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動物成精嗎？

兩次變身前, 都伴随着牙齒脫落的現象，裴昭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多的巧合，這一定代表了什麽, 只不過他目前還沒有想通。

捧着掌心的牙齒，回到堆放在地上的衣服前, 裴昭蹲下身子，探出兩根手指拎着衣服仔細觀察。

突然出現的衣服..

乳牙..

腦海中的思緒雜亂如麻, 一道清亮的聲音, 被裴昭從混亂的記憶中剝離, 清楚的重現在耳邊。

【不錯不錯，蠻橫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終于長大懂事了，知道疼人了。】

想起沈渡剛才對他說的話，裴昭如同醍醐灌頂, 瞬間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長大！

如果換牙意味着長大的話，那是不是說明, 他身上一些超乎尋常的反應, 也會随之進化？

會不會在以後的某一天，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形态，人貓切換自如？

他現在還不能準确掌握變形的時間點，也無法計算出人形狀态可以維持多久。

目前, 裴昭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好像多出了可以隔空取物的能力。

把脫落的乳牙仔細收好，裴昭在衣物的口袋裏摸了摸。

上衣和褲子的口袋都是空蕩蕩的，裏面什麽都沒有。

裴昭蹲在地上, 提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

手機, 手機，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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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沈渡去衛生間确認他所說的話時，裴昭也是這樣在心裏祈禱的。

裴昭在心裏念了沒多久，一陣猝不及防的眩暈，讓他直接跪倒在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移動。

那種眼前漆黑一片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在地上蹲久了，然後猛的站起身，結果因為體位性低血壓，差點暈倒的感覺。

只不過裴昭的情形看起來有些嚴重。

裴昭的眼前好像擺放一臺，閃爍着黑白雪花的老舊電視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不停跳躍的雪花才慢慢散去。

從地上爬起來，裴昭扶着腦袋甩了甩頭。

目光鎖定在上衣凸起的口袋裏，裴昭将手伸進去，然後慢慢摸出一臺手機。

！

他真的把手機給召喚來了！

除了拿到手機後的喜悅，裴昭更開心的是這次的意外收獲，剛才的實驗成功，證明他的猜想沒有錯！

他的能力，真的在随着貓崽的長大而進化！

這次的眩暈比剛才召喚衣服的那次，來的更快，也更強烈。

而且在拿到手機後，裴昭感覺自己像是剛跑完五公裏一樣疲憊，勉強坐直身體，靠在沙發上緩了半天，才有力氣爬起來。

身體的反應太強烈，裴昭不敢再多嘗試，直接合着衣服躺在沙發上休息，一直蹭着沈渡的沙發躺到淩晨，才睡眼朦胧的将東西收拾幹淨，抱着貓籠子偷偷出門。

第二天，沈渡起了個大早。

頂着雞窩頭顧不上去洗漱，沈渡先跑到櫃子裏，将提前配制好的貓糧倒在碗裏，準備給貓喂早餐。

興沖沖的端着碗走到牆角，沈渡對着空蕩蕩的角落，頭上冒出許多問號。

？？

我貓呢？

腦海中冒出無數個念頭，沈渡最終将「犯罪嫌疑人」鎖定在裴昭頭上。

拿起手機準備給裴昭打電話，一條消息率先闖入眼簾。

點進聊天軟件，沈渡按下裴昭頭像上的小紅點。

-裴昭：兄dei- 貓借我rua兩天！

文字下方還配了一張裴昭和貓籠子的自拍，看來真的是他把貓給帶走了。

-沈渡：對我兒子好一點。

-裴昭：OK，我媽對貓比對兒子還親。

裴昭消息回的還挺快。

放下手機去洗漱，沈渡開始思考關于蔡聞和戴萌萌的事。

..

