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訪獨孤山莊
“公子，柳蝴蝶差人送口信來了。”綠意走到外面進來後身邊還跟着一個小厮模樣的人。這人白清明也認識，正是柳非銀在獨孤山莊裏的随從之一。
白清明正在教小孩下圍棋，看到小厮進來，随意開口：“你家公子讓你帶話了嗎？”柳蝴蝶也回家好些日子了，先前還以為他會來錦棺坊的，到沒想到只是差了個人過來。
“公子差小的過來跟白老板說，我們家老夫人讓白老板有時間去獨孤山莊做客。上次過節沒有一塊過，正好補個遺憾。公子還說，最好讓白露小公子一起去。”小厮一本正經地将柳非銀的話轉達給了白清明。見白清明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也就先離開了錦棺坊。
白清明轉而将目光放在正與圍棋做鬥争的小孩身上。柳蝴蝶會讓他帶寒露過去，定然是很喜歡這個小孩。或許更想聽到寒露叫他哥哥吧！
“寒露，想出去玩嗎？”這些日子都在書房裏，也沒怎麽出去，帶寒露出去玩玩也挺好的。
“去非銀哥哥那裏嗎？”剛剛的話他當然聽懂了，不過不知道獨孤山莊是哪裏而已。他先前就記得，非銀哥哥說有時間可以去他家裏玩的。
白清明點頭，看那幽紫色眸子裏的光芒，就知道他有些想出去玩了。對于現在這個年齡的孩子，想出去玩也是很正常。想他和寒露剛拜到師父門下不久的那些日子，就經常想出去玩。而那個時候，寒露經常帶他去山谷裏面，不僅有肉可以吃，還有小精怪供他們練習法術。
小孩将一只手伸向白清明，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白清明當然不會故作糊塗，握住小孩的手，讓小孩跳下了軟榻，開口對綠意說道：“今天就不用準備午膳了，去柳蝴蝶那裏吧！”
“耶，可以去找好吃的了。”柳蝴蝶家那個侍女做的點心，還真的是很好吃。
看着自家夥計的興奮勁，白清明覺得有些無語。俯身将小孩抱起，也不管侍女那蠢樣了。雖然都是吃貨，還是寒露鎮定。不過，現在的寒露有些太鎮定了，不像六歲的孩子啊！
“清明。”聽到小孩叫自己，白清明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眼中帶着些詢問。
小孩有些糾結地揉了揉衣袖，然後才說道：“清明很喜歡非銀哥哥嗎？”
聽到小孩的問題，白清明倒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寒露怎麽會突然怎麽問。然而，沒有等到他回答的小孩伸手拽着他的衣服，開口道：“能不能喜歡我比喜歡非銀哥哥多一點呢？”幽紫色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怕他會丢棄他一般。
白清明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小孩的頭，開口問道：“寒露怎麽會突然這樣說呢？”對于他來講，寒露和非銀是不一樣的。他把非銀當成知己好友，雖然那人不太正經。而寒露，是親人和家人，永遠都不會有其他人超越的。
聽到白清明的問題，小孩悶悶地說道：“先前聽到秦毓哥哥和蘭汀哥哥說，我把清明忘記了，清明肯定很傷心。蘭汀哥哥又說清明身邊有非銀哥哥在，應該不會一直傷心的。現在我在清明身邊，清明能不能不傷心了呢？”
白清明到沒有想到，這小孩是聽到了秦毓和蘭汀的談話。先前師兄把他忘記的時候，他确實很傷心。但後來了解的事情的經過根本不能怪師兄，心裏已經不那麽難受了。而且如今師兄是才六歲的孩子，他不能說那些會讓他傷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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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傷心了。”白清明對上白露的眼睛，帶着笑容補充，“最喜歡寒露了，不會更喜歡其他人的。”見小孩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白清明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嗎，情緒轉變的太快了。
“我也最喜歡清明。”小孩說着在白清明臉上親了一下，一向沒多少表情的臉上也生動了許多。
感覺到小孩的動作，白清明愣了一下，随即卻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寒露若能活潑一些，到是好事。只是，想來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改變的。
至于兩位旁邊的綠意，她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以前聽有人說過，白老板有戀童癖。如今看來，大概……可能……真的有一點吧！她總覺得，自家公子已經将自己代入父親或兄長的角色了。
看這兩位平時的相處，還真的有幾分父子或兄弟的感覺。不過，兩人本來就是師兄弟，有兄弟的感覺也沒有什麽。只是這師兄弟的位置颠倒了一下而已。
