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楊好不容易才從那一聲‘太子殿下’中回過神來,臉色頗為窘迫尴尬。

啊,為什麽這麽叫他?

身邊的大家卻很興奮。

他們沉浸在打贏勝仗的喜悅中,可見大家對那名勝之不武的冠軍有多麽抵觸。

只是很可惜,就算拿了高分也無濟于事。

獎杯和獎金仍然會落到對方手裏。

“抱歉,我也只能做到這樣。”夏楊擦着一頭微微濕潤的黑發,遺憾地對他們說。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實際上對大家來說意味着什麽。

随着夏楊的話音落,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一張張年輕朝氣的面孔,全都雙眼熾熱地看着他,有崇拜、尊敬,還有發自內心的親近之意。

“太子殿下,我們可不可以把你捧起來?”

要怎麽樣做他才知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大家已經超滿意了,好嗎?!

夏楊:“?”

不等夏楊反應過來,圍着他的人一擁而上,将他捧了起來。

這時候夏楊才知道,原來對大家而言,這個程度已經是奇跡了。

于是他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清越的笑聲一陣陣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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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适可而止。”頭牌心疼剛下場的太子殿下,連忙讓大家把他放下來,讓他去休息:“有比賽的快去準備比賽,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

夏楊:“對,你們加油,我先回去休息。”

“我幫你送雪具過去。”頭牌殷勤跟上。

他的隊友們立刻對他擠眉弄眼,仔細一看,諸位的額頭上分明寫着:好好表現!

結果出來了,場內外都是一片歡呼。

夏楊已經收到了許多問候,無一例外都是恭喜他,順便驚嘆他的滑雪技巧。

恭喜是因為有一部分人以為他真的參賽了呢,夏楊也不好解釋。

對于這個結果,最震驚的莫過于主辦方,他們真的沒想到,臨時上場的皇室代表有這個實力,這可就難辦了。

那這冠軍究竟頒給誰?

繼續頒給那位黑馬選手,只怕黑馬選手會怄死,畢竟他被吊打,而且對方還是以低起評分吊打他。

負責人總算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皇室代表的目的,對方早就知道自己會滑出好成績,雖然不參與排名,但是全球人民都看到了,他用自己的實力站出來捍衛體育競技的公平公正精神。

冠軍和獎金永遠不是體育競技的意義。

“有實力卻不跟大家搶冠軍,遇到這種事才站出來實力說話,給體育界敲了一記警鐘啊,以後看誰還敢搞手段。”

“不是吧?這個獎真的不能頒給粉彩嗎,好可惜!”

“嘻嘻,該頒給誰頒給誰,我覺得這樣也很爽。”

“讓他天天看着這個獎,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腦補了一下如果這個獎是太子殿下親自頒給他的,那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

以上這條發言被瘋狂點贊。

重點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辦方還真這麽想過。

他們想邀請夏楊當頒獎嘉賓,夏楊滑雪這麽強,由他親自頒發這個獎,真是再适合不過。

夏楊:“……”

夏楊覺得自己橫插一腳已經夠損了,沒想到還有更損的。

他拒絕了,真這麽做的話,他怕對方想不開。

休息過後,還有混合團體賽在進行。

同樣也是五小項,比賽時間比較長。

經過夏楊的鼓舞,頭牌他們團隊的士氣似乎上去了,接下來的表現都不錯。

夏楊很久沒有嘗試過這種強度的運動,下了賽場就回去躺了半天。

銀狐蹲在旁邊,看着熟睡的養子;一會盯着眉眼,一會盯着鼻子嘴巴,總覺得哪哪都好。

自己的崽,怎麽看都看不夠。

就兩個字,稀罕。

或許澤維爾從網上關注到了這件事情,他出于擔心聯系了小熊貓,對方卻沒有接聽。

難道正在難過嗎?

澤維爾知道,小熊貓和銀狐一起出的門,他們的關系最近似乎變得很好,着實令人有點嫉妒。

本來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銀狐,此刻澤維爾卻忍不住發消息,向對方詢問小熊貓的情況。

“以撒,小熊貓他還好嗎?”

