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貓和紙箱是天生一對

裴昭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有點蒙,周圍陌生的環境讓他好半天沒緩過神,直到沈渡揉了揉他的腦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變成貓的事實。

低頭看看自己鼓鼓的小肚皮,淺灰色的毛被壓得塌陷,肌膚上還殘留着溫熱的觸感。

他剛剛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偷襲來着?

“怪不得現在的人這麽喜歡養貓,吸上一口神清氣爽。”把呆頭呆腦的小家夥按倒,沈渡的心情非常愉快,“你繼續睡吧,我要去工作了。”

目送攪了他美夢的沈渡離開,裴昭危險的眯起眼睛。

坐在工作間的椅子上,沈渡打開電腦,在浏覽器的搜索框裏,輸入了幾個字。

【養貓需要準備什麽】

篩選掉網頁推薦的廣告,沈渡按照上面的必備清單,一一将用品加入手機購物車。

滿滿一購物車的東西,點擊批量提交訂單,付款一氣呵成,沈渡将訂單截圖,搭配剛剛偷拍的照片,一起發了個朋友圈。

-沈渡:家裏多了個小崽子 【圖片】

朋友圈剛發出去沒多久,沈渡就收到了小紅點提示,點開一看是寧知的點贊,還有評論。

-寧知:你這是打算養貓了?

-沈渡回複寧知:不!

-寧知回複沈渡:不養你買這麽東西?錢多燒的??

-沈渡回複寧知:我怕小土貓太醜,免費送都沒人要,倒貼點東西還能顯得值錢點。

-寧知回複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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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知一臉「你在講什麽屁話」的表情,點開沈渡朋友圈的照片,拇指食指輕輕一劃,放大奶貓的照片仔細觀察。

-寧知回複沈渡:你家這只好像不是土貓..

評論發出去許久,寧知也沒能等到回複。

一邊的沈渡買完養貓需要用的東西後,将手機扔在桌子上,挽起袖子開始他的大工程。

身後牆壁的一處架子上,碼放着一疊顏色各異的布料,每一種布料都被沈渡折成豆腐塊,邊緣吊着一張吊卡,上面寫的是購買日期地址,用途和布料的貨號色號。

有一些是沈渡做衣服剩下的,有的是他買回來還沒想到用處。

從架子上抽出一塊質地柔軟的純棉布料,沈渡将布料攤在桌子上,用畫粉沿着尺子,畫了個大大的長方形。

布料對折,畫好的一面朝上,沈渡取出抽屜裏的剪刀,沿着畫好的線剪下,然後将剩餘的布料折好放回架子上。

單單用這種布料做貓窩太薄了,沈渡選了一些厚實的布料做底層,又在中間燙了粘布。

處理好的布片拿到縫紉機下,針尖随着機器的啓動,利落的上下穿刺,在布墊周圍留下一圈縫合的痕跡。

裴昭躺在紅酒櫃打的位置,正對着沈渡的工作間。

工作間的門敞開,落地窗外的陽光照進屋子,耳邊是縫紉機咯吱咯吱的作業噪音,眼前是伏在案前認真工作的側臉。

裴昭砸吧砸吧小嘴,扭過頭躺在酒櫃上,不再看屋裏人的模樣。

他和沈渡從高中起就是同班同學,兩個人在同一屋檐下讀書大半年,沈渡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

“你知道我是誰嗎?”裴昭站在椅子上,一只腳踩着桌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沈渡。

沈渡連眉毛都沒擡一下,安靜的收拾書包。

這會兒正是放學的時間,班級裏除了還沒走的同學,還有一些其他班趕過來湊熱鬧的。

丁子深哭喪着臉,眼眶一片烏青,身上校服皺皺巴巴,沾得到處都是塵土。

“老裴你別跟他墨跡了,直接揍這小子一頓算了!”

從丁子深的語氣裏不難聽出,他這身狼狽應該是拜沈渡所賜。

裴昭朝丁子深的屁股踢了一腳:“你別出聲。”

丁子深被踢得一激靈,捂着屁股狠狠的瞪了沈渡一眼。

“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是你打我哥們兒這件事,我必須要個解釋。”

裴昭天生愛笑人緣好,每天上學豪車即送,身上又清一水的名牌,開學不到三天就和班級裏的人打成一片。

裴昭平日裏雖不像其他富二代一樣到處抖威風,也沒仗着家裏的能耐到處稱霸,但也絕對不是那種乖乖學習聽課的三好學生。

收拾好書包,沈渡将拉鏈拉好,不屑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嗤,我還真沒見過踩着桌子和人講道理的。”

将手伸到書桌裏摸了摸,握住一只黑色記號筆,沈渡在心裏估算着。

如果他趁人不注意,拔下筆帽,迅速在眼前的限量版AJ上寫一個「豬」字的幾率有多大。

裴昭覺得沈渡的話聽起來有道理,轉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沈渡靜靜的松開掌心的馬克筆。

“所以你為什麽打我哥們兒?”拉過另一張椅子,裴昭坐在沈渡旁邊,翹起二郎腿。

沈渡轉過臉,深邃的眸子從裴昭的臉掃到腳下,最終落在敞開的校服外套裏面:“穿衣品味不錯,PG家這季新款?不是還沒上市嗎?”

這件衣服他前陣子在國內的春季秀展上見到過,PG家的設計他一向很看好,而且在國內的口碑也不錯,每年的銷售額都遙遙領先。

“好看嗎?”裴昭自豪的拍了拍肚皮,将衣服拉平整,“我設計的!”

