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為啥不早告訴我!
別膽怯別緊張,要端莊要大方,何田葉拍拍胸口,深呼吸,拿鑰匙擰開喜福超市的後門,推開條縫,探頭往裏面瞄。
“進來呗。”耿直呼啦把門拉開,猝不及防之下,何田葉一個不穩就倒進耿直懷裏。
這一幕有些熟悉,何田葉怔了下,忽然又想到什麽,趕忙掙出來站直了看院子。
“我舅不在。”耿直摸摸她的頭發,“他去路口吃豆腐腦了。”
何田葉白了她一眼,推開她走進去,立刻看到了一進門的牆腳邊上種了一大片狗尾巴草,長得還挺旺盛。何田葉驚訝地問:“這啥時候有的?”
耿直答道:“前天。”
何田葉:“耿叔弄的?從哪弄的?”
耿直搖頭:“胡浪帶着帶着幾個兄弟,上小南山鏟過來的。”
何田葉無語:“他鏟一大叢草過來幹嘛?”
耿直嘿嘿笑了兩聲,轉了話題說:“吃飯吧。”
何田葉點了點頭。
如以往一般非常合口味的早飯,何田葉吃的舒心,卻也有一點憂心。如果耿叔知道了……會不會不讓她來吃飯?會不會不讓她們見面?耿叔的脾氣那麽好,對她處處照顧用心,應該……不會吧?
耿直邊吃飯邊看她,忍着笑不說話。
吃完後,耿直站起來說:“來,看看我的草。”
“狗尾巴草有啥好看的?随便哪個土路邊、小山坡都有。”何田葉嘴上不在意,卻跟着她走到小草叢邊彎腰看。
耿直蹲下來:“這可和一般的狗尾巴草不一樣,這是特地從小南山之巅優選的長勢良好的——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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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葉撇嘴:“不還是狗尾巴草。”
“兄弟的心意嘛。”耿直說道。
“嘿,心意?一叢野草就算心意啦?”何田葉也蹲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長的是挺壯。你這院子不會哪天被狗尾巴草鋪滿了吧?到時候我們就坐在草上吃飯?”
耿直一擊掌,轉頭看着她誇贊道:“有意境。”
“呸。”何田葉笑了起來。笑一會兒,何田葉輕抿嘴角,眨了下眼睛:“看我幹嘛?”
耿直做出嚴肅的樣子:“報告領導,你媳婦兒想親你,批不批準?”
何田葉嘴角止不住地翹,清了清嗓子,也嚴肅道:“準了。”
耿直眼睛裏透出笑來,慢慢挨了過去,何田葉輕輕閉上眼睛。
突然——
“咳,吭!”
威嚴的聲音震醒了兩個人,何田葉一睜眼看到耿直挨得那麽近,急的推了她一把,耿直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到地上。
耿直蹦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着叫道:“舅,回來啦。”
何田葉手足無措地站着,胡亂點了個頭。
耿叔一臉不贊同,皺着眉、斜着眼,對她們說道:“大白天的,要親去屋裏親。”
何田葉猛地擡起頭,滿眼的難以置信,瞪着耿叔。
“诶,知道了。”耿直連忙答應。
“我……我到外頭看門去。”耿叔掃了何田葉一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腳步沉重地出去了。
何田葉看着耿叔的背影,恍恍惚惚像在夢裏,直到耿直在她嘴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才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耿直。
“傻啦?”耿直賊笑着。
何田葉伸手掐了一下,耿直:“诶喲!”
“他……”何田葉感覺腳下輕飄飄的,晃了一下,忙抓住耿直的手臂站穩。
耿直洋洋得意:“同意咱倆的事兒了呗,看你這傻樣兒。”
何田葉忽然在耿直身上亂摸了起來,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不放過,然後不容反抗地把她拉進房間,砰的甩上門,不由分說開始扒耿直的衣服。耿直驚道:“幹啥?幹啥?你今天咋這麽熱情?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何田葉在她屁股上一擰:“看你是不是被打了!”
“不正在被你打麽,家庭暴力,媳婦兒你手輕點兒呀!褲子就別扒了吧!”
何田葉該看的都看了,放手把她推到床上,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咋回事兒,說吧。”
耿直把衣服勉強拉扯整齊,展開手臂躺着,小腿在床沿下慢悠悠晃蕩:“嘿嘿嘿,驚不驚,喜不喜?”
“少廢話,老實交代!”
“真兇。”耿直撅了撅嘴,道,“昨天晚上咱回來,我不是見那狗尾巴草了嗎?我舅說,那是胡浪鏟來的,胡浪還給他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舅就問我喜歡誰,那我就說了呗。”
何田葉追問:“然後呢?他沒反對?”
“嘿嘿嘿……”耿直笑得見牙不見眼,“過程不重要,結果他同意了不就行了?來,媳婦兒,抱!”耿直兩手擡起來,作了個“要抱抱”的姿勢。
何田葉磨了磨牙,陰森森地笑:“那你為啥不早告訴我?看我着急忙慌的好玩兒是吧?”
