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端午節 二
端午節，必不可少的當然是粽子。
粽子也不是一到端午節就會自個兒蹦出來的，這得讓那些手巧的人裹出來。
這不，于家正在熱熱鬧鬧地包着粽子。
在前一天，于家的廚子振子就已經準備好了，粽葉洗好疊成一堆，半肥瘦的上等豬肉腌制入味，糯米洗好泡好過水，鹹蛋綠豆紅豆等準備妥當了，就等着今天裹粽子，裹完之後煮熟今晚就可以吃了。今天吃完之後，剩下的那些等涼了放進冰箱，端午節當天熱一下就可以了。
在飯桌上，團團地坐成一個半圓，振子、于若水、李修、陸鳴在裹粽子，于爺爺捧着一小碟鹽香花生米坐在一邊看着。
陸雲策則幫忙羅爺爺挂菖蒲，燒大支的長香等等瑣碎的事情。
陸雲謙一瞬間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抛棄了……
“鳴鳴你什麽時候學會裹粽子的？”
陸鳴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回伯父，上一個端午節的時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于若水移了移屁股下的椅子，向他旁邊的李修靠近，腦袋湊過去，聲音沒有絲毫的掩飾，坦蕩蕩地道：“我們家過端午節一般都不帶外人的，嗯？”
李修細細地把手上裹了一半的粽子葉折好，然後有細細地用柔軟的枝條綁好，淡淡道：“嗯。”
于若水：“……”
這個時候，陸雲謙已經搬過椅子坐在李修的身側，看着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動作着，聽到他們的對話，沖于若水挑釁似的挑眉。
出乎意料的是，于若水并沒有反擊，他看了看手上那只裹得特別醜的粽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
“鳴鳴，你看，我特意裹了一只兔子形狀的粽子給你！”
陸鳴看着他手上那只醜得過分的粽子：“這只兔子長得真抽象。”
“怎麽？你這是嫌棄我的手藝？嗯？”于若水故作惡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是不吃的話……”
陸鳴板着一張跟他爹一樣的面癱臉看着于若水。
“你要是不吃的話！”于若水喘了口氣，“我就！”他把粽子用力扔進那堆裹好的成品裏，“我就讓你爹吃！”
陸鳴：“……”悄悄地送了口氣。
陸雲謙：“……”這貨似乎一直在欺負他們的陸家人。
未等陸雲謙讨伐于若水的惡行。
李修皺眉盯着自己手上的粽子，這個粽子和于若水剛剛裹的“抽象的兔子”一定是兄弟，實在太像了。
于若水一把搶過：“喲，兔子嗎？”
李修面無表情地拿回來，順手扔進成品堆：“是老虎。”
陸雲謙贊同地點頭：“裹得真像。一眼就看出來了。”
“……”于若水無聲地動了動嘴，然後轉向陸鳴，“趕緊把你爹叫回來，我也要來個人贊美一下。”
陸鳴：“……”
從頭到尾很認真裹粽子的振子叔看着他們笑而不語，而于爺爺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修似乎與平時沒有區別的無表情的臉。
……
煮好的粽子裏，有兩個特別醜，醜得想忽略都難。
于若水眼明手捷地夾起其中一個，遞給陸雲策：“我特意裹給你的兔子形粽子。”
陸雲策：“……你确定是兔子？”
于若水挑眉：“不然你認為像什麽？！”
陸雲策面不改色從善如流脫口而出：“兔子！”
……
吃午飯的時候，于群群和蘇健也來了。
雖然以前因為陸雲策和于若水的關系，在陸雲策的家裏，他們見過幾面，真的是幾而已。但是，陸雲謙會出現在于家還真是沒有想到，不過，于群群看了眼表情和他一樣的李修，沒有說話。
全員坐在一起的時候當然是飯點。
于爺爺坐在主位，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李修身邊的陸雲謙，沒有說話。
羅爺爺對于他是李修男朋友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漫不經心地問李修：“想好了？”
即使沒有人說不好的話，沒有人疏遠他，沒有人敵視他，但是陸雲謙感覺到了，這裏的人，除了跟他一樣姓陸的那兩個，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接納他的，甚至連于若水也一樣，并不是讨厭他這個人，而是對于他和李修在一起這樣的事情感到抗拒。
他不清楚為什麽他弟弟這麽容易被接受了，甚至像一家人一樣和他們相處，但是他卻總覺得到底都是隔膜，雖然他也沒想要和他們打好關系，但是因為李修的原因，至少他要融入這個于家。
是什麽原因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問題的源頭出現在李修身上。
吃完午飯之後，又是玩游戲的時間。
陸雲謙走到宅子外面，坐在院子的涼亭裏。
不一會，陸雲策跟了出來。
陸雲謙挑眉：“怎麽？于若水要你來說什麽？”
剛剛他有看到于若水似乎暗地裏其實就是讓他看到——于若水和陸雲策細語者什麽，特意讓他聽到“修”、“過去”、“感情”等字眼。
陸雲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坐在他的對面。
“哥，”陸雲策眼睛沒有離開陸雲謙的臉，“你為什麽要和李修在一起？”
“于若水要你問的？”
“不是。”
陸雲謙聞言挑眉，這就意味着是陸雲策本人想知道。
“你為什麽要和于若水在一起？”陸雲謙反問。
“我記得，你以前一直都是喜歡女人。”
“你也說是以前。”
陸雲策看着比他年長三歲的兄長，從來他這個兄長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大概真的因着血緣關系，他們兄弟倆骨子裏的一些東西很像——面對無關的人，冷漠無情得過分；對在意的人，勢在必得。
“若水說，”陸雲策話音頓了頓，“想要得到于家的認可，起碼先把李修拿下。”
陸雲謙聞言輕笑，沒有回話，只是不甚在意地擺擺手。
傳完話，陸雲策就回到屋子裏，留下陸雲謙一人呆着。
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陸雲謙皺眉，先拿下李修？這麽說來，之前李修提出“在一起”是什麽意思？鬧着玩？敷衍他？
“呵呵。”陸雲謙突然笑出聲，“哈哈哈……”
像這樣子，因為某個人而苦惱，細想着他一舉一動包含什麽深意的心情真像個白癡。
李修、李修、李修……
你以為在說出那句話之後還可以抽身而出？那一瞬間心跳似乎漏跳一拍的興奮心情，他怎麽也忘記不了。
陸雲謙捂住眼睛，抿緊雙唇，表情凝重深沉。
作者有話要說：
……很佩服那些可以日更的寫手……
覺得自己快要魂歸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