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羅場本丸的後續
三日月宗近不再“哈哈哈”的笑了,好看的、宛若夜幕的深藍色的眸子暗了下來,有什麽危險的光從裏面一閃而過,照亮了其中的那一彎新月。
莺丸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眸子緩緩的朝着奈奈子所在的方向轉了過來。
髭切依舊是綿軟的笑着,但是他盯着桃園奈奈子看的目光可絕對是稱不上柔和。如果要更加準确一些的去形容的話,這種目光就像是草原上已經鎖定了獵物的獵豹一樣,只等待着一個一擊必殺的時刻。
小烏丸皺了一下眉。
烏鴉一樣的童子眸光從自己的後輩們身上緩慢的掃過,随後不緊不慢的啜了一口茶。
“那都是一副什麽樣子?吓到奈奈子了,你們。”
“為父可不記得,教導過你們要用這樣的态度去對待主殿。”
小祖宗都發話了,這些從上一任審神者那裏留下來的付喪神們才閉了一下眼睛,收起了自己過于危險的視線。
哦,這邊喝茶的養老組除了小烏丸是桃園奈奈子日後鍛造出來的以外,剩下的全部都是“遺留品”。
不過在場的還是有那麽一個人不會買小烏丸的帳的。
“啊呀,我可沒有什麽必須要聽從于你的吩咐的理由啊,平家的。”
小烏丸冷笑。
“那麽為父也不介意在手合場重新教教你做刀的本分。源家的。”
眼看着就是一個修羅場級別的大戰即将展開。
桃園奈奈子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去拉住他們的手臂勸架。
#總覺得自己會被殃及池魚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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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是活了幾千年老刀,自然是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源氏與平氏之間的争鬥綿延了近百年,并且也在屬于這兩個氏族的刀劍身上繼續延續了下去;所以,這個争端,不急。
反正明争暗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眼下比較重要的問題反而是桃園奈奈子身上的那一個契約。
髭切磨了磨牙,尖尖的小虎牙在唇邊若隐若現。
他是半暗堕的刀劍付喪神。
又或者說,是曾經已經暗堕,但是因為現任審神者——也就是桃園奈奈子特殊的靈力,而維持住了自己的理智和外表,然而又擁有着暗堕刀劍的力量,身處于光與暗的交界處的、随時可能堕落為“鬼”的存在。
是的,在八年前與女孩子簽訂了契約、對方的力量湧入了本丸的控制中樞、同時也湧入了刀劍男士們的身體的那一刻,這些擁有着神之名的存在就已經驚訝的發現,女孩子的靈力擁有着極強的淨化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太陽,溫暖的,然而卻并不會灼熱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春日裏的暖陽,每一分的溫度都恰到好處,一點點的滲入了四肢百骸,美好的幾乎令人想要落淚。
而那些萦繞在他們身上的黑色的、将他們一步步的向着深淵拉拽、引誘着他們暗堕的氣息,也像是消融的冰雪一樣,在這純白的靈力作用下化作了虛無。
可是,雖然被奈奈子無意識的祛除了身上“不好”的東西,已然扭曲的心性卻是沒有辦法回複原樣的。就像是被撕碎的紙張,即便是嚴絲合縫的拼回了原本的模樣,上面清晰到近乎是刺眼的裂縫也沒有辦法抹除。
髭切并不為自己這樣變化的性格而感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畢竟無論哪一個,都是他“自己”,最多只是某些以前被隐藏起來的部分被“放大”了,本性暴露了一些……而已。
所以眼下,他自然也就像是一只自己的領地被他人侵/犯了的大型兇獸一樣,牢牢地盯着桃園奈奈子,等着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個,可是他的——是他們的小姑娘啊。自願進入了籠子裏的小鳥,在獲得了主人的毫無保留的喜愛之後,又怎麽可以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拍一拍翅膀,打算就這樣飛走呢?
他可是不允許的呀。
“我們和你說過的吧,奈奈子?”
