着衣服走出去，就看見陸駿帶了一身寒氣往裏走，身邊沒帶助理。
方管家趕緊半弓着身子迎上去，關切道：“陸先生，就您一個人回來的？”
陸駿點頭，邁步上了二樓：“天賜呢？他回來了嗎？”
方管家這才想起他家少爺可能在陸先生房間裏睡了，上次是陸先生同意的，可這次……
他不禁有些戰戰兢兢，這時候陸駿已經推開了客卧的房門，看見裏面一片狼藉根本沒辦法睡人。
“他人呢？到現在都沒回來嗎？”陸駿臉色更陰沉了，無端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還是說……從我走後，他再沒回來住過。”
方管家在規矩森嚴的林家做了半輩子差事都沒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頂着主家刀鋒般凜冽的目光，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不是，不是，少爺每天都回來住！只不過今天……他今天……”
“今天怎麽了？”陸駿忍着頭疼不耐煩道。
方管家空咽了下口水：“後半夜忽然睡不着，他跑去主卧房看……看起了電影。”
“在我的房間？”陸先生似乎笑了一下。
完了，完了，這是怒極反笑，方管家忙道：“我這就去叫他。”
“不用了。”陸駿叫住方管家，聲音明顯緩和下來，“這麽大動靜都聽不見估計睡着了，別去吵他，我睡客房也一樣。”
方管家大大松了口氣，心說，老爺果然有識人之明。
出事前老爺曾交代他，要是林家敗了，讓他去找陸駿，說陸駿肯定會收留他。
“那您和少爺怎麽辦？”方管家心裏挺感動，可他在林家工作了半輩子，早把林家當成了自己家，老爺少爺都是他的親人。
當時老爺是怎麽說的，老爺說：“陸駿會對天天好的。”
可不是挺好？
方管家親自把客房收拾出來，等陸駿去了浴室才回自己房間。
天剛亮手機鬧鐘就響了，天賜從夢中驚醒一骨碌爬起來，起猛了腦子還是暈的。
他坐在床上搓了把臉才緩過來，簡單洗漱過後穿好衣服下樓，走到一層正看見方管家在小聲指揮傭人們打掃客廳。
“方叔，安排一下車，我七點的飛機。”
天賜打着哈欠去了餐廳，開冰箱叼了一片面包出來，手裏還拿着果醬，對一臉懵逼的廚子說：“熱一瓶牛奶，謝謝。”
方管家悄然朝樓上看了一眼：“少爺要出差嗎？去哪兒？訂了機票沒有啊？”
“去海城，票訂過了。”天賜叼着面包打開果醬蓋子，“安排車送我到機場就行。”
方管家又瞟了一眼樓上：“少爺要出差……陸先生知道嗎？”
天賜把果醬抹在面包上匆匆吃了一口：“不知道。”
餘光瞥見陸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身影，方管家一顆心高高懸起，然後聽天賜又道：“我就是去找他的。陸駿病了，我可能要過去照顧幾天。”
方管家：“……”大喘氣吓死人！
“陸先生，早。”方管家提示性地朝陸駿打了聲招呼。
天賜：“……”
陸駿應了方管家一聲就轉身去了主卧。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天賜放下面包小聲問。
方管家：“淩晨，就一個人，沒帶助理。”
從海城到這個別墅，坐飛機一折騰怎麽也得四五個小時，也就是說陸駿整晚都沒睡。
天賜匆匆把面包吃了，又跑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端着熱牛奶上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