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關于第四位人魚撫愈師的預言
一位異能者說道:“雲海別墅區所有地下室專為異能者、撫愈師而建立,普通人應該沒有出入的權限。”
話落,在場衆人憑借超強的五感,感知到容雪清成功進入了地下室。
衆人愣了下,目光齊齊看向了容煙柔姐妹,他們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她們,你們竟然給容雪清開啓了進入地下阻隔室的權限?
哪怕是在同一個家庭,尤其是有撫愈師的家庭,為避免出現異能者操控家人開啓地下阻隔室,只有撫愈師本人才能夠打開地下阻隔室。
容煙柔眼皮跳了跳,說道:“……阿清從小好奇地下阻隔室,那時我就給他設定了進入地下室的權限。”
容煙河頓了下,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從小就喜歡進入地下阻隔室。”
澤弗奈亞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二人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衆人擁有相同的感覺。
他們認為容煙柔姐妹對容雪清管控嚴格的同時,又過度縱容這個弟弟了。
另一端。
容雪清進入地下室後的瞬間,精神力屏障寸寸碎裂崩塌。
他的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知道,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建立出新的精神力屏障。
以他對兩個姐姐的了解,從他進入地下室的那一刻開始,她們任何時刻都有可能進來。
十分鐘過去了。
過于着急,他驚慌建立起的精神力屏障又一次碎裂了。
容雪清擦了下額頭上汗水,他又嘗試了一次,但是再一次失敗了。
他深吸一口氣,坐在冰冷的金屬底板上,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忽然,他又想到了容煙柔不久前對他說的話。
澤弗奈亞閣下有婚約者,是自小與他關系極好的竹馬。
是婚約者嗎?似乎……
他們還不屬于婚約者?
容雪清:“……”但是,這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平靜,再一次重新建立精神力屏障。
大概又是二十分鐘過去,新的精神力屏障終于建立成功了。
和之前相比,稍微牢固了少許,但是,仍舊是被異能者一戳就會破碎的脆弱屏障。
他想到了容煙柔曾經對他說過的一部分特殊異能者。
狩獵者,他們很特殊,不需要任何儀器,他們能夠精準識別出人群中的撫愈師。
容雪清想,現在客廳中,包括澤弗奈亞在內的衆異能者中,會不會有這些堪稱“獵狗”的異能者?
應該是沒有的吧?
如果有的話,或許從一開始就會指出他的特殊身份了。
容雪清心裏惴惴,精神力屏障平常差點不穩,直接崩塌。
他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冷靜了小片刻,站起身,打算走出阻隔室。
再不出去,他的兩個姐姐真的會找過來。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看了看時間,自從他進入地下室,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兩個姐姐竟然還沒有找過來?
他有些意外。
在阻隔室冰冷電子音的提示下,他從阻隔室走了出去。
樓梯上,容煙柔站在高處溫溫柔柔地看着他,用她特有的柔美聲音說道:“阿清,中午想吃什麽?姐姐去給你準備。”
容雪清的腳步頓住。
是的,這就是屬于異能者與撫愈師的五感。
哪怕有精神力屏障的阻隔,他們的五感也遠遠強于其他人。
容雪清剛從阻隔室出來,隔開一個樓梯,樓上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從阻隔室出來了。
在這隔音還算不錯的別墅樓中,或許對在這裏的任何人而言,除非建立防窺界,又或者是在阻隔室內,否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從他走出阻隔室的剎那,容煙柔已經走向了樓梯。
容雪清踩着樓梯上樓,走到容煙柔身旁,說出自己想要吃的食物。
容煙柔摸了摸容雪清的頭發,輕聲說道:“阿清可以先回房間休息。”
容雪清松了一口氣。
他對澤弗奈亞等人點了點頭,進入二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個人光腦發出提示,是還算不錯的同學發來的私信。
