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告白聖地

“好像也沒忙什麽‘正經事’。”孟夢輕描淡寫地說。

“哦。”易岑淡淡地說。

“當然,雖然這幾年在國外,我不怎麽主動出門逛,但是由于學業和工作的需要,我還是去過一些地方的,包括紐約周邊和美國其他的一些城市、鄉村,只不過那些地方通常并不是多麽熱門的景點,不過在這種有些‘被動’的旅途中,我還是發現了一些蠻有意思的地方。”孟夢對易岑補充道。

“哦。”易岑說。

此刻,孟夢好像有很多問題可以問易岑,但是好像什麽都不必問。

于是,孟夢靜靜地繼續俯瞰紐約。

然而,此時此刻,孟夢不禁有些淩亂,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俯瞰紐約。

一時間,孟夢好像能想到好些身份,然而好像很難用一個準确的身份來涵蓋自己在紐約的狀态。

不可否認,幾年來紐約“接納”并“包容”着被情所傷的孟夢。

此時此刻,俯瞰這座默默“接納”并“包容”了自己幾年的大都市,孟夢不禁百感交集。

尤其是,為了盡可能“遠離”易岑而“逃”到紐約的孟夢此時此刻正與易岑并肩俯瞰紐約,這令孟夢更加百感交集。

這種情形,似乎讓孟夢失去了“躲”在紐約的意義。

幾年來一直心不在焉地“游離”在紐約的孟夢頭一次像現在這樣仔細地觀察這座默默“包容”自己的城市,才發現原來紐約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

“在這裏俯瞰中央公園,感覺很棒。”易岑對孟夢說。

“中央公園?”孟夢對易岑說。

易岑用手指向不遠處那一大片被高樓環抱的綠地。

Advertisement

“哦,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那片綠地,更沒反應過來那片綠地就是中央公園。”孟夢對易岑說。

“那麽大一片綠地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難吧,你是如何做到的?”易岑對孟夢吐槽道。

“那只能說明我選擇性眼瞎了。”孟夢說,“可能我對綠地呀,公園呀嚴重的審美疲勞,畢竟學園藝這麽多年,免不了時常和綠地、花園、公園這一挂的場景接觸,尤其是公園我真的逛到怕,主要是因為本科的時候成天被要求去逛公園,別人逛公園是為了放松散心,而我們園藝生逛公園是為了沒完沒了的測繪、調查、寫報告,所以我曾一度逛公園逛到想吐,甚至一度一聽到‘公園’都怕,所以‘公園’給我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不知不覺中我對綠地、公園之類的場景有點選擇性眼瞎吧。”

“好吧。”易岑說。

“話說你學景觀設計這麽多年,你不會對綠地、公園之類的場景審美疲勞?”孟夢問易岑。

“我還好。”易岑淡淡地對孟夢說。

“那看來你是真心喜歡這個行業,而我恐怕不是那麽合格的園藝人,在某些方面我可能比較任性一點,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讨厭公園,我只是讨厭曾經關于公園的那些不太愉快的記憶。”孟夢對易岑說。

“我只是可以抛開自己的個人情緒盡量客觀平靜地看待這個行業相關的一切,所以其實也無所謂喜歡或不喜歡這個行業。”易岑對孟夢說。

“哦哦。”孟夢說。

孟夢心想:這也許就是易岑段數比較高的原因吧,他可以很好地駕馭自己的情緒,不會把他個人的喜好輕易地顯露出來,所以這樣的易岑注定是“難以捉摸”的。

這時,突然聽到觀景臺上有一個男子在大喊:“I love you!”

孟夢順着聲音一看,原來是一個白人男子手拿一支精致的金玫瑰向一個漂亮的白人女子表白,白人女子大感意外,忍不住激動地用雙手捂住嘴唇,白人男子将金玫瑰向白人女子進一步遞了遞,白人女子似乎終于緩過神來,于是開心地接過了金玫瑰,白人男子一把将白人女子抱入懷中,倆人甜蜜地擁吻起來。

頓時,周圍的游客紛紛歡呼鼓掌起來,替這對情侶感到高興。

而在孟夢不遠處的文茸茸和何小甜也為這對情侶鼓起掌來。

“好浪漫!”何小甜對文茸茸說。

“是啊。”文茸茸對何小甜說。

“之前看網上說帝國大廈是‘告白聖地’,我還有點懷疑,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真的看到這麽浪漫的告白,看來帝國大廈不愧為‘告白聖地’啊。”何小甜說。

“嗯嗯。”文茸茸點頭道。

孟夢心想:在這裏告白的确是浪漫的,不僅有這麽多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游客見證,而且還有全紐約的‘繁華’也在見證。

孟夢也難免被這種濃濃的甜蜜氣氛所感染,忍不住鼓掌起來。

而此時孟夢身旁的易岑竟也為這對情侶鼓起掌來,這種舉動好像有點不像易岑的風格。

孟夢忍不住看了看易岑,而易岑正好也将目光轉向了孟夢。

這一刻,孟夢和易岑一邊鼓掌一邊開心地對視。

這樣的易岑笑得很開心,好像孟夢第一次見易岑如此開心地笑着。

此刻,孟夢開心地笑純粹是因為那對情侶,而易岑難得這麽開心地笑就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了。

