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當時前調查記者格溫多也在觀賽席,他因為調查米爾寇不當競争而被後者咬了手,期間見證了米爾寇在後院虐待動物、制毒和養奧克打狗隊,并掌握了前仙女教母邁榮裝狗打假賽的證據,可惜找不到地方放料,恐怕來不及讓十個人知道,米爾寇先直接咬碎他脖子。
格溫多看着比賽現場事故,急忙跟着沖出去,順便拍照取證。看到這場過于戲劇化的沖突,格溫多震驚得忘了拍照,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趕緊上去幫忙,一路跟到醫務室。圖林也一路跟到了醫務室,但整個狗比較木然,看起來沒緩過來的樣子。貝烈格肋骨劇痛,動彈不得,說不出話,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像死了,圖林舔他的臉,狗頭低垂,誰看了都覺得超可憐,雖然他蹲在醫務室像小山一樣。
舔了幾下,他親了親貝烈格的嘴。格溫多也不是沒見過有魔法沒魔法的狗子這麽幹,一般是小奶狗才這樣,只能說大概是真給吓懵了。這一親不得了,他可是靠真愛之吻切換形态的,而且看起來真吓傻了,還親了不止一次,一時間在人和狗之間來回切換,整個場面比較超出格溫多的想象極限,幸好仙女教母美麗安送給貝烈格一套會随着變人變回來的高級魔法衣服,此刻自然是穿在圖林身上。醫生給挂上水準備往醫院送,貝烈格哼了一聲,圖林這才回魂。格溫多在一邊看着,瞠目結舌,不知道這是什麽把戲。
圖林叼起魔法棒,奔回場地,給了魔茍斯和索隆分別一叉,提前完成美麗安的預言。這魔法棒堅硬非常,一頭非常尖,可能變成魔法道具之前是用來穿烤肉的。饒是米爾寇和邁榮也受不了這種刺激,當場顯露出越級裝人扮狗打假賽的痕跡,然後退賽了。與此同時他們的那些狗也紛紛原形畢露,有些居然是人被下了詛咒變的,簡直令人發指。
休整幾天後,比賽重新開始。沒了魔茍斯,整個賽場升騰着歡樂的氣氛。被下蠱的清醒了被詛咒的運氣也正常了,被陷害的證實清白了被無故退賽的也回來了。只有圖林還是沒法參賽,因為他的整個訓練團隊加起來就那一個人。
格溫多幫忙料理了一切,又等了幾天,墨玟來了。她以前是參賽選手,現在以人類形态當訓練員,一種運動員退役當教練的概念。墨玟帶着圖林跑了個新紀錄,然後圖林立刻跑進醫院,跑到貝烈格病床邊舔他的嘴,看起來又陰沉又深情,把墨玟吓一跳,還以為自己沒見過面的兒婿這就沒了。
圖林穿上美麗安贈送的另一套衣服,各種意義上人模狗樣,跟家人(狗)團聚一番。一團聚發現兩個妹妹都是标準的中型犬,果然這也是魔茍斯的詛咒,可能打算讓他吃窮墨玟的犬舍。
美麗安親自來迎接冠軍獲得者,說以後在多瑞亞斯也開辦犬舍,以圖林的名字命名,圖林說一定要這樣的話千萬要把貝烈格的名字加上,把他的名字放前面!美麗安點點頭,審視他的詛咒,說大概是要親一萬次,這也是魔茍斯的陰謀,但我可以進行一些化解,一千次就可以。現在,親去吧!