同學問他,明天還逃課嗎?繼續逃課有可能危險,實在不行就找個替身幫他上課。
容雪清:“……”
理智告訴容雪清,現在的他非常不适合出去。
他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大好,可是,現在家裏沉悶的氣氛也讓他感到窒息。
在片刻的猶豫後,他和同學說了聲,一一聯系好友列表裏的其他人,最後尋了一個體型和他相似的學生幫他上幾節課。
其實這種事情他并沒有少做,從以前做到現在。
主要是,容煙柔和容煙河固定回家的時間是每個月的十八號到二十號,而這三天時間,他可能需要全程上學。
每當連續三天遇不到他休假,兩個姐姐會非常生氣。
當時的容雪清還小,他不敢逃課,即便兩個姐姐生氣,他也要乖乖去上課。
騷還是年幼的兩個姐姐騷。
也不知道當時的兩個姐姐是怎麽想的,他們竟然花錢雇傭小孩,假裝他去上課。
現在回想起來,他過去的腦回路也很奇特,竟然會同意兩個姐姐的提議。
當時他還只是小學生。
小學生當然不像大學一樣容易逃課,這件事很快就被老師知道,之後容雪清被叫家長了。
容雪清回憶,他都可以腦補出當時老師崩潰的心情。
原本,他那位老師叫家長,是想要對他的父母說他惡劣的行為。
然而讓他小學時的班任老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聽了老師的話後,他的父母忽然就哭了。
容夫人抱着當時還年幼的他嗚嗚哭泣,說,這不是容雪清的錯,也不是為容雪清雇傭童工的容煙柔、容煙河兩個孩子的錯。
說到底,他們都還只是個孩子而已。
兩個女兒只是想念弟弟,想要讓弟弟更多的陪伴他們而已。
直到現在,容雪清都能回憶到當時班任老師因為過于震撼,面上精彩的表情。
在那之後的幾年,兩個姐姐甚至不用找童工去學校當替身了,他的父母已經提前為他拿到了假期。
這種不講道理的行為直到容雪清上中學,才被老師阻止了。
那之後,兩個姐姐又有了許多騷操作。
只能說……
按照當時爸爸媽媽最常說得話是,兩個小姑娘又能有什麽錯呢?她們只是太想弟弟了而已。
等容雪清上了大學後,找替身幫忙上課,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片刻後,容雪清找到了可以幫他上課的同學。
也是有代價的,一星期的午飯。
容雪清躺在床上,豎起耳朵聽樓下的動靜。
在一層精神力屏障的阻隔下,他的五感雖然還是比過去敏銳,可能是因為初覺醒,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他還是沒能聽清楚樓下人的交談。
大概半個小時後,一陣敲門聲響起。
容雪清站起身,去開門。
容煙柔微笑說道:“阿清,飯已經做好了,下去吧。”
容雪清愣了下,有點意外。
之前容煙柔說得是“準備”,現在說得是“做好”了飯。
但是,姐姐真的會做飯嗎?
容雪清心裏感到懷疑,又想,容煙柔的動作有點快,這麽快就做好了飯。
等容雪清下樓,他才發現,其實,容煙柔沒有做飯,她就是叫了個外賣。
容雪清在心裏想,兩個姐姐果然是不會做飯的。
以前,兩位姐姐回來時,爸爸又或者媽媽一直在,不是爸爸做飯,就是媽媽做飯。
從過去到現在,這些事情從來都輪不到兩個姐姐來做。
事實上,容雪清也無法腦補兩個姐姐做飯的畫面。
吃過午飯,容雪清和兩個姐姐一起收拾滿室狼藉。
進入廚房,容雪清看到了碎裂的杯盞。
容雪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杯盞,似乎就是不久之前被澤弗奈亞所使用過的杯盞。
就不知道是自然壞的,還是被兩個姐姐故意破壞的。
容煙柔順着容雪清的目光看過去,微微笑了下,說道:“真奇怪,忽然就裂了。”
容雪清:“……”
容煙柔又說道:“可能是,直到現在還無法好好掌控握力吧。”
容雪清想,容煙柔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她現在內涵的就是澤弗奈亞閣下。
容煙柔繼續手上的事情,漫不經心地說道:“經常聽說,有些人因為無法掌控自己的力量,而傷害人的事情出現呢。”
容雪清覺得,他需要回應容煙柔,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容煙柔說道:“許多時候,傷害一旦造成,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容雪清:“……”
容煙柔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容雪清,與他雙瞳對視,用柔和的聲音說道:“就好像碎裂的瓷器,無論如何粘合,也做不到絕對修複,阿清,你說對嗎?”
