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想告訴沈渡,他就是裴昭
一聲巨響過後,丁子深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擡起頭沈渡正端着倒好的水壺站在他面前,肩膀上還蹲坐着一只笑眯眯舔爪子的貓。
“卧槽!你家地板上為什麽會有香蕉皮?”丁子深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裏脫出來。
“你——”沈渡放下水壺,拎着胳膊将丁子深從地上提起來,“你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裴昭從沈渡的肩膀,跳到冰箱上面,優雅地甩着尾巴。
丁子深十幾年沒摔過跟頭,倆膝蓋就像被大鐵錘捶了一頓似的,骨頭都要斷了。
撇了一眼冰箱上鼻孔朝天的「裴昭」,丁子深揉了揉眼角疼出來的淚花,老老實實地回答沈渡的問題。
“這兩天我一直沒聯系上他,我以為他在你這裏。”丁子深頂着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絮絮叨叨地說着。
沈渡疑惑道:“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以為你沒好意思說..”丁子深縮着脖子,臉上一副驚恐的模樣。
沈渡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丁子深,架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覺的發力,将衣服攥住道道褶皺。
“這..嗐!”丁子深見逃不掉,用力的拍了下大腿,“我..我這不是以為你倆孤男寡男的共處一室..”
??
沈渡和「裴昭」的頭上一人亮起一個問號。
“幹柴烈火..”
“情到深處..”
“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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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忘了時間..也說不定。”丁子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雙眼望天。
“丁大少爺可真瞧得起我,我就是長五個腎,也不能這麽糟踐吧?”沈渡說道。
客廳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丁子深摸了摸涼飕飕的後頸,心裏估算着要是現在拔腿就跑,被沈渡追上的幾率有多大。
“你等等。”
沈渡突然開口,将肚子裏沒揣好事兒的丁子深吓了一哆嗦。
“怎..怎麽了?”丁子深驚恐地看着沈渡。
“怪不得你今天一來就在屋子裏四處亂看,你該不會是來我家找裴昭的吧?”
沈渡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冷靜下來才尋思過味兒,丁子深說的話可能是認真的。
丁子深扯着嘴角,送給沈渡一個大大的笑臉。
“呲哈!”裴昭站起身,露出獠牙朝丁子深哈氣。
幾日不見,這小王八蛋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
裴昭的肺都快要被丁子深給氣炸了。
丁子深目光躲閃地向後退了退,聲音顫抖地對沈渡說道:“你可把你家小崽子抱好了,別等會兒又把我咬了。”
“呲哈!”
裴昭龇牙咧嘴地又吼了一聲。
丁子深,小爺我哪天要是有幸變回人形,一定要親手撕了你這狗賊。
确認了裴昭失蹤的事實,丁子深垮着一張臉,慌亂的嚷嚷着:“怎麽辦啊沈渡?渡哥?渡爸爸?你說老裴不會真出事了吧?”
沈渡擰着眉站在茶桌前,心裏亂成一團麻。
他當然不希望裴昭出事,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各方面都要考慮周到,不得不想讓他往壞處想。
丁子深這回徹底傻了,從小上幼兒園到大學畢業,每次兩個人湊在一起幹壞事,裴昭都能全身而退,挨罵挨訓的人永遠是他,那麽古靈精怪的一個人,能出什麽事兒呢?
要是裴昭真出事了,別說讓他跟沈渡去裴家負荊請罪,就算是讓他找棵樹吊死賠罪,他也一百個願意。
“沈渡,你也別太着急,裴昭聰明得跟人精兒似的,不會出什麽事的,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家陪他媽看電視呢,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丁子深甩動腦袋,想把那些不好的想法全部甩出去,他總覺得報警以後,就好像裴昭真的出了什麽事一樣。
他開始後悔沒早點把這件事告訴沈渡。
拿起電話按下裴家的號碼,丁子深小心翼翼打量着沈渡,他還是第一次見沈渡如此失态的樣子。
“如果裴昭這幾天都沒在家,必須立刻報警。”如果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失蹤,需要直系親屬帶着證件去派出所報警。
“哎哎哎。”丁子深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按下免提把電話放在桌面上,話筒裏傳出來嘟嘟嘟的聲音,每一聲都砸在沈渡的心口。
“你好,請問您找哪位?”話筒裏的聲音聽起來溫婉大方,即使看不見電話線另一端的人,也能從聲音裏感受到。
“裴阿姨,我是裴昭的同學,請問裴昭在家嗎?可不可以讓他接下電話?”
不等丁子深開口,沈渡搶先一步問道。
裴昭聽見母親的聲音,下意識地喵了一聲,心裏跟打翻了一個調料瓶似的,又酸又澀。
“喵——”
沈渡将毛軟軟的小東西撈進懷裏,輕輕揉搓背毛安慰。
“昭昭和朋友出去玩兒,這幾天一直沒回來,你要不要給他手機打個電話問問。”
葛秋有些好奇,這些小孩子找裴昭,怎麽還把電話打家裏來了?
沈渡說道:“就是沒打通,所以才想問他有沒有在家的,他這幾天一直沒回家嗎?他有沒有聯系過您?”
