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暴力的美學
哦豁。
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呢。
安娜看見了宗像禮司，立刻就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腹黑眼鏡”。
然後她跑到了周防尊的身邊，藏在對方的身後扒着周防尊的腰，一臉警惕的看着宗像禮司。
“哈。”
周防尊掀了掀眼皮看向宗像禮司。
“你看，你身上那不像好人的氣息安娜都能感知到。”
宗像禮司的鏡片上寒光一閃。
“比起你來，我反而更像是一個好人吧，周防。”
“這位小姐剛剛說有辦法能夠阻止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毀滅，不知道可是真的？”
宗像禮司朝着桃園奈奈子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太具有壓迫性，桃園奈奈子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一期一振扶住了她的肩，三日月宗近則走上前，擋在了桃園奈奈子和宗像禮司的面前，将他們隔絕開。
“就這樣欺負小姑娘不好吧。”
三日月宗近面上笑意盈盈的，但是站在宗像禮司面前卻是絲毫都沒有落于下風。
他收斂起面上的笑容來，有如暗色的夜空一樣的雙瞳中，那一彎金色的新月愈發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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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面龐上帶着肅殺的冰寒，這時候才會發現，有的時候過于鋒銳的美麗也是會成為一種無形的刀刃，哪怕僅僅是與之對視也會覺得恐懼和戰栗。
三日月宗近示意一期一振和巴形薙刀護好桃園奈奈子。他看着宗像禮司，盡管現在身上穿着的是現代的休閑服，但是恍惚之間竟然讓人以為他是鐵衣寒甲，站在戰場上，甩去刀刃上沾染着的血跡。
桃園奈奈子站在他的身後，眼睛越來越亮。
她一直以來……都想岔了。
她想要安排本丸裏面的刀劍付喪神出道，希望這個不知何處而來的系統能夠被最大化的利用，為這些是下屬但更是家人的付喪神們帶來幫助。
奈奈子安排了粟田口一家以舞團的形式出道，再與相關的人接洽能否讓三日月宗近、數珠丸恒次和江雪左文字作為模特出道。
她為本丸裏面的刀劍們思索了良多，力圖展示出他們最美麗、最富有吸引力的一面去盡快的獲得人氣，卻獨獨的忘掉了……
——他們是什麽？
是刀。
——刀是什麽？
是握在手中的，冰冷、鋒銳、用來收割生命的利器。
無論外表再怎樣的俊美又或者是可愛，無論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是再怎麽樣的純真和無害，他們——它們終究是飽飲了鮮血、在戰場上搏殺的兇器，刀光劍影下才是他們最為真實的模樣。
她一直以來都弄錯了一件事情。
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華麗的音樂的渲染，也不需要什麽後期的制作。
就将那最真實的展現吧。
就将那另一面展現吧。
将那美好外表下隐藏起來的兇戾，将那用極端的暴力與血腥所訴諸而出的全新的美學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世人的面前。
就算是渴望着和平，人類的骨子裏面依舊隐藏着天生的——對于強大的力量的崇拜，以及由此衍生而出的、對鮮血的興奮，對暴力的傾慕。
他們會喜歡那些極其唯美的事物，但那會很快的，他們就會被轉移興趣，将注意力放在別的東西上面去。
但是！
那些強大的力量所書寫下的震撼，卻會永遠的镌刻在他們的靈魂中、烙印在他們的記憶裏，任時光荏苒，都不會褪色又或者是消弭。
桃園奈奈子想，她知道該怎麽樣包裝自己本丸裏面的付喪神了。
——什麽多餘的都不用做。
只需要一臺最簡單的攝像機，站在遼闊的地帶，拍下他們和溯行軍戰鬥的畫面，就已經足夠了。
“怎麽了，大将？”
一期一振注意到了她臉上那種興奮地過了頭的表情，不由的低聲問。
您多少收斂一點啊，前面三日月宗近還在抛棄了自己裝傻充愣的人設和對方談判呢。
“沒有哦，一期哥。”
桃園奈奈子的雙眼閃閃發亮。
“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哦？是什麽好主意？也可以讓老爺爺我聽聽嗎？”
剛剛和吠舞羅達成了初步協議的三日月宗近回轉身來，就聽見了桃園奈奈子和一期一振的交談。
“欸？爺爺你都談完啦？”
桃園奈奈子問他。
“嗯。”
三日月宗近眼含笑意。
“已經和對方達成了初步的協議，之後具體的合作方式還需要日後雙方進一步的讨論。”
三日月宗近俯下/身來，小小聲的對着桃園奈奈子笑着低語：“我不是多麽擅長這一方面，所以索性就只與他們達成了初步的合約，至于之後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看起來特別的不負責。
“啊哈哈哈，不是還有長谷部殿嗎。”
