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殺戮暗影
——五號玩家請發言——
五號玩家是葉彎。
十秒倒計時結束後,圓桌上随意擺置着的燭火如軌道上行駛的列車一般依着固定的軌跡滑向了葉彎,距離桌沿大概三四厘米處停了下來。
葉彎仔細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二支蠟燭,其中一支是熄滅的。
每一盞蠟燭應該對應一名玩家,當那名玩家死亡後,蠟燭就會徹底熄滅。
【五號玩家請發言。】
燭火映在她的臉上,視野可及之處皆是灰暗。這種感覺其實挺考驗人的心理的。
也就是玩家在單獨發言的時候,你看不到別人,別人卻能清晰地看清你的表情變化。
所有暗地裏的視線都固定在她身上 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被他們看在眼裏。
她不能露出一絲絲的怯,眼神不得有一厘閃躲。但凡洩露出一絲慌亂,都會被人敏銳地識破身份。
沒有存放視線的地方,葉彎面色尋常地盯着圓桌中心上空不斷顯示的倒計時。起始數字為六十,一直往下勻速地遞減。
她開口道,“我是好人牌。剛才聽了十一號玩家的遺言,沒有聽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所以沒什麽可說的。過。”
她發言完畢後,那些蠟燭轉到了下一位玩家的面前。
見那光終于轉移了,陷入黑暗的葉彎悄悄地呼了一口氣,這種玩法真的刺激,尤其是扮演狼人,你明明能感覺到無數視線在注視着你,可你看不清他們的表情,無法判斷他們對你的反應。
在這種氛圍下,擔驚受怕的同時,還要面不改色的撒謊,極挑戰人的心理素質。
太刺激了,葉彎在心裏不住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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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玩家發言完畢,接下來請四號玩家發言。】
明滅搖曳的燭火照耀出鹿之野俊朗逼人的外形,他恹恹地垂眸,盯着那蠟燭懶洋洋開口,“我是預言家,剛才查驗了一號玩家的身份,給他發瓶金水。就這樣。”
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出聲的晏古瞪大了雙眼,老大要真是預言家的話,哪兒有一上來就爆身份的??生怕活太久?!
順序發言後,葉彎看清了所有人的面容,在這些面容裏,有三種熟面孔,分別是二號玩家傅時河,七號玩家開鎖匠王符,以及十二號玩家林娜。
十分的冤家路窄。
進入自由讨論環節後,那些燭火四散開來,一人眼前一支,且火焰長度和亮度忽而增強了好幾倍。
林娜專門提問鹿之野,“四號玩家,你說你是預言家,怎麽能證明呢?很有可能你是狼人在悍跳預言家。”
她瞟了一眼傅時河的方向,見他沒看自己這邊,偷偷朝鹿之野抛了個媚眼暗送秋波。
林娜剛出聲的時候,葉彎就很敏感地注意到了他,見她這明目張膽的動作,葉彎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假嘔了一聲。
鹿之野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長腿一跨,兩步走到葉彎旁邊矮身,關切的語氣裏透着慌張和焦急,“彎彎?身體難受嗎?怎麽突然吐了?”
他一邊心急,一邊又耐下性子一下下緩慢地撫拍她的後背。
接着葉彎的耳邊突然來了一句,“該死的,這裏沒有水!”
葉彎安撫地拍了拍他搭在她身側扶椅上的手背,“我沒事,我就是忽然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被惡心到了。”
鹿之野的頭腦加載了好幾秒,先是通過她的唇色臉色進行了狀态判斷,再分析了她說話的語氣,并不虛弱無力,才終于确定她真的沒有不舒服。
随後他不解地發出一句,“不幹淨的東西?”
林娜提問他的時候,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那枚故意撩他的媚眼壓根沒傳送成功。
葉彎抿了抿唇,柔美的臉龐上彎起微微的弧度。
她朝他招了招手,鹿之野将耳朵湊近她嘴邊,她道,“你沒看到,剛才林娜給你抛了個媚眼,我心理不爽,故意裝嘔吐惡心她的。”
鹿之野聽完後,凝視了她幾秒,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彎彎,你別去在意無關緊要的人。多看看我。”
葉彎的眉眼微彎,在昏黃燭火的掩映下顯得愈發柔和。
她甜甜地應了聲嗯,一副淺笑倩兮的模樣。
鹿之野被她燦爛的笑容感染,嘴角勾了勾,眼底滿是柔情蜜意。那是對喜愛之人流露出的毫無保留的真心。
機械聲不合時宜地打破了兩人旖旎溫馨的氛圍。
【四號玩家擅自離席,請立即回到座位!同時給予黃牌警告一張!如再出現違規行為,玩家将被強制出局。】
鹿之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也沒想贏……出局就出局呗。
不過他還是馬上回歸了位置,一是因為他要幫助彎彎取得游戲的勝利,二是因為他的彎彎勾着他的手指輕輕地搖晃了幾下,用軟軟地眼神無言地向他撒嬌。
他能讀懂她眼神裏的意思,她讓他乖乖地遵守規則。
那種楚楚動人的水靈眼神巴巴地望着他,他根本無力抵抗。
他一直覺得他是冷酷薄情心腸冷硬如石頭的人,但接觸上她雙眼的瞬間,他的心就立馬柔軟了幾分。
真可愛,可愛到想把她狠狠地揉進骨血裏,他想。
衆人看着四號玩家戀戀不舍地輕吻了五號玩家的額頭,“……”啊喂!拜托你們尊重一下這個嚴肅的游戲好嗎?!
