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唐隐研究了半天的血族秘術,覺得這件事光靠自己不太行,還需要找個幫手。
說到全世界最了解血族秘術的人,不是這個秘術的首創者,而是一位血族公爵赫斯提,這位公爵是血族秘術的最佳實踐者,他原本是很強大的血族,因為一口氣用血契養了太多的美人,實力大減,從數一數二的高手變成了……老三老四的存在感。
唐隐和這位公爵有幾分孽緣,當然孽緣一詞是對方說的,唐隐單方面覺得是造孽。
在唐隐剛出現時,血族裏其實有很多人在背地裏不服這位新生親王,而赫斯提卻力排衆議號稱要誓死追随唐隐,願意為唐隐抛頭顱灑熱血,那個時候唐隐還是有些感動,直到赫斯提嬌羞地爬上了唐隐的床……
但唐隐對比自己弱的人沒什麽興趣,而且他和這位公爵沒什麽共同語言。
雖然都喜歡吸血,可唐隐喜歡強者的血液,而這位公爵只喜歡美人的血液,那種一陣風都能吹倒吸一口就喘三下的美人,赫斯提養了一堆,血液味道無比寡淡,幾乎找不到什麽能量,赫斯提純粹是看臉喝血,臉好看再難喝的血他都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最後唐隐是以扮醜威脅這位公爵,每次赫斯提一爬床,唐隐就往自己臉上折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剃高發際線、刮掉眉毛、粘絡腮胡等等,赫斯提看到後痛心疾首,露出比被唐隐暴打還要痛苦的表情,後來赫斯提怕唐隐再折騰自己的臉,忍痛遠離唐隐,然後在自己的古堡裏養了一堆唐隐的替身。
什麽眼睛相似、鼻子相似、身形相似這些都可以理解,他還專門養了一個罵人語氣和唐隐相似的,天天讨罵。
唐隐已經很久沒有聯系赫斯提了,他想了想,打開光腦,準備聯系一下赫斯提,在列表裏找人的過程中,他發現很多人給他發過許多消息,最久的未讀消息都有百年了,也不知道那位發消息的人是否健在。
唐隐平時不怎麽用光腦這種年輕人愛用的東西,加上血族睡一覺時間長一點也能有個百年,消息不及時回再正常不過。
唐隐掃了一眼未讀消息:
【精靈之森的月亮花開了,很美(圖片.jpg)】
【我用我掉下的毛做了個虎毛氈戳戳樂,像不像你從前剛救我的樣子?(圖片.jpg)】
【我今天新作了一首曲子,我能唱給你聽嗎?】
這條是尤安發的。
唐隐忙着搞血契,他扒拉出赫斯提的號,好家夥,一點開就被上千條未讀消息淹沒了,大概就是離開親王大人的第一天,想他,離開親王大人的第二天,想他想他……離開親王大人的第N天,想他*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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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嘴角有些抽搐,他試探性地發了一條消息:【有空嗎?】
赫斯提:【!!!!!!?!!!!】
赫斯提:【我是不是眼花了!!!親王大人!!!(嗚哇哇哇哇它嗎個b的.jpg)有空!當然有空!我随時都有空給您玩!!!!!!!】
唐隐:“……”
赫斯提:【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赫斯提:【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家的貓在發消息,請問親王大人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唐隐開門見山道:【我想和你聊一聊關于血契的事。】
赫斯提:【好,我必掃榻相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和赫斯提定好行程,唐隐沒打算一個人出發,因為陸爵是絕對不能單獨留在古堡裏的,萬一陸爵跑了,唐隐上哪兒再去找一個陸爵。
如果要帶陸爵一起走,最好不要使用飛船懸浮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否則唐隐擔心陸爵能當場拆飛船跑路。
思來想去,唐隐走到角落裏看書的陸爵身旁,“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不如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陸爵:“?”
唐隐抽出陸爵手中的書,接着牽起陸爵的手,陸爵前世有了雷系異能後,似乎是覺醒過程中出了問題,手在不經意間會洩露雷電,因此陸爵總是戴着手套。
現在陸爵還沒覺醒雷系異能,唐隐能在沒有任何遮掩的情況下牽手,唐隐握住陸爵的手,感覺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前世怎麽都握不到,總是抓心撓肝地想,現在終于抓到了有種得到莫名其妙成就的快樂。
特別是看到陸爵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唐隐就更快樂了。
“走吧,我帶你飛。”
一雙巨大的漆黑翅膀從唐隐身後舒展開來,帶着磅礴的氣勢,翅膀邊緣散發出若隐若現的黑色光芒,他身為第三代血族親王,翅膀的大小和華美程度都是頂配,暗影籠罩住陸爵,翅膀扇動之間,唐隐輕而易舉帶着陸爵飛出古堡。
人類雖然能駕駛機甲短途飛行,但這種感覺和血族相比還是不同的。
夜風吹動起唐隐黑色的發絲,巨大的翅膀扇動時會溢出星星點點的黑色光芒,像暗夜中的小精靈圍繞着他舞蹈,唐隐側過頭看向身旁的陸爵,發現陸爵在看他的翅膀。
前世陸爵在後期給自己做了機械翅膀,銀白色的,六翼,絕對械感讓陸爵能完美駕馭那對機械翅膀,每每他展翅出現的那一刻,都像極了神話中的審判天使。
陸爵的機械翅膀很漂亮,雖然都是金屬材質,但每片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相比之下唐隐的大翅膀就光禿禿的沒什麽看點,導致唐隐後來都不樂意在陸爵面前露翅膀了。
現在趁陸爵還沒搞出他的機械翅膀,唐隐決定先在陸爵面前得瑟一下,“好看嗎?”