容雪清頓了下,回應:“……嗯。”
容煙柔說道:“阿清,你出去吧,這裏的事情都交給姐姐做就好。”
容雪清點頭。
容雪清走出廚房。
當他進入客廳,澤弗奈亞對容雪清說道:“雪清弟弟,一起坐坐吧。”
容煙河皺眉。
容雪清用眼角餘光偷偷地查看容煙河的臉色,躊躇了下,沒好意思拒絕澤弗奈亞,踏步,很自覺地坐在了距離澤弗奈亞有幾步遠的沙發上。
容煙河冰冷的面容稍微緩和了一些。
容雪清察覺到這一幕,心下微松。
澤弗奈亞站起身。
容煙河皺眉。
澤弗奈亞走向容雪清,坐到了他的身旁。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容雪清眼皮跳了跳,心跳加速,莫名感到緊張。
容煙河面色冷沉,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容雪清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看容煙河,一顆心提到了心口。
澤弗奈亞說道:“雪清弟弟,你曾對我說,你想知道夢盤星座幾個生命星的模樣,雖然是戰亂背景,我還是給你拍攝了下來。”
容雪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目光亮晶晶地看向澤弗奈亞,說道:“我想看!”
從出生以來,容雪清從來沒有離開過帝星。
五歲之前,容先生容夫人沒有想過帶三個孩子離開帝星。
五歲到八歲,父母每日都在思念被帶入瑟安神殿的兩個姐姐,在他八歲以後……
兩個姐姐基本被限制在了限定範圍。
她們什麽地方都不能去,作為她們的弟弟,他很自覺地哪裏都沒有去。
容雪清其實有許多地方想要走走。
他想去看看洛斯帝國許許多多旅游生命星,不過他不能去,錢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因為考慮到兩個姐姐的想法。
其實,在他成年後的現在,兩個姐姐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給父親母親報了旅游團。
至于容雪清……
其實,當時容夫人是想要帶着容雪清一起去旅游的。
不過,被容煙柔拒絕了。
當時容家正在一起吃飯,容雪清坐在椅上,姿勢乖巧。
容煙柔從椅上站起身走向容雪清,從他的身後抱住他,動作輕柔,壓迫感卻十足,她說道:“媽媽,我不放心讓阿清離開帝星,阿清這麽可愛,被惡意欺負的可能性有很大,阿清只能留在帝星。”
作為成年人,容雪清一時之間竟無力吐槽這句話。
容夫人眼皮跳了跳,偷偷看了容雪清一眼,頓了下,說道:“……我覺得,阿柔說得很有道理,雪清和你們生得那麽像,如果被人誤認成阿河就不好了。”
容煙柔點頭,說道:“所以,阿清只能留在最安全的帝星。”
容夫人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說道:“……阿柔說得……都對。”
容雪清:“……”
容雪清總感覺,從容夫人微妙的表情中,他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阿柔和阿河高興就好。
容雪清想,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在相當漫長的時間中,他是無法離開帝星的,甚至,他無法離開主城。
對他而言,夢境中的那幾年就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不過,就連在那似真似假的夢境中,他的身體不好,一直被禁锢于病床上,所以,他同樣無法看到外界的世界。
當不被允許擁有什麽時,就會對之越發向往,容雪清對各大生命星,尤其是對星盟其他生命星充滿了好奇。
在聽說澤弗奈亞将要進入卡特帝國夢盤星座參與戰鬥時,容雪清對他說,他也想去看看那裏的模樣。
當時的澤弗奈亞頓了下,對他說,那裏并不是什麽好地方。
所有成為主戰場的生命星,都不會是什麽好地方,髒亂、饑餓、醜陋……
那裏将被數之不盡的陰霾淹沒。
不過……
他說,他會在那裏,将所見所聞拍攝下來,發送給容雪清。
然而,還不等他按照約定将之發送給容雪清,他就從他的通訊錄上消失了。
這似乎也是必然的事情。
在容雪清的記憶中,這已經是非常久遠的記憶了,沒想到澤弗奈亞還記得。
容雪清很開心,他期待于自己将要見到的視頻。
不過,澤弗奈亞才将視頻投影打開,就聽容煙河說道:“阿清。”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容煙河。
兩人的目光對上,容煙河看到容雪清期待的目光,頓了下,說道:“……你既然想看,為什麽不對我說?”
