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談
下班之後,安琪兒向唐祺琛借走了晏舞,說是讓晏舞陪她一起去買一些用品裝飾一下新家。
晏舞自然是同意的。既然是唐祺琛的好朋友,她理應幫忙和招待,盡管她還不知道安琪兒目前到底有什麽樣的用心。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唯錢權至上,品味別具一格,與人交談時十分親和,甚至連簡簡單單的微笑都能把人柔化了,透過櫥窗,看着走廊裏正和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哭泣的小朋友玩耍的晏舞,安琪兒在心裏如是評價。
原本安琪兒只是借口找晏舞出來逛一逛,不曾想,在晏舞的建議下,安琪兒的收獲頗多。
以前被某人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但是,除了會打扮自己外,安琪兒卻不是個擅長布置房間的女人。然而,不多時,她的手上卻滿滿幾大袋布置房間的用品。
和晏舞在商場上逛了一圈下來後,一向不太能和陌生人交心的安琪兒都突然有點想和晏舞交朋友了。
商場帶着點公主風的甜品屋內,逛累了的兩人,正在裏面一邊聊天,一邊吃着小點心。
“我和唐走得那麽近,你難道從來都沒介意過?”安琪兒看向對面正專心喝着果汁吃着甜點的晏舞,試探性地詢問。
“這個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友情。尤其是男女之間,大多數不是單相思或者暧昧過了,就是還在單相思或者暧昧的路上。”對于安琪兒略帶挑釁的試探,此時的晏舞怎還會不知其心思,于是,她也不防直白地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聞言,安琪兒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說:“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怎麽說?”晏舞突然也想知道在情敵的眼裏,她會是怎樣的一個形象。
“我以為像唐這樣精明的人,會比較喜歡那種心思單純的女孩。但是,你,很聰明!”晏舞的心思能嚴謹到令人覺得可怕,她卻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直接表現出來。這一點,簡直和唐祺琛如出一轍,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安琪兒如是想。
晏舞卻不這麽覺得,因為無論是在家人面前還是在唐祺琛面前,她幹的蠢事都可多了。
想來安琪兒是過慮了或者說是被她習慣性漠視世間不好的日常舉止給欺騙了,于是,晏舞難得誠摯地解釋了一番,“謝謝你的誇獎。但是,說實話,我并不聰明。我只是有我為人處世的原則。”
“和你交談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不得不說,晏舞淡然處世的模樣一直是安琪兒努力的方向。如果說,她能夠早點遇到晏舞這類人,也許她的人生又會是另一番際遇。
沒有想到安琪兒會這般說,頓了小會兒,晏舞客氣地回應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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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原本以為會是劍拔弩張的兩人卻是相視一笑。或是這段友誼來得太晚,但是往後的它,卻能夠如磐石般堅硬。
準備去接晏舞的唐祺琛沒有想到會在商場附近遇到楚慈。這是楚慈回來後,他們的第二次相遇。只是,與第一次相比,楚慈的精神狀況好像更憔悴了些。
楚慈要求唐祺琛陪她逛逛,唐祺琛同意了。畢竟楚慈對尚宇和顧恬的所作所為,他多多少少知道點。他也想借此機會了解一下楚慈的真實想法。
“如果我離開尚宇,你會愛我嗎?”楚慈詢問唐祺琛,言語中還帶着些許期待。
“不會。”唐祺琛依舊十分肯定地回答。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正如他對晏舞的承諾,有些人認定了就是一輩子。唐祺琛也一直在踐行着。
“既然我愛的人不愛我,那我為何不能找一個愛我的人?”楚慈含淚,像是受了萬般委屈。她只是不想最後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唐祺琛不知道尚宇給了楚慈什麽樣的錯覺,但是他十分清楚的是,現在的尚宇心裏早已有人取代了楚慈的位置。
于是,唐祺琛挑明了道:“以前的尚宇愛不愛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你對現在的尚宇來說,不過是一段籠罩他過去的夢。”
淚水濕潤了眼眶,通紅着鼻子,楚慈如鲠在喉地說:“阿琛,你為什麽總是那麽的理性?我多希望你能夠有那麽一天哪怕僅僅只是一天,像尚宇一樣感性地活着。”
她又何嘗不清楚尚宇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只要尚宇還念舊情,她就還有機會,不是嗎?在人類複雜得牽扯不清的感情裏,萬事皆有可能。
“感性需要分情況,也要看對象是什麽人。”也許是對楚慈從來就沒有過情,所以旁觀者的唐祺琛輕易地否定了楚慈的假定。
在真正的感情裏面,沒有人能夠真正理性。
明晰了唐祺琛對自己的看法,楚慈吞咽下自己覺得的委屈,一臉嘆羨,“我真羨慕晏舞!你們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聞言,唐祺琛駐足,側過身對楚慈再次勸說:“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過,追求幸福,并不意味着可以去掠奪別人的,也不是依靠別人施舍的。”
可惜,身心疲憊的楚慈卻再也聽不進去唐祺琛的一言。
她說:“過去的幾年,太累了。我現在只想找個依靠,哪怕是施舍的,哪怕這個依靠有一天還是會離我而去。”
她不想考慮以後會發生什麽。她只想立刻擁有自己想要的,哪怕她會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上,奮力活着的人不止你一個。”
“你想阻止我?”
“我相信你的本性不壞,只是,我不能因此坐視不管。”唐祺琛繼續表明自己的态度。尚宇是他的好朋友,他定然不會任由楚慈這般胡鬧下去。
楚慈看着唐祺琛遠去的背影,心痛得無以複加,在眼眶裏打轉了好幾個輪回的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要抛棄她。
迫切的欲望摧毀了楚慈尚存的一絲理智。自私的品性從此定義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