三日月宗近笑的相當的不負責任，之前和宗像禮司針鋒相對——(是的很奇怪，明明是人家赤族的“家務事”結果居然全程都是宗像禮司在那兒指手劃腳開口問這問那)——時的凜然氣場全部都顯示不見，如果不是因為他那過于美麗的面容，看上去還真的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巴形站在後面，立刻就不滿意了。
“不需要勞煩長谷部殿，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都會做好的。”
三日月宗近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啊，他忘了今天帶了一位主廚。
真是的，本丸裏面這三把主廚刀就沒有安分下來的一天。
總是這樣，就算是脾氣超級好的老爺爺也是會忍不住生氣的呀。
在要和吠舞羅告別的時候，一直躲在周防尊身後探頭探腦的看着桃園奈奈子的安娜終于還是沒有忍住，跑了過來。
“有什麽事情嗎？”
對于這個長的非常可愛的小姑娘，桃園奈奈子也很有好感。
安娜半仰着頭瞅着她，最後伸出手來。
小小的、白白嫩嫩的掌心裏面，躺着一顆紅色的珠子。
“送給你。”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珠子朝着桃園奈奈子遞過去。
桃園奈奈子簡直是受寵若驚。
畢竟這才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小姑娘看上去冰冰冷冷的，就像是一個冰雪堆出來的娃娃，現在卻贈送給了她禮物……
桃園奈奈子小心的把這個紅色的彈珠收到自己的口袋裏，笑着望着安娜。
“謝謝。”
她說。
“我很喜歡。”
安娜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耳朵卻悄悄地紅了。
她回頭看了周防尊一眼，那個男人沉默的點了點頭，像是無言的依靠。
于是安娜回過頭來，小小聲的問：“你可以……再抱抱我嗎？”
她的聲音真的很小，如果桃園奈奈子沒有非常注意聽的話大概就已經把它遺漏了。
“沒問題喲。”
桃園奈奈子抱住了安娜，甚至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了一個吻。
“那我先走啦，小妹妹，下次見哦。”
她沖着安娜揮了揮手。
安娜站在原地，安靜的目送她離開了HOMRA的大門。
“安娜真的很喜歡那位小姐呢”
十束多多良在她的身後帶着笑意的問道。
“因為……很溫暖。”
安娜回答。
“而且是可以看見的。是除了紅色外，可以看見的顏色。”
“哦？是之前安娜說過的太陽的金色嗎？”
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問她。
“嗯。”
安娜點了點頭，認真道。
“她就是太陽。”
“什麽？！”
本丸裏面傳來了巨大的、有志一同的叫喊聲。
而那個被所有人針對的，則是平日裏在本丸之中素來最受寵的審神者——也就是桃園奈奈子。
此刻正坐在梅花小幾後面的桃園奈奈子縮了縮脖子，一臉讨好的笑容。
“不行不行，就算只是1-1的地圖，也絕對不會讓你跟着一起去的呀。”
髭切正坐在一旁，聲音綿軟。
“你知道的，奈奈子，這是不可能的。”
他說。
“我們絕對不允許你出哪怕是一點點的差錯……一點點都不可以。”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來，本丸裏面的刀劍們很明顯的分為了兩派。
一派堅決的抵制桃園奈奈子想要抱個攝像機跟着他們出征派車的行為，而另一派則認為，只不過是最簡單的1-1的地圖，就算大将想要跟着一起去也沒有什麽問題。
開玩笑，一本丸的LV.99還怕在1-1的地圖裏面護不住一個人了？就算來的是檢非巡使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更別說1-1這種地圖根本就不會出現檢非巡使的好嗎。
但是，如果有什麽熟知這個本丸曾經的狀況的人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驚訝的發現……
那些支持奈奈子去的、認為順一下主人的心意也沒什麽關系的，都是桃園奈奈子來到了這一座本丸之後，自己動手鍛造的、又或者是從戰場上撈回來的。
總之一句話，都是被桃園奈奈子的靈力召喚而來的。
而那些不同意的，就全部都是……這一座本丸過去所遺留下來的那些刀劍了。
或許正因為曾經身處黑暗，所以才會更加不肯放開手中的那一縷光明、那一抹溫暖。
這是一種接近于病态的保護。
“啊啊，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
桃園奈奈子撇了撇嘴，也不和這些因為以前受到過刺激所以現在哪怕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炸毛的付喪神們争執。
“那你們去出陣，然後給我拍些華麗麗的戰鬥場面回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她嘟着嘴問。
完全沒問題。
只要你不想着搞事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們都想辦法幫你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