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什麽禁欲系

申遙星發現宣流這人老愛說自己這不好那不好的,她回去的時候還委婉地教訓了一下宣流。

她嘴比較快,說完又有點懊惱,擰着眉毛準備道歉的時候宣流率先開口,“下次不會了。”

宣流道歉的樣子低眉順眼,申遙星看她自力更生坐上車再到現在乖順的模樣,心裏實在很難不湧起一股憐愛之情。

自己代入一下都無法想象這樣生活多年。

可能對宣流來說是習慣,但在別人看來,她又是另一種人。

相對于能跑能跳的人來說,不一樣的人。

想到這裏,申遙星又覺得自己過分了。

宣鴻影坐在後排,擡眼看着後視鏡裏那位美女小媽的神色就知道此人又被宣流忽悠瘸了。

真愛演啊宣流。

回頭我就要去找找到底有沒有那種如何讓自己茶不自知的教程,你有本事讓小媽看到你訓我的樣子。

還有扣我錢的摳門樣。

有錢人為什麽有錢?多半是摳出來的!

“今天住我這裏麽?”

車開到樓下,宣鴻影拎着塑料袋率先下了車,宣流解開安全帶,問了一句。

申遙星開的就是宣流的車,學校的同事也沒特地打聽,畢竟這車是給誰的也不言而喻。她撓了撓頭,頗為別扭地說:“不好吧?”

宣流:“是挺不好的,在別人眼裏剛領證就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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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遙星啊了一聲,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平時住宿舍住習慣了。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快下班的時候還真的有老師問這個事。

“可是……”

申遙星一點也沒想自己會跟宣流發生點啥。畢竟她和宣流是正兒八經的協議婚姻,裏面沒有任何那方面的內容。

況且宣流都這樣了,感覺也沒什麽世俗的欲望。

周冷翹說的也沒錯了,跟宣流一起從安全上考慮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申遙星還沒說完,窗玻璃被宣鴻影敲了敲,“申老師!已經很晚啦!!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學校好不好啊!?”

這小孩長得濃眉大眼的,氣鼓鼓的時候臉蛋讓人很想捏,現在似乎還想把頭從窗戶縫探進來,滿臉寫着聒噪的期待。

申遙星只能點頭:“那好吧。”

但她對這個小區真的……

有陰影啊。

可能這個世界就是有這麽巧的事情。

宣流的新房子跟她之前租的一樣,饒是現在加了電梯,申遙星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上次是被宣流那點表白給甜得五迷三道的,忘記了害怕。

現在那點雨夜兇殘人魚的記憶卷土重來,申遙星在電梯裏就有點後背發冷。

但是她知道自己潛意識的逃避也不全是那條人魚做愛的粗暴,讓她疼得腳趾都蜷起,還有別的……

原來的破爛出租屋連房門都換了。

之前是那種老式的木門,牆上的木板脆弱得都感覺會被人一斧子劈開。

申遙星之前租的時候以為兩扇門總沒關系,畢竟外面還有一扇看着很安全的防盜門。

事實證明很多東西都中看不中用,防盜門的鎖換了兩把還是沒讓她有什麽安全感。

當初申遙星每天上班都有些不安,怕自己沒拿鎖自行車的鎖把門鎖好。

不過後面來了一條腦子有問題的人魚,唯一的優點就是能看門讓申遙星安點心。

宣流的手指細長白皙,像是從未曬過太陽一樣。她輸入密碼,一邊跟申遙星說:“上次忘記告訴你密碼了。”

“是20210713。”

申遙星噢了一聲,宣鴻影在後面叽叽咕咕:“幹嘛用你的生日哦,真是讨厭。”

宣鴻影手上的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果汁,又仰頭噸噸噸地喝起來。

宣流看上去早就習慣了她很愛喝的樣子,“不行嗎?”

宣鴻影:“知道啦,等你明年生日,給你送個泡腳桶行了媽,親愛的媽媽。”

申遙星都快笑死了,覺得宣流這種不吭聲的有這麽個女兒也挺熱鬧的。

直到宣鴻影去洗澡申遙星的笑就沒拉下來過。

申遙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理對方買的材料,看看哪個夠得上做作業的。

衛生間冒出雷人的唱歌聲,宣流脫了外套,坐到了沙發上。

電視上播着最新的電視劇,申遙星翻着材料,餘光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問道:“鴻影這是買了多少錢啊,也太多了。”

還有家裏電視櫃邊上的展示臺,好家夥,全都是盲盒玩具。

申遙星其實也挺喜歡的,但是這玩意太燒錢了,她都很克制,結果發現這個展櫃擺出來不少限量款。

于是申遙星轉頭問宣流:“你給她很多零花錢嗎?”