“是挺好玩兒……”耿直見感覺形勢不對,忙說,“我錯了,一點兒都不好玩兒!啊呀!手下留情啊哈哈哈……”
兩只枕頭掄得虎虎生風,嘭嘭啪啪砸得耿直連連求饒。
院子裏,耿叔背着手,嘆了口氣。打從自家外甥女從幫裏退出來,就很少有這麽鬧騰的時候了,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沒精神。罷了,各有各的福分,能在一塊兒不容易啊。
中午時分,毛三兒、麻團兒和胡浪先後來到超市,耿叔和他們三個打牌,何田葉鑽到廚房,坐在小板凳上看耿直做飯。
何田葉對擺的一堆堆的東西沒興趣,耿直知道她的水平,估計遞個菜都能遞錯,也沒打算讓她幫忙,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宋斌呢?”何田葉問。
耿直郁悶道:“突然給調到外地去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
何田葉:“他們是你叫來的?”
“嗯,”耿直不問自招,“給你過生日,也慶祝一下咱倆成一對兒。”
何田葉心裏美滋滋:“我還當你不記得我生日呢。”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耿直切胡蘿蔔,“你是不是早幾天就盤算着,存心不給我透口風,看我要是敢把你生日忘了,就狠狠收拾我一頓?”
“知道還問。”何田葉哼了聲,“你敢忘,今天兩件事兒就都不用慶祝了。”
耿直:“忒狠心了你,你說我用不用把你生日紋到手背上,每天一擡手,诶,就看見你生日,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真想紋呢,就紋你心裏面。”何田葉撇頭,嘴角一彎。
“矯情。”耿直笑她。
“我就矯情,不服氣?”何田葉沒出息地咽口水,“你做的啥?這麽香,剛剛還不餓呢,一掀鍋蓋我就餓的不行。”
耿直笑道 :“猜。”
“猜個屁。”何田葉過去看了一眼,一時無言。
耿直放了點佐料進去,攪一下,紅燒肉的香味直飄到院子裏去,麻團兒當即就嚎起來了。耿直對她說道:“毛我都仔細拔過了,保證半根都沒有,你放心吃吧。”
何田葉吸了吸那氣味:“為啥做這個啊,你不知道我不愛吃嗎?”
“以後就愛吃了。”耿直轉頭親了她一下,“絕對的五星級大廚水準,讓你吃一口想兩口。可不能不給面子啊,我練了好長時間了。”
“那你……等做好了,我要第一個吃。”
“沒問題!”耿直對她笑。
菜上桌,酒倒滿,六個人圍着大圓桌坐下。
耿叔:“我有兩句話。”
衆人靜聽。
耿叔:“田田,叔祝你生日快樂。”
何田葉感激道:“謝謝叔。”
耿叔拿起酒杯:“你和耿直,好好過,叔這杯幹了。”說完,仰頭,亮杯底。
何田葉眼裏飙出淚花,執杯道:“我會的。”耿直只給她倒了半杯,所以她也一飲而盡。
毛三兒和麻團兒腦袋當機。
胡浪和何田葉坐對角,這時也端起杯子,铿锵有力地吐出兩個字:“嫂子!”
何田葉一呆,看了耿直一眼,耿直拿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兄弟!”
兩人幹杯,亮杯底,同時大笑。
毛三兒摸了摸下巴上最近留起來的小胡子,定定神,問:“姐,你跟何田好上了?”
耿直坦蕩蕩:“是。”
麻團兒默默喝了一口,咽下去:“蘆花跟我說過,我沒敢全信,還真是真的,有點兒神奇。”
耿直:“神奇個屁。你倆認不認這個嫂子?”
何田葉悄悄咬着下唇,看着坐在她左手邊的這兩個人。
“認!”毛三兒舉杯。
“認。”麻團兒舉杯。
何田葉露出笑容。
耿直在桌子底下握住何田葉的手。
下午打打牌,聊聊天兒,何田葉感覺到自己真的被接納了,不由地心情十分開朗。
胡浪三個人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天都黑了。耿直和何田葉坐在後院,一人一把小蒲扇搖着,吹着小風。
何田葉扇蚊子:“為啥今天蚊子特別多?”
耿直:“天熱?”
何田葉:“我看是因為你那叢草。”
耿直:“有可能。”
靜了一會兒。
何田葉:“诶?我突然想起,你都沒追過我吧?”
耿直想了想:“好像是。”
何田葉:“那不然……你追我吧?”
耿直用蒲扇随手一指:“那你跑吧。”
何田葉打她:“我說真的!我覺得我吃虧了,這麽随便就答應了你。”
耿直睜大眼睛:“這還随便?我全身都被你看過摸過掐過了,你還能不答應我?既然我愛你,你也愛我,直接在一起不就挺美,做那花哨幹啥?”
“啥花哨啊!這是應該有的,必須有的!再說,”何田葉賭氣道,“我可沒說過我愛你啊。”
耿直笑了,逗她道:“你就矯情吧,我知道你愛我都愛到骨子裏了,我都知道。”
何田葉:“才沒有!”
“還嘴硬。”耿直放下蒲扇,撓她癢,“愛不愛?說你愛不愛我?”
何田葉亂扭着躲她的手,咯咯笑:“不愛!就不愛!”
“我心碎了。”耿直捂胸道。
“哼。”何田葉撇頭仰下巴。
耿直盯着她的側臉看了許久,空氣安靜着,她好像聽到了風吹過狗尾巴草的細小聲響,撓在心上。
“田田,我愛你。”耿直說。
何田葉轉回頭,看進耿直的眼睛。星光似乎映在其中,還有她的面容。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這一刻變得溫柔,何田葉說:“彎彎,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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