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黑霧？被人類給吞噬了？
絕大多數人魚都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些沒睡醒, 要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好笑的話題。
但很顯然，遠處籠罩在高處的霧蒙蒙的場景已經消失，湛藍色的海水細微的擺動, 在陽光下格外溫柔。
這也讓人魚們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看守人魚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那就真的說明……那人類不僅僅是跑到了黑霧周圍，還将籠罩在他們周圍近百年的黑霧都給驅散了？
也完全沒有表達欣喜的想法，所有人魚都面面相觑,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态。
簡單來說，就像是臉被狠狠的抽了一魚尾, 腦內對着人類的頑固思想也統統被抽出腦外。
……原來在這段時間內，人類的發展已經到達這種程度了嗎！
當可可晃悠悠的回來時, 人魚族的目光都格外的熾熱，且夾雜着幾分敬仰。
“人類大人回來了！”
“人類大人！”
“讓我看看——”
被飛速集中在一起的人魚圍觀, 可可感覺非常的不自然。
特別是這些人魚還是前幾天普遍還是看着她時，目光高高在上，卻又暗含同情的人魚是同一批。
“你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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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了！”其中一名人魚開口道。
很快就被身邊的人魚拍了一巴掌：“傻啊，她之前就說過話。”
“哦哦哦對，但是這次是對我說的！”
“我們這麽多人魚聚在一起, 你長得那麽普通，為什麽這麽自信就是和你說話”
雖然問了, 但也等于沒問。
也好在大魚少年的趕來，才讓人魚們的犯蠢顯得稍微正常一些。
“他們太開心了。”大魚少年對可可的能力接受程度良好, 手中還抓着剛剛抓到的大魚，“可以吃飯了！辛苦啦！”
有了正常人魚, 可可也沒有興趣和他們在原地犯傻。
也是餓了一早上，可可也美滋滋的跟着大魚身後游走。
然而才沒幾下, 卻又被突然出現的年長人魚給打斷。
今天的年長人魚氣色格外的好, 常年冰冷的面頰都帶着紅光, 目光真誠而熱烈地盯着可可。
看的可可渾身都不自在了，半響才試探性的詢問道：“您的脫發問題解決了是嗎？”
要不然可可也很難聯想到其他的原因。
年長人魚沒有想到可可會這麽詢問，開口正想要反駁，但黑霧的困擾确确實實是被解決了，半響後只能點點頭：“确實也算是。”
大魚少年的欣喜比他還明顯，轉頭就對着可可說道：“我就說拿着海石蟲的粘液塗抹确實可以預防脫發！”
海石蟲常年生活在海底，肉質鮮嫩且肥厚，也沒有任何的攻擊手段。
但卻能在海底存活且十分繁榮。
原因就是它的粘液奇臭無比，且持續散發、經久不衰，是人魚路過都會幹嘔的程度。
唯獨吃用它身旁生長的、以它粘液為食的植物才能麻痹嗅覺，也是靠着植物塗抹發絲後才能消除頭發上的的氣味。
年長人魚：“……”
他就說為什麽有段時間身邊沒有人魚願意靠近他。
其實塗抹後植物後也不會有什麽氣味，但問題是，這植物也只是被他服用了。
而其他人魚，沒有一個好意思提醒的。
他的餘光瞥向躲在珊瑚叢、礁石、石洞後偷聽的人魚，見他們紛紛心虛縮回的神情，心中更是篤定。
大魚少年後知後覺的察覺不對，頓時就抱頭逃竄，逃離的同時還不忘喊冤：“原本我以為身邊的人會提醒的您的，但誰知道……”
誰知道還真的沒有人魚會提醒他!
