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撥撩

洛聞越是深呼吸，心就跳得越快。

盛琰他們的經紀人許存到餐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面：團裏年紀排行135的三個小朋友正一個比一個沉默地坐在長桌邊上吃飯。

噢，不對，是兩個沉默的和一個對着手機傻樂的。

近幾個月來已經習慣這個場面了的許存沒開口評價什麽，只是走近了，随手把車鑰匙拍在桌上，問：“那倆呢？不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還說今天要早點去公司練新歌嗎？”

莊思逸扭頭，揀着自己知道的回答了，“于哥今天起得挺早的，這會兒應該在樓上練琴。江嘉就不知道了……可能還睡着呢吧。”

許存聽着，剛欣慰了沒幾秒就開始額角冒青筋。

他咬牙罵道：“江嘉這小子的嘴真的是騙人的鬼。昨天晚上賴在訓練室不走，說自己年輕扛造，非得再練會兒，還得我噼裏啪啦地勸，結果今天睡懶覺起不來的人又是他，這都幾回了……”

許存一邊叽裏咕嚕地數落着，一邊順着扶梯往樓上走，但是剛走到半截兒，就倏地想到了什麽地頓住了腳步。

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似的先清了下嗓子，然後才出聲叫了盛琰的名字。

但是等到盛琰從洛聞身上收回目光擡眼看他的時候，他又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那熱搜不是我們買的。”許存在跟盛琰對視了幾秒之後有些含糊地說。

大概是他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得跟隊員解釋這麽荒誕的事。

他看着盛琰目光灼灼地沒接話的樣子，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擺了撓了兩下自己腦袋上跟野草似的紮手板寸，既心酸又可憐地補充解釋說：“就，買高位熱搜還挺貴的。”

“而我們要是有那錢的話，肯定先給你們幾個找個好一點兒的編舞老師，買幾首好的詞曲作品，而不是成天逼着你們幾個小可憐自給自足，舉什麽原創男團的牌子。”

“再者說了，就算我們真本末倒置地覺得暫時的熱度比作品更重要，也不至于買一個那種詞條。就，天生愛豆xxx之類的詞條不比那個香多了，簡潔又明了的，路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在賣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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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琰托着下巴，看着許存越解釋越多，仿佛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剖給他看的模樣挑眉。

為了避免對方繼續緊張兮兮解釋下去，盛琰主動了截了對方的話口，說：“我知道。”

“知道公司沒給你和葉哥撥什麽錢，也知道你們倆現在還沒浸到資本的大染缸裏，是真心想做好男團，帶好wanna。所以沒關系，不用總跟我解釋，我沒那麽玻璃心。”盛琰如是回複道。

聲音照舊是低且啞的，但是在許存聽來，已經足夠悅耳了。

于是許存撫了下自己的胸口，下意識地松了口氣，說：“那就好。”

他繼續順着臺階往上走。照他拐彎的方向來看，大概是去江嘉的房間逮人起床了。

果不其然，大約兩分鐘後，DJ噼裏啪啦的打碟聲BGM就在二樓響了起來，伴随着的還有江嘉啞了吧唧的怒音，八成是在崩潰被攪了清夢。

十分鐘後的大廳裏，五人組穿戴整齊地集合了。

許存板正地站着，跟幼兒園老師點到似的一個一個用眼神掃過去，确認這幾位的今日穿搭是就算被拍也不會上吐槽版面的程度之後終于放了心。

他替他們拉開了車門，然後就跟載小豬崽似的把五個人一塊兒送到了公司。

他眼看着這五個人要麽找聲樂老師繼續校對音準和咬字，要麽繼續去舞蹈教室扣動作的場面，不免有些感慨，扭頭就打算先加班加點地把自己手頭的視頻先剪出來。

畢竟人家電視臺嫌他們咖位小，所以想當然地剪了他們的鏡頭擠時常是一回事。

但是自己作為一個身兼多職的稱職經紀人，總得給他們留下點兒他們當天晚會确實上過臺的證明不是？

許存說幹就幹地開始吭哧吭哧地給視頻掐頭尾、配字幕、調濾鏡，最終緊趕慢趕地趕在太陽落山前發了。

于是某追星小組再度沸騰了，并且關注的重點五花八門。

有在磕大熱cp的：“救命啊姐妹們，咱就是說這種剛入坑就被官方追着喂飯的快樂是真的存在的嗎？！”