獨孤山莊的人對于這風臨城著名的人物自然是認識的，況且還來過幾次獨孤山莊。不過，白老板抱着一個孩子的形象，實在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都驚呆了。直到綠意咳了幾聲提醒，才紛紛回過神來，領着兩人往柳非銀的院子走去。
“好些日子不見，白老板的孩子都這麽大啦！原本還想着，能收到白老板的聘禮呢。”三人還未走進柳蝴蝶的院子，就遇到了獨孤家的女魔頭獨孤金金，亦是柳非銀同胞的姐姐。
“聘禮倒是沒有。倒是想向獨孤小姐讨份生辰禮。”白清明倒是不在意獨孤金金口中的調笑，反正也早就習慣了。
“白老板家的小公子過生辰，這禮是一定要送的。只是不知小公子怎麽稱呼，哪日過生辰？”見白清明懷中的孩子穿着的衣服倒是和白清明一樣的款式，顏色也都是一眼的紅色。這孩子長得很讓人有好感，而且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喜歡。只是不知道白清明是從哪裏抱回來的。
“日子倒是不遠，就是寒露那日。至于名字，叫白露，是我的師弟。”見寒露也不說什麽，只是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懷裏看着他們，聽着他們說話，白清明覺得心情非常的好。寒露的生辰，他到還真的不知道。寒露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不過以前他們約定過，就将名字的那日當成生辰。
“你們師兄弟除了姓氏是節氣就算了，怎麽這一個帶着姓氏還是節氣呢？”獨孤金金倒是對于白清明說這小孩是他師弟的事情不太信。這年齡看着，說是師弟，還不如說是徒弟呢！不過，可以看出白清明對這小孩是相當的好。
“節氣有什麽不好呢，至少每年還有人記着。”白清明說着，和幾人一起進入了柳非銀的院子裏。白清明剛想将小孩放下，卻見孩子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幽紫的眸子裏似乎還有些淚光。
白清明覺得心顫了一下，這麽多年也沒見寒露這樣。那小孩見他看着他，帶着讓他覺得難受的聲音說道：“我會記着的，不會再忘了。”聽着白清明說那句話，白露覺得很難受。就算節氣有人記着，可記着的也不是有着那個名字的人。
白清明将手放在小孩的頭頂，以溫柔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寒露不會再忘記的。即使寒露忘記了，我也會讓寒露想起來的。說過不會離開寒露的，寒露不要傷心，我會覺得難受的。”這個有着自己師兄靈魂的小孩，果然還是那麽容易影響自己啊！
獨孤金金看了一眼綠意，眼中詢問着：這是什麽情況？
綠意一個攤手的動作，表示她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反正這是人家師兄弟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小白露，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清明他欺負你了？”柳非銀一走出屋子，就見到那小孩眼中似乎有着淚光，于是話就說出來了。
獨孤金金覺得，自己弟弟說的話很有問題。怎麽聽着像是站在這小孩那邊的呢？他不是跟白老板關系很好的嗎？
見小孩不說話，柳非銀在小孩旁邊蹲下，接着說道：“肯定是清明欺負你了，不然這衣服這麽變成紅色的了？原先穿白色看着挺合适的啊！”
“非銀哥哥不準說清明的壞話！”小孩擡頭看着柳非銀，幽紫色的眸子裏帶着明顯的維護。柳非銀到是因為他的語氣愣了一下，這小孩果然是最維護清明的啊，別人說一下都不許。
“那小白露跟哥哥說，為什麽哭了？”柳非銀到也不在意小孩對自己的态度，神情很自然地繼續先前的問題。
不過，柳非銀沒有得到小孩的回答。因為那小孩轉而撲在白清明的懷裏，完全不打算回答的意思。白清明安撫地拍了拍小孩的頭，開口對柳非銀說道：“還是因為忘記的那件事情。我到時不怎麽在意了，畢竟人已經在身邊了。他仍舊還是放不下。”
柳非銀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能讓這早熟的冷漠小孩神情改變的，也只能是清明的事情了。“他是怕自己傷害到你吧！”如今年齡雖然小，但清明跟他認識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連投胎到了另一個身體都不曾忘記那些事情。
白清明無奈地點頭同意。不過，如今寒露的年齡，他到是希望他不要想那麽多。做些跟他的年齡符合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還有他在嗎？
“小白露，想不想去見我的奶奶啊？她可是很想見你呢？”既然了解了事情，柳非銀自然是致力于活躍氣氛。本來就是因為先前沒有一起過節，讓清明來聚一聚的，這樣憂傷的氛圍實在是不合适。
小孩的情緒到也去的快，點頭答應了柳非銀的提議。只是拽着白清明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
見小孩的心情好了些，幾人也就一起向獨孤老夫人的院子走去。獨孤老夫人身體健朗，除了在院子裏，有的時候也會和幾個好友一起出去。
“綠意，你家公子是怎麽威脅小白露穿紅衣的？我記得小白露不喜歡穿紅衣來着。”柳非銀還是對于小孩的穿着很好奇。白清明聽到他的話，覺得有些無語。剛剛沒有說來着，還以為他不會再問了，沒想到轉眼又問了起來。
