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信物

林如海憤怒,可這人太過無恥,跟他犟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只得妥協,兩人鬧了一會子,去河邊洗了洗,林如海便懶懶的靠在樹上養神兒。蕭哲麟推推他:“如海,你都收了我的禮物了,是不是也要送我一個?”

林如海一愣,才想起來,他說的該是前幾天送的那塊玉,不過哪有這般上趕着跟人要禮物的。心中便不樂,扭過頭不理他。蕭哲麟小心翼翼的:“那個,如海,你就随便送我一個什麽東西嘛!定情信物都得是雙方互贈的……”

“什麽定情信物?當時你可沒說!”林如海聽了不由一怒,說着就要解下:“要是舍不得,我現在就還你!”蕭哲麟忙攔住了,握着他的手說:“哪能呢,怎麽會舍不得?你好好戴着就是了,何苦這樣?我就是想要你一件東西罷了,要不我心裏不踏實。你要不想給,就算了!”

原來他用情竟如此之深,林如海心中澀澀的,自己怕是永遠達不到他這個地步吧!豈不是很對不住他,想到此便覺得頗不自在,林如海索性別過臉去。蕭哲麟不由得垂了頭,如海真的不給他東西,是還沒有喜歡上他嗎?

正懊惱間,蕭哲麟突然發現被人推了一下。

“這個給你,雖然不如你那塊玉,但也是極好的了。”林如海手裏拿着一塊玉佩,似是覺得不妥,又補了一句:“別弄丢了,這是我林家祖傳的!”

晴天霹靂!瞬間由低估攀上高峰,蕭哲麟喜得不知東西南北了,怔怔的愣神!

“不想要就算了!”林如海冷哼一聲,就要收回。

“要要!”蕭哲麟說着就一把奪了過來,他正求之不得呢,豈會不想要?捧着玉佩,蕭哲麟傻樂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這東西可是寶貝,萬萬不可丢了!到時候別說是如海,他自己都得把自己給劈了!

“如海,你累了吧,來,靠着我休息!”

蕭哲麟脫了外袍鋪在地上,自己倚在樹上,留給林如海一個寬闊的胸膛。而後者瞅了瞅,覺得那樣應該會舒服點,便從善如流的接受了。蕭哲麟美美的抱着愛人,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往西邊山上一看,紅彤彤的的一片,竟已到了黃昏,忙推推愛人:“如海醒醒,天要黑了,我們得走了!”林如海睜眼一看,果然天色已晚,忙坐起來,嘴裏不住的抱怨:“怎麽不早叫起來我,這個時候還不回去,等着的人該着急了!”

“我也是才醒。”蕭哲麟笑說:“現在回去也不晚!”

二人起身整理衣服,待要走的時候才突然發現,拴在旁邊樹上的馬早掙脫缰繩跑了。蕭哲麟繞着拴馬的樹轉了幾圈,确定是自己栓的不牢固才導致這次的災難。不由默然半晌,心虛的看了看愛人,扁了扁嘴道:“如海,我們怕是得走着回去了!”

林如海盯着他審視了他許久,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雖然這人是皇帝,奈何在這荒郊野外的,身邊連個侍衛都沒有,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匹馬來。不過,此處為皇家圍場,這林子作為主要的狩獵場所,占地也不是一般的大。靠步行,怕是兩個時辰都未必能走出去吧!哼,下次決不能縱着他如此胡作非為了!

“那便走吧!”林如海幽幽道。

“如海,你若是累了,就告訴我,我背你啊!”蕭哲麟笑嘻嘻的湊上去。

林如海推了推,催他快走:“好了,你哪來這麽多事?再耽擱下去,真看不清路了!”

事實證明,就算加快速度,天黑之前還是走不出去。四周黑魆魆的,全是茂密的枝葉,連絲月光都不見,路也辨不清了。走了好久,感覺就是在原地轉圈,林如海累的不行,倚在樹上擺手,語含愠怒和不耐:“不走了不走了,你到底認不認得路啊?”

蕭哲麟一時語塞,他都是白天來的,而且一般有向導随侍。這晚上看着四周都一樣,還真是認不清了 。不過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在愛人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能失了威勢,便笑着蹲□:“如海上來,以後的路我背着你走!”

見他這樣,林如海如何還不明白,打腫充胖子的事,這人還真的幹的出來,倒不如省點力氣。想到此,林如海便踢踢他:“起來,你還不安生點,瞎折騰什麽!”

蕭哲麟起身,脫了外袍披在林如海身上。林如海道:“我不冷,你穿着吧!”

蕭哲麟哪裏肯依,只道:“不冷也得披着,晚間露重,我怕你受不住。萬一病了,我心裏越發過不去了!”

