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有毒陣後有追殺
翌日中午，日頭高照，陽光明晃晃地有些刺眼。為了争取更多的時間，元康一行多選擇了較偏僻的小路，其中莫翰豐富的地理知識提供了很大的幫助，現在穿過兩山相夾的這個叢林，便可以直接到達西北軍營的背面。但是衆人卻停下腳步，不敢貿然向前一步。因為前面的叢林，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有一道淺綠色微微泛着紅光的霧氣籠罩。
“毒瘴陣。”元康心中大驚。
“是什麽？”朱琳問道。
“是由蠍子、毒蛇、蜘蛛、毒箭木和斷腸草五種毒物分別按照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構成，并且還可以随闖進陣裏之人的方位的變動而變動，釋放毒物，将人斃命。這個陣法對環境的依賴性非常高，因為後兩種是植物，無法随身攜帶，并且只生長在特定的環境中，極為少見。你看這個毒瘴陣周圍應該還有其他有毒生物存在，所以霧氣的顏色有點複雜。沒想到我們能在在這裏遇上它，不知是我們的幸運還是不幸？”元康詳細解釋道，口吻既帶些欣喜又有點遺憾。
“這個地方怎麽會有毒瘴陣，費這麽大的功夫僅僅為了這次測試？”韋良眸中寒光點點，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詭異。
衆人被這麽一提醒，心中表情不覺沉重。
“也許是我們偶然遇上的呢，老是走這種亂七八糟的小路，不遇上奇怪的事情那才叫奇怪呢。”肖東風躺在草地上，狀似悠閑地說道，但明顯感覺有點底氣不足。
衆人沒有接他的話，本來是中午最熱的時刻，現在卻感覺冷風嗖嗖，如置冰水中。
一陣風吹過，樹木搖曳，“嘩啦啦，嘩啦啦……”
朱琳看向四周，惟見起伏不定的草叢樹木。
“沒有破解之法嗎？”莫翰打斷了這一片死寂。
“有，毒箭木和斷腸草主要是用于釋放毒氣，最要命的是前面三種毒蟲，因為他們會移動，主動攻擊進入裏面的人。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毒蟲明顯是被人操縱過的，我們只要重新操縱它們離開即可，至于毒氣，屏住呼吸一口氣穿過這樹林便可以了。”韋良在元康開口之前回答，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就像說人吃飯睡覺的事一樣，“重要的是，誰能駕馭這些毒蟲呢？”
“恐怕只有唐門的平沙和白雪，配以‘月逝’之曲，方能解除此陣。”元康聲音喑啞地補充道。
“唐門？”肖東風眼前一亮，坐起吐掉口中的青草，指着朱琳和莫翰道，“你們不正是唐門的人嗎？連象征着他本人的跗骨之毒唐墨都有贈予，應該也能解此陣吧。”
“白雪和平沙為唐門聖物，是一對笛子。唐門門主唐青雲持有平沙，其夫人南宮茹持有白雪，曾傳聞唐青雲和南宮茹将平沙白雪傳給唐墨。”韋良眼望天空解釋道。
大家齊齊沉默了，很明顯白雪是唐門少夫人的信物，關系再好也不會将這東西交給他們。看來真的天要亡他們。
Advertisement
肖東風“嗷”地一聲，繼續躺倒。
“要不我們現在退回去，改走其他的路徑？”莫翰提議道。
“這半天走來，并沒有岔路口，如果我們退回去的話，前後便會浪費一天多的時間。沒想到在這裏功虧一篑。”元康低聲嘆道，不無惋惜。
“你們聽，有人正向這邊趕來，好像數量不少。”肖東風将耳朵側向地面，神色嚴肅。
衆人大驚，忙屏息凝聽，果然遠遠地隐約有整齊的踏步聲傳來。
“對方訓練有素，步伐一致，無法清楚判斷有多少人，但人數一定不少于百人。”元康冷靜地分析道。
“是死士，看來我們遇上大麻煩了。”韋良輕輕地撫摸着背後的寬劍，眼眸中難得一見的溫柔，神情無比專注。
