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祁佳看着林言一臉苦惱又緊張的神情，又看了一旁跟着緊張的張萬，她道：“也可能不是心理疾病。”
林言用筷子戳了戳盤裏的米飯，半信半疑道：“真的？”
“真的。”祁佳夾了一片青菜塞進嘴裏，含糊道：“這個真的挺正常的。”
這還正常？
林言露出了一個痛苦面具，這怎麽想都不是正常的吧？
不過祁佳已經低頭繼續吃飯了，林言也只好低頭吃了飯，三個人吃完了飯，張萬被人叫走了，祁佳和林言手挽着手走在樹蔭底下回教室，今天是個難得的涼爽天氣，操場上還有一群高三學長在打籃球，裏裏外外還圍了不少女同學。
林言看了一眼就覺得沒勁，還不如回教室坐着休息，只不過挽着她的祁佳卻不動了，她看了祁佳一眼，發現她的目光緊勾勾的盯着籃球場地，眼睛裏就像是有光一樣。
祁佳算得上是藝術班比較文靜的小姑娘了，林言和她認識那麽久，大部分時間她也是安靜的，這還是頭一次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林言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一個穿着07籃球服的學長一躍而起，暴扣下一個球，人群中立馬發出尖叫聲，叫着他的名字。
“周默！周默！太帥了！”
周默？
林言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記得高一的時候，林言剛到學校時還周默還幫着她找教室呢，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如果說他們年級的學神是徐辛年，那麽高三的學神便是周默了。
不過這個學長不是說去國外做交換生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周學長什麽時候回來的？”林言随口嘀咕了一聲，卻沒想到祁佳接了她的話：“上周就回來了。”
她說完就發現自己好像多說了，一轉頭看去，林言帶有審視的目光看着她，看的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林言道：“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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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便看着祁佳的臉和耳朵紅了，祁佳輕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林言龇牙咧嘴道：“疼。”
祁佳一驚，還以為自己拍到了林言的傷處，正要去看，卻發現林言又笑開了：“逗你的呢。”
“林言！”祁佳又氣又好笑，不過想了想又道：“中午你說得那個真的是正常的。”
林言本來都忘記了，祁佳一提又想起來了，她有些不可思議道：“這還算正常嗎？”
祁佳幹脆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空閑的長凳上，面對着籃球場，正好看見周默的身影，祁佳看着籃球場，林言也跟着看着過去，她并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坐在教室裏面看徐辛年來得有意思。
林言的思想開了小差，旁邊的祁佳便問道：“你說你心跳偶爾跳的快，還會傻笑，我問你，這種症狀大概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林言回過了神：“什麽時候發生的？”
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就最近吧，具體什麽時候我也忘記了。”
“那你想想，你上一次這種感覺是什麽時候？”
“就今天早上早讀的時候。”林言一臉嚴肅道：“我看着徐辛年讀書呢，等反應過來之後自己就在傻笑。”
“徐辛年？”祁佳微微提高了音量，林言點了點頭：“是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祁佳看着林言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眨了眨眼，最後嘆了口氣，擡起手捏住她的臉頰。
林言被祁佳這突如其來的捏臉動作弄得有些發懵，一臉疑惑地看着她，“你幹嘛捏我的臉？”
祁佳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問你，你是不是只有在看見徐辛年的時候才會這樣心跳加速，臉蛋發紅，傻笑這些？”
林言正要一口回答，卻被祁佳止住了：“你想好再回答。”
林言抿着嘴，好像确實是這樣。
好像只有在看向徐辛年的時候，她才會有那種臉紅心跳，十分不受控。
她嚴肅的點了點頭：“是。”
“你喜歡徐辛年。”祁佳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這一句話像是飛石一樣，砸的林言有點措手不及，她發着懵，怎麽事情就發展到了她喜歡徐辛年身上了？
她和徐辛年才認識多久，總不可能對他一見鐘情吧？
不可能吧？
林言慢慢地有些猶豫了，祁佳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看向籃球場，她道：“我喜歡周默。”
林言都還沒從自己可能喜歡徐辛年這一點緩過神來呢，冷不丁又聽見了祁佳輕飄飄地一句話，腦子更懵了：“啊？可是你和周學長也不認識啊？”
“我在他家補習英語。”祁佳又輕飄飄丢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這回林言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祁佳是高一下學期補得英語，剛報名的時候還和她吐槽自己的補習班多來着，但好像去了一天之後回來的态度便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其他的補習課她偶爾還翹兩節，但英語補習好像風吹雨打，從來沒有間斷過。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心上人啊。
“那周學長知道你喜歡他不？”林言問道，下一秒就被祁佳捂住了嘴，祁佳道：“我沒說。”
“周學長有女朋友嗎？”林言又好奇道，她話音剛落籃球場便又響起了歡呼聲，周默名字一聲比一聲高，她看着周默好像做了個什麽動作，惹得那人群更加躁動了。