容雪清:“……啊?”
容煙河說道:“澤弗奈亞閣下進入夢盤星座,我和阿柔同樣進入夢盤星座支援,當時你為什麽沒有對我們說?”
容雪清回憶了下,說道:“但是,雖說阿柔姐和阿河姐都去了,可是……”
可是,她們是撫愈師。
在她們是撫愈師的前提下,她們哪怕進入戰場,她們能夠去的地方也非常有限。
她們不像澤弗奈亞,可以去所有他想去的地方。
也是因此,他沒有對兩個姐姐進行任何要求。
在他看來,作為需要被保護的撫愈師,在進入完全陌生的夢盤星座,她們所受到的限制只會更多。
這種話,他不能對兩個姐姐說。
每一句話,都是針對兩人心口的刀子。
在片刻的沉默後,容雪清說道:“是因為我不想累到阿河姐。”這是一個蹩腳的借口,他又說,“阿柔姐和阿河姐進入夢盤星,肯定很累,我不想你們為了我更累。”雖然是蹩腳的說辭,但是他知道,姐姐們很喜歡聽這種話。
容煙河周身散發的冷氣果然少了許多,她又說道:“……你卻願意麻煩澤弗奈亞閣下?”
不等容雪清回答,澤弗奈亞說道:“在雪清弟弟看來,我是男子,又是異能戰士,皮糙肉厚,倒也無妨。”
容雪清覺得有點尴尬。
容煙河沒再說話。
澤弗奈亞将面前投影面板的明暗調高,看向容雪清,緩聲講解:“雪清弟弟,我拍了一些卡特國的特殊之處。”
容雪清眨眨眼,注意力再次被澤弗奈亞所吸引,目光專注地看着面前的虛拟投影。
被藍色包圍着的世界,綠色藤蔓環繞的草房。
還有原始森林一樣的地方。
澤弗奈亞用他特有的磁性聲音說起夢盤星座的種種,低沉的聲音令人沉淪。
短短片刻,容雪清完全被帶入到了澤弗奈亞所描述的世界,感覺着不同國度的風俗民情。
容煙河雙瞳微微眯了眯,她忍住對容雪清發出指令,“阿清,你困了”,“阿清,你說你想看書”等等姐姐認為的弟弟想。
她知道,以她對容雪清的了解,只要她說,弟弟都會乖乖地照做。
她眉頭微皺,想起今天容雪清不管不顧去往地下室的一幕,煩躁地撫了下頭發,片刻後,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了客廳中央的投影。
她調動節目,點開的是正是電影頻道,正好是她主演的電影。
因為她的身份特殊,許多地方無法去,但凡想讓她參演,場地普遍只能選在帝星範圍,可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劇組前仆後繼。
容雪清換臺,這一回點到的是美食節目。
她繼續換臺,點開了新聞節目。
容雪清完全沒有被客廳中心投影發出的聲音所影響,他看下澤弗奈亞,詢問道:“澤弗奈亞閣下,這一個白白的小獸是卡特國才有的家養小寵物嗎?好小好可愛。”
澤弗奈亞微笑:“不,它叫做白絨球,是卡特國欺騙性極大的戰寵……”
忽然,客廳中新聞聲音被放大到最大聲。
異能者與撫愈師原本就有超強的五感,當聲音普通大小時,就已經會讓他們感到不适了,當聲音被故意調到極限大時,那相當于幾百個唢吶齊響,似乎都能将人送走了。
衆人齊齊看向正在操控客廳中央投影的容煙河。
容煙河假裝沒有看到衆人的目光,非常專注地看着新聞。
容雪清覺得,過大的聲音讓他感到不适,脆弱的精神屏障似乎又在搖搖欲墜了。
他想說,聲音有點吵,希望容煙河能将聲音降低。
忽地,新聞頻道中,一位容貌美麗的女主持人說道:“這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最近這幾天,雲海別墅區覺醒人魚撫愈師的事情浩浩蕩蕩在帝星傳開,不過是否為真,瑟安神殿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與此同時,這是大概是在三個小時之前得到的消息。”
“目前,星盟第一國斯藍帝國,擁有預知之力的祭司預言,我們洛斯帝國已經出現了第四位人魚撫愈師。”
容雪清雙瞳瞠大。
許多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一刻,包括澤弗奈亞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新聞中的內容所吸引。
視頻投影中的畫面被切換,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紅藍白黑四色繁複服飾的蒼老老者。
衆人對這人并不陌生,他為斯藍帝國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祭司。
女主持人說道:“縱觀歷史,蘭斯帝國帝國祭司大人的預知從來沒有失誤,準确率高達百分百。”
