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拍戲而已，放開點；
油膩男把李越西打量個好幾次，李越西始終擡起下巴高傲極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他自覺再吵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便氣急敗壞離開了，另外的幾個尋了個借口也跟着走了。
唐晟看了眼李越西，依舊沒什麽好臉色：“我剛才誇你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氣他們亂說的，你千萬不要當真。”
“唐總誇我什麽了？我剛才離太遠沒聽到，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李越西笑容燦爛，做了個掏耳朵的假動作。
唐晟冷哼了聲，跨步也打算離開這裏，沒走多遠，她踩到石板路上的青苔，驚呼一聲摔了下去。
李越西立即跑過去，把唐晟扶起來，他環顧四周，沒有在附近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只好把唐晟攙扶到湖邊他釣魚那地方去。
李越西給唐新然打了電話，讓他趕緊來湖邊，他母親腳崴了。
唐晟坐在李越西的小矮凳上，和李越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尴尬透頂。她今天就不宜出門，在自己不待見的人面前丢了老臉了。
“你不要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不讨厭你了！”唐晟轉過臉，按着發紅的腳踝，疼得抽了口氣。
李越西往旁邊移開幾步，撇撇嘴：“你也不要以為你是唐新然的媽媽，我就不讨厭你！”
“你居然敢讨厭我？”唐晟指着自己，非常震驚，一般人不都應該來讨好自己對象的家人嗎？他難道一點兒也不想進唐家的門嗎？
唐晟還想說點什麽來找回場子，她剛要開口，旁邊那默默釣魚的人發話了。
“別吵了，魚都被你們吓跑了。”
唐晟閉了嘴，安靜等唐新然來接他。
很快，唐新然找到了這裏，身後跟着一個李越西沒有見過的男秘書。
Advertisement
“媽……”唐新然跑過來，又看了眼蹲在一旁玩狗尾巴草的李越西，出聲道，“小西。”
李越西扔了草，站起身走到唐新然面前：“唐新然，唐總腳受傷了，你快送她去看醫生吧。”
“好……”唐新然道，“那我等會兒再來接你回家。”
“不用了，我讓王助理來接我就好了，你快走吧。”李越西對唐新然扯出個笑來，他推了推唐新然的手臂，催促他趕緊走。
不知怎的，唐新然瞧出點可憐兮兮來，又看唐晟那頤指氣使的表情，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對秘書道：“先把我媽送上車。”
“好的，唐總。”
等秘書扶着唐晟走遠，唐新然問李越西：“我媽說你了？”
“嗯……”李越西又說，“不過我回嗆了她幾句。”
“你呀……”唐新然無奈地撫了撫他的耳發，“我先走了，到家記得給我發條訊息。”
釣魚的中年人轉過身，“我說小唐總，你事業搞得是風生水起，這婆媳關系也要處理好才行啊。”
唐新然看過去，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随即他笑着伸出手：“岑總，不知今晚能否賞光吃個便飯？”
中年人和唐新然握手，“成，剛好我今天釣了不少魚，你有口福喽。”
唐新然之前和李越西吃飯中途出去，就是聽秘書說公司幾次都沒擺平的老總也來了這個園林。
唐新然想再争取一次，可找了這裏所有的餐廳，都沒見着人，敢情是釣魚來了。
MV拍攝時間只有兩天，策劃方打算第一場就拍重頭戲。
小島夏日的夜晚，外面傳來蛙鳴，海風吹動窗邊的風鈴，木板屋內的白熾燈亮着，老式電視機在放《新白娘子傳奇》。
男孩兒赤腳躺在地板上看武俠小說，他用腳蹭了蹭旁邊規矩坐着修收音機的阿澤，他把書遮自己臉上，“阿澤，過幾天我們去捉螢火蟲？”
“好。”
阿澤一直低頭搗鼓手裏的物件，這是他外婆的東西，壞了好些天了。
“我今天在沙灘上看到有人表白了，用木棍畫了好大一個心……”男孩狀似無意道，“你猜他成功沒有？”
阿澤放下收音機，拿開男孩兒遮住臉的書扔到一邊，皺眉道：“你今天不是跟嬸說去上補習班麽，又翹課跑出去玩了？”
“我就看了會兒熱鬧……”男孩兒有點心虛，他把雙腿都放到了阿澤身上，手撐在腦後，“阿澤，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阿澤的表現非常冷淡。
“那阿澤喜歡什麽樣的人？”
阿澤眼神晦暗下去，他說：“過了這個夏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和外婆一起。”
男孩兒坐起身，他撲向阿澤，把臉埋到阿澤的肩膀上，“會再回來嗎？”
“也許會吧。”
阿澤任由男孩兒伏在他身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白熾燈，有幾只飛蠅在孜孜不倦纏燈。
男孩兒偏頭，看到自己與阿澤在牆邊的交疊的影子。他輕輕擡起上半身，牆上那影子也跟着動，在某個角度，黑影看起來像是兩個擁在一起親吻的人。
男孩兒勾唇無聲笑起來。
他想，這樣便足夠了。
“越西，腰再放下去一點，右手抱住阿澤，對，對，就是這樣。”
