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攝影間裏都安靜了下來, 不過很快便有人反應過來了,薛鳴一快速的走過來,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面摸出了一包還沒開封過的紙巾, 撕開先是遞給了林言兩張,随後又将剩餘的都遞給了徐辛年。

她賠笑道:“不好意思是徐律,您趕快擦擦,這攝影間的冷氣開得足,可別感冒了。”

徐辛年結果她手中的紙巾, 低聲道了句謝, 薛鳴一看着一旁默默擦着自己手上水漬的林言,當着徐辛年的面, 譴責道:“我叫你不過就是想讓你等會走的時候,把東西什麽的都收拾收拾, 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沒。”林言含糊的回了一句,不過薛鳴一也不需要她的回應, 說完她又趕忙看向了徐辛年, “徐律, 您看您辦公室還有備用的衣服嗎?要不将這衣服換下來,我們帶出去給你洗了, 然後明天再給你送回去。”

徐辛年有意無意的睨了站在薛鳴一旁邊低着頭的林言一眼,溫和道:“不用, 也是我自己沒有注意,林老師不介意就好。”

她哪敢介意,她恨不得立馬從這個房間消失。

薛鳴一趕忙點了點頭,但是卻總有人要出來湊個熱鬧, 安淼不知道何時走過來了, 她看着兩個人身上的水漬, 微微揚聲道:“徐律,我記得這套西裝可是高定,就這樣被水弄濕了,怕也是報廢了吧?”

大家都是攝影工作者,差不多都能明白高定是什麽,都是在重要場合穿一次的東西,過水了,價值就不那麽高了。

林言目光又落在了徐辛年上身明顯顏色加重的那一塊,一時之間思緒萬分。

高定?徐辛年什麽時候這麽張揚了。

林言發現,自己從前猜不透徐辛年的想法,此時也更加想不通。

安淼聲音有些微響,将其他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統統都吸引了過來,徐辛年慢條斯理地将洗了水的紙巾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他慢聲道:“只是普通西裝而已,并不是什麽高定。”

安淼疑惑道:“不可能啊……昨天我才拍了一個藝人,他穿的西裝和你的一模一樣。”

薛鳴一皺了皺眉,看了安淼一眼,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這裏,她笑道:“不管是不是高定,這事确實是我們馬虎,這樣吧徐律,我單獨送你一次拍攝怎麽樣?我們工作室承包各式各樣的拍攝,你要是哪天想要拍一套寫真,直接來樓上找林言。”

冷不丁被cue到的林言終于舍得擡起了頭,她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鳴一,她沒看出來她的抗拒嗎?

薛鳴一看向她時還順帶瞪了她一眼,自己的爛攤子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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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辛年眼裏似乎浮現了一絲笑意,“這不合适吧?”

“我也覺……”林言還未說完,薛鳴一便先道:“沒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就這樣說定了,徐律,實在對不起呀。”

“沒關系。”徐辛年回應着,目光落在了旁邊小表情極多的林言身上,她好像還沒有從自己要給徐辛年拍寫真的消息中緩過來。

薛鳴一卻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她解決好了這個問題,便走到了自己好友身邊,只不過在路過安淼時,眉頭微微蹙起,十分的不滿。

安淼輕聳了一下肩膀,又看向了旁邊的徐辛年,聽着徐辛年道:“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我不會投訴你的。”

誰稀罕你投不投訴啊!

林言勉強道:“不用,您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直接聯系工作室說一聲就行。”

“好。”他看着林言,喉結滑動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林言卻先轉過身,利索的收起了東西然後背着自己的相機走了。

根本不想再聽徐辛年的其他話語。

徐辛年吸了口氣,轉過身,也回到了律師團身邊,一群人往攝影間的門口走去,沒一會兒,攝影間只剩下匆匆趕來的安淼以及笑臉送走他們的薛鳴一。

人都走完了,薛鳴一臉上的笑容也垮了下來,她轉頭看着安淼道:“今天不是沒有你的拍攝行程嗎?你上來幹什麽?”

安淼撒嬌道:“學姐,我這不是聽其他人說林言要拍很多律師的證件照嘛,我想着人多她可能忙不過來,特意上來幫忙的。”

薛鳴一冷呵一聲,說的倒是比唱的還要好聽,不過嘴上還是警告道:“我不管你是真想幫忙,還是假的想幫忙,你和林言現在都是屬于工作室的,在外人面前鬧僵了傳出去不好看。”

安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道:“學姐,你怎麽老幫着她呀,之前在學校也是,她真有那麽好嗎?”

薛鳴一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麽,大步的走出了攝影間。

林言回到家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最後像條鹹魚一樣躺在了沙發上,憋了一天的胖花咬着繩子,乖巧的坐在沙發旁邊看着林言,林言睨了一眼說道:“乖,媽媽今天沒心情帶你出去,你就在家裏玩玩。”

胖花發出了嗷嗚的一聲,又不情不願的叼着繩子走回了玄關處。

林言望着天花板,嘆了口氣:“這都什麽事啊。”

明明之前達成共識當做陌生人之後,這麽多年來也确實沒怎麽見過,怎麽還一天見一次,甚至還搭了一次寫真拍攝進去。

不過今天下午那礦泉水确實也是她的問題,林言翻了個身,将一條腿高高的挂在了沙發背上,但是徐辛年也有問題吧?

