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情舒暢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夏楊打開自助點餐界面,給自己點了一份精致的下午茶。

很快就有一名身穿圍裙的溫柔雪納瑞店員過來送餐,她應該是個姑娘,帶着精美好看的發夾,睫毛長長卷卷的。

由于對方是個獸人,夏楊下意識地不敢多看,以免唐突了別人。

但還是看到了對方的指甲上塗着閃閃發亮的指甲油,因此由衷地贊嘆,真是一位愛美的女士。

“謝謝。”夏楊點頭說。

那邊沒敢自己親自出來送餐的伶鼬紫羅蘭,已經後悔了,他應該自己上的。

夏楊摘下口罩,嘗了一口這家店的飲品,味道果然如謝勒管家說的一樣,挺不錯。

自他進來之後,店裏的小動物都在偷偷地打量他;作為一群業務純熟,膽量可嘉的優秀打工毛茸茸,他們習慣了人來人往,一般不會對客人恐懼。

除非來者是一只猛獸,或天敵。

話又說回來,那些人人都懼怕的猛獸,也不會有那個閑情來這種地方消費。

他們通常都去了更刺激更熱血的地方,比如去看橄榄球比賽,拳擊比賽。

最先過來的仍然是狗子,一只像一樣的薩摩耶,沒辦法,在社交這一塊他們有種族天賦。

“你好。”夏楊滿足地撫摸這只大毛茸茸,手感和想象中一樣好,這就是傳說中的微笑天使嗎?

之後又來了一只金漸層貓,蹲在夏楊的桌子上,探頭去咬飲料杯上的吸管。

“不可以。”夏楊輕輕喝止。

但由于他的聲音太小,氣質太溫柔,那只金漸層并沒有把他的警告當回事,仍然歪着頭把吸管咬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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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調皮。”夏楊無奈,但是這麽可愛的包子臉貓貓,除了摸摸他還能怎麽樣呢?

在遠處偷看的紫羅蘭看到這一幕,連忙捧着托盤去要了一根新的吸管,然後還搞了一個剛烤出來的紙杯小蛋糕,就當是贈品送過去。

夏楊正在苦惱沒了吸管不方便喝飲料,忽然就看到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托盤,只有他的腰線那麽高。

他被吓了一跳。

随即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一只身量不高的小動物送過來的,而托盤把對方整個都遮住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

想想就很可愛!

“謝謝你。”夏楊連忙伸手去接托盤,同時心髒怦怦跳,因為他有一種開盲盒的興奮,不知道托盤底下會是一只什麽樣的小動物呢?

拿開托盤之後,一只渾身雪色,穿着碎花小圍裙,大眼睛紫紫的伶鼬看着他。

伶鼬的爪子小小的,被拿掉托盤之後,似乎無處安放,然後對方竟然把爪子放進了口袋裏。

原來是一只伶鼬。

拿開托盤的剎那,夏楊立刻被這只小動物的外表驚豔到。

精致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長得太乖太可愛了。

這是什麽絕世小可愛,為什麽會這麽可愛?

紫羅蘭已經習慣了別人這種反應,以前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煩死了,作為一個志向遠大的軍校生,他非常不希望別人覺得他可愛。

每一個覺得他可愛的人,他都想錘爆對方的狗頭。

但是現在,紫羅蘭把小爪子伸進口袋裏,摸出一張便條,舉在自己面前。

夏楊呼吸一窒,舉牌牌的伶鼬,好可愛;然後才去看便簽上的內容,上面寫着,你好,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

他愣住了,交朋友?

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麽可愛的小動物搭讪,哪怕知道對方是個獸人,他有各種理由拒絕,但他還是猶豫了。

夏楊的猶豫,在紫羅蘭的意料之中。

眼前這位少爺連伊裏亞斯的工作都敢插手和質問,身份肯定不一般,當然不會随便接受別人的搭讪。

是這樣,紫羅蘭生活拮據,每天都在為兼職奔波,沒有空去看八卦,不然他就會知道眼前的這位可不僅僅是一位少爺那麽簡單。

換句話說,假如他知道,他可能不會這麽大膽搭讪。

“好的,我很樂意。”夏楊考慮了幾秒鐘,到底還是沒能忍心拒絕,只能說對方太‘心機’了,偏偏頂着一副這麽可愛的外表來搭讪他。

誰能拒絕這麽可愛的朋友?

