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秋與往事

月圓之夜，竹仙已經準備好了吃食，一行人在竹樓上賞月。說是賞月，也就寒晔一個人在認真地看着。昭辰坐在他的身旁，兩人時不時小聲說幾句。小狐貍和竹仙坐在另一角，小狐貍在吃東西，竹仙則在顧着他。至于六歲的小孩，自然是白清明抱着。似乎從見面那日開始，白露就和白清明形影不離的，完全不像是白寒露的徒弟，到更像是跟着白清明的。

白清明對于這一情況當然是非常樂意。雖然妖王寒晔如今用着寒露的身體，擁有封魂師的能力，但他還是不放心師兄一個人在這裏。所以，他一直都在計劃着把人拐回風臨城。只是，白露雖然如今年齡還小，卻不是能哄騙的人。

看着那些人，柳非銀覺得只有自己什麽事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小鬼，他一定會一過完節就走人。只是清明還在這裏，他也不好立馬走人。雖然他不是一個正經的夥計，但卻是清明的朋友。既然這個白寒露不是清明的師兄，他肯定是不放心清明一個人在這裏的。雖然知道他一個人在這裏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寒露，你想不想去風臨城？”與其這樣猶豫不決，白清明幹脆直接問了出來。就算得到的答案不是想要是，也最起碼知道了對方的回答。

六歲的小孩眼中帶着些疑惑，似乎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地方。而白清明這個時候心中也有些忐忑，所以一時沒有看出眼前的孩子是帶着疑惑的。過了一會，白露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是清明你住的地方嗎？”

白清明當即點頭，“寒露想去嗎？”

正在看着的柳非銀覺得，清明這個時候看起來很像誘拐小孩子的人販子啊！

“好啊！我很喜歡清明。”六歲的孩子非常幹脆地同意了，并帶着笑容說了那麽一句。

白清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帶着笑容應道：“我也很喜歡寒露。”其實有些事情說出來不一定就會得到不好的結果。如此率真的性格，到是真的像六歲的孩童了。

看着兩位其樂融融的樣子，柳非銀知道清明應該是搞定了那孩子。以前清明雖然不常提起他的師兄，但柳非銀知道，清明還是很在意他那個師兄的。從偶爾流露出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如今他的師兄看起來雖然是六歲的孩子，但怎麽說也是在身邊。

既然搞定了小的，那麽接下來就要跟那兩位談談了。雖然如今的白寒露只是擁有他師兄的身體的人，但怎麽說也是擁有封魂師的血脈，是白氏封魂師。在之後，應該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在這兩師兄弟談話的時候，白寒露和昭辰也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賞月。白寒露突然想起先前在天人城昭辰講到的他跟昭辰之間的事情，所以開口讓昭辰繼續講。如今知道是他自己的事情，就更想知道了。

昭辰擡頭看着天空中的圓月，思緒回到了他和寒晔的第二次見面。

妖界少主五百歲的壽誕，可以說是第一個大的生辰。身為昭辰父親的冥王，也收到了妖王派人送來的請柬。

“父王，我可以去妖界玩玩嗎？”當時昭辰年記還小，還不是後來沉靜的性子。

冥王看着自己的小兒子，帶着寵愛點了點頭。這個兒子年齡雖然小，卻非常的懂事，也非常的聰明。上次從帶山歷練回來之後，就沒怎麽出去，這次會想出去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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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冥王點頭，昭辰唇角揚起笑容。妖界少主五百歲的壽辰，說明那人跟他的年齡還是相差不大的。他的兩個兄長年齡都比他大許多，身邊也沒有多少同齡的人，所以對于同齡的人也就和當初帶山的那個人接觸比較多一些。

回到自己的房間，昭辰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翠竹。當初和寒晔相處了一個月，卻沒有問寒晔的身份，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人。