宣流:“不算多,但是我爸給了她一張卡。”

申遙星那天見到宣流的爸就覺得對方年輕得過分,而且看着賊有錢,她忍不住問了句:“我能問個問題嗎?”

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根新買的毛筆,紅色的毛剛被申遙星剝開都點散了。

申遙星說話的時候朝着宣流,沒注意到毛筆怼到了宣流的胸口。

水産養殖專業的宣老師在學生群體眼裏衣品很好,哪怕是坐着輪椅在大學校園裏飙得飛快,都無損她本人斯文知性的形象。

那只紅毛大狼毫散開的筆尖剛好戳在宣流的胸口。

宣流好像有很多好看的襯衫,平時申遙星看她都全部扣起,結合這張臉還真的有幾分禁欲的味道。

宣流悶笑了一聲:“問就好了,但是遙星……”

“我被你弄得很癢呢。”

申遙星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等垂眼看到這個光景,整個人跟彈簧似地往後面靠,急忙道歉。

宣流:“沒關系。”

“你想問什麽?”

宣流索性解了兩粒扣子。

她剛才坐上沙發上後就把眼鏡摘了,少了那一層鏡片的隔閡,申遙下覺得自己都沒辦法直視宣流的眼神。

好怪,我是渣女嗎?感覺被迷了一下。

但總感覺宣流和我昨天刷到的小說那個妖怪好像,什麽長得越正經卻喜歡用魅惑之術。

算了算了不至于。

申遙星清咳了一聲:“我想問你父親的事。”

申遙星知道宣流膝蓋以下都沒知覺,但她現在人懶洋洋地靠在枕上,棕色的燈芯絨褲版型又很流暢,完全不影響她腿型的漂亮。

這樣看腰細腿長……胸也大。

怎麽這樣,平時看着瘦了吧唧的,身材竟然這麽好。

申遙星下一秒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覺得自己非常禽獸,竟然還歪到了別的地方。

“我爸開公司的,做的是海洋生物這一塊,不過涉及面挺廣的。我跟他的關系你也看得出來,不算很好。”

申遙星噢一聲:“那你媽媽呢?”

宣流今年都三十四了,親爹長得如此年輕,保不準親媽也是這樣,是天生基因的問題嗎?

“不在了。”

宣流一邊回答一邊看着申遙星捏着毛筆玩。

宣鴻影這人就是有瘾,買文具的瘾,差生文具多五個字在她身上提現得淋漓盡致。

還買了倆鉛筆袋,長條的秋刀魚形,看得就讓人仿佛聞到了滿腔的魚腥味。

“不好……”

申遙星又要道歉,下一秒被人拉住手上拿着的毛筆。

她本來就抓得不算緊,不過竟然連人帶筆地往宣流那邊傾斜,像是撲過去了一樣。

正好這個時候宣鴻影洗完澡出來,頭上鯊魚頭幹發帽勒出她那沒劉海遮擋铮亮的腦門,連帶着她此刻的表情都非常驚恐。

“打擾了!!對不起!你倆繼續!”

宣鴻影火速跑向房間,還不忘記扯自己那快掉到屁股溝的東北碎花風的睡褲。

還好申遙星是背對着宣鴻影的,不然她鐵定會吓個半死。這人魚崽子因為洗得太舒服,尾巴跟雙腿出現交替狀态,被人看到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吃了雲南毒蘑菇産生了致幻現象。

“不……不是……”

申遙星倒是沒撲進宣流懷裏,就是頭撞到了對方腹部,“鴻影她不會誤會了吧。”

宣流含笑看着她:“誤會又怎麽樣?”

你怎麽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啊?

“我們兩個大人,她還是小孩……”

宣流:“這個年紀也應該做青春期性教育了。”

她說得稀疏平常,活像提了一門很普通的課。

可能城裏人都這樣,出身農村中學的申遙星過去的學習生涯壓根沒性教育三個字。

都是一些讨人厭的男孩開些奇奇怪怪的玩笑,還有被後桌的傻逼男同學突然襲擊彈小背心。

其他女孩敢怒不敢言,只有申遙星直接重拳出擊。以至于那男孩的爸媽從隔壁村開三輪車來她家讨說法,跟申遙星的媽吵了個天翻地覆。

現在申遙星嘆了口氣,“是哦。”

不做性教育就是像她一樣對自己的屬性沒有明确的認知,在被人魚襲擊之後非常茫然,分不清什麽是1是0.

