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V]

只不過雖然說嬴煦沒有什麽猶豫的,直接就一口答應了謝景琛,但今日天色畢竟也晚了下來,所以不管是有什麽東西都只能夠等到明日再說了。

而謝景琛也是有些玩神秘的不知在搞什麽東西,在嬴煦答應以後,這一夜都沒有住在嬴府,好像是去準備什麽東西。

但第二天的時候他來嬴府來的很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到了這邊,等着嬴煦醒來。

一覺醒來才走出房間就看到謝小狗在搖着蓬松的大尾巴,這不禁讓嬴煦對他今天要帶自己去的地方心中有些略微産生好奇。畢竟,

——謝景琛的情緒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麽高漲過了?

她有些不是很确定的在心中如是想着。

只不過正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嬴煦原本被謝景琛的情緒給搞的對于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了那麽兩分期待,結果在到了地方下了馬車之後,卻是感覺大失所望。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新奇的地方,而是她來過無數次,對裏面了如指掌,就宛若她第三個家的地方。

至于說第二個是什麽?那自然是從小到大她在裏面都說一不二的皇宮了。

看着眼前這她熟悉的不能夠在熟悉的府邸門前,嬴煦側眸,目光狐疑的看向謝景琛,問道:“這不是你去西北之前的府邸嗎?”

聽到這句,謝景琛輕輕點頭,随後又道:“我有一件禮物想送給阿煦。”

“什麽禮物?”嬴煦問道。

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睛輕眨,謝景琛道:“阿煦看了就知道了。”

還學會賣關子了。

漂亮姑娘頓時就嫌棄地瞥了一眼身側的少年人,故意有些惡劣的扯了扯他的長馬尾,然後也不再去看謝景琛,直接就自顧自的走進他當年在金陵城中的皇子府。

而被扯了頭發,謝景琛也并不生氣,反而是面上露出傻笑,之後又趕忙的跟了上去,以免被嬴煦給牢牢的甩在後面。

在快要接近府中中庭的時候,嬴煦的耳畔,忽然之間就響起一聲軟乎乎的,“汪”,只不過聲音還顯得有些微弱。

若非是此刻謝景琛沒有跟在自己身後,嬴煦差點還以為這又是某個傻狗在真的學狗叫。

而随着嬴煦步伐越發往前走的時候,那軟軟嫩嫩的小狗音也就越發的清晰。

直到在來到中庭正院,忽然之間有一道快的幾乎是要出現殘影的影子朝着她的方向撲來,不過最後卻是在她的腳邊不遠處停下。

然後噠噠噠的邁着四條小短腿,慢悠悠的走到嬴煦腳邊,圍繞着她打轉。

口中則是在軟軟的發出着,“汪~!汪~!”

是一只小狗。

嬴煦垂眸望了這只小狗崽半晌,任是再怎麽看都覺得這小東西長得當真是……醜的別致。

這就是謝景琛送給她的禮物?

嬴煦現在心中非但沒有什麽驚喜,反而是比較想打人。

就在她的心中出現這個想法的時候,剛剛被她甩在門口,扔到一旁的謝景琛也跟了上來。

傻狗還在不知死活的問着她,“阿煦喜歡嗎?”

由于腦補到的那答案會是讓自己害羞不已的兩個字,他的聲音之中還帶着一份羞澀。然後——

“謝景琛。”就在他害羞的想着嬴煦要對自己說喜歡——雖然他的心中其實很清楚,那個答案和他半點關系都不沾,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害羞的時候,嬴煦倏地冷不丁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在。”這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謝景琛乖巧的應着。

随後他就聽到嬴煦聲音幽幽地說着,“這大冬天的,你專門把我折騰一趟,就是為了給我看這麽一個……”

就在這裏的時候,她的話音頓了頓,随後一字一句的落下最後三個字音,“醜東西?”

嬴煦覺得,謝景琛恐怕是不想活了。才敢這麽溜她。

一聽到嬴煦的這一句,謝景琛頓時有些茫然的眨了眨那雙濕漉可憐小狗眼,呆愣愣愣的問道:“阿煦……不喜歡嗎?”