“蘭斯帝國的祭司大人預測,洛斯帝國已經覺醒了第四位人魚撫愈師。”
“和過去的三位人魚撫愈師一樣,他擁有美麗的白色長發,湛藍色雙瞳,但是,和過去三任祭司不一樣的是,他的精神力更為包容,他還擁有強大的戰力。”
“如果,這位人魚撫愈師能夠活下來,那麽,他将帶領着星盟十二大國,滅掉星盟一直以來的困擾,徹底結束蟲皇時代,進入新時代。”
容雪清:“……”
能夠活下來,這句話就顯得非常的意味深長了。
衆人表情嚴肅。
整個室內只有視頻投影中的解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澤弗奈亞說道:“将要亂了。”
容雪清:“……”
這是必然的事情。
他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洛斯帝國将要遭遇什麽。
蘭斯帝國老祭司所言不知真假,可以肯定的是,當這一則消息傳出去後,瑟安神殿必然會找出那位人魚撫愈師。
除此之外……
蟲族會感到威脅。
在這一威脅之下,蟲族必然會試圖在人魚撫愈師成長之前,滅掉他。
與此同時,星盟十二大國,并不是所有國家看起來都和平,想要滅掉蟲族。
蟲族是星盟共同的敵人,但是,根據預言所言,如果人魚撫愈師活着的話,他将帶領着十二大國進入沒有蟲族的新的時代。
這本身就代表着,人魚撫愈師所在的洛斯帝國很有可能成為星盟第一國。
甚至,更甚者,說不定……
洛斯帝國或許有可能統一星盟。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确實有可能出現這一情況。
容煙河關掉了視頻投影。
室內氣氛顯得尤為沉重。
容煙河看向容雪清。
從廚房走出來的容煙柔雙瞳微微眯起,看向容雪清。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
室內衆異能者不是很懂,容煙柔、容煙河兩人為什麽用這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容雪清
在片刻的沉默後,容煙柔忽然說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阿清進入瑟安神殿嗎?”
容煙河點了點頭,明顯,她在思考和容煙柔相同的問題。
容雪清:“……”
澤弗奈亞:“……”
室內衆異能者:“……”
他們感覺,他們好像忽然Get到了這對姐妹的想法。
因為人魚撫愈師,洛斯帝國必然會亂起來,而這時,毫無疑問,瑟安神殿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瑟安神殿內殿分三殿。
只有異能者可以進入的神武殿,只有撫愈師才能進入的神愈殿,以及,雙方人可以共同出入的雙鳴殿。
中心塔建立于位于雙鳴殿,是帝星最高的建築。
每月十五日的初始日,神愈殿的撫愈師會進入中心塔,通過歌聲,又或者樂聲,附帶着他們的精神力向外擴散。
在瑟安神殿外,這是一場聽覺上的盛宴。
容雪清曾在星網上聽說,那一天,并不僅僅只有一位撫愈師,而是瑟安神殿絕大多數撫愈師會一同操控精神力,帶着疏導源的精神力無規則四散。
距離最高之塔越近,就越有可能被他們所安撫。
那是一種極致享受。
因為瑟安神殿的神奇,許多人都想要進入,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瑟安神殿的制度之嚴格,為了保護神殿內的衆撫愈師,瑟安神殿外的人禁止出入。
唯一的例外是皇室。
不過,瑟安神殿本身就屬于皇室。
理論上,皇室這一任唯一的儲君殿下也要進入瑟安神殿的神武殿。
小道消息傳聞,儲君殿下拒絕進入瑟安神殿,寵溺儲君殿下的陛下并沒有為難他,并且讓瑟安神殿衆撫愈師進入皇宮為儲君殿下進行精神疏導。
并沒有石錘。
聽說,儲君殿下同樣是擁有超3S級異能的異能者,其危險程度比之明确為超3S級的伊西多上将府次子,澤弗奈亞少校有過之而無不及。
瑟安神殿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除了神殿衆,以及皇室外,其他人絕不允許進入的地方。
容煙柔、容煙河想讓容雪清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入瑟安神殿,這無異于癡人說夢。
衆人想,別人就算了,作為從五歲開始就在瑟安神殿的容煙柔姐妹來說,她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容雪清是不可能進得了瑟安神殿……
的?