髭切的聲音像是摻雜了過分的蜜糖一樣的甜,桃園奈奈子恍惚之間甚至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金黃色的黏稠海洋裏,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就這樣看着自己被一點一點的吞沒。
“除了我們之外,你不可以再和其他的任何存在簽訂契約了。我們交換過姓名的,你都忘了麽?”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可以想見,如果奈奈子真的點頭應是的話,或許眼前這一柄兇刃就會出鞘了。
“這個……也是我想要和你們說的。”
桃園奈奈子倒沒有被他這樣子吓到。
畢竟自己的本丸不正常她也是知道的啦……少不更事的時候不懂,等到她長到了懂的年齡時,和本丸裏的刀劍們建立下的羁絆又讓她能夠沒有一絲芥蒂的接受他們不好的另一面。
所以就算從小到大她經常被刀子們抱着摟着說一些細思恐極的話——我們用個更專業一點的詞語,叫作病嬌——桃園奈奈子也可以面不改色的GET出他們話裏的隐藏含義。
可以說,桃園奈奈子的哄刀技能已達滿點,甚至還有溢出。
不過即便如此,少女還是有些不安的用手絞緊了自己的裙角。
三日月宗近含笑看了她一眼,伸手過去,從奈奈子的手下拯救了那可憐的一小角衣服,順便把女孩兒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這一幕恍惚之間,卻是和數年前,他領着還不到自己的腰高的小姑娘踏入本丸的場面重合了。
桃園奈奈子錘了一下地面,組織着語言,和全本丸最心機的一群刀講述了自己今天在游戲裏面遇到的事情。
無論是自稱來自于異世界的斑和魯魯修,還是那個神秘莫測的系統,全部都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講完之後奈奈子就眨巴着星星眼望着面前這一群活了幾千年的“老人家”們,指望他們能夠給自己一些建議啥的。
“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莺丸伸出手來,揉了揉少女的頭發。
“我也只是想要幫你們做點什麽。”
桃園奈奈子低下頭嘟囔着。
“太危險了。你連那是個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地選擇相信呢?為父有這樣教過你嗎?”
小烏丸不輕不重的訓斥了她一聲。
“唔嗯——”
不想,那個少女卻是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竟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的樣子。
小祖宗簡直要被氣樂了。
知道你還一臉的“我沒錯”的樣子?
“我是真的這樣覺得的!”
看懂了小烏丸想要表達的意思,桃園奈奈子下意識的想要握拳頭,然後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三日月宗近握着的。
“我呀,是被你們養大的。”
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眸。
“對于我來說,你們才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希望自己的親人過的好,這無論如何也沒有錯誤吧?!”
“或許是我自不量力——甚至是有些狂妄自大和可笑了,但是我也希望自己多多少少的可以為你們做一點什麽,即便是以這卑微的人類之軀!”
“哪怕、哪怕是讓暗堕的你們,能夠再一次的走出這一座看成是保護也可、看做是束縛也罷的本丸都好啊!”
“……”
“哦呀,這可真是……”
莺丸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真是了不得的發言啊,奈奈子。”
三日月宗近好脾氣的笑了起來。他看着面前因為說出了心裏話而隐隐的感到有些羞憤進而面頰通紅的少女,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唔啊,爺爺?”
被他的力道逼得微微後退的少女懵懂的望向他。
“這樣的發言不得不說,還真是讓老頭子感到意外啊。”
三日月宗近低下頭來,桃園奈奈子可以看見那一對美麗的月亮正在望着自己,裏面全部都是自己的倒影。
三日月宗近發出了一聲輕輕地嘆息。
向來都是他們手中持着自己的本體在實踐中穿梭,同溯行軍搏鬥。所以眼下從親手養大的小姑娘口中聽到了這種還飽含着稚氣的話,在好笑的同時也不免的生出了幾分的感動來。
如果說第一任的審神者教給這些刀劍們什麽是人類的黑暗與醜陋的話,那麽桃園奈奈子就像是上天補償給他們的禮物,把人性中所有的善良與美好的那一面展示在了他們的眼前。
“我們看重點好嗎?看重點!”
桃園奈奈子鼓起了一側的臉頰。
“所以啊,我說。”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眼前這幾位本丸實際上的話權者,手放到唇邊握拳,咳了一聲。
“你們要不要也來做偶像積攢人氣啊……?”
幾把老刀對視了一眼,最後髭切長臂一展将奈奈子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的唇磕在他的耳垂上,說話的時候都可以感受到溫熱的吐息。
“好的呀。”
那一雙眸子暗沉。
“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
——我們就一定會幫你達成。
“太好了!”
桃園奈奈子瞬間就歡呼起來。
“嗯?怎麽了,大将?”
懷裏抱着一堆東西路過的一期一振聽見了桃園奈奈子的歡呼聲,不由的停下腳步,看着她。
“吶吶,一期尼!”
接着他就看見少女興奮的跑了過來,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我和你商量個事情好不好?”
“大将請說。”
“把你家弟弟借給我!”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
作者有話要說:
奈奈子:請把你家弟弟借給我!
一期一振(驚恐):大将您要玩NP?!
身後夕陽紅組默默拔刀。
#這振刀已經不能留了#
#一手養大的loli怎麽可以就這樣便宜便宜你們粟田口#
#等等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