魔茍斯把人變成狗,邁榮把自己變成狗,美麗安卻把狗變成人,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辛葛一睜眼,看到一個比全多瑞亞斯的人都高大的男的站在大廳裏,又震驚萬分。養個女兒這麽多年都很乖唯獨談戀愛的時候驚人了一次,怎麽養了個兒子短短幾年就被接連震撼,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別樣的人生體驗。在雙重人生大起大落的震撼下,辛葛感到一陣大徹大悟,心因性過敏也漸漸好了。
貝倫和露西安搬了回來,一家子皆大歡喜。辛葛仍然有些不安,但現在他全家有一半都是狗狗,這濃度就快趕上剛被救出籠子的胡林。他也沒法再介懷了。
總而言之,辛葛的兩個兒女都是魔法狗狗。
【END】
大概靈感來源于我靠給人複述劇情當飯吃(……)
我媽媽:那他被詛咒了就沒有真愛之吻解除詛咒嗎;我:我看他的命運不像是能用愛拯救的樣子;媽:試過嗎就說沒有;我:好像也算是試過了我看沒用;媽:是不是次數不夠哇;我:。
我發現胡林崽裏面圖林頂多十七歲就“高過多瑞亞斯的精靈”,我震撼,仰望,難以置信,反複揣摩。我:貝導給他吃的啥啊;友:這啥概念啊我天,以精的時間觀念不會覺得微微錯亂嗎;我:這是不是就相當于人眼一閉一睜剛才的奶狗變成巨型狗了……這難道……我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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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爾也會思考怎麽沒有那種if線輕松向可以看;另一個友:你寫啊!你不是最擅長寫那種不正經的嗎;我:我确實不正經,但這是托爾金,又不是XX或者XXX,托爾金诶……死不瞑目……你的雙手在鍵盤上不會顫抖嗎;友:如果你能氣得托老死而複生你只會被當成新時代英雄,勇敢的同人女啊快去創造奇跡!!!
最要命的還是我看敏捷賽狗絆倒訓練員合集看得代了一下。雖然感覺狼塑會比狗塑合适但狼不能參加錦标賽吧!雖然但是狼狗算是狗嗎算了童話世界啥都有可能。
如果你居然能忍着讀完還看到這裏請受我一鞠躬。
标題: 克星
原作: 精靈寶鑽
胡林的兒女
作者: 不在服務區
分級: 全年齡(G)
警告: 無警示內容
配對: Turin/Beleg
注釋: 原作靈感來源:然而,多瑞亞斯有人為此嫉妒他,随着圖林逐漸長大成人,這人的嫉妒也愈發強烈。他名叫賽洛斯。他很自傲,對那些他認為地位與才華不如他的人傲慢無禮。由于同樣精于歌曲,[b]他跟吟游詩人戴隆交上了朋友[/b]。他不喜歡人類,尤其不喜歡“獨手”貝倫的親人。
Warnings:可能算是半個HP AU。戴隆發展了一些副業。巨量的OOC。看似經過考據才決定時則很莫名的身高/體型差梗。多瑞亞斯是一所學校,美麗安環帶是大學城(不是)。相聲合集。
小短打,帶魔幻元素的浪漫喜劇,CP為盔弓(Turin/Beleg前後有意義)。
Summary:圖林和貝烈格在逛街。戴隆正在售賣一些吐真劑之類的神奇小藥水,賽洛斯試圖投毒謀殺某人,不知名買主訂購了愛情魔藥。
原作靈感來源:然而,多瑞亞斯有人為此嫉妒他,随着圖林逐漸長大成人,這人的嫉妒也愈發強烈。他名叫賽洛斯。他很自傲,對那些他認為地位與才華不如他的人傲慢無禮。由于同樣精于歌曲,他跟吟游詩人戴隆交上了朋友。他不喜歡人類,尤其不喜歡“獨手”貝倫的親人。
對不起,戴隆……對不起,賽洛斯和黑劍……對不起……(徐徐跪下)
本文內涵大量輕佻、搞笑、邏輯存疑、智商堪憂等元素,适合能接受一切的人閱讀。不喜歡可以點叉,可以在心裏罵我,但還請不要當面說,也不要讨厭我CP,不是他們的錯……
門被敲響時,戴隆正在自己的小店裏坐着。貝烈格對他打了一聲招呼,他頭也不擡地應了一聲,專注于手上藥水的最後處理。貝烈格定期會來,只有這裏能買到最好的弓弦和琴弦,相信他自己就能找到貨而且也不會賴賬,戴隆放心地當客人不存在。多瑞亞斯快要開學,美麗安環帶裏的店鋪次第開業,戴隆出門游歷好幾年,剛一回來就趕上一些大單子,又緊接着是開學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等運氣。
“這店裏的瓶子越來越多了。”貝烈格說,“之前看不到上面架子擺着什麽吧?我記得當時我把你抱起來看……”
“這些真的有用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問。
當然有用!百分百靈驗,因為他是詩人,吟游詩人總有些神奇的小把戲。
“最上面那是什麽……”貝烈格的聲音消失在貨架之中。
“金色的……酒?我不認識。”
戴隆希望貝烈格的笑聲不會導致什麽沉睡已久的神奇生物破殼而出并且把他當成親代,之前不是沒出現過這種事情,他好像對危險神奇生物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但那并沒發生,可能他身後已經有一個極具威脅的生物了所以其他幼崽不敢破殼。貝烈格和神奇生物持續聊天,聊得還挺歡,當店主不存在。戴隆不與他們計較,掃視自己手裏的珍貴小瓶子,在這整個店鋪裏它們的價值超過其他一切:紅色瓶子是毒藥,藍色瓶子是某不知名買主重金訂購的愛情魔藥(還不知具體有什麽效果),黑色瓶子是吐真劑。顏色完全打破刻板印象,很令他滿意。
他一邊親手給一張翻新的琴上弦一邊跟貝烈格閑聊:“那個總纏着你的人類小子呢,你終于也被他煩夠了?要我說就不該在林子裏亂撿東西,我都能聞到你身上殘留着人類和厄運的味道,需要一些祝福過的泉水或者散發香味的……”
忽然,他停了下來,注視着貝烈格身後那個高大陰沉的男人:“這是……?”