裴昭拎着個空貓籠子，敲響葛秋的房門，美其名曰：我爸說你一個人來不放心，讓我過來陪着你。

把貓籠子扔下，他又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套燕尾服，借葛秋的剪刀和針線，自己盤腿坐在地上，縫縫補補。

傳統的燕尾服經過改良，不像之前一樣過于嚴肅，倒是更貼近現在人的審美風格。

裴昭穿在身上對着鏡子試了試，俏皮肆意中還帶了些複古的味道。

DC時尚盛典的紅毯是四點鐘開始，許多記者排隊進入場地，等待陸續走紅毯的明星嘉賓。

像是葛秋、方恪一類的設計師，一般都是拿着邀請函，直接在差不多開場的時候，進入場館等待。

裴昭沒有邀請函，讓葛秋幫他辦了張臨時的工作證，帶着他一起進後臺等待。

硬着頭皮跟在葛秋身後走了幾個休息室，裴昭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緊繃，聽着葛秋給他介紹這個叔叔伯伯，那個阿姨嬸嬸，聽着不同的人，對他說着同樣的臺詞。

“這是裴昭？長這麽大啦？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裴昭努力微笑。

好不容易拜訪完葛秋的舊識，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一些年輕的設計師又慕名而來，接二連三的敲響休息室的門。

葛秋穿了一件暗綠色鎏金旗袍，肩膀上搭着一條淺白色仿狐皮披肩，烏黑的秀發挽成發髻在腦後，臉上妝容精致，忙碌了一晚上也看不出疲憊。

“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這會兒休息室沒人，葛秋走到裴昭身邊，踮着腳幫他撫平肩膀上的褶皺。

“不用了，沒事。”裴昭搖頭說道。

來休息室和葛秋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就算裴昭再讨厭這種場合，骨子裏良好的家教也會時刻提醒他，要挺胸擡頭收腹姿态端正，對待客人禮貌微笑，不可以露出一絲懈怠的表情。

休息室的門再次被人敲響，癱在椅子上的裴昭立刻坐直身體。

“晚上好，阿姨。”沈渡推開門走了進來。

裴昭見到來人是沈渡，立刻像一只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富家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地主家的痞少爺。

沈渡瞧着裴昭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得無奈。

“小沈你來得正好，趕緊把這小子領走，少跟在我這礙眼。”

即使裴昭再三對葛秋表明，他之所以會來參加盛典，是因為跟沈渡一起來的。

可葛秋還是有十足的理由懷疑，裴昭其實是他爸派來監視她的「小間諜」！

“不行，我爸讓我保護你。”裴昭毫不留情的将鍋甩到裴屹身上。

“那你呆着吧，我去你王阿姨的休息室聊天去。”葛秋起身拿過放在桌子上的手包要往外走。

“好啊，我跟着你一起去！”裴昭跟着葛秋站起身，大有一副「你今晚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的架勢。

“你要是敢跟着我，我就跟你爸告狀。”葛秋氣惱。

“行吧，你去吧。”裴昭撇撇嘴，坐回座位上。

“沈渡，幫我看好這死小子，不準讓他跟着我。”葛秋不放心裴昭，只能拜托沈渡幫忙。

“知道了，阿姨。”沈渡笑着點頭。

目送葛秋出門，裴昭立馬跑過去将門反鎖，然後靠着門長舒一口氣。

“終于自由了！”

裴昭的小伎倆葛秋看不穿，沈渡卻心知肚明。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進會場就跑掉的話，葛秋肯定會生氣，所以裴昭故意反着來，跟個粘人精似的，讓葛秋主動甩開他。

兩個人坐在休息室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裴昭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讓沈渡極其摸不清頭腦的問題。

“哎沈渡，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動物成精嗎？”

“蛤？”沈渡被他問的一頭霧水。

皺着臉抓抓後腦，裴昭解釋道，“我舉個例子吧，假如有一天，丁子深突然在你面前變成一頭豬，你會怎麽樣？”

“蛤？？”沈渡知道裴昭思維跳躍，只是太久沒和他相處，冷不丁的有些不習慣。

“假如，我只是說假如！”裴昭怕沈渡不相信，反複強調着說道，“假如有這樣一天，你會怎麽辦？”

“報警或者是上繳國家。”沈渡面無表情道。

“上繳國家？”這回問號跑到了裴昭的頭上。

“沒錯。”沈渡點頭，“抓起來送去生物研究實驗室做科研。”