聽見他答應了,紫羅蘭的眼睛一亮,于是立刻用另一只小爪子,又從口袋裏掏出另外一張便簽,上面寫着: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是一只伶鼬,男的。

原來是男孩子。

夏楊挂着微笑,調出通訊器掃了一下伶鼬的聯系方式,界面上立刻取讀到對方的消息。

他向對方提交了好友申請,對方立刻添加他,然後發了一個笑臉。

“那我先去工作了,有空再找你聊天。”

“好的。”

紫羅蘭眨了眨眼睛,用爪子示意托盤。

夏楊連忙拿下托盤裏的東西,看到小蛋糕微愣:“這是贈送的嗎?”

伶鼬點點頭,他拿着托盤轉身去工作了,小小的身影,不由讓人生出了一點點可憐心酸的情緒。

沒辦法,連雪納瑞的身形都比伶鼬大,伶鼬幹活就是會有一種壓榨童工的感覺。

夏楊享受了對方的服務,他作為客人這時想給對方一筆小費,但又害怕新朋友覺得自己看不起他,真是挺為難。

夏楊看來看去,發現這家店有匿名打賞的功能,他驚喜,然後偷偷地打賞了一筆小費給伶鼬。

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繼續若無其事地撸毛茸茸。

殊不知工作中的紫羅蘭,收到小費之後立刻知道這是誰給的,出手這麽闊綽,除了那位身份不凡的少爺還能有誰?

雖然的确是有那麽一絲絲別扭,但他這個窮到極點的人,是不會跟錢過不去的,頂多就是更加清晰地明白,像自己這樣的人是無法跟任何人成為真正的朋友的。

紫羅蘭心裏嘟囔了兩句,繼續打起精神去招呼客人,然後随時留意着新朋友那桌,有需要他就過去服務。

他發現對方很喜歡小巧的動物,對方看小動物的眼神溫柔到不行,撫摸小動物的動作也充滿愛意。

就連店裏最害羞傲嬌的小貓咪,也願意被對方摟在懷裏。

果然是財大氣粗又富有愛心的那類人,不知道他的獸态是什麽呢?

夏楊在這裏待了兩個小時就準備回去了,這兩個小時除了撸毛茸茸喝東西以外,他也有在關注自己新認識的伶鼬朋友,然後他就發現一個事實,對方果然是為了讨生活才出來打工的。

店裏的工作十分瑣碎繁忙,感覺時時刻刻都在圍繞着客人轉,夏楊看着都替伶鼬的小爪子感到累。

他不知道的是,伶鼬從店裏下班,晚上還要去別的地方兼職。

夏楊:“我要回家了,你什麽時候下班,可以請你吃飯嗎?”

後廚,收到消息的紫羅蘭睜大眼睛,可見他很驚訝。

當然驚訝了,居然被少爺請吃飯。

可惜他去不了,一下班就要趕去另一個兼職的地方,除非他不想要手頭這份兼職,翹班去陪少爺吃飯。

那也不行,臉上還挂着傷,再次見面只會讓對方想起自己狼狽的經歷,還是聊熟了再說吧。

紫羅蘭覺得很可惜,但還是發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過去:“下班還有別的兼職,可以等我有空再請我吃飯嗎?”

嗯?還有兼職?

