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雨勢逐漸變大, 砸在頭頂的雨蓬與傘面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濺起的雨滴将褲腳打濕,可打濕的二人卻一直僵硬着不動。

“滴滴——”

一聲車喇叭的聲音将林言喚回了聲, 她面無表情的抽回了手,語氣堅定道:“先生,我想您真的認錯人了。”

她看向剛才按喇叭的出租車,沖着他招了下手,随後在對面的人想再次說些什麽是, 緊緊抱着自己的背包直接沖進了雨幕了。步伐匆匆, 似乎覺得身後撐傘的人比這瓢潑大雨都要可怕一些。

只是短短的一陣路程,渾身上下便被雨澆濕, 她坐上了車,給司機報了一串地址, 背部僵硬着,目光直視着前方, 等司機啓動了車子之後, 還是忍不住的用餘光看向那處。

撐着傘的男人還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将目光收回,忍不住收緊了自己的雙手, 将背包抱得更緊一些。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夏季的雨來的急去的也急, 出租車穩穩地停在了某個舊小區大門口,車上濕漉漉的人向司機師傅道了謝,随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陣夏日風吹過,還讓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一只手還護着自己胸前背着的背包, 另一只手擡起捋了捋自己額前的濕發, 朝着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走去。

用手撩開簾子,小賣部裏面傳來了戲曲,她還未看見房東阿姨,就聽見旁邊傳來了熟悉的狗吠聲,緊接着便是一聲驚呼,她扭頭看去,房東阿姨手裏正拿着半截火腿腸蹲在胖花的旁邊,一人一狗都看着她,房東阿姨穿着一身鮮豔的旗袍起了身,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當當的響聲,她走到林言身邊,哎喲了一聲說道:“這雨那麽大,你晚一點回來就晚一點回來,我又不會真吧你的狗丢了。”

林言彎了彎眼睛,溫和道:“是走到一半突然下大雨了。”

林言目光落在了房東阿姨手裏的半截火腿腸,林言小幅度的嘆了口氣,她從背包裏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利索的付了火腿的錢過去便道:“謝謝阿姨,我就先帶狗回去了。”

說着她便走過去,房東阿姨卻叫住了她:“還有件事。”

林言疑惑的回頭問道,“什麽?”

便看着房東阿姨走向了她的收銀臺,在那個位置翻找了些什麽,等了一會兒她才拿着一張紙條過來了。

她道:“我把你樓上的那間房子也租出去了,租戶今天就在搬家來着,但是你家狗把他的一樣東西咬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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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壞了什麽?”林言有些發懵,房東阿姨道:“好像是一塊表,那租戶的飾品盒放在了地面上,你家狗也不知道怎麽給拉開了,将那表咬壞了,還是我從它嘴裏拿出來的呢。”

房東阿姨想了想又道:“喏,我還拍了個照片。”

房東阿姨将自己拍攝的那張照片翻了出來,林言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心梗。

要是她沒看錯牌子的話,這塊表應該是某個知名品牌的經典款,因為以前家裏,林志就有一塊其他顏色的。

關鍵是這表在她高中的時候就已經上幾十萬了,更何況她記得這款已經斷貨許久了,這都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林言伸手去接的手都有些發抖,苦澀的點了下頭:“謝謝阿姨。”

語氣都有些發蔫。

大下午的,她突然想揍條狗玩玩了。

她牽着狗回到家,将東西放好,拿出幹淨的睡衣又進了浴室,利索脫掉了因為被打濕而落在打開了花灑站在了熱水之下。

惬意的籲了口氣,熱水從頭快速的劃過她的全身最後流向了地面,閉上眼,現在處于一個舒服溫柔的狀态之下,她的大腦卻異常的活躍。

滿腦子都在想許久未見過的徐辛年。

現在的徐辛年要比當年的徐辛年更加成熟一些,氣質也更加的沉穩內斂,西裝皮履的站在她面前,一瞬間她竟有些不敢認。

變了,又像是沒變。

那些封藏在記憶最深處的記憶又伴随着與他的相遇一一回想起來,像走馬觀燈一樣在她腦子裏面不斷的回放閃現。

最後定格在他們分道揚镳的那日,仔細想想,他們已經近七年沒有見過了。

林言在溫水中睜開了眼,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想要将剛才他拉着自己說重新認識的模樣從腦袋裏面删除。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徐辛年,畢竟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少女心與戀愛腦都在他身上栽了跟頭。

想到這裏,忍不住嘟囔道:“誰要和你重新認識。”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速幹巾抱着濕漉漉的頭發,她靠在沙發上,雙眼盯着頭等的燈愣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聽見窗外又傳來了淅瀝瀝的雨聲,林言才回過神來,她往旁邊慢慢傾斜最後倒在了沙發上,調整了一個坐姿,胖花便小跑着過來了,它一個健步直接跳到了沙發上,直接壓在了林言的腳上。

林言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動了動叫輕踹了一下它:“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就又喘上了?”

胖花嗷嗚的叫了一聲,直接趴在了她的腳上搖尾巴,乖乖巧巧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口咬壞別人表的樣子。

林言想了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伸手将手機和房東阿姨給的紙條拿了起來,将號碼輸入,這個號碼居然是苑城的。

還以為是本地人。

林言将電話撥過去,那邊卻一直沒有人接,直到要結束的那一刻,電話的主人才接起電話。

那邊沒出聲,林言主動開口道:“您好,我是今天下午咬壞你手表的那只狗的主人,我剛回家房東阿姨和我說了,請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一面,将這件事情處理一下。”

電話那頭卻十分的安靜,林言眨了眨眼,将手機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是通了的呀?

又喂了兩聲,那邊依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她嘟囔道:“信號不好?”