“..”裴昭眨了眨眼睛。

“召集國內頂尖專家，或電擊，或采血，或解剖，看看到底是哪個DNA突變。”沈渡掰着手指，細數他曾經在電影裏看過的橋段。

“..”裴昭打了個哆嗦。

沈渡沒察覺裴昭的反應，自顧自的念叨着：“研究出來的結果，說不定能突破某些領域，造福全人類，也算是他小子的福分。”

“好了，別說了。”裴昭打斷沈渡。

“再拿個諾貝爾獎，簡直堪稱完美。”沈渡笑得一臉滿足。

回過神來，沈渡轉頭看向裴昭。

“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裴昭慘白着臉，連連搖頭：“我就是随便問問，我..前幾天看了部小說，裏面主角變成了一只貓，挺有意思的。”

送去實驗室？電擊！解剖！！

多虧他昨天腦袋機靈，想了一個完美的借口搪塞沈渡，要不然他這會兒哪還有命坐在這裏參加晚宴？

恐怕已經躺在實驗室冰冷的處置臺上，被束縛住手腳開始電擊了吧。

看了眼時間，盛典開始差不多要開始了，沈渡叫上裴昭和他一起進入會場。

休息室在三樓，裴昭給葛秋發了條信息，約在一樓彙合，然後跟着沈渡一起搭乘電梯，準備去找葛秋。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模樣俊美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身穿的禮服，不知道是出自哪個設計師之手。

裴昭本以為只有沈渡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沒想到這位更過分，閃亮的裝飾品幾乎占據禮服的三分之一，活像一個會行走的移動展櫃。

而且除了衣着極其誇張以外，男子臉上的妝容更是濃得令人發指。

單純的從眉眼上看，裴昭猜測男子卸妝後的顏值一定很能打。要不然也不會連大紅色的眼影，都能駕馭自如。

見到裏面有人出來，沈渡按住下行的按鈕側身，讓電梯裏的人先往外走。

俊美的男子略微點頭朝沈渡致謝，撥了撥太陽穴附近的碎發。

裴昭站在沈渡身後，男子從他面前經過時，一股強烈的氣味湧入鼻腔，嗆的他兩眼發黑。

“阿嚏——”裴昭捂着嘴打了個噴嚏。

男子腳步頓了頓，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在沈渡身上瞄了瞄，随後落在裴昭身上。

探究的眼神片刻間轉換為意味深長，男子抿起紅唇，眼底閃過一抹嘲笑，然後快速低頭離開。

沈渡走進電梯，一頭回頭見裴昭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叫了他一聲。

“裴昭？還不走看什麽呢？”

“嗯。”裴昭回過神，皺着眉走進電梯。

沈渡見裴昭失神的樣子不太對，趁着電梯門還沒合攏，順着門縫瞧了眼剛才路過的男子，除了誇張的跟個開屏孔雀似的以外，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怎麽了？”

“你沒聞到嗎？剛才路過的那個人，身上有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味道。”

裴昭摸了摸鼻子，隐約還能嗅到電梯裏殘留的氣味。

“味道？”沈渡吸了吸鼻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疑惑，“什麽味道？”

“你沒聞到？”這麽刺鼻的味道，除非沈渡的鼻子是擺設，否則不可能聞不到。

沈渡茫然搖頭。

“那可能是我聞錯了吧。”裴昭喃喃道。

回想起男子看他的眼神，裴昭越想越覺得不對。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那個男人，可是那男人的眼神，分明是從探究變成了然。

他一定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什麽信息，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而且他身上強烈的味道，沈渡竟然一點也聞不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電梯門打開，裴昭見沈渡走出去了，重新按下按鈕。

“我有重要的東西放在休息室忘記拿，你先進去不用等我。”

“那你要是找不到座位給我打電話。”沈渡沒有多想，用手在耳邊比了個聽電話的手勢。

“好。”

重新坐電梯上樓，裴昭焦急的看着小屏幕上的數字變化，「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拉開，不等他走出去，一擡頭便看見剛才的男子，正站在電梯門口等他。

“你好，小貓咪。”男子笑着對裴昭說道。

作者有話說：

喵喵（哭唧唧.jpg）：嗚嗚嗚，其實我是貓。

嘟嘟（震驚臉.jpg）：什麽？來人！快把這只貓妖抓到我床上去，皮鞭蠟燭伺候！

丁子深：人在實驗室，勿cue（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