嬴煦側過眸子,斜睨着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是真的傻了的傻狗,“是誰給你的自信,我會喜歡這種醜東西?”

“可是……”聽到嬴煦這麽說,他有些可憐的說着,“阿煦當年明明是看上了這樣的狗啊。”

永元二十三年。

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對于謝景琛而言大概是比較特別的事情。

一向都是對嬴煦的話唯命是從馬首是瞻的他,有史以來頭一次的拒絕了嬴煦的要求。

起因還是那天他們兩個剛好閑來無事,嬴煦當時也不想在家裏呆着,就拉着他去出去逛街。

而那一天的街上,的确是有一點有意思的東西。恰好就是有馴獸師在街邊表演。

而嬴煦,恰好的看上了其中的一位表演者。

——一只大黑狗。

那狗很大,毛色是純黑的,看着油光锃亮,模樣生的雄壯威猛,體型還大只,一臉的兇相,看着好像會随時傷人一樣。

但是在那馴獸師的指揮之下卻極為的乖順,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所以嬴煦當時就是看上了那只威猛的狗。

和謝景琛說讓他去和那馴獸人交談,把那狗給她買下來。她要帶回家留作府中的看門。

這樣的一只訓得乖巧有素的狗,而且還是想要從以這為吃飯生計的馴獸師手上買,價格自然不會低廉。

謝景琛并不在乎要花的錢財多少,他的銀子本來就是為了給嬴煦花的。

只是那只大狗給他的感覺卻不太好,的确,它在那馴獸師的手底下很是順承,可人家馴獸師到底是專業搞這些東西的,有的是法子對付不聽話的寵物,但嬴煦……

其他的一切諸多事宜都還好說,只是讓謝景琛實在是感到擔憂不已的,是怕那只狗到了手之後會弑主,

——他不能夠容忍有東西有着傷害嬴煦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何況是那樣的一只兇犬。

所以當時謝景琛就在努力的挽回嬴煦的心,試圖讓小姑娘放棄那只給他感覺很不好的忠犬。

但從小就是被皇帝給寵壞了,她想要什麽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謝景琛不去給她買那嬴煦自然就要自己去,畢竟她又不是沒有錢。

本來小姑娘當時都已經要上前去交涉了,卻忽然之間的就被謝景琛給強行拉走了,一路帶離了那一塊“表演的區域”。

而且景辰做這樣的事情,如此違逆嬴煦的心意,自然也是将她給惹火了。

在那一瞬間,得不到那只狗的壞心情已經被壓下去,全都變成了謝景琛竟然敢不聽她的話情緒。也自然不再繼續糾結那只狗,而是把謝景琛給打了一頓,打完以後也不再理他就自顧自的走,心中已經在思忖着要去從一群跟班候選人之中找一個新的順自己意的人了。

——反正她也不缺跟班,幹嘛非要委屈自己将就謝景琛?

由于這件事導致的壞心情,那時嬴煦也是非常的不想看到謝景琛,所以直接就是進宮想要找皇伯伯把他弄出金陵城待個一個段時間,以免在金陵礙她的眼。

而嬴煦進宮,謝景琛自然也是跟着進,一路的追着嬴煦的步伐走。一直追在小姑娘的身後解釋着事情原因,走了一路也就解釋一路。

直到追着跟進了禦花園,小姑娘的氣性好像是總算略微消了一些,開始肯給他一點正眼看,語氣卻還是不耐煩,後來他哄了好久,最後學着小狗叫才把小姑娘的火氣給平息下來。

不過最後的最後,他也還是沒有免去被父皇派去了外面一個月。

……

當年這件事情記憶實在深刻,所以謝景琛一直都記得當初差點把自己給“害死了”的那只狗長什麽樣子。

所以在後來——也就是他重生回來的那個時間的一個月前,在西北見到與那只狗同樣品種的小狗崽的時候,他沒什麽猶豫的,就抱了一只純黑色的幼崽回來,養在身邊,悉心教導。

想着如果哪一天有機會再見到嬴煦的話,想把它送給她。

只是上輩子,在他将小狗養大之前,就聽到了那樣的消息。

他徹底沒有了把它送給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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