死士？衆人心中一驚，先不管韋良怎麽知道對方是死士的。如果對方是一般殺手，憑借他們幾人功夫還可以一拼，而對方是死士，毒陣在前他們無法逃跑，即使算上後面的監察員韓業，他們也只有兩成勝算殺出重圍，并且也不能保證每人安全。
有人想置他們于死地。五人相視，神色凝重，不知道到底是誰招來如此大禍。
“白雪是不是一支青綠色的笛子？”朱琳打破寂靜，神色複雜用手比劃着，“大概有這麽長，比一般笛子稍短一些。”
“的确如此。”韋良點點頭。
“那‘月逝’和其他的曲子有何不同？”朱琳繼續問道。
“‘月逝’，據說和普通的曲譜不同，它的笛譜是由一條條小蛇的形狀構成，即使是唐門中人也沒有幾個能悟得出，并且還只有平沙和白雪可以演奏。我知道的只有這些。”韋良針對問題一一解釋，并不說多餘的話。
大敵當前朱琳還有心情問東問西，重要的韋良竟然還有問必答。現在不是應該迅速制定應敵方案嗎？衆人心情郁悶。
“我來試試吧。”朱琳雙拳緊握，骨節泛白，深吸一口氣。無視他們吃驚的目光，徑自打開包袱，從最裏面取出一直小巧的青綠色笛子。
“白雪。”韋良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便恢複漠然。
“阿琳，你怎麽……”莫翰皺了皺眉，語氣中有自己未察覺的一絲不悅。
“這是意外，真的不是唐墨給的。”朱琳不覺有些慌張，表達混亂地解釋，“我不知道這東西這麽重要，回去我就還他。我想我學過月逝，雖然水平不怎樣，我試着應對。如果有效大家馬上沖出去。”
“那你怎麽辦？”莫翰馬上反應過來，即使她有能力壓制住毒氣助他們沖出去，但她如何脫身？
“我，我……”朱琳張口結舌，這個她還真的沒想過。
“我可以帶他走。”韋良在莫翰肩上拍了拍，深深地看了朱琳一眼。
四目相視盡在不言中。第一次見到韋良的眼眸，澄澈如孩童原本的黑色瞳孔竟似流動着隐隐藍光，萬千神采閃爍其中，仿佛他整個人都被注入了一層靈氣。
某琳頗受打擊，不覺暗嘆，沒想到眼睛也這麽好看！
莫翰詢問地看向韋良。韋良的功夫雖有目共睹，只是他真的可以帶走阿琳嗎？
“以韋良之名，向你保證！”
此後的事情證明，韋良同學雖然有雙純良的漂亮眼睛，但內心絕對不純良。
莫翰猶豫地點頭，表示可以試一下，因為他對這位只會制造麻煩的小妹真的不抱希望。
元康果斷下命令：“大家準備好，一旦樹林外的淡綠色霧氣分開一條通道，馬上深呼吸，一口氣沖過去。記住了嗎？”
朱琳微笑颔首，元康，謝謝你一直這麽相信我。
她深呼吸，在山腰上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坐下，衆人處在自己十米以外，輕輕閉上眼睛悠揚的旋律從白雪中飄出，心情瞬間平靜下來。
笛聲飄蕩，猶如一縷青煙娉娉袅袅地升入九重天，這縷青煙吸引着你的心魂，你不覺為它所迷醉，所傾倒。正在這似沉迷卻還留有一絲微弱的清醒之際，笛聲大噪，化作一條巨龍從九天之上飛馳而下，青煙立即被吹散的無影無蹤，天地之間陰風陣陣，黑暗籠罩。
衆人不覺驚出一聲冷汗，這黑暗壓迫而來，呼吸有那麽一瞬的凝滞。陰風怒號，仿佛中間有萬千生靈的嘶吼，憤怒的，憂傷的，驚恐的，絕望的……帶着吞日月的氣勢鑽進周圍一切可以進入的縫隙，元康等人一陣頭暈目眩。
“霧氣散了，大家準備，深呼吸，按照順序”仿佛身處暴風雨中，元康大聲喊着才使得其他人聽清命令，“沖！”
莫翰移動到樹林邊時，突然回頭盯着韋良，他一定要保證阿琳能被帶走。不遠處，是黑壓壓手握大刀殺氣騰騰沖過來的人群。
韋良看向朱琳的方向，張了張口。
“不——”莫翰轉身向朱琳跑去。
韋良說的是——“保重”。
只覺天旋地轉，莫翰便被韋良點了穴攔腰挾起。韋良深吸一大口氣，飛身進入林中，周圍的一切都在快速向後掠去。
“你放開我，混蛋——”莫翰眼睛血紅，怒吼着極力掙紮。林中濃重的毒氣灌入體內，意識一下變得模糊。“救阿琳——阿琳——”他微弱的聲音幾不可聞，身體無力的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