那個男人說出了這個名字,在戴隆印象裏屬于一個十歲出頭人類小孩的名字:
“圖林。”
戴隆扯斷了一根琴弦。
“喝點什麽嗎,我可以為你們演奏一曲?”戴隆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屈尊拿起琴詢問道。
貝烈格開口點了幾樣,連菜單也不看,樣樣雙份。戴隆心不在焉地記下,溜到後門,關門落鎖,從門縫裏看了看,那兩個坐在桌邊,忙着對話并對視。看起來他暫時不去送餐也沒事。
于是他向後轉了轉,在可遠望瀑布與群山的懸崖邊往下一望,果不其然看見了賽洛斯。後者用圍巾裹住臉,雙腳穿着強力攀岩鞋踩在突出的岩石上,耳邊籠罩着一團用于增強聽力的光,從額頭上的汗看來已經藏了好個小時。
“身為副校長之一,”戴隆誠懇地說,“偷偷摸摸扒在懸崖邊上聽我的客人聊天不太好吧,小心不要摔下去,那樣的話影響我做生意。”
“你什麽時候動手?”賽洛斯直截了當道,看上去連寒暄的力氣都沒了。
戴隆斷然拒絕:“你要想讓我動手也該早幾年,現在晚了,我怕毒不死他反而被他揍死。我答應幫你是出于友情,但不想把命也搭進去!”
“有什麽可怕的,你不是說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痕跡嗎?”賽洛斯喘着粗氣質問,扒着懸崖邊的雙手一陣顫抖。
“其實這個毒藥是按體重配置的現在我看一整瓶也不是很夠。”戴隆攤手道,“其中最關鍵的原料,從黑劍上刮下來的鏽得再等三年才湊得齊一份,現在它被我刮得發白。”
賽洛斯沉默。戴龍懷疑他本來有很多刻薄話要講,但像壁虎一樣趴在懸崖上偷聽實在太耗精力了,所以只能沉默。
“定金可以還給你,”戴隆安慰他,“藥水是我的心血結晶,但看在友情的份上分給你一半,拿去喝着玩玩也未嘗不可,應該死不了。你好歹也是個精靈。”
賽洛斯陷入沉思。
“或者你可以拿去抹在蘋果上,或者梳子上,或者絲帶上,然後裝扮成老婦人,”戴隆從懸崖邊拔下自己栽種的一些蔬菜,走向自己的魔法小廚房,“但我的店內禁止外來人員推銷。”
“你說得有道理。”賽洛斯猛然擡起頭。
“我在諷刺你。”戴隆停下腳步解釋道,但對方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
“一定有用……,”賽洛斯咬牙切齒,“如果沒用,我就在他回去找校長的時候動手!”
“冷靜一點,”戴隆不得不提醒他,“你說的是在校內?”
