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8章
現在的盛言聞是什麽身份?
那可是人氣和實績通通在手的視帝!他的微博粉絲數高達八千萬,除了無人能敵的龐大粉絲,路人緣更是稱之為一絕。
在近兩年的時間裏,盛言聞的微博除了相關作品宣傳,幾乎不發私人動态,更不轉發其他人的微博。
如今,時洲的出現輕易打破了這個事實。
時洲的最新微博由他轉發過後,閱讀量像是坐了火箭般地往上漲。與此同時,系統虛拟界面上的[人氣積分條]終于有了上升的跡象。
‘賺了錢’的系統還沒來得及開心,時洲直接撥通了盛言聞的電話。
滴——滴——滴——
在極短暫的等待後,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盛言聞的聲音,“喂。”
“盛言聞,你為什麽……”
時洲深呼一口氣,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繼續。
盛言聞猜到他的心思,“你突然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我轉發了你的微博?”
時洲見他挑明,幹脆也說開了,“嗯,我們兩人的事業和人氣已經不在同一個層面了,你沒必要替我轉發博取關注。”
大概是和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有關,時洲不習慣、也不願意依附別人獲取任何東西,所取得的一切成績都是他用實力換來的。
兩人互為對家、實力相當時,雙方粉絲就會時不時地鬧起争執,更何況是地位懸殊的現在?
盛言聞聽懂了他的潛在抗拒,聲線微沉,“時洲,現在不是五年前,我更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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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不記得,但我不介意再和你複述一遍——我們已經結婚了。”
盛言聞頓了頓,語氣裏充斥着認真,“我對你的感情不受任何外在條件約束,我希望你也別用外界言論來衡量我們之間的關系。”
娛樂圈裏習慣了互相欺詐、攀取熱度,長時間的友情都難得維持,更何況是更深一層的婚姻和愛情?
時洲難以招架盛言聞突如其來的深情,但內心的防備像是突然松開了一個小口子,“我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抱歉。”
說到最後,他竟有些心虛。
時洲知道這樣對盛言聞不公平,可他沒辦法逼着自己假意愛上、依附對方,至少以他現在的心态來說,絕對不行。
“嗯,所以我沒逼你一定要給我什麽回應,但我也希望你別顧慮那麽多,一次轉發而已,我們不互動才會讓外界起疑。”
盛言聞說得有理有據,聲線裏還帶着一絲撩人的哄意,“況且,我清楚你的實力——”
“即便不靠我,你照樣能重新在娛樂圈裏站穩腳跟。”
不求索取的付出,毫無保留的信任,盛言聞的做法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那你以後就算要轉發、評論、互動,好歹私下和我打個商量。”
時洲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多了點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軟意,“我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咳,不能什麽事都由着你。”
“好,聽你的。”
電話模糊了盛言聞的笑意。
“晚餐記得按時吃,杏仁露不能空腹喝冰的,要是想我了,就像現在這樣給我打電話。”
“……”
誰想你了?
誰要給你打電話?
這才正經了幾分鐘就暴露本性了?
時洲無視了耳根子泛上的一絲熱意,反駁,“我一個成年人還能照顧不好我自己?先挂了。”
話音剛落,盛言聞那邊就傳來了助理的催促聲,聽着是要準備主創見面會上臺了。
“好,我也要忙了。”
“嗯。”
簡單且直白的通話結束。
時洲心底的那點負擔和糾結驟然消散,他給笛安發了一條報備微信,放心地将後續的輿論和熱度全權交給了經紀團隊負責。
“芝麻,杏仁。”
時洲看着乖乖守在健身房門口的兩只狗狗,享受起這短暫的‘空檔期’,“再等我一下,沖個澡就帶你們出去遛彎。”
“嗷嗚!”
“汪!”
