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楊潤柳在策劃部過得很好，黎安給他安排了靠角落的工位，同事各忙各的，李初一同他工位靠近又熱情，楊潤柳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适。
他沒什麽機會多和領導接觸，但是姚晨陽也确實對待下屬很和善，正巧他入職一禮拜左右便是部門聚餐，楊潤柳晚點和宋錦城說，可是宋錦城這些天總是很忙，最終拖到了當天，他還是沒能告訴宋錦城這事。
楊潤柳不知道宋錦城會不會讓他去，下了班，他還沒問就已經被李初一拉着往前走了。
“哎呀！楊潤柳去嘛去嘛！免費晚餐，一個季度才一次呢！一起嘛！”李初一自來熟得厲害，盡管這些天他不冷不熱，可是李初一已經能抱着他的胳膊撒嬌了。
楊潤柳努力忽略被陌生人觸碰的不适，姚晨陽走在最後帶着大家一起前往聚餐地，姚晨陽走過來扯下李初一的手，“李初一，你和他們去打車，我帶楊潤柳一起走。”
說完又大聲朝大家說：“打車的車費公司報銷，記得要發票啊。”
李初一不是多想的人，領導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也就去組團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雖然領導和善但大家都不喜歡和領導一起。
等大家都走後，姚晨陽看了看楊潤柳道：“如果不舒服可以不去，你臉色看起來很差。”
楊潤柳剛想說不去，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楊潤柳瞥了姚晨陽一眼立刻接聽，宋錦城問道：“聽說你們部門今天聚餐？”
楊潤柳低低道：“嗯。”
“那你去吧，你習慣一下這樣的聚餐好嗎？”宋錦城其實是希望楊潤柳多接觸一下外人的，聽黎安說楊潤柳和所有人交流都沒有問題。
楊潤柳嘴唇輕動，“好的。”
聚餐地是一家燒烤店，榮威的同事似乎沒有巴結上司的習慣，同事們呼呼啦啦坐了好幾桌，楊潤柳主動坐到了姚晨陽身邊，便遠離了那一份同事的喧嚣。
姚晨陽倒是主動問起，“你怎麽不過去和他們一起喝酒？”
楊潤柳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肉，還沒來得及吞咽便道：“我……我不喜歡……人太多……”
姚晨陽笑了笑給楊潤柳夾了一筷子方才他偷偷看了好幾眼卻又因為靠近他不敢夾的茄子，楊潤柳愣了一會，輕聲道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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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潤柳站起身前往廁所，姚晨陽看了一眼便又低頭開始吃東西。
楊潤柳上完廁所正準備出去，忽然被一只手橫空攬住他的腰腹，楊潤柳感覺一陣電流般的刺激從身體各處橫生，仿佛血肉都翻湧起來。
“潤柳……”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聲音，來人的舌尖舔過他的耳廓，激得他無法動彈，渾身無意識地顫抖起來。
楊潤柳腿一軟被人架着直接拖到一個隔間，來人将他按在坐便池蓋上，濃郁的酒氣仿佛通過空氣傳遞給了他，一種上頭的清醒瞬間充斥整個身體，恐懼使他根本無法反抗也不敢反抗，“潤柳，跟我走吧？嗯？你不是和周聲離婚了嗎，跟我走吧。”
楊潤柳腦中混亂一片，耳邊仿佛是一道一道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刺耳又惡心，卻能輕易摘出幾個字來：“李思齊，你放開我。”
李思齊一僵，楊潤柳不是第一天說這種話，可是他這一次莫名不想停手，“乖，你已經和周聲離婚了，跟我在一起不好嗎？”李思齊抵住他的雙腿，鉗制他的雙手，沒有感受到反抗的力量，“乖，你是喜歡我的，不是嗎？為什麽要拒絕我呢？”
他的語氣仿佛自己是他最親密的愛人，可是他卻不自覺地湧上一股惡心，胃裏的東西翻騰地往外湧。
“惡心……”