理論上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一刻,他們看着容煙柔姐妹的表情,忽然産生了一種疑問。
哪怕是在瑟安神殿,容煙柔姐妹地位也是至高無上的。
總感覺,只要她們想,她們似乎什麽都有可能做到……
衆人看着這對姐妹,微妙的有種不安感。
容雪清沉默了下,說道:“……阿柔姐、阿河姐,我不想進入瑟安神殿。”
他對瑟安神殿其實沒有意見,可是,他不喜歡瑟安神殿,一直以來,那裏給他的印象都十分令人窒息。
容煙柔握住了容雪清的手,輕聲說道:“阿清,你聽到了吧?剛才新聞頻道中的預言。”
容雪清點頭。
容煙河說道:“從今天開始,帝星會戒嚴,可即便戒嚴,大量的蟲族會湧入帝星。”
“還有其他國的人也會來。”
“災難将無處不在。”
容煙柔說道:“阿清,對比別的地方,瑟安神殿是最安全的地方。”
容雪清皺眉:“但是……”
容煙柔拍了拍容雪清的手,說道:“阿清,你不需要想太多,關于這些事都交給姐姐們就好。”
容煙河說道:“在阿清進入瑟安神殿之前,我先雇傭三個傭兵團來保護阿清。”
容雪清:“……”
在場衆人:“……”
容煙柔看向容雪清,說道:“阿河,要找信得過的傭兵團隊。”
容煙河輕聲應了聲。
容雪清:“……”
澤弗奈亞:“……”
在場衆人:“……”
看到容煙柔、容煙河對容雪清的安排,衆人有些無語,他們下意識看向容雪清,在他們看來,他就是一個……
有點普通的,殺馬特……沙雕青年?
一頭一看就是假發的淺金色頭發,黑白相間一看就是假睫毛的睫毛,怎麽看怎麽充滿了違和感。
就是這樣一個青年,被他的兩個姐姐當成了寶貝。
并不是錯覺,他們感覺,容煙柔姐妹将澤弗奈亞上校當成了觊觎他們殺馬特弟弟的猥瑣男。
先不說,無論是從身份背景上判斷,還是從澤弗奈亞是異能者,而容雪清是普通人,到兩人的外表來判斷,他們覺得……
澤弗奈亞可能對容雪清懷有別樣心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理論上,澤弗奈亞作為超3S級的異能者,他的未來伴侶應該是撫愈師,而不是普通人。
他們認真認為容煙柔姐妹大可不必像是防賊一樣防着澤弗奈亞。
太誇張了。
在衆人心思複雜之時,容煙河正在聯系各大傭兵團。
在洛斯帝國,傭兵團分等級。
越是頂尖的傭兵團隊雇傭價格更高,從最高級別為S級的傭兵團,到最低等級的E級傭兵團。
衆人認為,容煙柔姐妹要保護的是容雪清這樣的普通人,針對這一類普通人,擁有E級級別的傭兵團就足夠了。
但是……
容煙河皺眉,本就冰冷的面容更顯冷沉,她看向容煙柔,說道:“我聯系了三個S級傭兵團,他們都拒接我的任務。”
容雪清:“……”
澤弗奈亞:“……”
在場衆人:“……”
S級傭兵團,洛斯帝國最頂尖的傭兵團。
隊伍中至少要擁有五位S級異能者,又或者兩位2S級異能者,也可以擁有一位3S級異能者的超強團隊。
确認團隊中擁有超強戰力,該團隊才能夠從A級傭兵團進階S級傭兵團。
整個洛斯帝國,S級傭兵團隊不超過20個。
對S級傭兵團隊而言,他們在接取任務時,不僅看酬勞,也看任務難度。
衆人想,容雪清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
讓S級傭兵團來保護一個普通人,就離譜。
容煙柔看向容煙河,說道:“加籌碼。”
容煙河眉頭微皺,說道:“已經加了,但他們還是拒絕了。”
