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頂層包廂

今天會所被包場,一層迎賓,生日宴擺在二層宴會廳,整個三層都是空的。

陸駿特意留了這麽個隐蔽的地方,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跟他講。

難道陸坤那邊有動作了?

這跟當初設想的不太一樣啊!

他才簽約星傳媒還沒被虐,陸駿沒理由心疼他,更沒理由以此跟陸坤談交換條件……

陸坤又不傻!

到底出了什麽事?

“唔!”

天賜眼前亮了一下緊接着又暗下來,獨屬于陸駿的氣息沖入鼻腔,呼吸瞬間被人侵略占有。

後背抵在厚重的門板上,天賜費力騰出手将門反鎖了。

“五天零十五個小時二十分鐘!”陸駿咬着他的唇低低控訴,“真的一點不想我,是嗎?”

正式簽約星傳媒之後,天賜被要求搬出戲劇學院那邊的老房子去公司安排的高級公寓住,外出需要向淩盛一報備,由助理和司機跟着,不允許私自行動,幾乎失去隐私和自由。

不是他不想見陸駿,實在被看得太緊,沒機會。

天賜想解釋,又被陸駿封了口。

“我是病人,病得很重,離開你太久會發瘋的,你知不知道?”陸駿貪婪地吮吸着甜蜜的奶糖味兒,“我們在談戀愛,還是蜜月期,你怎麽這麽狠心?”

“我……唔!”陸駿的吻又急又深息。

“你是不是變卦了?不想跟我談戀愛了?我告訴你,晚了!我給過你機會,七年還不夠嗎?”男人身上氣場全開,呼吸變得滾燙,“你在想什麽?搖頭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回答?”

天賜:“……”你特麽倒是給個機會呀!

被親到腿軟,天賜也算見過世面了。

不就是親嘴嗎,誰怕誰啊,剛才他只是有點措手不及,還真以為他怕了他了?

不給機會說話就用行動告訴你!

天賜忽然摟住陸駿的腰,一邊熱烈回應一邊将人推到落地窗邊的長沙發上。

三層沒人,所有包廂的門卻開着,以供醉酒的客人暫時休息。

盛夏午後炙熱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來,給昏暗的房間增添一抹亮色。陸駿仰躺在這抹亮色裏,四周無邊的黑暗似乎離他極近,就像少年時代那段不堪的過往,又似乎極遠,甜蜜的奶糖味兒将那些都隔絕在千裏之外。

腰帶扣“咔吧”一聲解開時,陸駿有一瞬間地慌亂,呼吸潰不成軍。

他閉上眼,輕輕喘息着将主動權交到天賜手上。

天賜垂眼看着亮色裏那張英氣逼人的臉,棱角分明,好看的桃花眼閉着,眼尾泛起不正常的紅,細看還有水光閃爍。

那點水澤在強光下格外耀眼。

親哭了?

明明是他要親的!

天賜從沒見陸駿哭過,一次也沒有。

沈池說PTSD病人在受到類似災難的強刺激時才會做出與平時性情不相符的反應,驚慌失措,甚至崩潰大哭。

這時候應該怎麽處理來着?

他記得沈池的原話是将暴露療法進行到底,讓PTSD病人重新經歷那場差點摧毀他的人生災難,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直到徹底脫敏開始新生活。

可……面對陸駿,他下不去手,就好像那次他想打暈陸駿卻臨時手軟一樣。

從前的經歷已經夠慘了,為什麽還要一次又一次地逼他經歷?

現在必須提供一種足以颠覆曾經的全新的情感幫他覆蓋過去的災難。

顯然現在的姿勢是不對的,他在抗拒。

行吧,天賜閉了閉眼,收回頂在陸駿腿間的膝蓋,腰上卸力順勢倒在對方臂彎裏,奶貓似的蹭了蹭,聲音羞澀:“客官,現在就要……加錢嗎?”

陸駿:“……”

陸駿睜開眼,詫異地看着天賜,不是說永遠比他多一塊錢嗎?

這時候包廂門被人敲響,大堂經理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房門傳進來:“請問裏面有人嗎?”