大概是她的神情有點難過,宣流拿起那支筆,點了點申遙星的下巴,“遙星?”

現在輪到申遙星癢了,她抓住那支筆,“你怎麽也愛鬧。”

宣教授這張溫柔皮端得非常好,“你不高興了?是我冒犯你了嗎?對不起。”

申遙星搖頭:“沒有,你媽媽什麽時候……走的?”

她以為宣流說的走是死了的意思。

宣流也沒解釋:“在我出生沒多久後就走了。”

她撒了個謊,其實是她還沒出生,尤嫚就失蹤了。

宣其品那年還沒畢業,以為自己會生個什麽卵或者魚苗,結果生出個有泡的小嬰兒。

他剖得沒那麽痛苦,奶爸生涯也非常短暫,等宣流能上幼兒園了就全身心工作去了。

但他的熟人都不知道孩子是他生的,以為他在外面搞了女人還鬧出了人命。

不過這不影響看上他的人,畢竟宣其品長得還不錯,也有點小錢。

但這種追求并不好,宣流就是在小學放學的時候出事的。

宣其品拉投資下午就喝得爛醉,又想到跟女兒保證周五會去接他,叫的代駕被一個對他有點意思的女經理截胡,開車帶他去接,就這麽出事了。

那段路車很多,宣流放學在和宣其品約定好的地方等,等到的就是一輛差點把她給碾了的車。

宣流說這段的時候言簡意赅,口吻平淡,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但是申遙星聽得心裏怪難受的,覺得宣流她爸也是不靠譜,那個女人更是罪大惡極。

要是沒那個事,宣流會不會比現在好?

“你怎麽還難過上來了?”

宣流笑笑,“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也還不錯。”

在廣義上是挺不錯的,穩定的工作,高質量的項目,親爹公司還會給一些幫助。

有個吵鬧但可愛的女兒。

跟大部分和因為車禍而致殘或者截肢的人相比,宣流體面太多了。

也真是因為這種體面,讓申遙星覺得她本來應該更好。

“好啦,快去洗澡吧。”

宣流把毛筆放下,又拍了一下申遙星的肩。明明是她的故事,卻還要安慰聽故事難過的申遙星。

申遙星站起來,卻又突然轉身,俯身抱了宣流一下。

宣流有些錯愕,申遙星跟哄孩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你會越來越好的。”

她那點小感性在抱着對方的時候被宣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給沖得越發濃郁,又自顧自地松開手去洗澡了。

等進去被水沖得濕透的時候申遙星才反應過來自己沒帶換洗衣服。

申遙星喊了兩聲鴻影,沒麻煩宣流。

宣鴻影穿着她的睡衣出來,結果看到宣流剛從沙發上站起來。

平時見慣了宣流坐着,每次看宣流站起來給人一種詐屍的驚悚感。

“你吓死我了。”

宣鴻影穿的睡衣是小袋鼠的樣子,還有尾巴,看上去傻不拉幾。

宣流從那看着就有魚腥味的文具袋裏掏出宣鴻影夾帶私貨買的糖,自己吃了一顆,“她讓你送衣服。”

宣鴻影:“我的衣服她又不能穿。”

站起來的宣流看上去有點壓迫力,而且她沒再刻意裝出那副溫柔教授的模樣,很接近之前給宣鴻影特訓的樣子。

分明就是個暴君。

宣鴻影一邊回應裏面的申遙星,一邊說:“那我去拿你的衣服了啊,欸你幹嘛站起來了啊,是怎樣啊?是不是以後就能跑了?”

宣鴻影歪了歪頭,睡衣的小尾巴被她拎着一晃一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啊了一聲。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申老師就是祁阿姨說的那個人?原來還活着啊。”宣流沒回答。

申遙星洗完澡,發現宣鴻影放進來的只有新的內褲和一件襯衫。

她拎起那件內褲,心想:這他媽不是丁字褲?

她想到宣流那副正經模樣,心想外面包得那麽嚴實,裏面只穿丁字褲?

居然是個悶騷?

作者有話要說:雜交人魚的私設很多的;

畢竟目前只有這麽一條生物(?);

爹是祁荔帶去剖的說多了真的GB了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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