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上回家後宋一昕和鞠皖中說起今天年會的感受，鞠皖中反倒驚訝：“你現在才有這個感受？”

宋一昕搖頭：“不是，那天我們公司年會我就有這個感受了。只是那天我忙得團團轉，沒功夫感慨。今天只是跟着你，才有時間更仔細的體會那種心情。”

鞠皖中依然搖頭：“我不是說這幾天。而是自從你進公司後，你應該就有這種感受了吧。”

宋一昕想想，然後才點頭：“以前秦玉和我說，工作時，對工資獎金等的分配，讓她有一種掌控他人生活的感受。後來我去了行政部，只是掌管一些考核，可是那些考核也涉及到全勤獎之類的。為了那點獎金，很多人來找我說情。那個時候我就有秦玉說的那種感覺了。不過那個時候獎金數額太小，感受不是那麽強烈。直到年前和爸爸商量高管的年終獎，那種以萬為單位的獎金，帶給我的震撼才大一些。”

鞠皖中笑起來，“嗯，數字越大給人的感受越震撼。”

“但是今天的晚宴，我才全面感受到這一點。我不再只是你的妻子的身份，我是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人。” 宋一昕又把話題轉回來。

鞠皖中卻搖頭：“現在還不夠明顯，等你真正接掌公司，你才會更深刻的感受到這點。現在麽，大家只是用潛力股的眼光看待你，并不是真正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

宋一昕點頭：“我知道。人想服衆，都是自己做出來的。”

宋一昕顯然很明白這些道理，鞠皖中沒再多說，而是說道：“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出來。”

鞠皖中臉上表情很肯定，宋一昕反倒驚訝：“你這麽看好我？”

“我們國家最頂尖的應該就是清北的學生？對不對？”鞠皖中忽然換了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

宋一昕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老實點頭：“能進清北的，肯定都是人尖子。”

“可是清北的畢業生大多數都出國了，包括別的高校，優秀的學生很多都出國了。但是我們國家這些年依然高速發展。也就是二流的學生卻建成了一流的中國。”

宋一昕笑起來：“胡說，什麽二流的學生。很多很優秀的的人都留在國內了。還有一些頂級科學家都回來報效祖國了。”

鞠皖中搖頭：“這種特例就不說了。我們只說最頂級的那一批人大多數都出國了，這個你同意吧？”

宋一昕點頭，“嗯，這個确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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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皖中繼續說道：“留在國內的最初都沒有出國的那一批人優秀，可是出國的那一批人大多數只是中産，真正取得成就的鳳毛麟角。反而是留在國內的很多人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宋一昕笑起來，很肯定的說道：“是機遇。國內這些年日新月異，那些留在國內的遇到一個又一個機遇，同時也迎來一個又一個挑戰，在這些機遇和挑戰中，他們磨砺了自己，自身實力不停上漲，最終随着時代的步伐也成就了自己。而出國的那批人沒有他們的機遇，他們只是按部就班的過日子，慢慢也就泯然衆人矣。”

鞠皖中點頭，“對，就是這個因素。現在到你身上也是一樣。或許你不是最頂尖的企業家，但是我爸爸肯帶着你歷練，慢慢你也就磨出來了，也就可以挑大梁了。”

宋一昕卻搖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磨砺出來，有些人遇到困難直接就趴下來了。我覺得還是得有個數值，也就是及格線。例如那個人綜合素質得有六十分，然後他才能一步一步到八十九十甚至一百。八十分的人到一百只是比六十的容易一些。但是如果八十的沒有機遇他就只能在八十，甚至後退。六十的人有了機遇，可能就到一百了。但是50的人，再多機遇都成不了事。”

鞠皖中笑着點頭：“對。就像只有女人能生孩子。男人再優秀也不可能懷孕生子。物種就不對。”

宋一昕無奈：“胡說，怎麽就到物種了。都是人，難道還跨物種了。”

鞠皖中一笑：“當然，你沒聽說過嗎？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宋一昕無話可說。

鞠皖中繼續說道：“你麽，肯定是六十分以上的那種人。在我心裏，你應該可以到八十。”

宋一昕做個受不了的表情，“咱別王婆賣瓜了行嗎？我有幾斤幾兩，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鞠皖中搖頭：“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非常看好你。”

宋一昕擺擺手：“不說這個了。”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反正我現在對這份工作充滿激情。”

鞠皖中做個加油的手勢，“加油。”

宋一昕送他一個大白眼。

沒幾天就是年，以往宋一昕只是跟着鞠皖中拜訪親友。今年過年，鞠皖中帶着她一起拜訪一些領導和關系戶。

鞠父把宋一昕當成繼承人培養，把鞠家親友都弄出公司的事人盡皆知。此時鞠皖中又帶着她出來，更加加深了大家對宋一昕繼承人身份的認可。

宋一昕和鞠皖中打趣：“我覺得我這個年過得好功利。”