夏楊瞬間在腦海裏腦補了一只伶鼬家徒四壁,滿身補丁的畫面,好慘。

“好的,那你先忙,下次等你有空再請你。”

回家的路上,夏楊想着這件事情,心裏很不舒服;哪怕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上當受騙,卻還是再一次打開了店鋪官網,又給新朋友打賞了一筆小費。

紫羅蘭取讀到打賞信息,瞬間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怦怦跳,對他這種窮鬼來說,無緣無故給他錢就是愛他的表現。

可惜愛他的人太少了,從小到大也就遇到這麽稀有的一個。

紫羅蘭在咖啡店裏打工到6點,随便吃了一點店裏的免費食物,就匆匆忙趕去下一個兼職點。

那個兼職點在地下城。

地面和地下城泾渭分明,是白與黑一般的對立共生存在。

地面的人視地下的人為罪惡,從不與他們為伍,也不去他們的地盤;這其中不能說不是夾雜着恐懼、忌憚。

地下的人也視地上的人為罪惡,他們看不起地上那些道貌岸然的醜陋東西,可偏偏那些人掌握着整個星球的資源和權利,惡心透了。

雖然地上地下都明明禁止自己這邊的人去踏足對方的領域,但不可避免會有一些灰色地帶,供那些走投無路,或險中求富貴的亡命之徒來回穿梭。

紫羅蘭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的行蹤必須十分隐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去地下城。

如果被學校知道,嚴重點可能會把他開除。

地下城也不好混,全賴紫羅蘭能打,也會挨打,情商高得不要不要的,才一直沒有翻車。

這麽拼命地掙錢,也是他天生倒黴,有一個爛賭的渣爹,在地下城欠下巨債;如果他不還債,對方就要抓他妹妹抵債。

為了養活自己和妹妹以及還債,他只能這麽拼了。

今天收到的兩筆小費數目可觀,紫羅蘭找到收錢的小頭目,去對方那裏還了錢。

他每次都是這樣的,一有錢就還了,以免利滾利。

“喲,今天賺得不少嘛?這不還沒有開場嗎?哪來的錢?”

紫羅蘭一點也不想理這個小頭目,臉上卻帶笑說:“運氣好,中了一個小獎。”

小頭目冷笑:“可不要跟你爸一樣,越賭越進去。”

刮刮獎也是一種賭。

他把錢都賭了怎麽還錢?

“謝謝提醒。”紫羅蘭把臉轉過去,立刻沒了笑容,今天不能再挨打了,他要贏一場。

家裏,夏楊感謝來家裏送食物的謝勒管家,他笑着說:“你怎麽這麽客氣,自己親自送來。”

謝勒微笑:“少爺,這是一批剛到的12星特産食材,保質時長非常短,我想早點送過來讓您嘗嘗。”

随後又說:“聽說非常适合體質虛弱的群體食用,或許也可以做給銀狐吃。”

“好的,你太有心了。”夏楊說:“那就立刻做吧,我們晚上就吃這個。”

12星路途遙遠,從那顆星球上出品的食材保持時長又短,平時确實很難吃到。

但這不是重點。

皇室財大氣粗,想要哪個星球的特産不都是易如反掌嗎?

謝勒只是聽說這種食物對先生那種病有用,就抱着試試看的心态買了;他以前也沒少幹這種事,只不過先生都不給面子。

而他也害怕陌生的食物先生吃不慣,萬一把腸胃吃壞就更不好了。

這次的食品非常溫和,檢驗過完全沒有問題。

夏楊不知道這些。

他只是感覺出,這是謝勒管家專門給銀狐搜刮的滋補食品。

異樣的感覺首次爬上心頭。

夏楊覺得,謝勒管家對銀狐出乎意料地上心,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起初他以為,謝勒管家是愛屋及烏,看在是銀狐這個品種的面子上,對病弱的銀狐稍微上心一點。

後來發現不是,他給謝勒管家說銀狐長胖了的時候,對方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激和高興,讓他莫名恐懼。

一個荒謬的想法竄進夏楊的腦海裏,不過他很快又驚悚地搖了搖頭,覺得應該不可能吧?

