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才女學生
得知江財的死訊後，江家二老連夜從老家趕了過來。
碰巧舒蔓陪江璟到醫院辦理死亡證明，出來就和二老撞了個正着。
老人家封建守舊，重男輕女，一直不喜歡江璟這個孫女兒。當年江璟養母還在的時候，老人就一直勸她生二胎，後來養母過世，老人又開始勸說江財二婚，生個兒子好繼承江家的香火。無奈江財沒出息，成天游手好閑，想要再娶也沒人看得上他。
兒子讨不到媳婦兒，江家二老卻不從自家兒子身上找原因，反而怪罪起江璟，說她是拖油瓶，害江財不能續弦，他們抱不到孫子。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江家老太太一瞅着江璟，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上前惡聲惡氣地一頓臭罵。
“賠錢貨！你和你媽一樣，只會害人！我們江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喪門星，克死了你媽不夠，居然還克你爸！”
她的聲音尖利，打破了醫院長廊的寧靜。
周圍的病人紛紛投來注視，就連醫院的保安都嚴陣以待，謹慎地在他們身邊徘徊。
江璟則是垂着頭，沒有應聲。
對付江老太太這種人，你越是據以力争，她越是來勁兒，倒不如沉默着看她撒潑，耗到她罵完為止。
“你把兒子賠給我啊，把兒子賠給我！”老太太見江璟不說話，得寸進尺地揪住她的衣領，憤憤道，“怎麽死的不是你？電線怎麽就沒有把你一起電死，讓你陪你爸一段路。”
她說的話刻薄又歹毒，圍觀的路人都不禁皺起了眉，低聲說着老太太的不是。
舒蔓卻是咽不下這口氣，揚手将江璟護在了身後，開口嗆聲道：“老太太您什麽意思？觸電是意外，和江璟有什麽關系？照您這麽說，江璟還活得好好的，怎麽就不能是江財自己克妻，順便把自己克沒了呢？再說了，您這麽想要兒子，幹嘛讓江璟陪呢，不如就自己去陪咯。”
“你……你！”江老太太一時間被噎住了嘴，手顫顫巍巍地指着舒蔓，恨恨道，“你是什麽東西？我們江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外人說話！”
“我是江璟的班主任。”舒蔓認真道，“維護學生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她的語氣堅定，震得老太太啞口無言，張嘴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江璟，我們走。”舒蔓拉起江璟的手，順手将死亡證明留給了老太太，“既然她要兒子，後事你也別操心了。”
老太太恍惚地接過一紙死亡證明，整個人像突然衰老了十歲，坐在地上又哭又罵。
江璟卻無從顧及，她死死盯着自己和舒蔓緊握的手，感覺到對方的溫熱寬厚，走路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江璟，對不起。”舒蔓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沖動，“我只是太生氣她那樣說你，沒考慮到她是你的奶奶……”
“老師沒錯，為什麽要道歉？”江璟打斷了她的話，低聲說道，“老師保護我，我很開心。”
“诶？”舒蔓愣了愣，驀地有些難為情，“不用客氣啦。”
盛夏時節，剛走出醫院，熱氣就撲面而來。
舒蔓後知後覺發現她還牽着江璟的手，下意識想要松開，不想卻被江璟反手握緊。
“老師，可以多牽我一下嗎？”江璟可憐巴巴地望着她，眼底帶着幾分讨好，“就一下。”
想到江璟的生活背景，舒蔓心下一軟，半大的孩子沒了母親，整天被父親打罵，爺爺奶奶也不管不顧，難怪總是沒有安全感。
“當然可以。”舒蔓順勢拉緊她，“江璟，以後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好嗎？”
江璟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眼睛閃爍了幾下，忙不疊回答：“好，好！”
舒蔓看她欣喜的模樣，禁不住嘆了一聲氣。
舒蔓：【女主一定很缺乏母愛】
否則怎麽她才提及同居，江璟就高興成了這樣。
【宿主，您與我交流是希望得到我的認同嗎？】
舒蔓：【……算了】
請了半天假，舒蔓帶着江璟一同返校，回去的時候還順路給她買了身新衣服。
舒蔓大學畢業已有幾年，摸不清高中生的喜好，就領着人到商場，随便買了套運動裝。
不得不說江璟體态好，清瘦挺直，換上運動衫後更顯出了幾分精神氣。
“果然是人靠衣裝。”舒蔓拍拍她的肩膀，“多選幾套，換洗着穿。”
“一套就夠了。”江璟卻是搖搖頭，“平時可以穿校服。”
“我說買就買。”舒蔓不容拒絕地說道，“總不能平時出去玩，你也穿校服吧？”
“平時不出去玩。”江璟言簡意赅，她好不容易回到了老師身邊，休息日也只想陪着她的老師，又怎麽舍得把時間浪費給別人。
“你不聽話。”舒蔓撇撇嘴，耍賴似的重複一遍，“你都不聽我話啊？”
江璟哪受得了她這樣，偏過頭輕咳了兩下，沒再反駁。
舒蔓如願地滿載而歸，若不是江璟再三阻攔，她恐怕還能再買幾家店。
兩點一刻，江璟踩着鈴聲走進了教室。
她把雜亂的頭發紮成了高馬尾，一身簡單清爽的運動裝，進門就吸引到了衆人的注目。
喧鬧的教室霎時安靜了下來，同學們皆是驚訝地瞪大了眼，不敢把眼前的人和平日裏那個邋邋遢遢、總是躲在角落裏陰恻恻的江璟聯系在一起。
江璟倒是不太在意，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淡然入座。
天氣炎熱，作息時間改成了夏令時，但卻仍有不少同學姍姍來遲。
走在最後的是班長陳冉，他手裏舉着一杯冰鎮果汁，邊走邊喝，沒顧得上看路，腳下被同學堆積的課本一絆，果汁直接灑了出去。
江璟剛好就在對面，赤紅的西瓜汁幾乎全落在了她的衣服上，斑斑駁駁好一大片。
“對……對不起。”陳冉尴尬地摸摸頭，“我不是故意的。”
江璟冷冷地瞥他一眼，低頭用力擦拭着舒蔓給她買的新衣服，可鮮紅的印記怎麽也擦不掉。
“大不了我幫你洗洗呗，這麽生氣幹嘛啊。”陳冉看她臉色陰沉，登時也沒了好氣，“至于嗎？該不會是第一次穿新衣服吧，真沒見過世面。”
“閉嘴。”
“嘁。”陳冉怪哼一聲，沖着江璟的衣服挑刺，“紅配綠，什麽垃圾品味，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話音剛落，江璟倏地一下站起身，拽着陳冉的衣領到自己眼前。
“你再說一遍。”
“說……說就說。”
衆目睽睽之下，陳冉不甘心丢臉，只好硬着頭皮強撐。
“垃圾……”
江璟卻完全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左手緊握成拳，直接錘向他的肚子。
陳冉猝不及防，整個人朝後栽倒，發出一聲巨響。
舒蔓趕到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一幕，看看毫發無損的江璟，又瞧瞧摔在地上的陳冉。
她幾步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麽？”
江璟瞬間就紅了眼，哪裏還有剛才的冷厲，她委屈地開口道：“老師，他拿西瓜汁潑我。”
陳冉：“我……”不是故意的。
“他還打我。”
陳冉：“……”
江璟這人怎麽還有兩副面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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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江璟：可以說我，但不能說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