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只麻雀

“哥哥,我走不動了”雪花駐足蹲下。

“這才是第二天,我們要走二十幾天呢,雪花乖,我們加油哦……”雪三其實也已經很疲憊了。

“還是入城想辦法吧,這樣走下去腿都細了……”風子憐惜的望着雪花。

前面就是雪城南五十裏的河驿角,多條溪流自北疆冰川發源,自此彙聚成為紅河,沿河之下經過花城一分為二,一路向西向烏山而去,并最終繞烏山南下入海,一路向東南過神州的首都王城而入海。

河驿角在政治上和地勢上有無可替代的作用,占據了河驿角就獲得了紅河上游的優勢,棄船北上直達雪城,沿河之下可以抵達重要的城鎮。

到了正午時分,雪三、風子、雪花剛好進入河驿角。

三人身着普通農夫裝束,這些是風子的唯一的財産了,這兩天的辛苦的跋涉,已經滿面塵土色,雪花和雪三把華貴服飾打成包裹背在身上。

雖然是一個小鎮,但是關防并不松懈,三人以探訪親戚理由應付守軍的盤查,守軍看是三個小孩簡單詢問就放入城鎮去。

走到一個包子鋪前就挪不動腳了,包子老板看有顧客來,并不因三人少年而忽視,忙不疊的招呼落座,他們叫了三籠包子,風卷殘雲消滅中。

“三位客官,包子還滿意吧?還有別的需要麽?”包子老板笑眯眯走過來。

“挺好吃的,幫我們再打包兩籠,總共多少錢?”雪三說着就伸向懷中,停住,然後胳膊肘碰了一下雪花。

雪花冰雪聰明,“哥,你知道我從來不帶錢的啊……”

兩人望向風子。

“老板先再上一籠吧。”風子對老板平靜說,老板笑眯眯走向後廚。

“你們還看個毛線,趕緊溜啊。”風子還沒有說完就抹了一下嘴巴,順手拿起最後一個包子就向包子鋪後巷跑去。雪花和雪三趕緊追去。

靠在後巷不遠的石牆上,三人邊喘氣,邊大笑。

“怎麽樣,雪三、雪花,霸王餐就應該這樣吃是吧,你們……”

還沒說完就盯着雪花和雪三背後說不出話來。那老板已經追到了雪三背後三丈了。

「扯呼扯呼」風子繼續跑遠。

“啊”那包子老板已經抓住雪花的肩頭,扯掉了雪花的包裹,露出了雪三的皮帽……

“放開她,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丢人不丢人?”風子停步,轉身對包子老板大喊。

包子鋪老板微微驚訝下,抓着雪花胳膊就向回走去。

回頭看風子和雪三還不知所措站在那裏,包子鋪老板低吓了一聲:“發什麽呆,跟我來!”

……

這是包子鋪後院儲備糧食蔬菜的一個簡陋的地下室,雖然陰暗,但是并不氣悶。

包子鋪老板沒有太多話,收走他們的包裹後就把他們鎖入地下室。

“他這什麽意思?也不報官,也不放我們,也不讓我們做事來償還……”雪三有些氣憤和懊悔。

“你傻啊,你沒看他拿走包裹了麽,就你那皮衣和皮帽都夠他賣一年包子賺的了。”風子找了個南瓜坐了上去,“這下咱們真的啥都沒有了,你們被人追殺,我也成了逃犯。”

“風子哥,都怪我……”雪花讷讷道;

“我的燒火棍還在,別擔心……”風子拍拍腰間;

“那叫寒霜!”雪三憤憤。

……

包子鋪老板把兩個包裹打開,粗布包袱裏面,兩件皮衣,一支玉簪、一頂墜玉的皮帽,那皮帽一看就非凡品,甚至是雪城的大裁縫都沒有這樣的手藝。

三個小孩其中兩個雖然身着破亂衣裝,但是吃飯舉止明顯是世家子弟的樣子。世家子弟又故意隐藏行蹤,難道真的是傲雪山莊的少莊主?

為何不直接投靠司馬莊主和官家?反而向南而來?

包子鋪老板心中已有主意,走下二樓房間,走入小小的後院,正準備進入後院地下室,擡眼看到兩只麻雀被驚得從牆頭飛入後巷。

包子鋪老板手不由自主抖動了兩下,那是兩只尾巴黑色的麻雀,絕對不會看花,黑尾麻雀!

三十年過去了,麻雀又要招回了!

包子鋪老板手攥緊,攥緊手中拇指上那枚不起眼的烏木戒。

神州烏木自古辟邪,民士多戴烏木飾品,或戒指、或項鏈、或镯子、或挂飾,身上有一兩件烏木飾品不足為奇。

這枚烏木戒也沒有什麽特別,唯在戒指內面刻了兩個數字:七九。

是的,包子鋪老板就是一只麻雀,包子鋪老板看到了黑色尾巴的麻雀,黑色尾巴的麻雀是麻雀要被召回啓用的暗號。

包子鋪老板,老張是也,一只最普通不過的麻雀。

今天已是十四正午,時間已經不多。

難道他們這幾個小孩子也要去烏山?從此處坐船順水而下,一天可達風城外的碼頭,半日可到烏山。

傲雪山莊的少莊主去找姥爺庇護,再正常不過了,雖然風閣主出名不近人情,但畢竟是這孩子的姥爺。

或者他們也只能信任親人了,傲雪山莊的事情已經被傳揚的非常厲害。

據說傲雪山莊已經被夷為平地,兩位莊主當場身死,只有兩位少主人幸免于難,如此的話那傲雪山莊發生的事情就真的已經不是司馬城主能蓋住的了。

老張還是向地下室走去,這三個孩子他可以一路照應的。

傲雪山莊是江湖泰鬥,後人不能就此消弭。

「當月十六,月明中空,烏檀樹下,麻雀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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