…
在《亂世》開播到結束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時洲和盛言聞都是并肩齊驅的當紅頂流,更別說兩人在當年就半公開了‘戀情’消息。
如今,退圈兩年毫無音訊的時洲突然宣布回歸,又有盛言聞‘自家人’式地擁護轉發後,當天的熱搜話題毫無疑問地被他們占據了。
相關的熱搜話題持續了很久,《游戲人生》的節目當機立斷地抓住了這個機會——
不僅正式官宣了兩人将合體參加真人秀的消息,并且提前發布了周六‘雙人直播’的預熱通道。
這下直接将兩家粉絲和路人網友們的期待直線拉滿,僅僅過了一天,官方直播渠道的預約人數就已經突破了百萬!
眨眼到了周六。
雖然雙人直播只是作為預熱宣傳,但節目組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認真勁,在征得盛言聞和時洲的同意後,當天一早就運來了各項直播設備進行安裝。
待在主卧裏的時洲聽見外面的嘈雜聲,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遇到這種在家錄制的真人秀節目,大多數的明星會選擇‘在外租房’,免得自己的生活隐私被洩露,但盛言聞和時洲都覺得沒這個必要——
一來,只有這短暫的一期直播是在家中錄制,沒必要特意跑到外面租房去‘撒謊’。萬一被神通廣大的網友挖出蛛絲馬跡,說不定又得編料他們兩人的感情出了問題。
二來,兩人在婚後實際上聚少離多,這套房子共同生活的痕跡很有限,只要兩個卧室不被曝光,實屬深挖不到什麽隐私。
不過,盛言聞還是怕兩只狗狗受到驚吓,一早就送到了附近的寵物店代為照顧。
敲門聲伴随着笛安的詢問傳來,“時洲,我方便進來嗎?”
時洲打起精神,“請進。”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笛安走在前面,憨憨提着兩大箱的東西緊随其後,而兩人的身後還跟着氣質溫和的年輕男人。
時洲視線凝固,一時間有種說不上來的眼熟感。
笛安察覺到自家藝人的注視,主動開口,“時洲,重新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鹿然。”
時洲被這個熟悉的名字激起了塵封依舊的回憶,脫口而出,“鹿然,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聲詢問來得太突然,笛安和憨憨同時會錯了意。
“洲哥?”
“時洲,你記起來了?”
時洲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了頭,搖頭含糊,“沒,就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有印象。”
鹿然觀察着時洲的神色,溫聲提議,“安姐,憨憨,你們要不先出去吧?我和時洲單獨談談。”
笛安和憨憨對視一眼,介紹,“時洲,鹿然是我們團隊聘請的私人化妝師,本來就是負責你今天的日常妝造。”
時洲微微颔首。
笛安說,“你們先聊聊,有事找我們。”
至于盛言聞,和他的專屬團隊正在隔壁卧室準備妝造。
房間門被重新合上,成了一個相對隐私的空間。
時洲盯着眼前人,試探性地開口,“鹿然?”
鹿然明白他的不确定,果斷承認,“時洲,你沒記錯,我就是當年在洋風福利院裏的那個鹿然。”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将兩人深藏的過往記憶徹底拉扯了回來——
時洲自幼在洋風福利院長大,直到十一歲時才被時氏夫婦合法領養,改名改姓移居到了國外。
十歲那年,鹿然的父母車禍雙亡,對方幾經波折後被警方暫送進了福利院。
兩人因為年紀和性格相仿,有過一段短暫卻深交的友誼。
眼前的鹿然和記憶裏的身影驟然重合,時洲難以置信,“你怎麽會成了我團隊聘請的私人化妝師?”
鹿然将帶來的化妝箱依次擺在高臺上,杏眼裏浸滿了溫潤的笑意,“說來話長,你要是想知道,我們邊化邊聊?”
時洲看見他這副專業做派,覺得新奇,“你怎麽會想着在這個行業發展?我以前也沒看出來啊。”
鹿然回答,“但我小時候就看出來了,你這張藏在長發下的漂亮臉蛋不當明星可惜了。”
三言兩語間就找回了他們彼此最熟悉的聊天模式。
時洲笑了笑,忍不住追問,“你別賣關子了,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年你離開福利院後沒多久,我就被我父母生前的至交好友找到帶回去撫養。後來,你拍攝《亂世》時,我正好去劇組應聘了跟妝助理……”
一來二去,兩人在片場就重新熟絡了起來。
時洲并不懷疑這段說辭,他剛準備接話,視線就驟然定在了鹿然的右手手腕上——
對方算得上纖細白皙的手腕內側,竟留下了一道深色的長形縫疤,讓人看着都覺得心疼和膽顫。
腦海中的系統就同步給出了答案,【洲寶,這是割腕後留下的傷口。】
這是遭遇了什麽?
