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上的契約
雖然是有些誇張了，但是那一刻，桃園奈奈子真的是覺得身周的空氣都全部在這一瞬間靜止了一樣，額頭上的冷汗“唰唰”的就往外冒。
髭切給人的感覺實在是有些過于恐怖了，就算是已經與其相處了多年，但是看見平日裏都似乎軟綿綿笑眯眯的平安老刀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她依舊是會覺得很害怕的啊好嗎！
一直以來，她都有一個秘密。
——名為“桃園奈奈子”的少女沒有父母。養大她的，是那些赫赫有名的古刀劍們所衍生而出的付喪神。
一切在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年幼的女孩子想要帶着妹妹擺脫掉暴虐的父親，而剛剛手刃了禽獸的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們則在尋找一位新的審神者來接手這個随時都有可能被時之政/府發現暗堕傾向而全員碎刀的本丸。
只要趕在時之政府發現事情不對勁之前提前找好新的審神者，讓本丸走上正軌，那麽時之政府就只會認為這是正常的人事更替，而不會去懷疑這座本丸之中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變動。
而有了前一位的審神者的經歷，這些半暗堕的刀劍男士們最終選擇了當時尚且年幼的桃園奈奈子。
不僅僅是因為女孩有着先天而生的強大靈力，又或者是因為她當時年紀尚幼，能夠讓刀劍們在日後的時光裏把女孩子慢慢的培養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孩的內心實在是太過于堅定，只要是能夠讓妹妹脫離這樣的苦海，哪怕是要她奉獻上自己的一切都在所不惜，又更何況只是這種程度的當一個充電電池，去給本丸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以便維系其運轉。
那樣強烈的想要讓妹妹生存下去的渴求甚至是穿透了時空傳達到了遠在時間夾縫的本丸之中、留守着的刀劍們的耳朵裏。
——所謂的神明，就是聆聽萬物之聲的存在。
即便只是低位的付喪神，即便連本體都不是，而只是一抹脫離出來的分靈，他們也依舊擁有着神祇的最為本初的職能，可以聆聽有需要之人的內心的訴求。
所以在經過了一番的商議之後，最終由三日月宗近、藥研藤四郎和數珠丸恒次前往現世，去将那位小姑娘接回來，成為他們的審神者。
兩柄天下五劍，以及在那一位審神者被手刃之前一直擔任着近侍的藥研藤四郎。僅僅從這樣的人事安排也可以看出刀劍們對于這件事是怎樣的重視。
而結局似乎也是可以預料的，沒有費吹灰之力，桃園奈奈子就同意了成為審神者，唯一的要求是她要留在現世照顧自己的妹妹桃園奈奈生長大。
刀劍們表示這沒問題，倒不如說，審神者不會長期的留在本丸，反而令他們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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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也是有着之前的經歷。能夠逼得忠心的刀劍弑主、而其他的刀卻根本就毫不阻攔，想也知道上一任的審神者都對這些付喪神們做過多麽過分的事情。
只是……
如果說在一開始是這樣的相互利用的關系的話，那麽随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當年的孩子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本丸中新被鍛造而出的刀劍越來越多的時候，彼此間的關系也是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要知道這世間，向來都是用真心去換取真心的。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桃園奈奈子是真的把這些刀劍付喪神們當做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兄長一樣的去對待。
而刀劍們原本也不是多麽狠心腸的人，面對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姑娘，也由最開始的戒備到後來的沒有原則的寵溺，真真可以說是萬千寵愛加于一身。
甚至後來，當某一天桃園奈奈子提出要去遠月上學的時候，在本丸中引起了強烈的震動。
“嗚啊，如果是要寄宿在學校的話，那不就不能經常看見奈奈子了？”
亂藤四郎扒着桃園奈奈子的腰不撒手，頭靠在少女的肩上磨蹭着。
或許是因為被刀劍男士們養大的關系，桃園奈奈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在自己的刀劍們面前掩藏自己的真名。無論是那些早就已經在這所本丸中存在的付喪神們，還是日後其他的被她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們，全部都知道少女的真名。
而這也意味着，一旦他們之中有誰起了些不好的心思的話，那麽随時都可以将少女神隐，讓她成為獨屬于自己的所有物。
彼時和他差不多高的奈奈子聞言有些苦惱的蹙起了好看的眉，用雙手捧住亂藤四郎的臉頰，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我也想幫幫你們啊。”
本丸第一主廚壓切長谷部立刻道：“不，主公！分明應該是我們為您做事才對，怎麽敢勞煩您為了我們勞心費神呢！”
“不是這樣的啦。”
只有十二歲的女孩子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腦袋，臉上展露出來的是承自于三日月宗近的微笑，顧盼回眸之間仿佛可以看見一整個世界的花開花落，美的不可方物，又帶着自平安時代留下來的風雅。