随後便将電話挂斷,給人編輯了一條消息過去。

“叮!”

短信的提示聲将發呆的人喚回了神,那人垂眸看着已經被挂斷的手機,擡起手機再次打開,界面上顯示着短暫一分鐘的通話記錄。

他點開那個陵城號碼發來的消息。

——您好,我是金毛犬的主人,聽房東說它咬壞了您一只手表,請問什麽時候有時間?想約您吃個飯道個歉,順便聊一下手表賠付的事情。

那人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動了一下,将消息發了出去。

——嗯。

林言躺在沙發上看着這個冷淡的嗯字,心裏開始好奇這手表的主人了,這幾十萬的手表被狗咬碎,居然這麽淡定冷靜。

看來應該是個比較好說話的人。

林言嘆了口氣,她又發了個消息去詢問具體的時間,這回手表主人便很快回複了。

——明晚六點,1204。

1204就是房東阿姨租出去的租房。

林言應了聲好,便開始查詢自己所有銀行卡的餘額。

這些年自己大學兼職以及工作的錢加起來不過也就小幾萬塊錢,不過這個月提成不錯,下個月應該也能拿出一筆可觀的工資,她回想了一下那塊表破碎的程度,都忘記問房東阿姨當時那表出了照片上玻璃盤破碎,還有沒有別的損傷。

要是只是玻璃盤破碎,估計幾萬塊應該能換一面玻璃盤吧?

林言盯着自己的存款數額,又重重的嘆了口氣,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胖花,又忍不住用腳輕踹了它一下,兇巴巴道:“今晚就給我餓着反省!你這只敗家狗!”

胖花委屈的又小聲的叫了聲,它只是小狗狗,它什麽也不知道。

翌日,林言一大早的便來了工作室,一放下自己的東西,拿着剛買的咖啡,便去了自己直屬上司的辦公室,上司是她大學時的學姐薛鳴一,學姐此時正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看見林言進來,稀奇道:“這才幾點,稀客啊。”

林言沖着她笑了笑,将自己手裏的咖啡讨好的放在了她的桌邊上,薛鳴一冷笑一聲,将咖啡又推了回去:“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學姐,話不能這麽說呀。”林言道:“學妹只是想請你喝杯咖啡而已。”

“有話直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薛鳴一輕啧了聲,但還是伸手将那杯咖啡拿了起來,喝了一口。

還沒咽下便聽見站在對面的林言道:“其實也并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我最近還挺空閑的,如果有別的攝影師不願意接的單子,你都能排給我,只要不是一些特別出格的拍攝,我都接。”

薛鳴一皺了下眉,将咖啡咽下,将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摘下問道:“你缺錢?”

“是啊。”林言道:“不僅缺錢,還負債了。”

“負債?”薛鳴一有些奇怪,“你能負債什麽?”

林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緣由,只是道:“總之,學姐就請你多幫忙照看我一下啦。”

薛鳴一見她不肯說也懶得追問了,點了下頭:“知道了。”

“謝謝學姐,那學姐我就先去忙啦。”林言達到了目的就想溜,剛轉身走兩步,身後的薛鳴一便道:“言言。”

林言轉過身看去,薛鳴一看着她溫聲道:“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先借你,不要太辛苦了。”

“知道啦,謝謝學姐。”林言沖着她揮了揮手,随後大步的離開了薛鳴一的辦公室。

薛鳴一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處理着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打開了微信給林言發了條消息過去。

【薛鳴一:對了,今天下午兩點之後有個事務所的律師們要過來拍證件照,其他同事都不樂意接這種活,你要不要接?錢方面的事,我到時候向老板多給你争取一點提成。】

證件照這種照片既沒錢賺也費事,所以攝影同事都不太願意接,後來公司便決定這種單子,只要指定了攝影師,那位攝影師便必須拍。

林言其實也不愛拍這種,薛鳴一也知道她不愛拍這種,所以一般分配下來,她輪到的次數最少。林言回了個好,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發出去的瞬間,自己的手機便接到了一條新的消息,林言掃了一眼通知欄,備注是手表主人。

趕忙拉下通知欄點了進去。

——今晚有事,抱歉。

作者有話說:

都市卷開始

啵啵大家!

以及這幾天更新可能不穩定,工作太忙了晚上很晚睡早上很早就起了  腦子都是懵的如果中午十二點沒更新就不要等了等我忙完這幾天給大家補啵啵

依舊是打個小廣告

預收文

文名:《賴皮》姐弟戀

文案:陸望夏是個加班加到死的社畜狗,唯一的愛好便是入睡時聽聲優博主讀書

可找到一個喜愛的聲音談何容易,直到她無意中點進一個新人聲優的直播間

因為工作無情無愛的陸望夏沸騰了。

裴醒白是個新人野生聲優,每天晚上都會和他那個位數的粉絲聊聊天,打發一下無聊的大學生活。

直到有天,直播間來了個土豪頭子,千金一擲,讓他的直播間瞬間扶搖直上

裴醒白:哦豁。

陸望夏接到了母上的電話,她朋友的兒子因為運動摔斷了腿

希望可以在她家借住一陣子

不情不願去接了人,正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退避三舍時

陸望夏看着對方笑起時的虎牙,以及那一聲姐姐

……這該死的聲控

裴醒白的粉絲頭子最近有個煩惱,

她喜歡了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

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裴醒白使勁了渾身解數幫助她,希望她早日覓得良人

結果第二日方法就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裴醒白:……

直到某日掉馬,陸望夏一氣之下要和他斷絕來往

離開的那天晚上

裴醒白渾身濕透的站在她門口,圓潤的狗狗眼無辜又委屈地看着她

啞着聲質問道:“姐姐,真的要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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