鞠皖中哈哈大笑：“這才說明你在往上走。否則一個普通人，想功利都功利不起來。”

宋一昕點頭表示認同。

因為宋一昕要跟着鞠皖中拜訪領導和客戶，因此沒時間回父母家裏過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宋家父母來了上海，住在鞠皖中家裏，一家人早晚才能見面。

但是宋家父母卻覺得安心，夫妻間如果差距越來越大，兩人就會越來越遠。現在宋一昕跟着鞠皖中的步伐走，她和鞠皖中才能幸福快樂的走到最後。

這個年宋家父母雖然缺少陪伴，卻比以往更加舒心。

過年期間也免不了走親戚，鞠家父子那麽把親友弄出公司，雖然後來安排了工作，但是親戚間到底有了一絲裂痕，不如以前和諧。只是這個春節，讓人詭異的是以前在公司多占多拿，最後甚至肖想鞠父公司的堂哥反倒對鞠皖中和宋一昕笑得最開心。

堂哥主動認錯：“以前是我想岔了，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自己當了老板，才知道你們以前有多大度還有多不容易。皖中，弟妹，你們別和哥哥一般見識。”

鞠皖中肯定不願意和自己親戚交惡。現在堂哥主動示好，鞠皖中更加不會拒絕。鞠皖中也跟着說道：“一家子兄弟，什麽對不對，錯不錯的。哥哥這麽說才是生分了。”

堂哥笑起來，不停的點頭：“對對，我們是兄弟，這麽說太外道了。”

這邊兄弟表演着兄弟情深，宋一昕卻知道堂哥這麽說是因為他有兩把刷子，除了鞠父公司的生意外，他自己又開發了幾個客戶。現在生意蒸蒸日上，日子越過越紅火。

現在的收入可比以前在公司多占多拿還要多得多。尤其現在的收入堂堂正正，讓人擡頭挺胸。不像以往，雖然多占多拿了，但是道德上總是站不住腳，整個人難免低了三分，脊背挺不起來。

現在多好，自己賺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去哪裏都可以大大方方讓人喊一聲X總。

宋一昕不意外堂哥的示好，但是那些去堂哥公司的親戚也主動示好。宋一昕才有點奇怪。按理他們只能拿普通工資，應該會怪她和鞠皖中随意把他們打發了。可事實是，有對比，親戚們才記起鞠父和鞠皖中的好。

一個親戚甚至說道：“以前是我們太理所應當了，覺得是親戚，你們過好了，就應該拉我們一把。現在才知道，哪有什麽應該不應該。日子是自己過的，別人沒義務施舍我們。”

宋一昕趕緊說道：“什麽施舍，親戚間互相幫助。您以前在公司也幫了不少忙。有些事還是得自己家人才靠得住。”

“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領了那份工資，就得把活幹好。”

宋一昕心裏一動，這個親戚一向老實，雖然多占多拿了，但是不算過分。她甚至想過要不要再把他請回去。随即又立馬否定這個念頭，好不容易才請出去了，再弄回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因此宋一昕只是和親戚們敘親戚情分，但是一點要請他們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親戚們大概也是經此一事知道自己以前過分了，他們明裏暗裏表達了想回去的意思，也說了以後會守規矩，不會也不敢再多占多拿。但是宋一昕不接茬，他們也沒好意思繼續多說。

相比宋一昕想象中的劍拔弩張，這個年過得居然還挺祥和。

年後上班，宋一昕和鞠父就那些空出來的職位談了談，表示支持鞠父的決定，不再堅持外聘。鞠父很高興宋一昕想通了，但是他沒有自己任命那些人事，而是讓宋一昕和他們談。把這個示好的機會給宋一昕，讓他們以後能對宋一昕忠心，盡心幫她管理好公司。

宋一昕一個個和人談話：“我來公司不久，對你不是很熟悉，所以不敢貿然讓你接替上一任空出來的位置。經過這大半年的觀察，我和鞠總都很認可你的工作能力，不知道您這邊時間精力上顧不顧得上承擔更多責任，挑起更大的擔子？”

來人心裏一喜，知道公司最終選擇提拔他，而不是外聘。此時宋一昕這麽說，也明白了她的示好之意。來人趕緊表忠心，“宋助理讓我挑更大的擔子是對我的看中，我只有更努力的工作來報答宋助理的知遇之恩。”

全部談完以後，宋一昕讓人事部正式任命鞠家親友走後空出來的職位的副職升值為正職。

正式任職後，公司裏那股若隐若現的浮躁之氣終于消散，似乎印證了新年新氣象一般，公司蓬勃有序發展。

宋一昕有一種事業的畫卷徐徐展開，她可以盡情馳騁的暢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