鑒于時間有限,所以八人在帝國大廈的露天觀景臺将紐約全方位地俯瞰了一圈之後便不得不匆匆離開了。

就這樣,成功打卡完帝國大廈之後,八人臨時成行的“紐約一日游”終于按計劃順利完成。

于是,孟夢和文茸茸陪何小甜他們一起打車到機場,為他們送行。

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分別,如今的孟夢對于“分別”還算有比較好的承受力。

即便此刻,孟夢即将和易岑分別,孟夢的內心也非常的平靜,沒有明顯的感傷。

分別總是匆匆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在機場簡短地告別後,孟夢和文茸茸便和何小甜、林子續、易岑、齊霁、魏正則、韓清就此分開了。

而孟夢和易岑之間似乎就這樣定格在分別時彼此的那一聲“再見”和最後那一次對視。

回公寓的路上,孟夢看着車窗外的紐約,雖然繁華依舊,但是卻突然覺得現在的紐約似乎變得不一樣了,畢竟現在的紐約有易岑留下的足跡,有孟夢和易岑之間的些許共同回憶。

孟夢心想:或許自己不得不以全新的心境來面對已然變得“不一樣”的紐約。

孟夢本以為,自己睡一覺起來之後,就可以将自己重新“調試”好,繼續自己的紐約生活。

然而,孟夢沒有想到第二天醒來之後,自己迎來的是對易岑瘋狂的想念。

對易岑的這種想念像是被提前設下了“延時爆發”似的,在與易岑分別的第二天,孟夢的內心就被對易岑的這種“延時爆發”的想念給侵占。

出于對如今的自己自我調節能力的信心,孟夢忍住對易岑的想念,努力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于是,結束了假期的孟夢和文茸茸一起準時上班,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

由于孟夢和文茸茸在同一家園藝公司上班,所以孟夢和文茸茸不僅是好友還是同事。

只不過,孟夢和文茸茸所處的部門不同,孟夢的部門是負責花卉育種的,而文茸茸的部門是負責花卉繁殖的。

盡管孟夢和文茸茸從事的具體工作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工作中的孟夢和文茸茸都是坐得了辦公室、進得了實驗室、下得了地即都處于“白領”、“實驗員”和“農民”來回自由切換的狀态。

而孟夢和文茸茸所在的這家知名的大型園藝公司實力非常雄厚,不僅配有高端大氣的辦公樓、實驗樓,而且周邊還有配套的超級先進的大型現代化溫室以及廣闊充足的露天栽培基地,可以很好地滿足員工在“白領”、“實驗員”和“農民”之間随時來回自由切換的需求。

雖然孟夢的工作需要在好幾種狀态間來回切換,貌似有些“分裂”的感覺,但是其實總的來說,這樣的工作還是有很大的優點的,那就是在好幾種狀态間來回切換的過程中可以獲得很好的調節。

工作中的孟夢還是非常專注的,工作能力非常突出,每年的績效考核都是最優。

孟夢願意投入時間到工作中去,一方面多少可以從工作中獲得一定的成就感,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方面是讓自己忙起來這樣才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胡思亂想。

所以孟夢主要是通過讓自己忙起來的方式度過在紐約的這幾年的,而對于現在內心當中充滿對易岑的想念的孟夢來說,讓自己忙起來的方法或許同樣适用。

因此,假期歸來的孟夢以飽滿的工作狀态來到公司的露天基地篩選優質的親本準備開始新一輪的育種工作。

在陽光的沐浴下,孟夢穿梭于茂盛的植株之間,全心全意地當起一個深入“田間”的“農民”。

孟夢拿着吊簽和記號筆,給性狀優良的植株挂吊簽做标記,進行親本初選工作。

由于植株非常多,所以親本初選的工作量不小,孟夢專心致志地進行着,狀态非常好。

突然,有人從孟夢身後将孟夢的眼睛蒙住。

“別鬧了,茸茸。”孟夢說。

“哈哈,看來真是一點懸念都沒有哪,不好玩。”文茸茸對孟夢說。

說完,文茸茸将手從孟夢的眼睛上挪開。

“你今天才知道這種把戲沒有懸念嗎,我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你。”孟夢對文茸茸說。

“好吧。”文茸茸說。

“你怎麽來了,今天不用去組培室做組培嗎?”孟夢對文茸茸說。

“要啊,組培簡直就是我每天的‘保留節目’啊,成天組培組培的,每天在那各種滅菌各種消毒各種接種,我覺得我都快要變成潔癖之人了,簡直要把我逼成強迫症的節奏啊,所以我決定下午再去做組培,上午先來看看我地裏的苗子,結果路過這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就過來看看你在忙什麽。”文茸茸對孟夢說。

“你也看到了,我這不是在挑選親本嗎。”孟夢舉了舉手裏那一大堆吊簽對文茸茸說。

“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一個準備‘亂點鴛鴦譜’的‘紅娘’。”文茸茸對孟夢說。

“沒辦法,職責所在。”孟夢無奈道。

“可惜啊,你經辦了那麽多對‘鴛鴦’,自己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什麽時候你親自給你自己點回‘鴛鴦譜’就好了。”文茸茸對孟夢說。

文茸茸這麽一說,孟夢只感覺自己內心當中對易岑的想念瞬間翻湧起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