他見過的冷漠之人也不少，但神情像那人那般的卻不多。而且，那個人那雙眸子似乎有着魔力一般，會讓人忍不住沉淪。那幽紫色的眸子，他覺得很好看。

妖界少主的壽辰在六月初五，昭辰和冥王是在六月初四到的。因為身份特別，妖王讓人将兩人安排在了貴客住的東廂房。

昭辰跟冥王說了聲，便自己先出去了。冥王見他小孩子心性，也沒有阻止，只是自己在房間裏喝茶。

觀看着周圍，昭辰覺得妖界和冥界還是非常不一樣的。他的宮殿裏有種着翠竹，花園裏也種着花草。而這裏，似乎都是幽靈花。幽靈花在深夜中會散發着銀白的光芒，有很多人都以為幽靈花是冥界的花朵。但昭辰知道，冥界并沒有多少幽靈花，到是這妖界，一路走來看到很多了。

雖然白日看不到幽靈花的光芒，昭辰也不失落。伴随着暖意的夕陽，昭辰邁着歡快的步子走出了東廂房的院子。他也沒有在意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裏，等冥王要找他的時候，肯定是會找到的。

“寒淵？”看到一個院子外面挂着的牌子寫着這麽兩個字，昭辰有些疑惑。誰會讓自己的院子叫這個名字啊！心中這樣想着，昭辰到有些想進去看看了。

伸手将門推開，發覺裏面跟其他的院子完全不一樣。這裏的布局到是和他在冥界的住處有些像，一旁種着翠竹，院子裏還種着挺多花草的。深吸了口氣，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蘭花香。

一個擡頭，昭辰神情有些愣住。而與他眼神相對的人，神情也怔了一下。

“寒晔，這裏是你住的地方嗎？”過了一會，昭辰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在寒晔還未回答的時候，昭辰又問了一句：“你是妖界的嗎？”

寒晔點了點頭，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對于寒晔來說是有些不一樣的。和妖界的那些妖都不一樣。在帶山的時候，這個少年說要陪着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這麽和他說。

昭辰走到寒晔身邊，帶着笑容說道：“我來參加妖界少主的壽宴的啊！閑着無聊，就出來玩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寒晔看昭辰的樣子，似乎并不知道他就是妖界的少主。他這個時候也沒有想說出來。有很多的人都是因為他妖界少主的身份而變得不一樣，他不想這個人也和那些人一樣。

“進來坐會吧！”寒晔說着先踏步走進的屋子裏。昭辰孩子氣地跟上他的步伐，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下了。

見昭辰那樣，寒晔也沒有生氣，平靜的眸子裏多了些溫度。

“你這個年齡就喝酒？”聞到桌上瓷瓶裏傳出的味道，昭辰有些訝異地看着寒晔。以寒晔現在的年齡，家人竟然會同意他喝酒！

見昭辰嗅着酒瓶，寒晔唇角揚起淡淡的笑。這酒還是妖王讓他在壽誕的時候喝的，說是過了五百歲的壽誕，可以學着喝酒了。到沒想到一口還沒喝，就被這個人看上了。

“想喝？”寒晔在他旁邊坐下，開口。

昭辰看了看寒晔，又看了看酒瓶，眼中帶着些詢問：“我可以喝嗎？”

寒晔眼眸泛出一絲笑意，拿過兩個酒杯，給自己和昭辰都倒了一杯。

見昭辰端了一杯聞了聞，寒晔端起另一杯，緩緩地喝下。見寒晔喝下，昭辰也一口一口地喝下了一杯。

不是很烈的酒，而且可以聞到梨花的冷香。很好喝。

這樣想着，昭辰有些讨好地看着寒晔，眼眸裏寫着還想喝。

寒晔忍住笑意，再給他倒了一杯，自己也再倒了一杯。

只是三杯酒下去，寒晔看到昭辰直接往自己身上倒。伸手接住昭辰，寒晔搖了搖有些昏沉的頭。他到沒想到，這酒喝着挺好喝的，後勁到是挺大的。看昭辰的樣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喝酒啊。