【不懂就問，瑕不琰于這個搭肩+摸手的舞蹈動作是怎麽回事？是想磕死我嗎？！（別跟我說他倆還摸了別人，看不見看不見）】

也有在饞個別選手肉//體的：【我不知道樓裏的姐妹們磕到了多少，又磕到了哪對，只知道琰總這衣服、這表情、這動作，屬實是想把我渴死在屏幕前（擦口水）】

【樓上的+1，明明這個男人只是解了一顆黑襯衫的扣子，但是我卻只想喊我好了我沒了是怎麽回事啊？！是因為正主屬實太帥了嗎？感覺比隔壁直接穿真空西裝的都刺激（吸溜）】

還有非要跟高舉5-1牌子對着幹的從心網友。

【我有罪。雖然我下午剛花好幾個小時看完了某個姐妹的科普，知道了lw從前跟幾個前隊友關系一般，還疑似說過另外幾個帶不動的話，最後甚至直接退團來了圓星……但是，他的臉，他的氣質，以及他在舞臺上的表現力都是真的戳我QAQ】

【雀實，他真的長得好漂亮，舞跳得也是真的絕……而且你就說這擡眼垂眼都仿佛在卡點的情況，誰頂得住啊？！（眼淚止不住地從嘴角流了出來JPG】

除此之外，還有些磕到哪對算哪對的大亂炖粉絲。

【我直說了，你們不覺得琰all真的好磕嗎？】

【瑕不琰于就不說了，今天早上還在熱搜上挂着呢，還有個二十多分鐘的CP視頻鎮場子。】

【但琰逸也是真的好磕，畢竟琰總這個當哥哥的是真的寵小孩兒。每回小孩兒闖禍了，都是露出虎牙笑一笑，賣個萌，琰總就消氣了。（酸死誰了我不說JPG】

【琰嘉這種更是懂的都懂，倆低音rap擔相遇，不是你壓我就是我壓你，看誰更A就完事兒了。】

【而琰聞琰這種真雙Ace組合就更離譜了，真的是我在此之前做夢都不敢夢到的情況。咱就是說，雖然這倆從前交往不多，但都是唱跳全能外加天生愛豆臉，這能有啥隔夜仇的？直接給我暧昧值拉滿，do他個三天三夜行不行？！】

與追星小組裏熱火朝天的讨論相對立的，是幾位當事人的毫不知情。

有些遲鈍的，甚至都不知道官方發了新的小視頻，還得許存親自來催着轉發評論。

“噢，馬上。”盛琰癱在地板上如是回複道，只象征性地伸手夠了夠放在幾米開外的手機就不動彈了。

“你……”許存擰緊了眉心，又很快地松開了，轉而提醒舞蹈教室裏的另一位小祖宗。

——洛聞倒是不掙紮地直接轉發了，就是連個文案都沒想，直接一個孤零零的「轉發微博」挂在首頁上。

問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評價自己的舞臺還怪尴尬的。甚至沒法兒說下次會做的更好，畢竟這回的就已然是被電視臺爸爸抛棄了的産物。

合情合理得許存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好化悲憤為食量地先出去替幾個小朋友訂晚餐。

而在許存走了之後，偌大的一個舞蹈教室又成了盛琰和洛聞的專屬領地。

只是他們倆現在處于一個沒發生争吵，但是也遠不如從前那般熱絡的尴尬期。以至于他們倆在訓練之外，一度不知道該怎麽打破僵局。

于是盛琰像個悶葫蘆似的半阖着眼睛，在等洛聞主動地遞給他一句「地上髒」或者「地上涼」的話茬。

洛聞卻錯頻了地在轉發過後認認真真地看起了許存發的那個視頻。

——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裏沒做好的，也看看舞臺上的盛琰到底有多耀眼。

結果就是三分半的視頻結束之後，某個坐在角落裏小朋友就跟被煮熟了的蝦似的從臉紅到了耳朵尖。

問就是他那天表演的時候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根本不知道當晚的盛琰是那麽地撩人。

而洛聞越是深呼吸，心就跳得越快。

越是想要忽視那個令他臉紅心跳的人此時此刻就和他待在同一間練習室的事實，對方那尚且還沒喘勻的呼吸聲就還非得飄啊飄地傳進他的耳朵裏，把他本來就亂的心弦攪成了一團棉花。

作者有話說：

偷偷在等關注的盛琰：咱就是說，不知道為什麽小朋友手機玩着玩着就開始臉紅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熟了，自以為把情緒隐藏得很好的洛聞：熟練地切換微博小號轉贊評一條龍，并且仗着沒人知道這是他小號果斷地扣上了「盛琰真的好帥（哭哭JPG）」的文字。

扣完了還得再深呼吸一回，酸溜溜地想：全世界都看到他的寶貝了QAQ；

&網絡用語/追星科普小課堂2：

1真空西裝：就是V領西裝裏邊兒不穿衣服，露一大片脖頸肉那種。

2琰all：盛琰和誰組cp都可以的意思，只要盛琰1位。

3安利：告訴自己的兄弟姐妹們xxx賊牛賊好快來一起粉。

4瑕不琰于：盛琰和于越的限定CP名，我取的orz；

5.lw：洛聞名字縮寫。因為飯圈不成文的規定：聊正事之外不帶大名說事，後面可能還會出現sy，yy這種。就，遇到看不懂的縮寫直接試試主要人物的首字母拼音。

大概就是這樣，下次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