“那就約在校外把他幹掉!”賽洛斯興奮地一轉身。戴隆聽着他加速遠去的驚叫,往懸崖下扔了個騰空咒,頭也不回地離去。
戴隆打開門,屋裏靜悄悄的,圖林和貝烈格分別坐在桌子兩邊,誰也不說話。圖林皺着眉頭凝視桌上的某一點,貝烈格的手撐在桌子上,注視着空氣裏并不存在的一團灰塵。戴隆無法判斷他們是在争吵、僵持或沉思,還是單純就是貝烈格在睡覺。這太可怕了。
戴隆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放下杯子,忘記自己已經把吧臺材質從實木換成了水晶。這一聲響動使得他倆擡起眼神,對視了一下,然後就維持着那個對視的狀态,仿佛什麽都說了,但好像啥也沒說。戴隆意識到這樣的情況下縱使自己有十雙手也無法投毒,他倆好像根本不眨眼。有什麽不可言說的情緒在空氣裏暗暗流動,在他倆之間來回游走。這實在是太可怕了,戴隆想到這裏幾乎哆嗦。
過了仿佛一萬年那麽久,貝烈格稍微換了個姿勢,開口道:“不是你的錯。”
戴隆懷疑自己還是回來早了。他拿起自己的琴。
圖林皺着眉,戴隆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眉頭舒展的時候:“但如果我——”
撥弦聲。
圖林看了他一眼:“總之——”
更多撥弦聲。
“我一個人回——”
戴隆放聲高歌:“山頂被鮮花染紅,那是我給你的贈別,離開前請三次輕吻我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圖林迅速站起來,對他怒目而視。
“我說可以為你們演奏一曲,你們沒拒絕,”戴隆收起琴護在身後,泰然笑道,“我覺得這首歌挺合适的,情不自禁。”
“喝點什麽吧,”貝烈格盡力挽救着戴隆的生命,“我忽然想買一……把……梳子?”
戴隆沒有料到他主動扮演惡毒皇後化身的梳頭發老奶奶,着實是一愣。貝烈格在梳子堆裏翻找着,顯然是随手拿了一把,在自己的長發末端很草率地比劃了一下,看了看圖林。
“我有梳子了。”圖林回答,“這把不适合你,梳齒太淺了。”
“你在問他的意見?什麽意思,你的閱歷和知識不能幫助你判斷一把梳子的優劣嗎?”戴隆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在藥水之外,我的定價絕對公正,最好的定然是最貴的那一把!”
“我們最近想買環帶外層的一片森林所以,”貝烈格想了想,“因為圖林畢業了所以……”
所以?!所以那個即使弓弦每次漲價一倍也從來眼都不眨就付款的最佳顧客貝烈格就這麽消失了嗎!
戴隆忽然一哆嗦:“等等,你說什麽?”
“森林……”
你說“我們”!戴隆咽下這句話,明智地決定不予深究。在他舒緩的撥弦聲中,那個比戴隆和賽洛斯都高一截的男人——圖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擡起眼睛看了看戴隆,戴隆覺得自己像在和陰沉沉的烏雲對視。
忽然之間,一些畫面閃過戴隆的腦海,讓他覺得自己應該阻止對方喝下這一口。然後圖林就會獨自回到多瑞亞斯,在飯廳因為坐了賽洛斯常坐的位置而與之鬥毆,又在校門口一步之遙的地方被賽洛斯偷襲,然後把對方狠揍一頓,然後不小心反彈賽洛斯的惡咒把對方殺死,然後在辛葛給他處分之前就消失在天邊,然後貝烈格會去找他,然後又去找他,然後再去找他,期間會發生各種事情,他們之間也會發生一些這樣那樣的事情,最後他們都會死,多瑞亞斯會完蛋,而且世界也會走向毀滅。
戴隆沒有阻止他喝下那一口,因為他察覺到圖林喝特調酒的姿勢很地道,跟貝烈格一樣,因而欣慰地看他喝完了才開口:“味道怎麽樣?”
圖林看着他。
“喝不慣嗎?”貝烈格把自己的杯子遞給圖林嘗了一口。
戴隆的眉頭立刻也皺了起來。
圖林就着他的手嘗了一口,看表情确實覺得有些差別,戴隆心一緊,希望沒有誰能發現在做圖林那一份時少放了一些糖漿所以味道很澀,那一罐剛好見底了。
圖林盯着貝烈格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說:“最上面應該是抑制火龍噴火的藥,金色是因為被祝福過。”
戴隆疑惑發問:“什麽?”