林如海聽此,也只得罷了。

蕭哲麟攬着愛人,周圍一片漆黑,感受這臂彎裏真真實實的感覺,心裏暖暖的。暗道這樣也不錯,無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能和如海一起,都是完美的。獨屬于如海和他的夜,以後也是個美好的回憶了。

兩人挨坐在一棵大樹上,随意的聊着閑話。

“如海,上一世,你對我是什麽感覺?”突然,蕭哲麟問道,聲音裏有着隐隐的顫抖,即使刻意掩飾過,林如海還是聽了出來。倒覺好笑,都過去的事了,還糾結它幹嘛!轉念一想,他們兩人的糾纏是從前世就開始的,且那時此人就當是付出了全身心的,不免又為他不值。此刻他既問了,少不得告訴他實話了。

“就是覺得你這人有些霸道,肆無忌憚,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林如海說一句,就覺得箍着他的手臂緊上一分。心內暗笑,索性火上澆油:“而且還心術不正,三心二意……”

說到這蕭哲麟不依了:“我怎麽就心術不正了,三心二意就更是子虛烏有了。我對你可從來是一心一意,天日可證的!”

林如海暗道:你對我懷了那般不堪的心思,就是心術正了?至于三心二意,前世我不是不知道嗎?不過這些話,他不會跟蕭哲麟說的。便轉移話題:“你前世是怎麽過的?”

“我啊……”蕭哲麟便絮絮叨叨的說了自己前世之事。林如海越聽越震驚,又夾雜着隐隐的心疼。不曾想,這麽多年,他就是如此過得?自己雖慘,可卻能看着女兒長大。看着女兒受到諸多的不公,雖氣憤,到底也算有所安慰了。這人,竟是毫無希望的蹉跎,生不如死?

蕭哲麟見林如海們悶悶的,忙住了口,笑呵呵的道:“早知如此,上輩子我就不放過你了!”說着便在愛人嘴角輕輕一吻:“也不至于如今後悔的不行!”

“又胡說!”林如海推他道,上輩子他還未必同意呢?

蕭哲麟抱着愛人不放手:“你呢,何時候重生的?”

“我跟你可不一樣……”林如海道。便将自己逝世後的重重跟蕭哲麟說了,越說心情越發沉重:“當我看到玉兒在賈府受欺淩的時候,我覺得痛不欲生,可是又什麽都做不了。那種感覺,很令人痛不欲生。重生那刻,我就發誓,這一世一定要護好她!”

蕭哲麟摸摸林如海的臉:“放心吧,我會和你一起的。玉兒是我們的女兒,我不會再讓她受苦的,賈府我也不會放過!害過你,害過玉兒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如海聽他說賈府害過自己,不由疑惑,忙問緣故。蕭哲麟奇道:“你在賈府飄蕩那麽久,竟不知道?”便細細的将緣故說明。

原來賈母原本是指着通過林黛玉拉攏住林如海,想着若有機會入京為官,還能提拔一下自家人。至後來見林如海連任巡鹽禦史,竟無一絲升遷的希望。料想這個方法行不通,便打起了林家財産的主意。林府幾代侯門,歷來受皇帝親重,林如海更是主管江南鹽政多年,積累了數不盡的家財。

而彼時賈府則日益捉襟見肘,遂起了歹意,暗中在林如海的飲食中下了手。這事做得隐秘,也只老太太一人知道,王夫人、賈琏和王熙鳳可能猜到了些,不過平日也不敢露出風聲,更別提拿出來談論了。因此,對這些,林如海并不知情。

聽完,林如海不覺怔怔的,一時心亂如麻,雙手緊緊的握拳。原來,這些,他竟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身體不好,才一病不起,丢了性命,不想竟是有歹人作祟。一切的根源,竟是這樣?是他自己将女兒推上了火坑?一時憤怒痛悔交織,對賈府的怨恨不覺又上了一個檔次,怒氣越積越盛,不由一拳捶到樹上。

蕭哲麟吓了一跳,忙去檢查他的手。湊近細看之下,已經隐隐滲出了血跡,不由心疼不已:“如海,且莫生氣了!何苦為那些不相幹的傷了自己,疼了還不得自己受着?”說着便捧着愛人的手,輕輕吹了吹。一時又找不到幹淨的布,只得從裏衣上撕了一塊,暫時包紮一下。

“我沒事,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發洩出來也就好了!”林如海悶悶的道。

知道愛人此時需要安靜,蕭哲麟也不言語了,讓如海想想,或許更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狼嗥。在靜谧的夜空裏聽着很是詭異、凄厲。

“不好!”蕭哲麟一驚,叫道:“聽這叫聲就在附近,怕是圍欄破了,那幾只狼跑了出來!”說着便一把托起林如海:“快爬到樹上去!”奈何林如海一向只讀書寫文的,便是年少淘氣時,又何曾爬過樹?費了好大勁兒才上去,早有兩只狼跑到了樹下。

蕭哲麟還未來得及上去便被其中一只咬住平袍角,情急之下,下意識的便抽出腰間的短刀一把将袍子劃開。悲劇的是,還未來得及爬上一步,另一邊的小腿猛地一疼,卻是被另一只狼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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