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稻草

我被豢-養在一座小房裏,公爵每天給我送飯送菜,那是我在此之前都沒有吃到過的美味。

我在房子裏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

只除了晚上。

我被困了多少個日夜,我有些忘記了。

暖和的房子不分春夏秋冬,我幾乎要忘記了我從哪個地方來,又能從哪個地方出去。

房間裏常常備着熏香,我每每會因為這個犯困——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熏香的原因。

我讨厭這個熏香。

但是在我用力把它打翻之後,公爵會到我的身邊來,用讓我啜泣的“懲罰”指責我的不乖巧。

他說他不喜歡這樣不乖巧的孩子。

滾.你.媽的,誰.他.媽是你的孩子?

髒話在心中回蕩,但我卻不敢說出口。

我知道,如果我說出口了,肯定會遭受更加痛苦的懲罰。

我只能佯裝示弱地表示自己不行。

我厭惡這種事情,也厭惡在這種事情上能感受到快樂的自己。

至少這幾天裏,我能明白怎樣才會讓公爵在這種事情上對我收手。

至少完事之後的公爵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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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輕柔地幫我洗漱完。

我強笑着讓他在外面稍作等待。

公爵看上去很不解,他甚至對我說,“我們都坦誠相見這麽多回了,你居然還會在意這些。”

我只能假裝自己十分害羞,臉上也因為腦袋漲暈而泛起了紅暈——至少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很不正常。

公爵真的相信了我在害羞,他調笑了我幾句,最終選擇了離開。

喉頭的惡心快要忍耐不住,我幾乎是一栽下腦袋就吐在了馬桶裏。

實在是太惡心了。

但是我知道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親眼看着公爵眼中對我的警惕逐漸減少,特別是當我循序漸進表示自己十分依賴他的時候,公爵似乎很受用。

至少這樣的日子比以前好。

我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我總是會找一個男人陪伴我的,怎麽就不能當別人的情-人呢?我也總是會離開那個畸形的家裏,為什麽不能是現在呢?

但是我心中就是結了一股子郁氣。

特別是想起了我帶大的兩只動物妹妹,一想到她們可能會跟我一樣被“媽媽”送給某個大人物。

我這至少還算是好的,這個公爵至少有錢有型,沒有其他的怪癖,睡了也不吃虧。

但妹妹們就不一樣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麽擔任大事的大英雄,甚至我過去的這麽多年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但是我還是想要去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家裏的孩子們,讓他們脫離那個家。

可我現在身邊能抓住的幾乎只有這個公爵……

我有些絕望,但先前看過的播放器給了我一絲絲的希望,不,或許要說是幻想。

我或許可以找派達。

畢竟他也是這個“家”的受害者。

當然了,這個幻想也在不久後被派達親手打破了。

那天早上,公爵難得在他早起的時候把我喊了起來,吩咐我跟他一同去見一個人。

要知道我之前連房門都不能跨出去,公爵早起的時候完全不會管我睡到了幾點——當然了,如果錯過了飯點,不聽話的壞孩子是會受“懲罰”的。

我心裏有些雀躍,這是我這些日子裏頭一次出去,我甚至開心地忘記自己心裏的煩悶,頭一回敢直視公爵。

公爵遮住了我的眼睛,順帶親吻了我的臉頰一下,“親愛的,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不希望我們的約會遲到。”

真好笑。

明明是這麽病态的關系,在公爵的嘴裏卻像是我們倆在自由戀愛一樣。

真諷刺。

我在心裏暗諷,面上卻是一派乖巧。

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外面的世界了。

每天跟公爵在一塊兒,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美好的心情一直到随着公爵進入了包間,看見了那兩個人之後變得消沉。

公爵為什麽會把我帶到派達和琪安這兒來?

為什麽?

我臉上還有着沒來得及散去的笑容,公爵指定讓我穿着的衣服顯現出我前方大片肌膚,上面有一些紅色星星點點,更要命的是我的脖子上還有着昨晚公爵留下的他認為的“标記”。

我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窒息感在包圍着我。

我感覺琪安和派達的眼神變得極其鄙夷,看向我像是看到了一個不要臉只想要榮華富貴的女人。

我想向他們解釋,但是我應該解釋什麽呢?

跟他們說是:“媽媽”把我送給這個男人的,還是說:我并不是自願跟着這個男人的?

公爵像是沒有看見我的僵硬,他拉着我到了臨近的座位上坐下,“三皇子說你們認識。”

三皇子?呵。

我大大方方地把原本披散着的頭發全部撩在後面,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我知道我的身材是怎樣的,也知道我的身體上有哪些被标記的惡心的印記。

那又怎樣呢?

我要讓他們看見,惡心死他們。

我單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身子微微往下垂,低低的衣領完全可以看見裏面雪白的帶着紅紅梅花印的肌膚。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見呢。”我塗着深紅色的口紅,我深深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要吃人的怪物一樣,面前的三個人就是我要吃掉的認。

“三皇子殿下。”

我輕聲喚着派達的名號,可以壓低的聲音李帶着些磁性,但凡是個人都能感受到我的司馬昭之心。

我果然看見公爵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公爵的手在桌下搭着我的腿,他輕輕拍打着我,讓我斟酌說話。

一股子惡念幾乎是一下子就升了起來。

我很好奇派達面對昔日撫養他的人會怎麽做,盡管我早就遭受過結果了。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就像是一個小醜。

可是誰又懂小醜的悲傷呢?

悲哀一瞬間就充斥着整個心間,我面上還是那副甜膩膩的笑容,笑得我的臉有些僵硬。

派達,派達。

我念叨了兩年的白眼熊貓。

注定會是個不記事的。

看着他們沉默,我把身子坐正,雙手放在了公爵搭在我腿上的手裏。

我手上的汗原來有這麽多了嗎?

我死死地抓住了公爵的手。

像是抓住了我最後的稻草。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好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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