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人世界

孟夢和易岑倆人如此并肩走在校園內,看起來的确很像“校園情侶”。

雖然走在易岑身旁的孟夢心跳不已、緊張無比,但是心跳之餘、緊張之餘,孟夢同時還有一種滿足地“幸福感”,畢竟自己終于和心愛的易岑第一次“單獨約會”了,孟夢覺得這或許是自己和易岑關系往前進一步的重要“标志”,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啊。

這一刻,孟夢突然覺得自己長時間的單相思和等待似乎是非常值得的,自己和易岑似乎離“在一起”不遠了吧。

其實,剛才當肖麗麗向孟夢打探孟夢身邊的易岑是不是孟夢的男朋友時,孟夢多麽希望可以“驕傲”地對肖麗麗說一句:“是的呢,這就是我的男朋友哪。”

然而,不管孟夢多麽希望易岑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還是不得不面對無奈的現實,面對自己現在終究還只是易岑的“朋友”而不是“女朋友”這個事實。

所以,孟夢當然得實事求是地回答肖麗麗啊,然而“眼尖”的肖麗麗似乎很相信她自己的判斷,似乎不管孟夢怎麽說肖麗麗都認定了孟夢和身旁的易岑就是“一對”,尤其是孟夢回想到方才肖麗麗的那種表情似乎是在嫌棄孟夢不肯說實話嫌棄孟夢不肯承認戀情嫌棄孟夢在玩“太極”玩“地下戀”的感覺,孟夢真心冤枉真心無奈啊。

不知不覺中,孟夢和易岑倆人都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開往森林公園的接駁車的乘車處,時間剛剛好,于是孟夢和易岑坐到接駁車上,不一會兒接駁車準時出發開往森林公園。

而這趟接駁車的乘客只有兩個人,那就是孟夢和易岑,孟夢猜測估計是由于今天是周末,大家都忙着睡懶覺所以除了自己和易岑之外再也沒人願意大清早爬起來趕這趟接駁車吧。

就這樣,這趟接駁車就像是孟夢和易岑的“專車”一樣,偌大一個中巴車卻只坐了孟夢和易岑兩個乘客外加一個司機,車上攏共三個人,實在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而這位接駁車司機開車實在有些“狂野”,把車開得左右搖擺、上下起伏,感覺這司機以前是在游樂場開“雲霄飛車”的吧,再加上這車上總共只有三個人,約等于開了一趟“空車”,三個人的重量看起來似乎完全“鎮不住”這趟中巴車啊,以至于這中巴車顯得“輕飄飄”的,晃得厲害。

突然,開到一段凹凸不平的路面,這趟近乎于“空車”的中巴車便頓時瘋狂地颠簸起來,孟夢瞬間被這颠簸的中巴車給“抛到”半空中而後由于重力作用又瞬間“砸”回到座位上,孟夢只感覺那叫一個生疼啊。

“把安全帶系上。”易岑一邊對孟夢說一邊溫柔地為孟夢系上安全帶。

易岑就這樣“湊近”孟夢,紳士又溫暖地為孟夢扣上安全帶,孟夢瞬間羞紅了臉,心跳到不行,渾身緊張,孟夢忍不住雙手揪住座椅表面的那層布,試圖以此緩解自己內心的緊張。

“哦。”孟夢用盡全力去故作鎮定地對易岑說。

然而緊張不已、心跳加速的孟夢拼盡全力也不過只擠出了這麽一個“哦”字。

孟夢心想:糟糕,我在易岑面前緊張到幾乎說不出話,像是得了“說話困難症”一樣,近乎于“啞巴”一樣,分明那麽健談那麽開朗的我,卻偏偏在心愛的易岑面前表現得這麽“內向”、這麽“寡言”、這麽“沉悶”、這麽“無趣”,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這樣可怎麽展現我的個人“魅力”嘛,怎麽和易岑深入地交流、怎麽和易岑拉近距離,怎麽可能讓易岑徹底“從”了我嘛,這可怎麽辦啊?