完全說是裴昭設計的,倒也不太合理,只不過是由裴昭提供的新的理念,裴母操刀設計,裴父負責生産。

“你設計的?”沈渡驚訝地挑起眉毛。

裴昭興奮點頭道:“P就是裴,G是葛。”

“葛秋是..”沈渡在PG的官網上看到過品牌名的由來,二十年前裴屹創立PG的時候,用了自己和妻子的名字首寫字母。

而PG的首席設計師,正是葛秋,同時也是沈渡特別佩服的人。

“我媽。”裴昭雙手撐着臉,笑的像朵花。

沈渡神色一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天底下姓裴姓葛的人多得是,沒想到裴昭竟然是葛秋的孩子。

眼看着兩個人的話題跑偏,戰火燒不起來,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學生結伴離去,留丁子深一個人幹着急。

“不是我說,老裴你跟這小子幹嘛呢?”丁子深扯了扯裴昭的袖子。

裴昭性格太好,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跟誰都能聊到一起去,他怕再不攔着點,等會兒裴昭就要拉沈渡回家,吃他媽做的飯了。

“說,為什麽打人!”裴昭像模像樣的板着臉,挺起胸膛,五指微微蜷起輕扣桌面。

頭頂的縫紉機停止運轉,裴昭收起思緒擡頭看了看,沈渡正蹲在櫃子前,不知道翻找着什麽東西。

是啊,當初沈渡為什麽打丁子深來着?

裴昭有點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後來他和沈渡的關系越來越好,兩個人經常約一起去看秀,甚至還會研究一些新的款式,而且沈渡的家裏也是做這方面相關工作的。

裴昭唯一能确認的是,丁子深确實做了一件十分想讓人揍他的事兒,因為這個他還被他爸在家裏關了三天。

等丁子深回到學校的時候,裴昭已經和沈渡成「連體嬰兒」了。

關掉工作的縫紉機,沈渡從角落裏翻出一個小紙箱。

黃褐色的紙箱上封着透明膠帶,箱身上被沈渡用黑色馬克筆寫了兩個大字——棉花。

沈渡打開箱子取出一團棉花揉捏,純白色的棉花還帶着點棉花籽,手感蓬松柔軟,摸起來比外面買的那些要好多了。

這像棉花一直都是沈渡的珍藏,再好的東西放着不用也是吃灰,還不如拿來給「裴昭」做貓窩。

順着留下的收口将棉花填進去,紙箱沒用多大功夫就見了底。

再把墊子拿回去收口,防止裏面的棉花跑出來,一個蓬松的小墊子就做好了。

長方形的墊子被棉花塞得鼓鼓囊囊,四周高高圍起一圈圍靠,同樣被塞了厚實的棉花,光是看着就像讓人躺上去,舒舒服服的伸個懶腰。

拍拍松軟的小墊子,沈渡朝躺在紅酒櫃上的裴昭招手。

“過來試試的新窩舒不舒服。”

東西若是做的再好看,主子不喜歡也不行,沈渡得先看「裴昭」的意見。

裴昭慵懶的站起身子,前爪用力向前抻,撅着屁股抻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從酒櫃跳到桌子上,再從桌子上跳到地面,裴昭還是人形的時候,就屬于身手矯捷類的,現在變成貓了,各種登高攀爬更是不在話下。

光禿禿的尾巴優雅的豎起來,裴昭慢騰騰地一步一步朝工作間走。

“躺下試試看,看看你喜不喜歡。”沈渡蹲下身子,把剛做好的軟墊放在地上,示意裴昭躺上來。

裴昭昂起下巴,晃動身體将身上的毛抖散,幾根脫落的貓毛被抖到空氣中,打着旋兒的往下落。

繞過沈渡,裴昭走到原本裝棉花的紙箱前,縱身一躍,跳進去躺下。

沈渡對着新做好的,空蕩蕩的軟墊眨了眨眼睛,轉身看向身後紙箱。

裴昭正蜷成一團,躺在紙箱裏舔舐肚子上的毛。

“好好的墊子你不躺,跑紙箱裏做什麽?”沈渡心裏好奇,單手将裴昭撈出來,強行放在軟墊上。

“喵哇!”

裴昭扯着嗓子嚎了一聲,兔子跳離開軟墊,蹦蹦跶跶地又回到紙箱裏,蜷成一小團。

其實裴昭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是和家裏橘貓學的。

裴母買再多漂亮好看的小貓窩,小墊子,都敵不過一個裝快遞的破紙箱,在他家橘貓心中的地位。

裴昭只是照貓畫虎,跟着學罷了,只要能氣到沈渡,他天天睡紙箱都行。

紙箱四周比較高,躺在裏面只能露出頭頂一塊四方形的天花板,頗有一種坐井觀天的味道。

裴昭躺在裏面挪動身子,柔軟的毛發與紙箱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箱子外面靜悄悄的,裴昭好奇的站起身,點着腳尖用前爪扒着紙箱沿兒,将蓋子頂起一條縫隙,露出兩只大眼睛往外瞄——

沈渡抱着剛做好的貓窩,垮着臉。

沈渡:..

作者有話說:

沈嘟嘟:難道是我做的貓窩不夠大?不夠軟?還是小貓貓想要睡在我懷裏?

裴喵喵:紙箱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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