做好的食物,香香濃濃的。

夏楊自己嘗了一口,口感和味道确實都有可取之處,怎麽賣得這麽貴。

至于多貴他不知道,他猜的。

銀狐就在廚房門口的軟墊上窩着。

這小東西越來越黏糊他了,醒來發現他不在,就自己叼着窩下來了。

真可愛。

想想銀狐平時的性格和一舉一動,夏楊就覺得那個荒謬的念頭很不實際。

“來,吃飯了。”

把那個想法甩掉,夏楊親昵地抱起銀狐,讓對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今天的食物有所改變,在普通人的家裏,這或許很正常;沒有人會一年到頭都吃差不多的食物。

擱銀狐這裏就不正常,他的腸胃非常挑剔,為了他的安全着想,謝勒只會給他安排範圍內的食物。

果然,養子說:“這是謝勒管家才送來的,聽說很滋補,正适合你吃。”

夏楊自己吃了一口:“嗯,真好吃。”

然後喂銀狐吃:“吃吧。”

自作主張的謝勒,又把他當小白鼠,給他吃奇奇怪怪的東西。

銀狐不高興了,情緒病這東西會讓人連這種微小的細節都忍受不了;但今天只是一點點不高興,并不是完全抗拒。

目前是小熊貓吃一口,他吃一口的模式,銀狐傲嬌了一下就張開了嘴。

夏楊不吝啬地誇誇他:“好乖,再吃一口。”

靜靜站在旁邊的查德,看得出神,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豔羨,少爺對先生真好。

“查德,我們今晚就吃這個了。晚飯你們自己吃,快點去準備吧,吃了早點休息。”夏楊對他笑說。

“好的少爺。”查德點頭,少爺總是心疼他們。

“你今晚想不想洗澡?”夏楊撓撓銀狐的下巴:“我看你身體也不虛弱了,不如給你洗個澡吧?”

這只毛茸茸接到家裏來就沒有洗過澡,每天最多用毛巾擦一擦。

作為愛幹淨的性格,銀狐是想洗澡的,可謝勒總是以他身體不好為由,鮮少為他安排。

同時他也不想被別人擺弄,就沒洗過;毫不誇張地說,幾乎已經忘了洗澡是什麽感受。

飯後一個小時,夏楊在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把銀狐放進去;由于他在外面不好操作,于是自己也坐了進去。

銀狐仰洋躺在小熊貓的雙腿上,腦袋被人托着,渾身放松地享受熱水包圍。

夏楊擠出沐浴露,塗滿銀狐的全身當洗到不常碰到的部位,他感覺銀狐有點抗拒,就笑着說:“害羞了?你一個男孩子,害什麽羞?”

銀狐先生破罐子破摔,反正他這輩子又不會變成人形,只要他還披着動物的皮,他就不要臉。

也就是說,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放棄了變人,心裏一點念頭都沒有,甚至希望自己不變人,一直這樣被小熊貓照顧。

這種心态的轉化,帶走了一直萦繞在銀狐心頭的負面情緒,他非常輕松地接受了自己不變人的事實。

冬天泡熱水澡太舒服了,毛發還沒吹幹,銀狐先生便昏昏欲睡。

夏楊看了看白了一個度的毛茸茸,覺得洗澡果然是對的,洗完澡後這只毛茸茸好新。

對方已經睡着了。

夏楊收起靜音效果非常好的吹風機,去忙自己的事情,直到深夜才回來睡覺。

睡着睡着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毛茸茸貼在自己身上的面積,感覺比平時要大。

肩膀上的重量好像也不對?

小小的銀狐沒那麽重。

就算最近養胖了,也不可能這麽重?

“狐小豬……”夏楊迷糊地喃喃,這是他給銀狐起的昵稱,平時用來打趣對方。

對方聽見他的聲音,好像動了動,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的确是銀狐的習慣。

“真是個豬,這麽重……”夏楊無奈地睜開眼睛,準備把自己的半邊肩膀解救出來。

怎麽這麽黏人會撒嬌呢?

他開始理解纣王的快樂。

等等,夏楊一睜眼,看到的不是銀狐那張美萌美萌的臉蛋,而是一張俊美如畫的男性臉龐。

對方劍眉入鬓,唇若塗脂,長發披散在肩上,鋪滿枕頭。

夏楊:“!!!”