綠意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卻聽到小孩說道：“我想和清明穿一樣的衣服。”既然清明不喜歡白色，他就盡量少穿白色的。他記得以前似乎也跟清明穿過一樣的衣服，只是那時穿的是白色的而已。記憶有些模糊，白露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記錯。
聽到小孩的話，柳非銀掃了掃兩人的衣服，到還真的是一樣的款式。“看着到挺像是親子裝的。”在過年的時候，父母一般都會置辦一套全家都一樣的衣服。柳非銀十幾歲的時候比較皮，不太喜歡跟其他人穿一樣的衣服，總跟他母親說不要穿親子裝。雖然這兩位是師兄弟，但一大一小看起來還真的挺像親子裝的。
白清明到也沒理他的話，随着獨孤金金進了獨孤老夫人的院子。獨孤老夫人顯然很寵愛柳非銀兩姐弟，見他們進來都是笑呵呵的。看到白清明懷中的孩子，帶着和藹的笑容換他過去。
白清明蹲下松開抱着白露的手，白露這個時候到是挺成熟的。完全沒有表現出先前怕清明回離開他的害怕，冷着一張小臉走到獨孤老夫人的面前。
“孩子，叫什麽名字啊？”獨孤家年輕一輩的挺多的，但這麽小的孩子還真的沒有。像她最寵愛的孫子和孫女，一個未娶妻，一個未嫁人，她想抱曾孫也沒有。這孩子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看着挺乖巧的。加上這孩子還跟白老板很親近，自然就算作是自己人了。
“白露，白露為霜。”小孩倒是挺得人喜歡的，挺聽話地回答了獨孤老夫人的問題。
“竟知道白露為霜，莫非已經開始讀詩經了？”這麽小的孩子，白老板應該沒有對他那麽嚴格吧！聽到自家奶奶說這孩子可能開始讀詩經，獨孤金金猛然看向白清明，頓時覺得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這麽小就被逼着看書。
“寒露進入師門的時候已經識字了。詩經先前到是看過了，只是他似乎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反正他也沒有說慌，小孩确實是識字的。先前也确實看過詩經，不過似乎對于妖譜更感興趣。難道是因為本事就是妖麽？以前寒露也是這樣的。
“這麽小的孩子，到也沒有必要逼着去學。能識字已經很好了。”六歲的孩子，能識字真的已經很好了。不過她也知道白清明不是一般人，這個小孩感興趣的，或許不是一般的孩子所感興趣的那種。
白清明頗為贊同的點頭。只要寒露平平安安的，他到是不求那麽多。不過他自己也清楚，有着妖王的身體，又是寒露的靈魂，怎麽可能是一個平凡人呢。
寒露如今雖然沒有表現出法力如何來，但妖王的身體，想來應該是有利于修煉法術的。加上寒露本就是早熟的性子，到是可以教他一些封魂師的法術了。
“孩子，有什麽想吃的嗎？”見到桌子上放着的點心，獨孤老夫人開口詢問。
白露看了看桌上的點心，轉而看向白清明。然後開口：“現在還不餓，謝謝非銀哥哥的奶奶。”清明先前說過，不能随便吃其他人給的東西。
“這孩子，直接叫奶奶就可以了。小銀，你帶着白老板他們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獨孤老夫人也看出來了，這孩子想來應該是最聽白老板的話，不然剛剛就不會看向白老板了。
“那我帶他們先走了，不打擾奶奶的清靜了。”柳非銀帶着笑容跟獨孤老夫人告辭，然後帶着白清明他們離開了那個院子。雖然說是獨孤老夫人請他們來的，但他們年輕人的事情，老人一般都不會去參合。
剛離開那個院子，綠意就去找點心吃了。反正她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吃柳蝴蝶的侍女做的點心。另外幾位也沒在意綠意的舉動，反正已經料到了。
進入柳非銀的院子，獨孤金金便先離開了，說是她還有事情要去忙。
柳非銀似乎很喜歡逗神情冷漠的小孩，只是小孩很不給面子，神情一點都沒有變化。但在清明說話的時候，神情卻有了變化。柳非銀在心中吶喊：要不要那麽區別對待啊！跟這兩師兄弟相處，柳非銀覺得自己應該要有一顆強大的心，不然會被這兩位氣死。
既然來了獨孤山莊，白清明也就随口問了句，他什麽時候回去上工。雖然說是獨孤家的非銀公子，但也是錦棺坊的夥計，總是罷工可不行。況且他最近都跟寒露在一時，需要有人去冥界跑腿。
柳非銀雖然在心裏罵了句有了師兄忘了朋友，卻也回答過兩日就會去上工。這麽些年，清明其實幫了他挺多的。清明如今能和他師兄在一起，他也挺開心的。這個人雖然總帶着笑容，但有的時候看到那些草編的東西，還是會出神。他就知道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忘記。
“小白露，以後非銀哥哥帶你出去玩啊！”柳非銀曾白清明不注意揉了下小孩的頭發，帶着燦爛的笑容說道。
“要是敢帶壞寒露，我讓你再去冥界游一次泳。”柳非銀雖然內心不是真的那般風流，但這性子可不能讓寒露學到。
想起當初的事情，柳非銀打了個寒顫。白清明是算準他的弱點了，才會這麽淡定。就算這樣，他也會找機會帶小白露出去玩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雙白的比寒昭的寫着更順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