一顆優雅鹿頭頭像,出現在銀狐的通訊器提示列表當中,等待他的臨幸。

作為曾經的同窗好友,銀狐當然沒有忘記這頭鹿,只是一些難以承受的共同回憶,讓他們都沉默地選擇了各管各的。

小熊貓的存在,算是他們之間唯一美好的共同記憶,所以只聊小熊貓的話也還好。

銀狐咔嚓拍了一張崽睡覺的照片發給鹿:“累壞了,在睡覺。”

“我是問你他的心情怎麽樣?”小熊貓今天都生氣得直接沖上賽場了,澤維爾擔心對方接下來還會沖動行事。

銀狐是怎麽回事?

動不動就直接發張照片過來,透着一股子顯擺的架勢,以前怎麽不見他多發點?

“心情?應該還好。”銀狐也不知道啊,看起來還不錯,小熊貓又沒有跟他說。

“應該還好?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今天發生了這種事,他心情怎麽樣你不關心一下?”

“!”銀狐哪有這個習慣,他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這頭臭鹿一開口就是質問。

銀狐終于知道,為什麽自己很久不聯系他,還不是因為他不會聊天。

“等他睡醒你自己問他,再見。”

發現自己被拉黑了,澤維爾:“?”

還好,他有小號。

“小熊貓說你生病了,生了什麽病?現在好了沒?”

他當自己是大夫呢?

大夫都不敢這麽問銀狐。

等夏楊醒了,才回複澤維爾。

“抱歉,澤維爾叔叔,之前我在睡覺。”夏楊走到沙發邊接電話:“您有什麽事嗎?”

“我知道,沒什麽要事,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看到了,想跟你聊聊。”那頭傳來澤維爾溫潤的聲音。

原來如此。

針對比賽這件事情,夏楊聽了對方很多建議和開解,他很感激,原來時刻被人放在心上關心的感覺是這樣的。

夏楊想着,回去之後一定要親自拜訪一下澤維爾叔叔。

“以撒怎麽樣?他的病還好嗎?”說完比賽的事情,澤維爾把話題轉到銀狐身上。

夏楊怔了怔,以撒?

随後才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銀狐。

“他還好,最近能吃能睡,都長胖了。”

床頭那邊的雪色團子,聽見養子在說自己的壞話,立刻從床上蹦到沙發這邊,作勢要咬夏楊的手。

他雙眼瞪得圓圓的,似乎不希望小熊貓說太多關于自己的事情。

“那就好。”長胖了嗎?

澤維爾挺吃驚的,就銀狐那小貓一樣的食量,還能長胖?

挂了通訊,夏楊毫不尊重地撸監護人的耳朵:“澤維爾叔叔其實很關心你,只不過對你有點誤會,你別對人家橫鼻子豎眼的。”

銀狐滿眼不以為意。

“要不你把真相告訴他吧,免得他一直記在心裏。”夏楊勸說。

“不必了。”銀狐慢吞吞地用通訊器回複小熊貓:“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我不在乎他怎麽看我。”

“那随你。”夏楊就沒有再勸他:“我去洗個澡,晚上帶你出去吃烤肉。”

從賽場回來都沒來得及洗,太累了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夏楊進去浴室一段時間,房間門被敲響,銀狐以為是查德,于是就跳下沙發,去開門。

至于他是怎麽開門的。

就像家裏的貓貓狗狗開門一樣,跳起來用爪子一掰,門就開了。

然而門外站着的并不是查德,而且吃驚的頭牌。

“呃……”他都揚起了笑容準備說話,但是太子殿下人呢?

面前只有空氣。

低頭一看才看見,一只雪白色的狐貍蹲在門邊,用嚴肅的目光看着他。

由于對方脖子上的紅色小圍巾,頭牌一下子就認出來,這不是銀狐陛下嗎?

“……”為什麽是銀狐陛下來給他開門?

這間房間難道不是太子殿下的?