總不可能是意外吧?
時洲呼吸一緊,“鹿然,你這手腕上?”
“沒什麽,三年前遇到一些事情犯了傻,但已經過去了。”鹿然拿起随時攜帶的黑色護腕,套遮住了傷口,企圖用笑容掩飾語氣裏那點化不開的苦澀。
“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你幫我引薦……”
鹿然挺過了人生中那段最低迷絕望的日子,聽從時洲的建議去系統學習了化妝方面的技藝,不到三年的時間,他已經成了業內身價不菲的化妝師。
前段時間,他聽說時洲要重新在娛樂圈複出,于是主動應下了好友團隊的妝造職位。
時洲刻意挪開視線,沒敢多問,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揭人傷疤。
系統倒是搶先一步查到了消息,【洲寶,我根據鹿然提到的‘三年前’的時間點搜了搜,發現網上有不少和鹿然相關的娛樂舊聞,你要看看嗎?】
三年前的鹿然應該還是一介素人吧?怎麽還能在網上鬧出輿論?
時洲微微蹙眉,【先放着,遲點再說吧。】
鹿然見時洲沉默不語,還以為對方是在提防自己的身份。
他輕嘆一聲,主動示好保證,“時洲,無論是小時候在福利院,還是長大後重新認識,我都把你當成摯友看待,不會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事。”
“你失憶的事情,我絕不會往外透露半分。”
時洲搖了搖頭,輕笑,“我不擔心。”
能讓一向戒備心極強的笛安主動透露‘失憶’這事,想來鹿然和他的關系足以好到可以信任。
更別說,鹿然本就是他童年記憶裏為數不多的好友。
時洲思及一事,眉心忽地擰了起來。
“鹿然,我小時候在福利院的事,你、你有和外人提起過嗎?”
鹿然看了一眼緊閉的卧室門,壓低聲音,“沒有,在《亂世》劇組重遇的時候,我們就說了這事,你是公衆人物,我怎麽會拿這種隐私往外說?”
時洲确認了鹿然眼底的真誠,緊繃的心弦一松。
曾經的身世是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是連笛安等人都不曾知曉的。
鹿然察覺到什麽時洲對往事的抗拒和提防,小聲反問,“時洲,你和盛言聞提過你小時候的事嗎?”
“……”
原先的時洲忘了考慮這個層面,一時答不上來。
“我‘缺失’了很長一段記憶,這些年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不過,以我對自己的了解——”
時洲深呼一口氣,肯定回答,“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把我的過往外透一個字。”
哪怕對方是他婚姻中的另外一半。
忽然間,房門聲敲響。
時洲和鹿然看見開門進屋的盛言聞,不約而同地止住了剛剛的話題。
盛言聞并不詫異鹿然的出現,走近詢問,“還沒開始妝造的話,能請鹿先生稍稍離開一下嗎?我有事和時洲說。”
“當然方便。”
鹿然看了時洲一眼,快速将獨處空間留給他們。
時洲想起剛剛讨論的話題,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你不待在隔壁房間準備,跑來我這裏做什麽?不怕工作人員看見?”
盛言聞溢出一聲笑,反問,“我們都要以‘夫夫’的名義上節目直播了,這會兒還怕被別人看見?”
“盛言聞,你……”時洲卡殼,“你到底來幹嘛?”
“不是說好了把節目拍攝當成‘劇組演戲’對待?待會兒首場戲就要開演了,我來找你提前過場戲——”
盛言聞說明來由,俯身湊近,“你打算在鏡頭前喊我全名?”
眼看着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時洲伸手擋在他的肩膀上,慌亂地調整瀕臨失速的呼吸,“行了,我知道了,你、你別靠我那麽近。”
“真知道了?”
盛言聞偏偏又挨近了些,引導性地問,“那你要喊我什麽?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