林娜看到鹿之野如此不加掩飾地寵愛葉彎,像呵護精致的易碎品一樣精心地呵護着,頓時湧出羨慕嫉妒恨,暗地裏把牙咬得緊緊的。
遲早有一天,她會取代葉彎獨享這份寵愛,她這樣陰暗地想。
大家繼續自由讨論,李司積極發言,“老……”大。
他剛想喊出口覺得在這個場合喊出來不合适便又咽了回去,“四號玩家說他是預言家,給我發了張好人牌,那我确實是好人牌。目前看他也沒有到處亂咬人的狼人相,我暫時是相信他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把票投給陳益,昨晚安靜之中确實聽到了他的輕笑聲,晏古覺得他是女巫,但其實也可能不是啊!
知道晏古是受害者的,除了女巫,還有狼人。有可能他是狼人,故意選了晏古,閉上眼後,越想越好笑,所以在女巫抉擇的階段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益安靜地看着李司在那天馬行空,內心:呵呵,一聽你就真是個村民,還覺得我是故意選的晏古。你要是在夜間活動過,就絕對說不出這話!第一晚完全是兩眼一抓瞎,瞎選的……
李司還在滔滔不絕,“總之,晏古一來就被選中,我還是覺得太巧了點。陳益本來開場也說過讓狼人第一個對晏古下手,結果晏古真的第一個下場了,哪有那麽巧?我是覺得他狼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李司總算表述完了自己的想法,輪到陳益反擊。
陳益作勢從口袋拿出一瓶毒藥,無實物表演撥瓶蓋,然後對着李司猙獰一笑,“少在那亂攪,再死咬我是狼人,我才不管你是好人壞人,下一晚我就毒死你。”
李司噌地瞪大了眼睛,确信無疑地指着他,“這麽反派的行徑,絕對是狼人!我投定你了!”
然後他看向鹿之野,“老大,你查驗出我是好人,我相信你是預言家。這把陳益要是沒被票出去,今晚你就查陳益的身份!我敢肯定,他鐵狼!”
陳益:“……”肯定尼瑪!老子他媽的真是女巫!!
他對鹿之野說,“老大,你別聽他的,別把機會用在我身上,查了也是白查,應該去查狼人嫌疑最大的人。”
鹿之野神色淡淡,讓人分辨不清他有沒有聽進去。
大家激烈地讨論着,三號玩家林琨不由自主地朝葉彎瞟了好幾眼,粉腮玉面的美人,那瑩潤白皙的肌膚摸上去觸感一定很潤滑,再看她那模樣,嬌怯動人,承歡于身下,滋味一定極為美妙。
渾濁的雙目流露出奸/淫和垂涎。
美人的聲音也動聽。剛才她第一個發言的時候,雖然只說了幾句話,但那聲音婉轉嬌軟。這樣的聲音在做那事時被染上情/欲,該有多銷魂。
稍一想象,林琨的身體就燥熱了起來。
他陰/邪地盯着葉彎,黑眼圈濃重,“五號玩家,為什麽你一直保持沉默,是在故意躲避公衆視線,隐藏狼人身份嗎?”
那人的眼神像毒蛇一樣伺機周游在她身邊。
葉彎只是瞥了一眼,感覺非常不舒服,那人眼裏的精光和歹意很是露骨,一看就沒打什麽好主意。
因為他的一句話,衆人讨論的重心游移到了她身上。
林娜針對道,“我哥說的很有道理,五號玩家,你為什麽不積極參與讨論?如果是好人牌的話,你的表現應該是很踴躍的!只有狼人,才會不積極分析!”
三號玩家是林娜的哥哥?真是物以類聚。葉彎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她的狼人同伴三號玩家,真是好樣的,本來她多低調,現在可好,戰火都引到了她身上。
林娜用怒瞪了傅時河一眼,朝他使了個眼色,傅時河垂了垂眼睫,眸底不耐煩一閃而過,再掀起眼皮時,表情平靜,“我覺得五號玩家确實有很大嫌疑,首輪發言,又是第一個發言,雖然确實沒什麽信息可以分析,但是五號玩家的發言有點太水了。劃水劃得太過,有點問題。”
林琨猥瑣的目光直喇喇落在葉彎的臉上,“五號玩家,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葉彎無語地默了一會兒道,“我是好人牌,沒什麽好說的。看你這麽着急咬人的樣子,我反而懷疑你才是狼人。畢竟好人不會毫無根據地朝別人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