一個荒謬的念頭竄進頭牌的腦海裏,又被他很快否認掉,不會的不會的。

自己看中的人,一身坦蕩蕩的氣質。

會為了偶然遇見的不公平事件,毅然出頭,又怎麽可能會是那種人。

“銀狐先生,您好,打擾您了。”頭牌的目光往裏面瞅了瞅:“那個,夏雅他在嗎?”

發現來者不是查德,而是滑雪那小子,銀狐先生就擺出了高冷的姿态,準備關門送客。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個在餐廳裏故意坐在小熊貓身邊的小子,99%是看上他家小熊貓了。

做夢。

雪狼一族最優秀的繼承人,銀狐都未必看得上,怎麽可能看上眼前這個花枝招展的家夥。

彼此又不是非常熟的關系。

這麽冒冒失失來敲門,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頭牌感覺自己無緣無故被銀狐先生瞪了一眼,然後對方竟然想關門。

“怎麽了?誰呀?”恰巧裏面傳來夏楊的聲音,他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走出來一看,就看見頭牌一臉尴尬地站在門外。

而銀狐用爪子準備關門。

夏楊立刻彎腰把銀狐拎起來,轉身送回床上去,然後才出來跟諾瀾說話:“你們也回酒店了嗎?下午比賽情況怎麽樣?”

“還不錯,看明天的最後比分。”頭牌說。

沒有銀狐先生在這裏莫名其妙地瞪他,頭牌很快就恢複了談笑風生,縱然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大膽地笑着邀請夏楊:“明天晚上我們聚餐,可以邀請你一起嗎?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頭牌不愧是滑雪圈的頭牌,笑起來無比地明媚耀眼,豔而不冷的和煦氣質,讓人忍不住對他産生好感。

夏楊是無所謂了,就答應:“好啊。”

頭牌趁機要聯系方式:“那我們加個通訊,方便聯系。”

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夏楊點頭:“好。”

他們站在門口~交換了聯系方式,又針對下午的比賽淺談了幾句。

也可以說是請教吧。

夏楊的實力有目共睹,雖說團隊有教練,可是問問他的意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銀狐在後面露出半張臉,眼神陰測測的。

這小子好讨厭。

當比賽全面結束後,每個項目的冠軍都已經非常明朗。

最受矚目的那位個人全能冠軍,仍然是黑馬選手,頭牌拿了亞軍。

“恭喜了。”本該充滿火~藥味的握手環節,頭牌表現得非常禮貌,笑容也很得體。

想看他抓狂的黑粉們,失望得不得了,還以為他會當場暴走,給人甩臉子。

擔心頭牌會失态的粉絲們則欣慰極了,同時很疑惑,這個暴脾氣的家夥為什麽這麽溫順?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教練:不,他只是思春了而已!

經過後半段的力挽狂瀾,團體超常發揮,竟然險險拿到了第三,也不算顆粒無收。

總體來說,他們這個小破隊心滿意足。

哪怕被人擺了一道,也還是未來可期。

頒獎禮非常熱鬧。

讨論熱度前所未有的高,因為大家都來看好戲。

詭異的是,被讨論最多的竟然不是各位冠軍,而是臨時上場的皇室代表,他的吸流量能力杠杠的。

其次就是頭牌。

最後才是那位個人全能項目冠軍。

滑雪圈的各位自嘲:“沒想到第一次出圈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實在是慚愧。”

夏楊也看了頒獎禮。

等差不多結束時,準備出發去現場,接大家一起去聚會。

卻在酒店門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對方剛到,身上還穿着沒來得及換的校服,只是把外套脫了,換成了一件尋常的外套。

塞進軍靴裏的長褲,仍然還是看起來低調,實際上非常标志性的軍校校褲,就很打眼。

實則最打眼的還是對方的容貌和身姿。

即使是在不太明亮的停機坪上,夏楊也能一眼看到他。

“伊裏亞斯,你怎麽來了?”

估計連夏楊自己都沒發現,忽然見到伊裏亞斯,自己的聲音中更多是驚喜,而非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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