陸爵的視線從翅膀落在近在遲尺的臉上,他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而後緊緊握住唐隐的手,這個高度如果唐隐選擇放手,他摔下去除了粉身碎骨外想不到還有什麽死法,雖然唐隐帶他飛行是用暗影的力量包裹住他,但如果唐隐真的去掉這股力量,牽手勉強算是最後一層保障。
也許是察覺到了陸爵的緊張,帶他飛翔的血族忽然壞心眼地閃現到遠方,在高速飛行的情況下用短距離時空跳躍的方式顯然讓陸爵握得更緊了。
惡作劇成功的唐隐心情大好,他随口哼唱起不知名的曲子,他唱歌都是那位頂尖人魚歌者教的,人魚的歌曲不需要歌詞,優美的旋律就是一切。
呼嘯而過的風聲成了他的伴奏,那華美的聲線宛如飛鳥掙脫金籠的束縛,自由又高傲地沖向無邊無際的遠方,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羁絆住他的腳步。
陸爵的人生中絕大部分時間都飽受苦難的折磨,很少接觸到生存和殺戮以外的東西,但在這一刻他無法否認這位血族親王吟唱的模樣很動人,讓他的心像是被不知名的存在輕輕蟄了一下。
發絲在空中飛揚,那雙紅眸在這一刻像是被擦拭幹淨的寶石,熠熠生輝,耀眼奪目,身下飛速掠過的連綿山脈與浩瀚江河在月色中靜谧安詳,唐隐看着屬于他的領地,又看向屬于他的人類,他忽然道:“陸爵,如果有朝一日你背叛了我,我就用你的血肉喂養我的玫瑰。”
說着殘忍的話,唐隐的語氣依舊溫柔,翅膀停止扇動,他們懸浮在高空中,唐隐專注凝望着陸爵,他的指尖憑空冒出一朵猩紅的玫瑰,溫柔地別在陸爵的耳邊。
“但現在我只想送給你玫瑰。”
來完成避免傷害的小法術。
進入書房是饋贈,玫瑰是期限,陸爵接受了他的饋贈,在玫瑰枯萎之前陸爵都不能傷害他。
看到法術成立,唐隐繼續帶着陸爵飛行,他不知道陸爵收到這支玫瑰時有何感想,他也不知道這是陸爵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玫瑰。
到了赫斯提的地盤,唐隐看到容光煥發的赫斯提公爵站在古堡門口,對方盛裝出席,像一只華麗的公孔雀,見到唐隐後含笑行了一個優雅的宮廷禮,含情脈脈道:“多年未見,今天也忍不住要為您的美貌跳起圓舞曲。”
唐隐微微颔首,他知道對待赫斯提就是要足夠冷淡,因為對方打蛇随棍上,如果他的态度稍微軟化一些,不知道赫斯提會說出什麽樣驚天動地破廉恥的話。
赫斯提無比迷戀地用視線描摹完這張臉,然後他才有餘光去看一眼唐隐身旁的人形挂件——
哦,這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呢~
赫斯提光速給這個美人打了九分,正要收回目光繼續欣賞親王大人的美貌,忽然他瞳孔微縮,看到了陸爵脖頸上的咬痕。
根據兩個尖孔的寬度和大小,赫斯提确信這是親王大人留下的痕跡。
赫斯提臉上輕浮的笑意僵住了,他從未見過唐隐對準血食的脖頸下口。
唐隐最常見的進食方式是将血食的血倒進杯中,如果是對待他眼中美味的血食,唐隐會溫柔地牽起對方的手,吻上指尖,咬在手腕。
因為這獨特的進食方式,唐隐會認為戴手套的人更性感一些。
赫斯提則一直迷戀唐隐進食的疏離優雅,他知道自己或許永遠也無法得到唐隐,但那些被吸血的人也永遠止步在這個無法跨越的距離。
當那些人的血被唐隐厭棄時,甚至無法再見到唐隐一面。
而他卻可以長長久久留在唐隐的領地上,他的血雖然不會被唐隐吸食,卻能灑在這片屬于唐隐的土地。
每當想起他曾以這種方式為唐隐流過血,赫斯提的心中都會浮現出病态的甜蜜。
可現在,他的快樂突然就消失!
這個人類究竟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