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賀澤皺眉道:“你怎麽這個表情啊?你們小老板又欺負你了?”

許惜低着頭道:“沒有的。你怎麽今天來了……”

“我最近有點太忙了,已經好久沒有來看過你,今天終于有時間,過來看看你。今天有空嗎?陪我走走?”

許惜覺得特別心虛,不敢面對賀澤的臉。他之前給賀澤說了自己不回北京,結果轉眼就跟盛懷瑾見了好幾次面,賀澤知道了一定會生氣,許惜不敢開口,只好說:“今天、今天不行,莎莎請假了,店裏人手不夠,我不好出去。”

“啊,這樣啊。”賀澤有點失望地嘆了口氣,又笑起來,道,“那這樣啊,你給我洗頭吧,好久沒有讓你給我洗頭了。”

許惜楞了一下,點頭表示同意。

倆人正說着的時候,另一邊,剛剛下飛機踏上成都的盛懷瑾卻是又急躁又暴怒。

“我說過了,讓你注意好賀澤的動靜,你幹什麽的?這時候才有消息,讓我趕過去看他們和和睦睦是嗎!”

那邊又說了幾句,盛懷瑾已經不耐煩地挂斷了電話,而後又找到另外一個號碼撥過去,他看着窗外,眼神陰沉地道:“現在放消息出去。”

汽車平緩地行駛在街道上,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盛懷瑾站街對面,遠遠地看着賀澤和許惜。這時候沒生意,理發店的員工又都坐在門口曬太陽,賀澤也沒事兒幹似的跟那兒坐在。盛懷瑾怔怔地看着,用了好半天時間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而後便脫下外套,松開了襯衣的第一顆紐扣,慢慢地朝着那個方向走來。

賀澤很是疲憊,但看着許惜卻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辛苦了,于是便一直目不轉睛盯着他。

許惜側過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阿澤,你老看我幹嗎?”

賀澤也笑,道:“看着你舒服。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單純可愛就好了。”

“咳咳!”孫也在旁邊清了下嗓子,瞄了兩人一眼。

許惜有點不好意思地戳了下孫也的腰,又回頭問賀澤道:“你是……有什麽事情不開心嗎?”

Advertisement

賀澤嘆着氣道:“幾個遠方的親戚,我的……弟弟,幾個公子哥兒在一塊兒,不學好,闖禍。我本來不想管他們,架不住家裏長輩,真的特煩,忙了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些空,來看看你,我心裏要舒坦些了。”

“嗯……”許惜點點頭,他是知道賀澤最近在忙一場官司,人都瘦了些了。

賀澤微笑着揉了下許惜的腦袋正要說話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他說了句“抱歉”便拿起手機走遠了些。接着孫也馬上又湊過來,在許惜的耳朵邊上說:“媳婦兒,腳踏兩只船是不對的,你小心劈叉了。”

“什麽叫劈叉了?”許惜茫然地問道。

“你個小二百五。你看啊,要是這個時候,盛大哥突然出現……”孫也正說着,突然覺得眼前的陽光被人給遮擋住了,他擡頭,一個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倆人的眼前。

“盛盛盛大哥!”孫也嘴張得老大,完全傻了眼了。不會這麽烏鴉嘴吧?

“小惜。”盛懷瑾一如既往地溫柔微笑,好像他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

許惜立刻吓了一跳,驚慌地朝賀澤的方向看過去,但沒有找到人。他一下有點怯,好像隐約明白了孫也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頓時便緊張地不知所措,“騰”地一下站起來,臉色泛白地看着盛懷瑾。

“你、你……”許惜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

孫也一看這情況,趕緊起身道:“那個,盛大哥,我們進去說吧?”

衆人一看這馬上要出事兒了,都自發地站起來想要把盛懷瑾給擋住,避免倆人見面,可大家的身高都不夠,擋得住什麽啊。

盛懷瑾跟着裝傻,還拉着許惜的手,态度特別自然地幫許惜理了下衣領,表情尤其地深情。

“盛懷瑾!”

賀澤的怒吼聲在他們的背後響起來。

盛懷瑾輕輕挑眉,抓住賀澤許惜的手更緊了,然後對賀澤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賀澤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真沒想到,自己一回頭居然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那些新仇舊恨突然全部都湧了上來,賀澤咬着牙齒都在響,他沒空多想什麽,直接就沖了上來,憤怒地朝盛懷瑾叫罵道:“我操,你還敢出現!”

周圍人立即驚呼四散,盛懷瑾手上一用力,就把許惜給推到孫也那邊兒去了。

盛懷瑾厲聲道:“你又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在這兒出現?”

賀澤上來就朝着盛懷瑾的臉招呼,盛懷瑾揚了下胳膊,在賀澤靠近之前又垂了下來,生生地挨下了這一拳頭。賀澤這一下是把兩人這麽多年的過節全部算上了,盛懷瑾那麽大個子都被他打得身子不穩,搖晃了倒退了好幾步。

一陣腥甜的味道在盛懷瑾的嘴裏彌漫開來,他擡手一抹,發現嘴角全是血。

“啊!怎麽打起來了!”孫也一邊說一邊兒把許惜的眼睛捂着往後拉。

許惜心裏“咚咚”地亂跳,手忙腳亂地要掙開孫也去拉架。

“你別摻和,你一去倆人更要拼命了。”孫也沖着其他幾個人吼道,“快去拉着啊!”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準備去拉架,可賀澤和盛懷瑾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倆人這一架早晚都要打的。

賀澤再次沖了上來,和盛懷瑾扭打在一起,倆人都對對方恨之入骨,眼裏都是恨不得殺了對方的瘋狂。

“你們別打了啊!”大家急的在旁邊大叫,可根本就沒人能上來拉住他們,他們都瘋了。

賀澤的又是一拳快要揍到盛懷瑾的臉上時,盛懷瑾突然從容地伸手包住了賀澤拳頭,他嘴角還挂着血沫,可語氣中的挑釁和狠戾一點都沒有放松,低聲在賀澤的耳邊道:“你他媽別像狗似的攆着小惜,他是我一個人的,你他媽不要臉地當小三也沒用!”