在場衆人:“……”
衆人又想,拒絕才是正常。
容煙柔頓了下,又說道:“任務期間,每月一次,作為瑟安神殿的六星級撫愈師,可以為他們團隊中的六人進行一次精神疏導。”
衆人目露震驚地看着容煙柔。
瑟安神殿的撫愈師以星級劃分,最低一星,最高七星,傳聞中也有超七星的存在。
能夠進入瑟安神殿的撫愈師都是天資縱橫的天才,即便如此,瑟安神殿多見三、四星級撫愈師,五星級已經是管理層。
目前為止,瑟安神殿只有兩位七星級撫愈師。
其中一位是瑟安神殿現任神愈殿殿主,另一位是瑟安神殿上一任殿主。
上一任神愈殿殿主将權利轉交給新一任殿主後,現常年居住于皇宮,專為皇室服務。
在瑟安神殿中,星級之間的跨越度非常艱難。
從一星到七星,每一個等級都有着巨大的差距,那并不是靠努力就能跨越的等級。
哪怕是進入神愈殿的天才,也有許多撫愈師永遠停留在三星級,一生都無法進入四星級。
而容煙柔,傳聞中她是五星級撫愈師。
不到二十歲的五星級撫愈師已經足夠令人震撼了,沒有想到,她竟然達到了六星級。
仔細想想,不僅僅只有容煙柔,甚至于,這對姐妹有可能都已經是六星級的撫愈師。
她們這驚人的天賦絕對是人魚撫愈師之下最強的特殊系撫愈師,是有望超七星級的存在。
在這一刻,他們終于能夠理解,為什麽直到容雪清十六歲為止,瑟安神殿每年都會為他進行檢測了。
每一位六星級撫愈師,都是洛斯帝國瑰寶。
而容煙柔和容煙河,她們更是有可能在不久的将來成為超七星級的超脫存在。
如果順利的話,她們或許會成為瑟安神殿神愈殿下一任殿主與副殿主。
思考了下,衆人微妙地想,以這對姐妹對弟弟的過度疼愛,為了弟弟……
總感覺她們會做出許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容煙河繼續與各大傭兵團進行聯系。
大約小片刻後,容煙河看向容煙柔,說道:“我已經聯系好了兩大S級傭兵團。”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
澤弗奈亞:“……”
在場衆人:“……”
頓了下,容雪清說道:“阿柔姐,阿河姐,我覺得我并不需要傭兵團的保護。”而且還是S級傭兵團。
哪怕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普通人,在他的觀念中,S級傭兵團就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很偶爾的時候,他還會和他的同學們說起洛斯帝國各大傭兵團發生的種種事跡。
有憧憬、向往、羨慕,但……
容雪清萬萬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和與S級傭兵團扯上聯系,而且還是兩大S級傭兵團。
容煙柔目光溫柔地看着容雪清,輕聲說了一句“阿河乖,不要鬧”,目光一轉,看向容煙河,詢問:“是哪兩大傭兵團?”
容煙河說道:“S級傭兵團之一,鬼谷傭兵團,在帝星,今天就能過來。”
容雪清思考了下,就知道S級傭兵團應該很厲害,但是對這個傭兵團,他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這是一支怎樣的隊伍。
容雪清不清楚,其他人卻非常清楚。
鬼谷傭兵團,成員總數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