“沒有。”裴母搖頭。
她記得那天早上睡醒後,看到手機裏裴昭發來的信息,說是和朋友出去玩兒幾天,讓她別擔心。
後來她才知道這小子為了躲他爸,又大半夜的翻窗跑了。
“你是哪位小朋友?等昭昭回來我讓他給你打個電話。”裴母聽着聲音不熟悉,也不知道他是裴昭的哪個朋友。
“麻煩阿姨了。”沈渡說道。
“不用客氣,改天讓昭昭請你們到家裏玩,阿姨給你們煮飯吃。”裴母很喜歡小孩子,所以經常讓孩子們帶同學到家裏做客。
只可惜随着孩子們長大,同學朋友來得也少了,家裏一點都不熱鬧。
“謝謝阿姨。”
挂斷電話,沈渡的臉冷得快要結冰。
轉頭看向一旁同樣臉色煞白的丁子深,沈渡開口道:“電話裏說不清楚,你趕緊去裴家讓他們報警,我去問問物業能不能調監控。”
裴昭是從他家離開以後失蹤的,小區裏監控這麽多,就算不能準确知道裴昭的下落,也能看到他是從哪個門出去的,大致方向在哪裏。
“好,裴家那邊我熟悉,咱們分頭行動。”丁子深二話不說,抓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兩個人前後腳往外走,裴昭跟在後面咬住沈渡的後腿,死死的往回拖。
小貓崽的力氣哪兒有成年人的力氣大?被拖着往前滑了一段距離,裴昭一頭撞在沈渡的後腿上,撞了個頭暈眼花。
“喵哇——”
鐵鏽味在嘴裏彌漫,裴昭伸舌頭舔了舔,竟然是松動的小乳牙被扯脫落了。
沈渡沒料到幺兒會跟上來,冷不丁的也給他吓了一跳。
“寶貝兒你別跟着我,爸爸要出門辦點事情,你乖乖在家等着。”沈渡抱起「裴昭」揉了揉,把他送回沙發上。
裴昭有苦說不出,他想告訴沈渡,他就是裴昭,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能變成喵喵喵。
目送沈渡和丁子深離開,裴昭急的在屋子裏團團轉。
脫落的乳牙靜靜地躺在地上,嘴裏彌漫開的血腥氣,嗆得裴昭頭痛,想不到他活這麽大,還要重新經歷一次換牙。
走到水碗前舔了幾口水,嘴巴裏的血腥氣變的淡了許多。
怎麽才能讓沈渡知道他就是裴昭呢?
裴昭支棱着小胡須,陷入沉思。
丁子深垮着臉坐在裴家的沙發上,純白色的純皮沙發比沈渡家的軟多了,松松彈彈的一圈包裹着屁股,靠背完美貼合背部曲線。
可丁子深坐在上面,怎麽也不舒服。
從派出所立案回來後,丁子深擔心裴屹葛秋夫婦,便跟着他們兩個一起回到了裴家。
裴屹一直在二樓打電話,聲音大的丁子深坐在客廳裏都能聽見,葛秋倒是比丁子深想象中的要堅強,紅着眼眶坐在沙發上,反複撥打裴昭的手機。
“子深,你問問你朋友那邊有沒有消息。”裴屹打完電話從二樓走了下來,一會兒不見的功夫,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老了十歲。
“哎哎,我這就打,裴叔叔你先坐。”丁子深急忙給沈渡打電話。
裴屹哪裏有心情坐下來,不停翻找手機裏還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人。
“喂?沈渡?你那邊怎麽樣?物業怎麽說?”電話接通後,丁子深問道。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物業這邊說為了保護其他業主隐私,不能允許我們随意調看監控,你趕緊給警察局打電話,讓他們來我小區物業查。”
沈渡握着手裏的電話,從監控室走出來。
等警察來的這段時間他也不能閑着,他得趕緊回家聯系聯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人。
回到家裏,沈渡急匆匆給「裴昭」弄了份貓糧。
“有點簡單,你先吃着。”沈渡抱歉的揉了揉「裴昭」的腦袋。
瞧見沈渡這個樣子,裴昭也跟着沒什麽胃口。
随意扒了幾口碗裏的食物,裴昭看向站在窗口打電話的沈渡。
沈渡穿着一條修身長腿窄褲,質感看起來比普通的棉質睡褲要好很多,款式也像是經過自己的改良。純白色的棉質T恤外,套着一件黑色居家長袍,下擺垂在腿彎處,随着動作來回搖擺。
剛才出門走得急,大冬天的連一件外套都沒穿,就這樣為了他的事跑前跑後。
裴昭踮起腳尖跳上窗臺,細細打量沈渡的側臉。
濃密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沈渡打電話時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禮服大部分已經趕制出來了,只是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我實在是沒辦法親自處理。”
“對..不過你讓他們放心,交工前我會仔細審查細節,絕對不允許他們出什麽錯誤。”
“你就如實告訴他們就行,如果那邊不肯答應,就按照合約上寫的賠償。”
“這不是錢的問題,畢竟是我毀約在先,賠償也是應該的。”
“對對,那這件事交給你處理,對了後面的排期也盡量幫我往後推。”
“我?我..家裏出了點事。嗯,沒什麽大事,你放心吧,工作室那邊交給你處理,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裴昭垂下頭,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
作者有話說:
感謝親愛的小天使困灰了送出的一枚火箭炮!
提到封面突然想起來,之前有小天使以為昭昭崽兒是短腿曼基康,哼,才不是!我們昭昭崽兒辣麽帥!辣麽拉風!!一定是高貴冷豔的大帥比!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