什麽鬼?!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枕邊多了個陌生人,受到驚吓的夏楊往後一退,對方的頭部啪叽落在枕頭上,随即就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

琉璃橙色的,晶瑩如寶石,和銀狐一樣,帶着憂郁和傲嬌,對方生氣地看着夏楊,似乎在問:“你在搞什麽,吵醒我了。”

夏楊的嘴巴張成o型。

此時,他荒謬地覺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就是銀狐變的。

此刻對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人形,習慣性靠過去蹭夏楊,卻發現夏楊很不自然,渾身崩緊,像見鬼一樣看着他。

銀狐好像終于意識到了什麽,他擡起手來,發現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銀狐的爪子,而是一只手指修長,膚色白皙的人手。

他愣住,呆愣了數秒鐘,然後比夏楊更驚悚地擡頭看着夏楊,滿眼都是驚愕失色,措手不及。

這局面他不會了。

怎麽辦?!

“你……”夏楊看見對方的神色轉變,心裏幾乎已經有了底。

只是太震驚了,說話都結結巴巴。

他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麽,只見眼前咻地一下,隆起的被子忽然變平,剛才那個人又變回了獸态,趴在枕頭上呆呆地瞪着他。

所以說,這只銀狐一直都是獸人,而且就算小熊貓的監護人本人;身邊的人卻都故意含含糊糊不告訴他。

夏楊撐大眼,也瞪回去。

他好生氣!

為什麽,銀狐明明是獸人,卻要這麽騙他?

頂着監護人的身份,這些日子被他當成普通小動物一樣照顧,對方自己不感到別扭嗎?

被憤怒地養子瞪着,銀狐虛張聲勢的氣焰一下子就矮了一截,變得垂下眼眸可憐兮兮的,甚至把臉埋進枕頭縫裏,只留下半只眼偷看夏楊。

面對銀狐做錯事的樣子,夏楊的憤怒就消失了一半。

自己疼了這麽久的毛茸茸,怎麽可能真的忍心怪罪。

而且對方認錯的樣子這麽可愛。

“……”

算了,千錯萬錯總不能是毛茸茸的錯,或許先問清楚是怎麽回事再下結論。

夏楊沒有管銀狐,他起床到窗邊給謝勒發出通話請求。

這麽早接到少爺的電話,謝勒這個人精肯定知道出什麽事了:“少爺?”

“謝勒管家,麻煩你過來一趟,把先生接回去吧。”

謝勒也好,銀狐也好,聞言受盡驚吓,心頓時嘩地碎了一地。

“少爺!”

“嗚!”

雖然說他們的确做得不對,但是小熊貓也太狠心了,怎麽可以做這樣的決定?

“少爺對不起,請您聽我解釋。”

謝勒忙不疊地坦白一切,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老老實實說清楚,一點兒也不敢再隐瞞。

“先生他不是故意的,您知道,有情緒病的病人心情非常脆弱,會逃避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先生……他會害怕您疏遠他。”

銀狐來到養子腳邊,放下身段蹭對方的腳踝,眼神格外緊張。

他剛才本來在生氣。

小熊貓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銀狐生氣了足足三秒鐘,又開始擔心養子真的把他送走,于是還沒炸起來的毛就貼了回去。

夏楊聽完謝勒管家給出的真相,再次驚愕了一把,居然有這樣的病嗎?

獸人喪失了變成人形的能力?

是生理上的病還是心理上的病?

“可是,剛才先生變人了,我就是這樣發現他是獸人的。”

夏楊的話也讓謝勒管家也驚愕了一把,不過他們的高興也就到此為止,再讓銀狐變,他又不會了。

銀狐自己試了試,失敗無數次。

他一邊eo一邊沒好氣地回複謝勒:“我醒來就變了,不知道是怎麽變的,總之現在又不行了。”

夏楊謝勒:“……”

知道先生是個大怨種,很容易情緒崩潰,他們兩個人都識趣地閉上嘴,不再讨論變人這件事。

夏楊繼續和謝勒密聊,他覺得和昨天吃的食物有關,或者跟洗澡有關?