“就是最上層金色酒瓶裏的。”圖林的聲音順暢得像化凍的河水,“祝福之後藥水的顏色會變化,十三歲那年夏天到森林裏第三天早上的時候貝烈格教我的。”
奇怪,圖林是話這麽多的小孩嗎?戴隆皺着眉搜索自己的記憶。
“我當時是不是用你喝的水演示了?”貝烈格也眨了幾下眼好似在思考,回憶着十三歲的圖林打獵歸來忘記這茬随口一喝水結果舌頭染成藍色的往事,“但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說不認識……”
戴隆的眉頭逐漸擰在一起。
圖林一言不發地喝完了那杯,期間眼神不斷變化,好像喝出了人生的悲歡離合和愛情的酸甜苦辣。戴隆不知道他在沉思什麽,那只是到處都在賣的調制酒,調的時候他還偷懶少搖了好幾下。
圖林靜靜地注視着空掉的杯子,又轉頭注視着貝烈格。戴隆緊張地看着這一切。圖林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很複雜的神情,他放下杯子,他順暢地開口,他說:
“……因為這樣就可以說 ‘怎麽,要我把你抱起來看看嗎?’但我說不出口,我就是心裏想一想,我不會告訴你,你也肯定不會知道。”
戴隆大喊一聲:“什麽?!”
整個房間一時非常寂靜,只有戴隆的手指在下意識撥弄琴弦的聲音。曲調既慌張又浪漫,不失為一種對大家此刻心跳的模拟。
圖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沉默着,端坐着,手裏緊緊握着那個巨大的杯子。戴隆總覺得這是吓懵了,不禁在曲調裏加入了一些俏皮或曰輕災樂禍的音符。
“……什麽?”貝烈格眨了眨眼問,戴隆想了半天,想起在準備瞄準極遠的目标并一擊斃命之前貝烈格經常這樣眨一下眼,他心裏一哆嗦,急忙往旁邊挪了挪。
“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去,那樣我會很高興。”圖林看起來在與自己的嘴唇進行精神搏鬥,最終結果是小聲說了這麽一句,“但我更希望你能說你想跟我一起回去,這樣我心裏更高興。”
說完這句話,他肉眼可見地崩潰了,差點趴在桌子上。戴隆看了看他顫抖着捂住嘴的手,又看了看他迅速變紅的……圖林一把拉高領口,遮住了脖子和下半張臉。
貝烈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戴隆:“……這是什麽把戲?我感覺到有一些魔法的痕跡。”
圖林大為不滿,從衣服裏甕聲甕氣道:“這不是什麽把戲……”
戴隆毫不猶豫地說:“我猜也許是賽洛斯。”
圖林還在試圖插話:“這是……”
貝烈格環視四周:“那就一定是賽洛斯……”
圖林擡手一拍桌子,實在是太猛了,戴隆聽到自己的心随着水晶桌面一起轟然碎裂的聲音。
“這不是什麽把戲,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他怒吼一聲。
貝烈格一把抓住他的手,拖到自己面前檢查起來。
圖林的聲音忽而又低下去,甚至略帶嗚咽:“我喜歡你摸我的手。”
該不會是中了什麽愛情魔法吧,戴隆悲憫地看着他,要是初次嘗試的愛情魔藥也能如此有效就好了,話說回來誰能比多瑞亞斯第一詩人更早研制出……
“……戴隆,你這裏還有繃帶嗎?”貝烈格抹了抹圖林手上的血,又抹一把自己手上的血,閉了一下眼睛。
戴隆連順口漲價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很蒼白:“你要什麽随便拿就是了!”
戴隆匆匆找了個借口告退,沖回放着秘密小藥水的房間一陣翻找。紅色瓶子是毒藥,藍色瓶子是愛情魔藥,黑色瓶子是吐真劑——三個瓶子全都消失了!
“賽洛斯!”戴隆一聲怒吼。
但,首要的是找出,賽洛斯到底投了什麽毒?