沒事挨着她那麽近幹什麽?

他們兩個現在又不熟。

林言将臉埋進了抱枕裏。

她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水逆,明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在家裏把相機裏面的片子清一清,說不定還能翻出一些合适的照片投稿賺點外快。

只不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快速的掐斷了苗苗。

明天中午事務所的人還要過來拿他們的全部一寸照片呢,而且明天好巧不巧,薛鳴一要跟着二boss出去談合作。

其他同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公司,一時之間林言居然找不到能有人幫她一下的,看來只能自己去了。

林言搭上的腿又放下,等明天将東西給了事務所,她就即刻啓程去山裏風景片,最好十天半個月再回來,到時候估計大家也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格外的好,甚至想立馬起來收拾要帶的行李。

“汪!”

林言的笑臉僵硬在了臉上,都忘了,自己還養了只不成器只會給家裏增添負擔的狗。

胖花一躍,躍到了沙發上,它精準的踩在林言的腳上,然後一趴,将林言的腳捂得嚴嚴實實。

林言雙手撐着自己的上半身起了,她看着自己腳上的狗,嘆了口氣:“讓開,吃飯了。”

胖花吐着舌頭又趕忙的下了地,一條大尾巴搖的十分的歡快,幹飯狗幹飯魂,幹飯的狗要吃兩盆!

翌日,林言昨日夜裏失眠,今天到公司的時候都已經正中午了,她接了杯熱水,還沒将杯子放下呢,就察覺的哦有人到了她的工位,她扭頭一看,來的人笑眯眯地喊道:“姐姐中午好呀。”

是昨天那個實習生,叫什麽……

林言目光快速的掃過他脖子上的工牌,席卓。

她想起來了。

林言道:“是來拿照片的吧?要去樓上才行,只不過昨天我臨時有事,沒有整理就走了,所以等會上去還得整理一下。”

“沒關系的姐姐,反正也是午休。”席卓的笑似乎有感染力一樣,林言看着也跟着勾了勾嘴角:“走吧。”

正好她也有點事情想打聽一下。

二人一塊上了頂樓,此時大家基本都下樓去吃午餐了,攝影間也沒有人,林言拉開櫃子的抽屜,裏面擺放着的都是昨天事務所衆人的一寸證件照,林言蹲下又從一個抽屜裏面拿出了一沓小的透明塑料密封袋,席卓自己拿了一半,殷勤道:“姐姐,我幫你,這樣快一些。”

林言也沒有拒絕,她裝着照片,假裝不經意問道:“席律,你們的事務所是才搬來的嗎?”

“叫我席卓就好。”席卓應道:“們之前的事務所在錦政旁邊,只不過事務所擴容,就搬到商業區了,前幾天我們才搬過來。”

“啊,原來如此。”林言輕抿了一下唇:“不過我看你們合夥人團隊裏有個律師特別年輕,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合夥人了?”

“你是說徐par嗎?”席卓看着她,林言遲疑了一下:“好像是姓徐。”

“他是,他應該算是圈子裏比較年輕有能力的律師了吧,剛讀博出來沒多久大學的時候就跟着導師一起解決了一項金融案,後來讀研究生也做過很多案子,畢業的時候好多人都向他抛出過橄榄枝,但還是選擇了我們民天律所,我就是為了徐par才來這裏實習的……”

他的話本來就多,又碰上了自己崇拜的偶像,話更多了。

林言安靜的聽着,在這些細碎的言語中也聽見了自己想聽的。

徐辛年這些年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而且在席卓的話語中,她感覺徐辛年好像有些變化,但是具體變化在哪裏又說不上來。

“唉姐姐,弄好了。”席卓笑眯眯的:“姐姐,你等會有事嗎?”

林言将那些分好的一寸照都放進小袋子裏,聞言搖了搖頭:“估計待一會兒就走了,還有什麽事嗎?”

席卓單手撐在桌面上,他道:“沒什麽,就是想請姐姐一塊喝杯咖啡。”

林言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席卓便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差将求你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了。不過他今天過來确實也是幫了自己的小忙,正好她也有些犯困了,點了點頭:“好,應該我請你,謝謝你今天幫忙。”

席卓開心的彎了彎眼,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越林言,誰請咖啡都無所謂,而且這回林言請了,他下回還能請回來。

這樣一來二去,他們便熟悉了。

二人并肩進了電梯,席卓看着不斷往下下降的電梯,頭扭到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松道:“姐姐,我能加你個微信嗎?我最近也想入手一個單反,但是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

老套了且蹩腳的要微信方式,林言在這幾年都聽過無數次,不過旁邊的弟弟說完之後耳朵已經瞬間變紅,連帶着握着手機的手也用力了些,緊張又忐忑。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林言笑了笑:“好啊。”

她拿出了手機,将二維碼調了出來,嘀的一聲掃上了微信,與此同時,電梯停下了。

林言掃了一眼電子器上顯示的樓層,19樓。

不知道為何林言的心髒卻忽的嘭嘭嘭加快是速度,像是有預感一樣,電梯門像兩側分開,站在外面的人也擡起了頭。

林言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旁邊的席卓卻沒有察覺,說道:“姐姐,你微信我掃上了,你通過一下。”

說完才看向門口,看見外面站着的人是誰之後,笑得更開心了,他邀請道:“徐par,下樓嗎?一起去喝咖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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