怪也就怪年長人魚平時的懲罰和責罵手段太過于嚴格，身邊的人魚平時都不敢湊上前去，即使聞到味道，也只不過是躲得更遠。
當然，其中也不乏某些被懲罰過，選中看好戲的人魚。
大魚少年靠着優良的魚尾轉瞬間就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可可看着面色鐵青的年長人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停留。
雖然對方也沒有膽子去責罰她。
也好在年長人魚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魚，情緒在短暫的翻騰後，也随即勉強按捺。
反正也不急于這麽一會，後面有的是時間去尋找對方。
他也要将海石蟲塗抹到對方的頭發上，還不允許對方吃下草藥的那種。
“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麽做到的，但我們人魚族深刻感謝您。”
人魚族的感謝自然也不可能嘴上說說。
回想着之前對着可可的态度，年長人魚只覺得臉上格外的灼熱。
對方接二連三的推翻他頑固的認知，出其不意的完成了人魚許久的困擾。
“具體的謝禮我們後續給您，而無論何時，我們人魚族也都會給與您無條件的幫助。”
別說是幫助和禮物了，如果說對方想要和科爾在一起，自己現在也完全是支持的……雖然對方是不願意的。
“我也稍微學習了一下人類對于英雄的感謝，我們會為您雕塑一座雕像，聳立在我們生活的家園中。”
可可沉默了片刻，略微皺起眉頭：“啊，這不好吧？”
年長人魚義正言辭：“這本是應該做的事情。”
可可默默抱起蜷縮在懷中的黑貓，很顯然，對方并不是那麽情願出來。
雖然變成人形是稍微一逗弄就會臉蛋紅紅的純情少年，但在變成貓貓之後，鑽胸口貼臉臉一系列行為做的無比自然，甚至在可可揪住對方後脖頸時，還會瞪圓雙眸，奶聲奶氣的輕喚出聲。
仿佛就是在說——貓貓的貼貼又怎麽能算是在耍流氓呢？
在可可揪出它時，甚至還有那麽一絲不願。
而另外一邊的人魚在看到可可突然掏出黑貓時，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本能促使着他逃跑，也就是為了不失面子，這才在原地沒有動作，一種更加不詳的預感在心中驟然升起。
随後，可可的略顯得害羞的話語驟然坐實了他心中的不安：“其實這些都是黑貓做的，我也只是半夜出門找他，才偶然誤入了現場。”
安靜。
周圍細小的讨論聲驟然停滞，無數魚的目光看向可可懷中的黑貓。
在黑貓掏出來的瞬間，所有人魚便已經察覺到本能的不安，加上見過世面的人魚科普，自然對了這只黑煤炭有了本能的畏懼。
這可是貓！天生就吃魚的貓！
雖然說他們并未見過其他的貓，但很顯然這一只就已經足夠吓人了。
而現在，人類告訴他們，其實是黑貓救了他們？
并且按照年長人魚之前許諾的話語，他們還要為他們的天敵立雕像。
人魚：“……”
這其他魚路過都是會嘲笑的地步吧。
雖然大部分魚群并沒有這個智商。
但是在遙遠的其他海域中，也是有着不同的人魚存在的啊！
年長人魚半天都為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可可在報複他，思考了片刻，也是幹笑了兩聲開口：“您可真會開玩笑……”
下一秒，可可輕輕推了推貓貓，見對方沒有反應，直接伸手，開始撫摸對方柔軟的腹部。
“喵——”
在略顯得驚恐的貓叫聲中，黑霧從它的口中吐出，伴随着一聲輕嗝，又消散在海水中。
黑貓惱羞成怒的蹬開，直接将腦袋埋入一旁的海草中，修長的尾巴瘋狂的擺動，一副拒絕與任何人交流的模樣。
可可輕笑一聲：“您看他都生氣了呢。”
年長人魚：“……”
不，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雖然并很不情願，但很顯然，年長人魚自己挖坑此刻已經将自己埋的嚴嚴實實，甚至是刨都刨不出來的程度。
他将希望寄托于自家王的身上，希望對方能為人魚族的尊嚴正名。
然而對方聽到要立黑貓雕像後，頓時就愉悅的笑出聲來，甚至表示親自監工。
“這不是挺好的嗎，魚群對貓有着本能的敬畏，那麽也是變相的替我們守衛家園。”
冠冕堂皇的那麽一句，将貓貓雕像的事情釘上鐵板。
看着科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态，有那麽一瞬間，年長人魚是覺得人魚族幹脆滅亡算了。
眼看着黑霧的事情已經解決，伴随着大批大批的財寶到來，離別已經變得心照不宣。
人魚并不能在大陸生存太長的時間，回歸海域是最好的選擇。
貓貓吞噬黑霧的雕像建立的極快，甚至還以為科爾的惡趣味，貓爪上還多了那麽一條魚。
很帥氣，但安在人魚的種族中又顯得無比滑稽。
特別是大魚少年還一本正經的對着其他魚科普這貓貓的英勇戰鬥時，而科爾還要求人魚日夜背誦之時。
相比不久的将來，搞不好貓貓還真的會成為人魚的信仰。
……真的有那麽點可能。
可可看着樂呵，扭頭看向一旁的科爾：“謝啦。”
科爾一聲嗤笑：“有什麽好感謝的，原本還挺好笑的事情，現在又不自在起來了。”
“就你事多。”可可的視線重新定格在雕像之上。
片刻後，科爾別別扭扭的聲音這才再次響起。
“反正也不是生離死別，倒是沒必要那麽奇怪。”
“像你這麽花心又長得好看，還沒感情的女人，小心哪天翻車，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如果你有幸能掉到海裏去，我還能勉強幫幫你。”
科爾說了許久，帶着控訴和嫌棄，可可聽得全當誇獎了。
最終，科爾還是沒有忍住嘆了口氣：“好歹你也是幫助過我的，如果你真的混不下去我也不會見死不救，但我好好的一條魚也不想到那種地步慘烈送死。”
可可頓時覺得好笑，比起自己的興大，對方仿佛将她虛構成注定有什麽悲慘結局的人一般。
就像是她的前世。
“沒事，我覺得現在的我到不了那種需要你耗命的地步。”
她沒有了前世的執念，一切道路都變得通暢而開闊。
沒料人魚是一聲嘆氣：“我大概也能知道你為什麽要轉變元素，畢竟神明的愛意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跟何況還是光明神。”
畢竟在他的認知範圍內，沒有神明可以打敗光明神。
然而對方的話語，讓可可的腦內有那麽一陣的錯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