戴隆找出最沉重的一個杯子裝上清水帶過去,說:“要不你先冷靜冷靜。”
圖林輕松端起。要是毒藥造成的什麽回光返照吐真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類,那早該手腳無力了。看來不包括毒藥。
圖林喝完水,用還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捂住嘴,注視着貝烈格分開自己的手指,從幾根明顯的傷口裏往外挑碎水晶(戴隆的心也在滴血),看起來絲毫不能冷靜。
是愛情魔藥!戴隆下了結論。他沖向後門,去配解藥。
過了一會兒,圖林似乎悟出了什麽,開始東張西望,要讓自己的腦子裏充滿魔法瓶罐和雜貨。他開始冒出一些漫無目的的話,例如“那把劍的材質還不錯但長度不足”,“藍色窗簾跟地毯不搭”,“那瓶看起來挺好喝的”和“為什麽多瑞亞斯沒有自助餐廳?”。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了那些梳子,并忽然蹦出一句:“貝烈格,你的頭發真漂亮。”
貝烈格擡眼看了看他。後者正試圖把自己的嘴埋葬在自己的外套之中。然而,一個模糊但不容錯過的聲音正從他的外套領子裏飄出來:“我想為此把所有的梳子都買下來……”
“可能是吐真劑,沒有特別有效的解藥,”貝烈格握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說,“你會把心裏想的一切事情都說出來,而且這種力量很難抗拒,捂嘴是沒用的,憋着不說只會延長效力。沒有關系,這裏恰好是雜貨店,雖然戴隆聽到這個稱呼會生氣但在多瑞亞斯地圖裏這裏就被分類為雜貨店。我們可以在這裏逛逛,讓你的腦海裏充滿各種各樣的新奇商品而不去想其他事情,我會跟你一直讨論塞隆的兩千個小瓶子直到藥效過……”
這個計劃未能順利開展,因為下一刻,賽洛斯推門而入。看到圖林還活着,他先是大吃一驚,接着大皺眉頭:“你們怎麽坐在我的位置上?”
“這是您的常用座位?”貝烈格抽空擡了一下頭,“不好意思,這裏在處理傷員,借用一下。”
這理由太過正當,賽洛斯不願破壞自己友善的形象,但他寧可那是一個奧克傷員的血正在弄髒自己最喜歡的桌子,也比圖林好一些。“在買梳子?”他終于憋不住嘲諷道,“恐怕你需要一把純金的梳子,不然會被他那頭亂七八糟的頭發扯斷梳齒。”
圖林轉過頭去,注視着他。賽洛斯被他盯得心頭發毛。
“如果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會抓起這個全多瑞亞斯最重的杯子砸在你臉上,”圖林平靜地說,好像只是在敘述什麽即将發生的事實,“從這個距離、重量以及我會用的力量來看,你的鼻子會斷,臉會腫很久,同時眼睛會睜不開,自尊心也會傷得很嚴重。接下來你可能會在我落單的時候找我麻煩,因為你有些卑鄙,盡管我從來不惹你甚至忍讓三分你還是持續給我制造危險。而且你希望我去死。但目前來看你很難打得過我,不要瞪眼睛,沒用的。我可能會不小心把你誤殺,在你想要謀殺我的時候我很難控制住。然後我大概會離開這裏,但這跟你,卑鄙而憋屈地死去的賽洛斯,已經沒關系了。現在你還想談論什麽梳子嗎?”
賽洛斯緩緩退到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抓着一把看上去很昂貴的金色梳子奪門而逃。
過了一會兒,他從門口探出頭來,問:“那麽有誰想要吃蘋果嗎?……買絲帶呢?”
對此,戴隆一無所知。他匆忙制好解藥,同時翻閱着多瑞亞斯的校級規章,思索着自己會不會因此被罰關店。越看越不樂觀,多瑞亞斯是一所嚴酷的學校。戴隆端着解藥回到店裏時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會被罰得琴弦都換不起。他決定争取一下民事和解。
“其實我很欣賞你彈的那首歌,”圖林聽到腳步聲,轉頭向着戴隆,“确實很應景,要是你能再往下唱就好了,因為這是一首……情歌……我表面上會反駁你,其實心裏會……很……高……興……”
他說“很高興”的時候面無表情,眼神跟死了一樣痛苦,看起來整個人已經放棄一切希望了,只是在用一些不知所謂的語句排掉吐真劑的效用,跟放血刮骨一樣絕望。
戴隆的瞳孔一陣顫抖:“這……難道?”
“是吐真劑。”貝烈格點點頭。
解藥的原料可是很貴的,戴隆的雙手一陣顫抖:“真的?!”