導演的要求，李越西都照做，他伏在唐新然身上，連對方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感受到。
因着MV設定是夏天，李越西和唐新然都穿的很單薄，他們的腿挨得很近，皮膚摩擦着皮膚，傳遞着彼此的溫度。
太近了，李越西耳根子都紅透了，整個人都很緊繃，偏偏他又是對着鏡頭的那一方。
他不是MV裏的發乎情止乎禮的男孩兒，他是李越西，他想親唐新然，他想要他。
李越西深吸一口氣，按耐下自己對唐新然的那點小心思，他把頭抵在唐新然肩頭，而後一點點分開。這個房間好熱，他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輕輕顫抖。
“停……”導演搖搖頭，“越西，你太僵硬了。”
“對不起……”李越西從唐新然身上起來，垂着腦袋，他可真沒用，一點也不坦蕩。
導演開導道：“越西，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和唐新然都合作過一次了，抱幾下沒什麽的，人家女演員拍吻戲都不這麽僵硬。”
導演又說：“再來一次，拍戲而已，放開點。”
李越西再次伏在唐新然身上，把臉埋進唐新然頸窩，他察覺到身下那個人的手輕輕拍兩下自己的腰。
這一段沒有臺詞，只能靠李越西的動作和表情去表達。
“越西，你情緒不對，你抱着的是你暗戀很久的人，而他馬上就要離開了，很可能再也不回來了，要有點依戀不舍的感覺。”
導演再一次喊了停，根據面前演員的生澀表現忍不住問：“李越西，你是不是恐同？”
李越西徹底洩氣，悶着不再說話。唐新然見狀對導演道：“先拍其他的，這場最後拍吧。”
沒有他法，劇組臨時換了場地拍攝其他部分，前面的情節非常含蓄，拍攝進展很順利。
收了工，李越西剛出電梯，就被和他一起上樓的唐新然叫住，“小西。”
“幹嘛？”李越西心情低落，說話也是甕聲甕氣。
唐新然道：“等會兒來我房間，我們把最後一場排一下。”
“好……”李越西點頭，刷卡進了自己屋。
片刻後，他洗了澡，頭發擦得半幹，穿上最喜歡的一件毛絨睡衣，盤腿坐在在窗臺邊喝完了一整罐果酒，芒果味兒的。而後李越西套上自己的羽絨服去敲了唐新然的門。
唐新然房間的空調溫度開得很高，李越西進去後就把外套脫了。
“我想了想，今天一定是因為人太多了，明天清下場就好了。”李越西坐在沙發上，把頭靠在唐新然肩頭。
唐新然笑着道：“西崽臉皮這麽薄，以前和女演員拍親密戲怎麽過的？”
“我，我沒拍過親密戲。”李越西如實回答，“我以前頂多是拍個拉手、擁抱什麽的。”
唐新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西崽，坐上來。”
李越西頓了頓，坐到了唐新然腰上。唐新然拉着他倒在沙發上，語氣極盡溫柔，“小西，等會兒我怎麽說，你怎麽做。”
“好。”
唐新然摸過茶幾上的遙控器，關了幾盞燈，只留了角落一個暖黃的吊燈，“你看對面電視機那面牆，我們倆的影子剛好打在那上邊。”
李越西偏頭看去，果然看到兩個影子。沙發背着光，視覺有些暗，看不太清唐新然的表情，他也就大了些膽子。
李越西完全放松自己，他的呼吸打在唐新然耳邊，他開始念詞：“會再回來嗎？”
唐新然接上詞：“也許會吧。”
“小西，你現在一點點擡起頭，用餘光去看牆上的影子。”唐新然的聲音帶了些許喑啞，在夜晚格外迷人。
沙發不比地板寬大，李越西幾乎是縮在唐新然懷裏，他撐着手慢慢擡起頭。
為了防止李越西摔倒，唐新然的手微微環住李越西的腰。唐新然有節奏地輕拍身上人的背，安撫他多餘的情緒。
李越西伏在他身上許久未動，唐新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問他：“看到了嗎？”
身上的人只穿了件睡衣，唐新然聞到淡淡的椰子沐浴乳香味。
李越西沒有回答，唐新然再問了一遍：“看到了嗎，小西？”
李越西收回目光，低下頭拉進他與唐新然的距離，彎眸低聲道：“看到了。”
懷中的身體溫熱，面前人笑靥如花。唐新然不止聞到了沐浴乳的味道，還聞到夾雜其中的一絲果酒香，甜至心底。
李越西又補了句：“看到了，然哥哥。”
唐新然心裏轟得一震，濃烈的情緒噴湧而出，沒來得及細細思索是什麽樣的情感。
灰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是誰先靠近的誰，雙唇相觸的那一刻，唐新然抱住了懷中顫抖的身體。
作者有話說：
年前完結，還有幾章。
新文《權臣禁止相親相愛》預收年後開，文案如下：
【年下 雙重生 / 太傅受 / 先婚後愛】
謝蘭辭上輩子擁護二皇子稱帝，費心盡力，卻落得個抄家貶官的下場。
重生一次，他只想當一個與世無争的鹹魚太傅。
誰料得勝歸京的骠騎将軍楚骁，非要處處和他作對。
皇帝犒賞三軍，允諾楚骁一個願望。
楚骁自言心悅太傅大人已久，望陛下賜婚，了其人生大事。
衆人暗道：這男子出嫁，前未有之，且雌伏身下，毫無禮義廉恥，怎麽使得。
謝蘭辭心知，他這是故意讓皇帝下不來臺，讓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難堪。
楚骁要得就是這個效果，正得意忘形之時，
謝蘭辭一襲紅妝立于府門：楚将軍，謝某來嫁你了。
謝蘭辭：既然他躲不起，那就看看這厮到底安的什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