陸駿剛要應聲,卻被天賜提前捂住了嘴,房間裏靜悄悄的,有人輕輕按了下門把手:“咦?門被反鎖了,怎麽沒人應聲?”

聽到反鎖兩個字,陸駿看向天賜,天賜不自在地別開臉。

“也許睡着了,咱們等一會兒再過來吧。”另一個人說。

“好吧。”大堂經理只得道,“你去跟星傳媒的人說林先生可能在三層休息,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等腳步聲遠到聽不見了,陸駿躺在沙發上莫名想笑,逗他:“門是你反鎖的?想幹什麽?”

天賜“啊”了一聲,坐起來狡辯:“你剛不是犯病了嗎?”

他舔了舔微痛的嘴唇:“我不想給你治病的時候被別人看見。我現在紅了,也有不少女友粉老婆粉什麽的,避避嫌,不行嗎?”

“避嫌?”陸駿視線下移落在自己被解開的腰帶扣上。

“是它自己不結實,碰一下就開了。”天賜臉不紅心不跳。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的情緒很容易被陸駿影響,陸駿瘋他想比他還瘋,陸駿冷靜下來他就想比他更冷靜。

再也不想做回從前那個跳梁小醜,在對方冷靜地注視下賣弄風騷了。

陸駿能明顯感覺到天賜情緒上的變化,從進門之後的無措,到親吻時的反抗,以及剛剛的隐忍和妥協。

少年的青澀感因為時光的蹉跎正在一點一點從天賜身上剝離,奶糖的甜味也在随之變淡。

七年太長了。

即使他們都在刻意遺忘,可七年的光陰還是實實在在地橫亘在他們中間,揮不去抹不掉。

“你先回吧,找不到你他們會起疑心的。”天賜莫名的抵觸情緒讓陸駿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道,“你晚上還要趕夜場,吃完飯跟嚴老師說一聲早點走,回去好好休息。”

聽他說起工作,天賜才逐漸平和下來,翹起二郎腿跟他抱怨:“星傳媒也太黑了!我真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摸了摸褲兜,沒找到手機,低頭一看手機在沙發下的地毯上躺着呢。

可能剛才……太激烈滑出去了。

彎腰撿起手機,點開行程表,天賜反轉屏幕給陸駿看:“字夠小吧?”

這是在向他解釋?

其實星傳媒的狗屁規矩沒人比陸駿更清楚了,永遠排滿的行程表,集中住宿,身邊甩不掉的助理和司機。

剛剛……只是太想他了,一時沒控制住自己。

陸駿失笑,恭維天賜:“嗯,官博上已經有了,令人驚訝的小六號字。”

“還特麽令人驚訝?”明知陸駿在誇他,天賜還是故作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唇角卻止不住地微微上揚,“你就不怕我累壞了,沒時間見你,沒時間跟你談戀愛?”

“當然不怕,我們簽了合同,我相信你是個有合約精神的人。”陸駿翻了個身,屈起手臂,手掌撐頭,整個人顯得優雅而懶散。

天賜有點失望地垂下眼睫:“放心,我答應你的都會辦到。”

“可是我心疼啊。”

陸駿坐起來将那個愛了他七年,被他冷落了七年仍舊癡心不改試圖對他妥協的少年攬在懷中,不帶一絲欲念,只有心疼。

原來陸駿是心疼他的,這就足夠了,天賜抹了把臉,笑起來:“還不是時候!等星傳媒把我變成工作狂印鈔機,等我快支撐不住的時候,你再心疼!然後向陸坤攤牌,在這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答應我無論多忙,我們每天都見上一面,好不好?”陸駿低頭吻着天賜的耳垂,示弱道,“天天,我還是個病人,見不到你,會發瘋的。”

大約他不想提陸坤,天賜也不想,難得見一面提那個大煞風景的人幹什麽?

是談戀愛不香嗎?

可想起那份小六號字的行程表,天賜也不敢保證:“我太忙了,以後可能全國飛,每天見面不現實,我争取……”

“沒事兒,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反正我很閑。”陸駿笑,“這次換我追你,給你當私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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