孟夢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法子,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克制住自己在易岑面前的緊張,無法讓自己可以自然一點,無法讓自己可以正常地說話,無法讓自己可以很好地表達自己。

于是,孟夢只好無奈地任由自己內心中的緊張支配,繼續在易岑面前當個話都幾乎說不出來的“半啞巴”。

就這樣,坐在易岑身旁的孟夢“啞”了一路,眼睜睜地看着好不容易等到的和易岑面對面近距離交流的好機會白白錯失卻又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中,這趟接駁車到達了森林公園,接駁車開進了森林公園的大門,一直開到了森林的入口處,不得不說,這“服務”還是相當到位的。

“到了,這裏就是下車點,回程車的上車點也是這裏,你們逛完森林之後按着回程車的發車時間到這裏乘車就好。”這趟接駁車的司機特意對孟夢和易岑交代道。

“好的,謝謝師傅。”易岑對這位司機說。

“嗯嗯,謝謝師傅。”孟夢同樣對這位司機道謝道。

盡管這位司機開車“狂野”,一路颠簸,但是好歹還是平安地将孟夢和易岑送達了這個森林公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孟夢當然得對這位司機道謝哪。

然而,孟夢比較無奈的是,自己的“說話困難症”明顯是有選擇性的,孟夢只對易岑表現出“說話困難症”而對易岑之外的其他人倒是基本可以正常說話的,就像此刻,分明在易岑身旁“啞”了一路的孟夢對這位司機道謝起來倒是毫無說話方面的“障礙”,無奈的孟夢也真是服了自己了,然而卻拿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事。”這位司機對易岑和孟夢說。

于是,孟夢和易岑走下車,沿着森林入口處的那條路,緩緩向上走,漸漸地走進這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雖然之前幾年由于專業課的要求孟夢被迫逛各種公園,幾乎把特州大大小小的公園逛了個遍甚至逛到想吐,以至于小時候還挺愛逛公園的孟夢現在一聽到“逛公園”就很頭痛就很抗拒,但是孟夢抗拒的“公園”僅限于城市裏的那種人造痕跡很重的公園,而像森林公園這種幾乎是“純天然”的公園在孟夢看來基本就是森林而不是什麽“公園”了,所以像這樣自然的森林公園孟夢還是很樂于逛逛的,尤其是有易岑同行,孟夢自然更加樂于逛逛了。

春日的森林空氣格外的新鮮,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淡淡的植物香味,滿滿的大自然的味道。

孟夢頓感身心舒暢了不少,卻還是無法徹底放松、無法徹底消除自己內心當中因易岑而起的緊張、也無法讓自己在易岑面前充分展現自己的開朗與健談。

雖然置身于美好的森林之中,然而孟夢的注意力卻基本都在易岑那裏,對于此刻的孟夢而言,默默地關注易岑是主,順帶關注周邊是輔。

孟夢和易岑都一言不發地走在森林的小路上。

孟夢不太明白易岑為何跟自己一樣也幾乎不說話,孟夢心想:易岑一言不發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都緊張到幾乎說不出話,還是因為易岑壓根不想和我說話,拒絕和我交流呢。

走着走着,孟夢和易岑走到一塊橢圓形的立石前,立石上刻着“情侶坡”三個字。

而這塊立石後方是森林中的一片開闊之地,放眼望去這片開闊之地上有兩個陡峭的小山坡,只見這兩個陡峭的小山坡雖然各自獨立卻相隔很近、彼此呼應,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小山坡都彼此向對方傾斜,看起來這兩個小山坡似乎很“有愛”、似乎彼此仰慕、彼此依戀、試圖彼此靠近的感覺,尤其是這兩個小山坡頂端最為傾斜最為靠近,這兩個小山坡的頂端仿佛就像兩張含情脈脈的面龐正在相互靠近、彼此都很渴望能和對方的面龐貼到一起似的。

孟夢心想:看起來這兩個彼此呼應、彼此相互傾斜、顯得很“般配”的小山坡應該就是“情侶坡”本坡了吧,這兩個小山坡的高度差不多、都不算太高,從個頭上倒是看不出雌雄,不過其中的一個稍微寬大一些恐怕是“雄坡”吧,而另外那個稍微秀氣稍微婀娜一點應該就是“雌坡”吧。

孟夢本以為一再強調“現在不想談戀愛”的易岑對這種叫“情侶坡”的地方肯定不感興趣,肯定會默默地從這“情侶坡”前路過,繼續往前走吧。

然而沒想到易岑突然開口對孟夢說:“咱們爬到這‘情侶坡’上看看?”

孟夢意外同時也很開心,然而卻還是沒有辦法克服自己在易岑面前的選擇性“說話困難症”,因此孟夢只好對易岑默默地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然而走到“雌坡”腳下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個“提示牌”寫到:此坡在做路面維護,暫時禁止攀爬,敬請繞行,感謝您的支持與配合!