“作為你們的審神者，我不擅長文書工作，也沒有那一份武力與你們一起上戰場并肩作戰。”
“但是，我果然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幫你們做些什麽的。我們是家人不是嗎？那麽關心自己的家人，是每一個人都一定會有的情感吧？”
“所以、所以……”
“我做不到別的，但至少，我希望你們勞累了一天之後——希望你們在出外戰鬥又或者是遠征之後，我可以親手為你們端上可口的飯菜，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我的感激與謝意。”
面對着難得執拗的桃園奈奈子，最終刀劍們還是妥協了。
“……謹遵主願。”
然後桃園奈奈子就過上了白天在遠月學習料理之道、晚上返回本丸的生活。妹妹桃園奈奈生被她送去了一所校風優良的寄宿學校，憑借着時之政府給審神者的工資，足夠姐妹兩人過上雖不能說是優渥，但也絕對算不得差的小康生活。
更不用提日後，當桃園奈奈子的料理有所小成，在高一的時候又成為了遠月十傑中的第二席之後，錢對于她來說就更只是一串數字罷了。
遠月出來的每一位畢業生，都是可以靠着自己的手藝輕松地賺取他人無法想象到的豐厚酬勞的人。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遠月十傑，哪怕只是在他們的學生時代，都是一臺臺可怖的斂財機器。
只不過在刀劍的眼裏，這些卻算不得什麽。
那個少女是他們捧在掌心小心的呵護着長大的小鳥。一方面珍視着；但另一方面，這些曾經暗堕、半暗堕、又或者是被不公正的對待着的刀劍，對于桃園奈奈子卻有着一種近乎于是偏執的占有欲。
桃園奈奈子始終記得在尚且自己年幼的時候，曾有一次被那柄供奉在神社多年、整個人個都恍若是高山之上的積雪一般冰冷透徹的大太刀抱在懷裏，坐在本丸的長長走廊上，看着外面那一棵巨大的萬年櫻樹上色澤稠麗的花朵。
有風輕輕地拂過，粉色的花瓣在他們的眼前漫天飛舞，像是一場早春裏異色的雪。
“要記住哦，奈奈子。”
太郎太刀擁着懷裏的小姑娘，嗓音清清淡淡，如冬日裏飄在湖面上的浮冰，看着晶瑩剔透，然而在冰面下方卻埋藏着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就像是，在凝視着你的深淵。
“你已經和我們簽訂契約了，所以……”
塗着豔麗的金色甲油的手指微微的收緊，像是要把小姑娘就這樣融入自己的骨血裏面才肯罷休。眼尾的那一抹朱砂殷紅似血，大太刀的聲音裏面像是摻了蜜一樣的甜膩。
“不可以離開我們啊，奈奈子。知道了嗎？”
“我們屬于你，但是，你也屬于我們……”
“嗯，我知道的，太郎。”
他懷裏栗發的小姑娘仰起頭來笑，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出男人說的究竟是多麽了不得的話。
“我會的，我永遠都在這一座本丸，和你們一起。”
回憶結束。
所以現在，當髭切點出來之後，桃園奈奈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已經“背着他們”又和別的什麽人簽訂了契約。
這一刻，桃園奈奈子覺得，修羅場大概也不止如此了。
髭切看着她，那一雙反色的眼瞳哪怕是笑起來，也依舊是帶着某種莫名的陰森。
奈奈子：抖抖抖。
“我能有解釋的機會嗎……？”
她小心翼翼的舉起手來，讨好的笑着。
“可以的呀~”
髭切長臂一攬，把有着淺栗色發的小姑娘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他低下頭來，将下巴放在桃園奈奈子的肩上，呼出來的熱氣掃着她的耳廓。
“那個……總之……是這樣的啦……”
桃園奈奈子對着手指。
“你們知道的吧？我差不多半年前開始玩的那個全息游戲——Destiny。”
盡管十年前茅屋晶彥和Sword Art Online的那一場事件對于全息游戲的發展造成了極其不利的影響，但是“全息化”原本就是時代發展中必然會出現的一種潮流。
無論人們再怎麽樣的擔心，再怎麽樣的去謾罵、去抵制，全息化依舊是以一種銳不可當的速度迅捷的占領了市場，并且一舉成為最新一期的世界財務報表之中占據了市場份額比例最大的新興産業。
利益使人瘋狂，在這樣的前提下，曾經所有的對于全息的負面消息都被人們所忽略。全息化得以如火如荼的在這個世界上發展起來。
而這款名為Destiny的游戲，則是最近的一年之中才剛剛的發布出來，并且在上線的三個月內就以絕對的黑馬的姿态沖上了銷售榜第一的、也是當下最火的全息網游。
于是在一堆的狐朋狗友的安利下，本來也不缺錢的桃園奈奈子就跑去不光給自己買了一個游戲倉，還給妹妹桃園奈奈生也買了一個。
而這一個契約……
就是在Destiny中簽訂下的。
“哈哈哈，原來奈奈子每天在游戲裏面其實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的茶杯，擡起手來，不動聲色的從髭切的懷裏面把奈奈子拉了出來。
“哎哎~”
髭切的聲音依舊是軟綿綿的。
“奈奈子是不是該給我們解釋一下啊？”
桃園奈奈子覺得自己快要哭出聲來。
廢話！被這群千年老刀們這樣盯着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啊！
“……是！我會全部告訴你們的QAQ！”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改。
我需要意見啊，改了之後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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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大大的麽麽噠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