“我不知道，他收的情書很多。”祁佳在他家碰上的機會其實也并不是很多，但每次見到，她都能看見周默倒出一書包的情書，溫柔的打開每一封，可在信上回複的內容卻是無情的。
——不好意思，我想好好學習。
這句話祁佳閉着眼都能想到他是用什麽神情用什麽握筆姿勢寫的。
“那你和他告白了嗎？”林言又問道。
祁佳搖了搖頭：“哪有那麽容易。”
祁佳好像不太想讨論這個話題，她說道：“不過你喜歡徐辛年這事……”
“我……沒喜歡徐辛年。”林言趕忙打亂祁佳的話：“你別亂起哄。”
祁佳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林言拉着她起了身：“真的！你喜歡周學長就喜歡周學長，別把我拉下場了！”
祁佳也了解林言，她也只是點一下而已，順勢站了起來，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讨論這件事，祁佳道：“話說你這個月底生日……”
錦城的夏天基本在九月中下的時間就開始慢慢地退場了。
只不過今天的天氣還是悶熱的，看着外面的樣子似乎還要下雨。
林言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無聊的拿着筆在書本上畫着Q版小人偶。
“林言，老湯找。”
突如其來的一聲傳喚，讓林言拿着筆的手抖了一下，小人偶的蝴蝶結就沒有畫好，她擡起頭不開心的看了一眼講臺，講臺上只有值日生在擦黑板。
這是個大課間，林言磨磨蹭蹭的起了身走出了教室，卻沒想到正好碰見了抱着一疊作業本回來的徐辛年，她往上面瞟了兩眼，這第一本就是她的名字。
林言沒急着去辦公室，站在徐辛年面前問道：“你拿作業本拿這麽久嗎？”
“還說了點事情。”徐辛年也低頭看了一眼最上面的作業本：“湯老師找你。”
林言覺得此時的徐辛年有些奇怪，她道：“你好像很高興。”
徐辛年擡了擡眼皮子，似乎再問她怎麽看出來的，林言自顧自道：“我感覺你挺高興的。”
說完又道：“我去辦公室啦。”
徐辛年看着林言走向辦公室，轉過頭，旁邊的窗戶正好倒映出他的模樣，依舊是那副被林言稱作面癱的模樣。
她究竟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來自己高興的？
徐辛年微微皺了下眉頭，抱着作業本進了教室。
大課間辦公室裏的人還挺多，林言随随便便聽了一耳朵，好像是說什麽校慶的事情。
是了，錦高馬上要迎來六十周年的校慶了，前幾天還聽班級裏的其他同學說來着。
林言走到湯樂平辦公桌邊上：“湯老師，你找我？”
湯樂平将茶杯放在一旁，微微轉了一點椅子說道：“找你是有點事，我們不是要校慶了嗎？缺個女主持人，你高一的時候不是主持過晚會？這次我也打算推薦你去。”
“不要。”林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才不做這吃力不讨苦的事情呢，而且上回主持一點也不愉快，還憋了一肚子氣。
老湯似乎猜到了她要拒絕，但沒想到會這麽迅速，一時之間他想勸說的詞都卡在了嘴巴邊上，好一會兒才道：“林言，因為是校慶，一共有六位主持人，火箭班的蘇晴也會參加，你們之前不是搭檔過一次嗎？彼此熟悉，搭檔起來也會跟輕松。”
“蘇晴？”林言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老湯點了點頭：“對，就是蘇晴。”
林言眉頭微挑了一下，拒絕的更加幹脆利落了：“我拒絕，老師您找別人吧，我覺得我沒辦法勝任這一項工作，到時候搞砸了，您和學校裏也不好交代。”
眼看着老湯又要張口，林言迅速道：“而且我現在想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這馬上要高三了，我想努努力，争取讓老師面上有光。”
林言神情真摯，就差我要去清華北大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老湯可不吃這一套：“平日裏也不見你這麽認真過。”
“這不是有個學霸同桌坐我邊上嗎，我臉皮薄，丢不起人。”林言吹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老湯知道林言的性格，知道她不願意估計是真的不願意了，他唉了聲：“那行，我和學校裏說一聲。”
“謝謝湯老師，那湯老師我先回去了。”林言說完就像開溜，老湯便道：“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林言不情不願的又站了回來：“您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這不是想最近你的學習興趣不是提高了嗎，正好徐辛年就坐你邊上，你呢有什麽題不會，可以直接問問他。”老湯又端起了茶杯，林言卻覺得怎麽有點不對味呢，果不其然，老湯喝了口茶水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和徐辛年說好了，讓他以後監督你學習，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徐辛年監督她學習？
林言一臉震驚，她有些接受不了，就她那十幾二十分的卷子，徐辛年看了估計會馬不停蹄地轉回火箭班，并且永世不願見她吧？
“不，不了吧。”林言拒絕道：“我現在自己上課也挺好的，用不着徐同學……”
“徐辛年已經答應了。”老湯苦口婆心道：“放心吧，教人也算是一種鞏固知識的學習方式，事情就這麽定了，我剛才已經給你父親發過消息了，他也非常贊同，林言同學，好好努力，我們大家對你的期望是非常高的！”
謝謝您嘞。
林言敢怒不敢言，和老湯說了再見，只不過一出辦公室的門，整個身體都垮了下來。
她想不明白的是，徐辛年為什麽會答應這麽荒唐的提議！
林言越想心越涼，她在徐辛年面前的形象肯定會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同桌情估計能被她的幾張卷子便嚯嚯掉了。
心事重重的穿過了樓梯口，走兩步卻又停下了，她轉過頭去，心裏面心心念念的同桌正筆直站在走廊邊上，而面前正站着抱着一沓卷子的蘇晴。
與此同時，天空中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林言便看着蘇晴短促的驚叫一聲，然後抱着卷子朝着徐辛年身上靠去。
作者有話說：
言妹：你好高興
徐神：我沒有（連忙否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