楊潤柳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要拽自己的褲子的李思齊，瘋了一般往外跌跌撞撞狂奔。
不……
再也不會有人救自己了……
別等了，沒有人的。
那個打了無數次的電話……再也不會有人接了……
要自己跑，跑得遠遠的，這樣就沒人可以傷害自己了……
“楊潤柳，周聲是不是對你不好？他這王八蛋，我會教訓他的！”
“楊潤柳，你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的。”
“楊潤柳，你別出去工作，周聲會找到你的。”
“潤柳，我喜歡你。”
“潤柳，我真的沒辦法了，周聲逼我把你還給他，我不能不管我的公司。”
“潤柳，聽周聲的話吧，我對不起你。”
“……”
楊潤柳的腦中一會是李思齊對他的承諾，噓寒問暖，帶着他過了近一年的躲避時光，他以為自己得到了救贖，一會卻是他把自己送回了周聲的身邊。
最可怕的不是一直處于深淵，而是以為自己逃出了深淵，卻并沒有……而且還是被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推進去……
“楊潤柳！你怎麽了？”一道聲音打斷了楊潤柳的耳邊刺耳的噪音，姚晨陽扶住搖搖欲墜的楊潤柳，擔憂地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你喝酒了？”
楊潤柳渾身發抖，赤紅着眼，“我……”
姚晨陽二話不說扶着他重新坐回他的位置，方才他看到楊潤柳許久不回來，想到他今天的臉色不太好，剛往廁所有了走了兩步就遇到了搖搖欲墜的他。
姚晨陽遞給他一杯水，想讓他喝一口卻被楊潤柳掙紮着碰掉，姚晨陽看出楊潤柳不願別人觸碰自己，便也由着他自己恢複，楊潤柳就像一條幹渴的魚不斷大口地呼吸，直到緩過神來。
旁邊的同事已經發現了他的異常，好在楊潤柳總算白着臉恢複了，可是直到衆人都吃飽喝足離席楊潤柳也在沒有碰到桌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連飲料酒水也如此。
姚晨陽不放心楊潤柳獨自打的，便主動提出送他，好在楊潤柳白着臉卻始終沒有拒絕。
楊潤柳其實也不想讓人送他，可是比起自己打的，現在認識的人主動送他安全性更高，離開結賬前姚晨陽問楊潤柳：“你要喝點什麽嗎？”
楊潤柳原本想搖頭，卻又猶豫了一下選了一聽未開封的可樂，也拒絕了別人為他打開。
“謝謝。”
等到姚晨陽将楊潤柳送到房子前，他才一愣，他雖然和老板也不算熟，卻也送過一次老板回家，這是真是被老板包養了？可是如果包養了會讓他就做這個一個月三四千的文員？雖然早就聽公司的人八卦過，可是遠沒有親眼所見那麽讓人震驚，可是他好歹也混了那麽久，自然也不會問太多，只禮貌性地問問需不需要送他進家門，遭到拒絕自然也不再強求。
不知怎麽的，看到依舊沒有恢複的楊潤柳忍不住關心：“楊潤柳，今天晚上你吃的很少，回去再吃點。”
楊潤柳露出一個笑，眼睛也彎了彎，“好。”
姚晨陽有些後悔今天自己給楊潤柳夾那麽一筷子的菜了，想來楊潤柳是不太習慣吃別人給自己夾的東西，可今晚從他離過一次席以後就再也沒有動過席上的任何東西，難道是吃過虧？
姚晨陽能做到這個位置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可他看不透楊潤柳和宋總的關系，反正至少和公司傳的不一樣。
楊潤柳并不像會來事的人，性子也有些陰沉，看得出不愛和人交流，而且膽子很小，防備心很重，他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今晚對這個下屬關心有些過剩了，随後揮去這些想法驅車離去。
楊潤柳到別墅的時候宋錦城還沒有回，別墅裏的衆人就如同宋家的人，其實并不怎麽看得起這個被宋總包養的小情人，楊潤柳回來也并沒有任何人關心，自然在他看來沒人關心自然是最好的。
宋錦城加班到深夜才終于想起來要去接楊潤柳，可是也不知道他們那邊進行的如何了，他給楊潤柳發了個信息，楊潤柳沒過多久就回複了，楊潤柳已經到家了，很意外，也很高興，宋錦城總覺得楊潤柳比他想象中恢複得好，更沒周衡說的那麽嚴重，周衡一向喜歡把病情誇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