“我百分之九十九确定。”貝烈格搖搖頭,“剩下百分之一是你那未經試驗的愛情魔藥內含一些吐真劑的成分。好了,現在我們去逛逛吧。”
“你們也會買東西的,對吧?”戴隆在他們身後充滿希望地詢問。
圖林很快展現出應對倒黴事的熟練技巧和強大心理素質,就算不小心對着一瓶酒說出了“但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其實沒喝醉,只是趁機說點五年級之後不好意思說的話,我說的話我現在都記得,雖然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之類的話,臉上表情還是較為體面。真是不可思議,一般人要是複述自己十六歲時說的“我最喜歡你”應該已經當場臉紅心跳到被巡邏的精靈當作中了惡咒的受害者帶走,無論是因為害羞或者尴尬,前者也會導向後者就是了。
“但那其實不是我第一次喝酒,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真醉了。”圖林繼續道,“我翻到辛葛校長的儲物櫃前,用一個密咒打開它……”
戴隆沒想到自己要被迫聽校長養子偷校長私人財務的作案過程,挺不知所措,他轉頭看貝烈格,後者正微微挑眉:“哦,該不會是?”
“就是我挂在荊棘牆頂上差點凍死那次。其實我本來想翻到校長室,把年度最佳教師那一欄改成你的名字。所以怎麽問我都說是試圖騎大鷹掉下去的。”
“這不行的吧,庫沙裏安都不是正式教職工……”戴隆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當然是最好的老師!”
“……你說得對,下次投票我會選他的,增加一點廢票對計票員的折磨。”戴隆舉起雙手,“但容我提醒一句,校規明令禁止師生戀。”
他這話讓圖林轉過頭來,能看到他的眼神正在拼命四處轉,試圖找到一個安全的話題來充滿自己的大腦和舌尖。他的視線觸及到貝烈格,随後他們進行了一個過于漫長的對視。圖林靜靜注視着貝烈格的臉,貝烈格回望他,可能在找他臉上有沒有殘留未成年偷盜、酗酒、私闖禁地并失敗的痕跡。
戴隆注視着圖林因為努力克制說話欲望而顫抖的嘴角,這實在是太精彩了,可以寫一本吐真劑效力觀察筆記。然而意志是不能戰勝詛咒的,圖林最終開口,仍然注視着貝烈格的臉,緩緩道:“我現在還是最……”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轟然巨響,他猛地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行扇掉後半句話。不得不說,是一種值得敬佩的勇氣。接下來是一片混亂,圖林發覺這招行之有效之後,馬上又揮出了第二掌。貝烈格立刻擡手握住他的手,期間被牽連着刮了一巴掌。戴隆連聲催促着他們到外面去,怕圖林命喪自己店內。這樣拉拉扯扯地折騰了半天,戴隆店裏那一排貨架上的東西全部移位,圖林終于因為不小心刮了貝烈格一巴掌而消停下來,痛苦地注視着自己的手,戴隆懷疑他入定了。
入定之後的圖林變得非常省心,貝烈格牽着他逛完戴隆的精品小店之後,他們不得不往外走去。戴隆對這種只逛不買的行為頗為譴責,但沒有多說,因為他倆都帶着武器。
美麗安環帶是一個超大的複合型商業街,左一個矮人手工藝品店,右一個魔法生物飼料鋪,學生不能進入的領域甚至還有煙草店。在讓自己雙眼和思維充滿各種新奇雜貨之後,圖林說出口的話正常了許多。話雖如此,他痛苦地意識到,一個不停說話的圖林本身就很不正常。而那些店主和在街上游蕩的老熟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和脾氣,後者也許更為出名。
并且他會站在門口,将陰影投入店內,對着每一個杯子評論十句之後什麽也不買,這些評論還毫無邏輯,像想到什麽就說出口似的。
“這個顏色像森林北邊的落日,”圖林撫摸着杯子把手,“如果劍柄可以做成這樣的形狀的話,也許可以在回手的時候多割斷一個奧克的喉嚨,你覺得它适合喝茶嗎?”
店主略帶恐懼地看着他,捉摸不透他到底在說什麽。
“也許幹香草在裏面泡開的樣子會很漂亮,”貝烈格神色如常地接話,“像落日餘晖裏的群鳥。這個我買了。”他把背在身側的箭筒轉了轉,那些箭消失在空氣裏,接着他伸手把圖林評論過的杯子一一拿起扔進去,那箭筒像個無底洞,裝了幾十個杯子也不見滿,一些精巧的空間魔法。
貝烈格一邊從另一側往外掏銀幣一邊小聲說:“我也多說點話,他們就不會覺得你奇怪了。”
他們會覺得我們都很奇怪,圖林心想,并且說了出來,然後補充說因為貝烈格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