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競争

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喜人,在邵風一踏入公司便被人簇擁着去往會議室熱火朝天讨論展開的時候,葉知寒已經拿到蕭溪收集準備好的資料,馬不停蹄的直奔城內影視城的東南角,那是一塊充滿西漢風情的區域,随處可見身穿深衣的路人。

葉知寒并沒有急于去尋找張導測試的地方,而是不緊不慢的在這塊區域中走了幾遭,目光似有似無的投注在這些行人,和這些建築之上,舉手投足一本正經的帶着幾分自然而然的認真。

其實對于這場面試,他的心情還是很緊張的。

一段歷史有一段歷史的特色,正好像葉知寒站在這裏,可以指出周圍穿着深衣之人七八處不符合歷史的錯處,例如在西漢三國人們都是跪坐而不是盤膝而坐或者有椅子板凳,男子頭戴冠帽也是有條件和年歲限制等等。

找到感覺後,葉知寒才深呼一口氣,朝着測試的地方走去,他是掐準着時間在另外兩個大牌和張導之前來到了這裏,一些講解員和工作人員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他幾眼,又回過頭去做着自己的事情。

來得早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資歷不夠,但是來早也有來早的好處。

文臣在左,武将在右。

葉知寒左右看了兩眼,收斂了眼眸,穩步走到首位右手邊的坐席上,跪坐在上面,視線平靜的落在前方的透明面板上,看着自己因為這部戲而消耗的只剩下1300有效人生點數,在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一下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尚且不知道有效人生點數究竟是怎麽增減的,他恐怕會用的更多。

正胡思亂想着,忽然有一個身穿藏藍色深衣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一句話也不說的坐在了首位上。

這個人是荊朝,葉知寒有些發怔。

坦白的說,荊朝并不是一個符合大衆口味的美男子,但他有着大多演員都無法具備的魅力,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男人味,粗糙的皮膚,粗狂的樣貌,眉毛與鼻梁形成一股子潇灑脫然的氣質,音線猶如雜糅着砂礫。

如今身穿藏藍色深衣的荊朝,目光銳利而桀骜,那通體的氣質仿佛切割了光影的側面極具穿透力的投射而來,他擡頭掃了一眼大廳裏的衆人,正是一代枭雄犀利冷漠的視覺,“你是.......”

他的視線釘在葉知寒身上,不易察覺的打量着葉知寒的份量。

葉知寒眯起了他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眼角拉長,以一種淩厲且暗蘊森然的味道對視過去,笑了笑,淡定自若的自我介紹,“你好,荊哥,我是葉知寒,來競角的。“

“張遼。”荊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閉目養神起來。

見狀,葉知寒彎起唇,也不再開口搭話。

大概半個小時後,蕭溪資料裏的兩個頗有名氣甚至有一位獲得過含金量不小獎項的競争者相繼而來,大概是因為荊朝這幅肅穆安靜的狀态,他們對視一眼,卻是無人交談,都默默的等待着張導的前來。

腳步聲再一次響起,張導大步走了過來,開門見山直入主題:“換衣服。”

話音落下,幾個跟随他而來的造型師一言不發的圍繞住葉知寒在內的三個人,穿上将袍,帶上假發,十幾分鐘後便穿戴整齊的做好了西漢時期的造型,整個過程看不到梳妝鏡。

既然看不到自己,葉知寒索性去打量着另外兩個人的造型。

首先是杜文,年紀很輕,五官帥氣,眼神幹淨清澈,換上武将服裝更多的是一種正氣凜然的氣質。

其次是陳華石,這個人的競争力比杜文要大得多,武打出身,樣貌有棱有角,眉角被眉筆拉出一絲兵斧刁氣,身高亦是馬大,亦是濃眉大眼非常符合古人武将的造型,而且,在上一世,他正是張遼這個角色的扮演者。

定妝後,張導帶領他們來到大廳後面的一個地方,一片空曠的,猶如練武場一樣的地方,張導大手一揮,道具組的人便迅速利索的擺上了十八般兵器在場上,雖然張遼歷史中似乎是用戟的,但在電影裏稍加改動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陳華石卻是目不斜視的走上前去取了一把長戟,杜文只是稍作猶豫便選了對他來說容易一些的長~槍。

葉知寒也選擇了長~槍。

這次內部的試演有兩個重點,一個是武打,一個是和荊朝對手戲,張導瞥了場內的三人一眼,做到導演椅上,讓攝影師對準着正中央的位置,“準備好了就開始吧,題目是君臣,你們可以盡情發揮。”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麽先來後到,按照默認的順序,陳華石毫不帶停滞的踏入了鏡頭,手持長戟在練武場上大開大合的揮動着,他的武打能力的确不是花俏,足以擔起一部動作大片的大梁,無可厚非。

葉知寒不由看了一眼荊朝。

雖然說是臨場發揮,但連跟主演稍加商議的過程也沒有,再說陳華石是在鏡頭中先入為主,也就是說荊朝踏入鏡頭後是要配合他的想法,要接戲,這種暗地裏得罪了荊朝的舉動.......看來這兩個人個性不大合,只是不知道荊朝打算怎麽接下陳華石的戲,又或者他會用別的方法來壓回去。

這場選角,一開始就充滿趣味啊。

荊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便已不同,他站在校場邊緣,微微揚起下巴,漠然的直視着陳華石的身影,但你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尚未焦距在陳華石身上,像是陷入往事中的,虛無缥缈。

在一次退步掃戟的時候,陳華石的餘光掃到了荊朝,他先是一驚,随後立刻放下兵器,抱拳行禮,恭敬道:“丞相到遼府中,可有要事吩咐?”

葉知寒眼神一閃,陳華石以退未進,将主場的臨場發揮全當君臣之道扔給了荊朝,張遼作為一名武将,必然是沉默是金以不變應萬變的性格,他如此一來,倒是可以任意的發揮強處。

什麽是君臣呢?

自古以來,君主和臣下,臣以君為綱,這是陳華石所作出的君臣诠釋。

“.......文遠。”荊朝只是喚了一聲,随即緩緩嘆氣,将皺眉的神情拿捏的恰到好處,右手負于身後,踱步着,聲調沉而慢,每一個字都把人的心抓的緊緊的,“我聽說昨日,雲長到你府中求見,可有此事。”

這是——

陳華石下意識皺了眉,他想了片刻,才道:“丞相說的不錯,但我......”他原本想要說自己稱病,閉門不見。

忽然,荊朝身形一頓,周圍的空氣忽然繃緊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能那內斂危險的情緒,他轉身,打斷了陳華石的話,“我曹操從未感到如此挫敗......雲長之心,始終在于為劉備建功立業之上,從未看過我曹操一眼,無論我如何禮待,如何渴求,他依舊一心如故,我知道不出三日,他關雲長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離我而去!”

關雲長是何人,在歷史上他的忠義無人可以質疑。

相對應的,張遼曾經的招降在此時就顯得有些尴尬,這個角色的魅力不由分說的就此減弱了三分。

這種反差,鋪墊在這時,當真是恰到好處。

陳華石的臉色當即就有些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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