洗完澡舒服,精神放松,一不小心就變了?

謝勒:“您給先生洗澡?”

夏楊:“啊……”

現在想想确實挺尴尬的,靠。

夏楊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跟心理狀态有關:“謝勒管家,你給先生請過心理咨詢師嗎?”

“想過,但先生不接受,他不願意和咨詢師交流。”說是這樣很難受,就好像把自己剖開供人參觀。

那就沒辦法了。

夏楊說:“我要你過來接先生回去是真的,我要出門幾天。”

過了片刻,謝勒尴尬地回他:“先生說他不想回主宅。”

那也不是不行。

夏楊說:“要不,你過來照顧他?”

因為夏楊想帶查德出門。

他心疼查德一年到頭都關在家裏,沒有假期也沒有旅行的機會。

“不是……先生說,想跟您一起出門。”謝勒無比羞愧,他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這畢竟是少爺的私人行程,先生這樣實在是太粘人了,但他還是要開口:“抱歉少爺,先生只是太久沒出門了,他不是故意為難您。”

夏楊:“……”

夏楊的腳趾頭又開始摳長城,靠,忽然間知道同床共枕了這麽久的毛茸茸竟然是監護人,他正想躲着監護人自己出去緩緩。

對方怎麽回事?

難道都不感到尴尬的嗎!

尴尬啊,可是相比起尴尬丢臉,銀狐更不能忍受小熊貓撇下自己,帶着管家出去開心,他也要去。

“你……留在家裏,好不好?”夏楊想到對方的身份,說話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銀狐搖搖頭,接下來夏楊收拾行李,他就走進行李箱裏窩着,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耍賴:我就是要去。

夏楊:“……”

怎麽會有這麽不聽話的監護人啊?

拎出去又跑回來,夏楊還能怎麽辦,只好連夜訂多一張票。

銀狐得到了跟随養子出門的準許,終于高興了,夏楊趁他高興,小心提了一句:“你真的不會變嗎?你要不要再試試?”

然後他的手掌就被銀狐咬了一口,可見對方對這個話題有多麽抗拒。

這樣夏楊更加确定,銀狐應該是心理上的毛病多于生理上的毛病。

收拾好行李,時間還不是太晚。

夏楊忽然想起了自己認識的朋友中,有學醫的,他抱着咨詢的心态坐下來聯系對方。

夏楊聯系的這個人就是金雕,奧羅賓多。

從偶爾的談話中,也能了解到金雕對醫術很有造詣,沒準對方接觸過這樣的病例。

“這種情況多久了?”金雕問。

夏楊一愣,果然是學醫的,一開口就是醫生腔,他回答:“大概七八年左右。”

他扯謊生病的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拖得有點久,不過也還好,找出成因就能治。”金雕說:“你找個時間帶人過來看看,我的老師接觸過類似的病例。”

夏楊:“好的,我盡量說服他。”

金雕秒懂,看來這個病人不太想配合治療,他說:“你當中間人讓他接受咨詢也行,慢慢來,不要着急。”

類似的病例一般都伴随着情緒病,心理影響着生理,最後互相影響,亂成一團麻,非常棘手。

“謝謝你。”夏楊暗暗感激,金雕看起來脾氣不怎樣,但是做朋友沒得說,一直以來都幫他很多忙。

給雪豹挑回禮的時候,他給金雕也細心挑了一份。

最後想想,雪狼也不能落下,否則就厚此薄彼了。

既然買了,給查德也買一份;還有新認識的伶鼬朋友,到時候直接送到對方工作的咖啡店去。

澤維爾叔叔也要一份。

還有大怨種監護人,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他。

最後夏楊數了數,自己竟然一次性買了七件禮物,零花錢去了一大筆。

一次性賣了這麽多件禮物的店家,心裏美滋滋地數錢:我可太喜歡海王顧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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