将昭辰扶着走到卧室，剛把被子蓋好，寒晔自己也倒在了昭辰的旁邊。

白寒露沒有想到，他和昭辰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竟然是一起喝酒喝醉了。不過他并沒有打斷昭辰，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等到冥王找昭辰的時候，竟然各處問了都說沒有看到。最後也就只能跟妖王說了。既然是冥界的昭辰殿下不見了，妖王自然是派人去找了，可是各處都找了，仍舊還是不見人。

妖王想了想，也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冥王到是有些疑惑，難道是很危險的地方？

“冥王不必擔心，那裏只是犬子的住處。因為他不喜其他人進入，若是昭辰小殿下是去了那裏，應該也是沒有人知道的。”妖王帶着笑容說道。

妖王的兒子，也就是明日壽辰的那位妖界少主吧！冥王到沒想到，妖界少主還是這樣的性子。

妖王和冥王來到寒淵的時候，覺得裏面很安靜。走到大廳，聞到了梨花酒的香味。冥王疑惑地看了妖王一眼，不會是這個年齡就喝酒了吧！妖王到沒有看到冥王的眼神，只是去檢查了一下酒瓶，看到裏面的酒差不多快喝完了。以這酒的後勁，第一次喝酒的人都會醉的吧！

兩人走進寒晔的卧室，看到兩個少年正安睡在床上。昭辰的頭靠在寒晔的頸邊，蓋着的薄被被踢開了，手還拽着寒晔的袖子。而寒晔，手放在昭辰的腰上，一個虛抱着的動作。

看着兩個孩子睡着的樣子，冥王笑着說道：“到沒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就一起喝酒了。”

妖王看着自己兒子神情柔和的臉龐，頗為贊同地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晔兒性子冷，不怎麽和其他人往來。到未料到會和昭辰小殿下那麽投合。”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出現，寒晔緩緩睜開眼睛。見到是自己的父王，到也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有些好奇旁邊另一個人是誰。

“父王。”寒晔喚了一聲，轉而輕輕地将自己的袖子從昭辰的手裏抽出來，卻沒想到昭辰拽地太緊了。在寒晔終于把袖子抽出來的時候，手臂卻被昭辰抱住了。寒晔呆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妖王看着自己兒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麽多年，也沒見這個兒子神情那麽豐富的時候。而且看寒晔的舉動，明顯是不想把那昭辰小殿下吵醒。這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晔兒似乎很在意昭辰啊！

“晔兒很喜歡昭辰小殿下嗎？”

聽到妖王的話，寒晔眼中露出了一些疑惑。昭辰小殿下？昭辰他知道是指旁邊睡着的人，但昭辰是殿下嗎？哪裏的殿下？雖然不解，寒晔還是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父王所說的喜歡是指什麽。

“看來辰兒和寒晔殿下很投緣呢。”見寒晔點頭，冥王也笑着說了句。昭辰的性子很讨人喜歡，但也不是在誰旁邊都能誰得着的。看寒晔的舉動，對于辰兒似乎很關心。

聽到另一個男子的話，寒晔猜測這個人應該就是昭辰的父親。看了看抱着自己手臂的人，寒晔也不知道要不要把昭辰叫醒。既然是昭辰的父親，肯定是許久沒有看到昭辰才找來的。

而這個時候，昭辰放開寒晔的手，揉了揉眼睛睜開了眸子。看到床邊站着的人，開口說道：“父王，你怎麽在這裏啊？”看樣子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

“自然是來尋你的。第一次喝酒還敢喝那麽多，頭會疼嗎？”冥王向來很疼這個兒子，話語中自然是帶着關切的。

“有一點。”昭辰說着似乎突然想到什麽，拽着寒晔的手臂對冥王說道，“我找到寒晔了呢！原來他是妖界的。”墨色的眸子裏是帶着純粹的笑意。

寒晔紫色的眸子帶着暖意看着昭辰，卻未說什麽。

冥王表示自己并不了解，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跟妖界的少主是認識的啊！他還以為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呢！