于是,孟夢和易岑只好繼續往前走到“雄坡”的腳下,幸好這“雄坡”沒有禁止攀爬的“提示牌”,因此孟夢和易岑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一口氣爬到了“雄坡”的坡頂。

雖然這“雄坡”并不高,但是爬到這“雄坡”的坡頂一看才發現這裏的視野還是很開闊的,而這個“雄坡”坡頂上有一塊四平八穩的大石頭,像一張天然的“大石凳”似的。

孟夢忍不住坐到這天然的“大石凳”上歇歇腳,順便靜靜地欣賞一下對面那看起來正在逐漸靠近的“雌坡”,孟夢仔細一看,才發現對面那“雌坡”的坡頂上居然也有一塊四平八穩的大石頭,與“雄坡”上的這塊大石頭簡直是“情侶款”的感覺哪。

孟夢心想:可惜今天不湊巧,趕上了“雌坡”路面維護,不讓攀爬“雌坡”,不然爬完這“雄坡”真想再爬到“雌坡”上去看看,這樣才比較圓滿嘛,這次只能留個遺憾了,以後有機會再來這森林公園的話,我希望可以把這“情侶坡”的“雄坡”、“雌坡”一次性都爬一遍,好事成雙嘛。

孟夢雙手合十,望向對面的“雌坡”默默地許下這個心願。

“你在許願?”易岑問孟夢。

在易岑面前仍舊有選擇性“說話困難症”的孟夢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許的什麽願望?”易岑問孟夢。

孟夢非常願意告訴易岑自己許的這個小心願,畢竟這小心願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而且孟夢也并不擔心将自己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畢竟孟夢堅信“心誠則靈”嘛,只是孟夢在易岑面前就是有選擇性的“說話困難症”啊,所以此刻的孟夢就是緊張到說不出話。

無奈之際,孟夢看到腳邊的地上有一根小樹枝,孟夢靈機一動撿起了那根小樹枝打算在充滿泥土的地上寫下自己許的小願望,于是孟夢用小樹枝在鋪滿松軟泥土的地上寫到:“我希望以後有機會再來這森林公園的話,可以把這“情侶坡”的“雄坡”、“雌坡”一次性都爬一遍,好事成雙,這樣比較圓滿。”

“哦哦。”易岑看了看孟夢用小樹枝寫在泥土地上的話而後對孟夢說。

這時,在地上寫下願望的孟夢重新坐回到“大石凳”上,然而沒想到易岑竟也同時坐到了“大石凳”上,更沒想到的是孟夢和易岑同時坐下後無意中竟挨在了一塊,倆人瞬間“背靠着背”。

孟夢頓時臉紅心跳,然而孟夢卻不願意挪開,默默地靠着易岑的後背,靜靜地感受一切。

而易岑竟也沒有将他挪開,默默地與孟夢背靠着背。

此刻,與易岑背靠着背的孟夢雖然看不到易岑的臉看不到易岑的表情但是卻莫名感受到易岑的內心似乎是非常渴望愛渴望依靠的,仿佛真正的易岑并不是像他自己口中一直強調的那般“不想談戀愛”那般排斥愛、抗拒愛,此刻仿佛能夠如此 “讀出”易岑內心需求的孟夢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女生與生俱來的那種很靈很神奇的直覺還是只是自己的一種胡亂揣測、只是一種錯覺呢。

不過,孟夢傾向于相信自己當下所感受到的就是一種很靈很神奇的直覺、傾向于相信易岑的內心其實是非常渴望愛非常渴望依靠的。

此刻,孟夢非常願意成為易岑的“依靠”、非常願意暫時地充當易岑的“依靠”,甚至這一刻孟夢很想抱住易岑、很想給易岑溫暖與呵護。

然而,孟夢雖然有想抱住易岑的沖動但是孟夢深知自己不能夠這樣做,因為自己似乎不配抱住易岑,畢竟現在的自己只不過是易岑的“朋友”而已,自己沒有那樣的資格去抱住易岑,或許當下身為易岑的“朋友”的孟夢能做的至多也就是這樣和易岑“背靠着背”吧,或許這就是“暧昧”的悲哀之處吧,沒有正當的身份、沒有正面擁抱的資格,至多也就只能這麽“背靠背”吧。

不過,能夠與易岑這樣“背靠背”,孟夢已經很知足了。

當然,孟夢不僅願意充當易岑的臨時的“依靠”同時也很享受甚至是貪戀易岑給她提供的這種“依靠”,所以在這樣一個彼此“背靠背”的過程中,孟夢體會到這種“依靠”是雙向的,是一種有付出也有所得的狀态。

這種體驗是美好的,這一刻,孟夢仿佛感受到兩個人“在一起”的意義和力量。

孟夢就這樣靜靜地享受着自己和易岑如此背靠着背的美妙、靜靜地享受着自己與易岑的“二人世界”。

突然,此刻完全看不見易岑的孟夢只聽到自己背後的易岑說:“真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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