“我操大爺!”賀澤徹底火了,另一只手空出來就朝盛懷瑾的腹部砸過去。

盛懷瑾迅速地看了一眼,放開了雙手。

在出拳之後,賀澤分明在盛懷瑾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他立刻便驚覺上當,想要收回手但已經來不及了,那拳頭如同疾風閃電一般朝着盛懷瑾腹部最柔軟的位置狠狠地砸去。

只聽見盛懷瑾一聲悶哼,接着整個人便軟綿綿地朝後倒了下去。

衆人驚呆了,全都噤了聲。

“懷、懷瑾……”許惜掙脫了孫也的手,朝着盛懷瑾跑了過去,定定地站在一邊看着他。盛懷瑾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臉上全是賀澤打的傷。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發出呻-吟聲,只是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腹部。

“我操!他裝的!”賀澤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侮辱,他快氣死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許惜的手,吼道:“他故意不還手的,他就是裝的!”

許惜擡眼看了賀澤一樣,眼裏滿是驚詫,又低頭去看盛懷瑾。是真的嗎?他真的只是裝的?

可他真的很難受的樣子,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賀澤被盛懷瑾這樣子氣得要命,上前就想要一腳踹過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動腳,突然感覺肩膀上一陣特別大的力氣,有人拽住了他。他回頭一看,入眼的是孫也年輕的笑臉:“賀大哥,這樣就不好了。”

盛懷瑾正是疼的厲害,畢竟胸腹是上半身最容易受傷的部位,當然他也沒想到賀澤能那麽狠。所以他想開口叫許惜的名字,都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太疼了,只能咬着牙用朦胧的眼神看着許惜。

“懷瑾,你怎麽樣……”許惜有些猶豫要不要觸碰他,他又害怕又有些忍不住地擔心。

好半天之後盛懷瑾才終于能說出話來了,他艱難地伸出手抓住許惜的指頭在手裏不肯放,然後吃力地開口,叫許惜的名字:“小惜……”

賀澤沉默了,在旁邊看着,他現在也困惑,盛懷瑾究竟是不是裝的,畢竟他在氣頭上,自己的力道根本控制不住,盛懷瑾基本上都沒有還手。

孫也放開賀澤,上前蹲下看着盛懷瑾的傷勢,問道:“能起來嗎?”

盛懷瑾根本沒有看他,依然是額頭上大顆大顆地冒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許惜。

“還是……還是叫120吧!”旁邊的小姑娘都吓得要哭了。

幾人這邊鬧着,周圍都湊上來看熱鬧了,人越多許惜越是慌張,吓得簡直眼淚都要下來了。

最後救護車來的時候盛懷瑾也沒有從地上起來,賀澤一直在旁邊氣呼呼地叫罵,盛懷瑾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死死地抓着許惜的手不放,許惜一旦想要松手,他立刻就要死要活地叫喚。賀澤氣得不行,一路跟着到了醫院。

許惜是什麽都不懂的,不知道什麽怎麽挂號繳費,只得讓賀澤跑上跑下的安排,留許惜和盛懷瑾在診斷室裏處理傷口。

賀澤都被氣得麻木了,只是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再多揍盛懷瑾幾下。

剛剛把一切都辦理好走到診斷室門口,賀澤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站在門口接起電話,說了兩句之後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嚴肅。

盛懷瑾忍着疼,手裏抓着許惜的胳膊怎麽都不肯撒手。而後,從門口傳來一句賀澤的話:“我馬上就回來”,盛懷瑾立刻覺得好的多了。

不一會兒,賀澤便陰沉着臉色走了進來,小聲地對許惜道:“小惜,我有急事要立刻回北京去。”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原告方換了個辯護律師……”賀澤盡量笑笑,神情有些疲憊的樣子,他還想上前跟許惜說話,但醫生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呵斥道:“不要在這裏聊天。”

賀澤張張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憤憤地瞪了一眼盛懷瑾,轉身走了出去。

盛懷瑾松了口氣,依舊死死地抓着許惜的手。

外傷最嚴重的是右手手掌,盛懷瑾摔下去的時候是手先着地,摩擦着粗糙的地面肉都給刮下來很大一塊,醫生把外傷處理好之後又安排去拍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盛懷瑾死活說疼直不起腰,非要抱着許惜讓許惜扶她走。

許惜一直扶着盛懷瑾,大冬天的都弄出了一身的汗,這一折騰又是一下午,最後一生的建議是沒有必要住院,只要按時來換藥就行。

許惜看盛懷瑾依舊臉色很差,咬着牙忍着疼的樣子,只好把盛懷瑾給弄到公寓裏去,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然後就去準備熱水,拿藥給盛懷瑾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