妖王也有些不解地問：“昭辰小殿下和晔兒以前認識嗎？”

根據男子的稱呼，昭辰猜測這個人有可能是寒晔的父親。很乖巧地應道：“回伯父，我們先前在帶山相處了一個月。”這話不僅解答了妖王的疑惑，也解答了冥王的疑惑。先前歷練到了時間，昭辰卻并未回冥界，而是繼續在帶山留了些日子，到沒想到是和妖界的少主一起在帶山的。

既然是相處了一月，兩人關系應該也是挺不錯的。妖王開口：“既然是晔兒的朋友，辰兒就多來妖界玩吧！”

“那寒晔就是妖界的少主嗎？”雖然他們都沒有直接說，但看男子和父王的往來，以及寒晔住的地方，昭辰就有了這個猜測。

見妖王點頭，昭辰對着寒晔說道：“明天是你的壽辰，但我沒準備禮物呢！”如果先前知道是寒晔的壽辰，肯定是要先準備禮物的。

“沒事。”寒晔到是沒有怎麽在意。只要昭辰來了就可以了，禮物什麽的都是次要的。

“那怎麽可以呢？那是你第一個五百歲壽辰，很重要的。”看着小小少年堅定的樣子，兩位大人唇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們到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比他們這個大人還堅持。

昭辰皺眉想了一會，然後拉過寒晔的手，從衣襟裏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就把這個送給你當生辰禮物吧！”說着帶着笑容看着寒晔。

看到那顆珠子，冥王微皺了下眉，開口說道：“辰兒，你把紅色淚珠送給寒晔？”那兩顆淚珠是昭辰自己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得到的，到沒有想到會這樣送人。而且這兩顆淚珠還是有關聯的，辰兒對寒晔，似乎有些太好了。

看冥王的反應，妖王就知道那珠子肯定是不簡單。于是開口說道：“要不辰兒之後再補一個禮物給晔兒吧。”

“不行。那是不一樣的。而且，紅色淚珠是認可了寒晔的。”昭辰說着指了指寒晔的手心，果然看到那顆透明的紅色珠子散發着紅色的光芒。

冥王微嘆了口氣，說道：“辰兒自己不後悔就行。”

寒晔用未拿珠子的手拉着昭辰，開口問道：“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嗎？”看冥王的反應，這顆珠子似乎并不簡單。

“沒關系的。我還有一顆呢！”昭辰說着拿出那顆藍色的淚珠，也正閃耀着光芒。“淚珠會保護你的，所以不可以離身哦！”将淚珠收起的時候，還不忘記囑咐。

寒晔想說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但又覺得和那不一樣的。昭辰的意思，是說淚珠會替他保護自己的意思吧！這個人是記得帶山自己一個人打儵魚的事情嗎？

寒晔點頭，相對于給出了承諾。

見兩個小孩這樣，兩位大人也沒有多說。而之後昭辰也就在寒晔的院子住了下來。按昭辰自己的意思是，他跟寒晔的年齡比較相近，而且也沒有什麽事情，就在寒晔這裏玩好了。

還有幾日才回去，冥王也就同意了昭辰的提議。冥王自己也知道，陪在昭辰身邊的同齡人确實很少。寒晔雖然看起來挺冷的，但對辰兒卻很好，讓他們在一起玩也挺好的。

白寒露到沒有想到，昭辰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把淚珠送給寒晔了。那還真的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也可以猜到，之後兩人的往來應該是慢慢多了起來。比較身份接近，年齡又相差不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稱呼：清明對于醉夢軒那位，稱為“師兄”，對于白露，稱為“寒露”。文中的白寒露，指的是有着白寒露身體的那位，也就是寒晔。昭辰對于寒晔的稱呼，現在稱“寒露”，以前稱“寒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