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見故人
地下黑市。
秦小萌站在試衣間裏，看着鏡子裏陌生的美人臉龐，摸了摸，感覺太奇妙了。
鏡子裏的美人，清冷中又帶着一絲撩人的美感，很漂亮。和自己原本軟萌甜美的風格完全不同。
這是她的第三張臉，是邊夜花高價在黑市手上買的。
據說這次的改裝更徹底，就連白溪那種能夠随意變化形态的高階異能者都看不出來。
想起白溪，秦小萌的眼神有一瞬的怔忪。
但很快，她就恢複了鎮定。
剛休息完的系統在一旁滔滔不絕。
【小萌，你說邊夜大佬這次要帶我們去見什麽人啊？明明直接坐飛機去那個海港城市最重要吧。畢竟從邊大佬捕捉的監控來看，邊家寶石極有可能在那裏。】秦小萌掏出睫毛膏，學着系統給她直接灌入大腦裏的化妝影像，笨拙地塗着睫毛。
“可能是去見什麽重要的人吧。邊先生有他的計劃，我們只要信任他和配合他就好。”
【也對，小說裏，他是城府很深的邊家家主，如何布局他最擅長。要不是因為拒絕女主，也不會這麽早就領便當。】秦小萌塗睫毛膏的手抖了一下：“原來邊先生是因為拒絕女主才惹來殺身之禍？”
她一直以為是邊旭為了奪權。
【不錯。女主畢竟是氣運之女嘛。她想一統世界，讓秦家在四大財閥中一家獨大，需要強大的資金和靠山。這一點光靠秦家是不夠的。所以她盯上了邊夜。邊夜一出生就是五級暗系強者，後又獨攬邊家大權，行事果決狠辣，在異能者威望很高，成為人人敬畏的存在。因為他的存在，四大財閥中邊家風頭最盛，隐約有四大家之首的架勢。所以秦夕若能拿下邊夜，對她來說是非常大的助力。】【可邊夜和秦夕的理念不同。邊夜雖行事冷酷狠辣，但并不贊成秦夕這種将人視為小白鼠試驗品的做法。哪怕秦夕用美人計都沒用。他不僅拒絕了女主的聯姻要求，還暗中出手毀了女主的實驗室，導致秦夕徹底恨上邊夜。為了搞死邊夜，她勾引了男主邊旭，聯合雲霄，還有邊夜的恩師一起暗中出手，才弄死邊夜。當然這是只有他們幾人才知道的秘密。】秦小萌聽完，心中沉甸甸的。
難怪她在和邊夜相處時，總感覺他有時會容易陷入某種偏激的狀态，似對人性有着強烈的憎惡情緒。與他平日裏淡定自若，萬事掌控的模樣截然不同。
原來是因為同時遭遇親兄弟和恩師的背叛麽？
這時，化妝室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打斷了秦小萌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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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king和他的化妝師的聲音，看來king已經改好妝了。
秦小萌回過神，趕緊收好睫毛膏，走出試衣間。
門外，king果然從頭到尾都被改裝了一遍。不愧是最貴的黑市化妝高手的成果。愣是将king這樣身材高挑，模樣溫柔俊美的年輕男子給改妝成了一位大腹便便，眯眯眼，雙下巴的中年大叔。
簡直毫無違和感。
這是來改妝前，邊夜給king和秦小萌選定的身份。
秦小萌負責扮演剛剛大學畢業的單純少女，而king則是秦小萌的叔叔。以後兩人都将以這副形貌和身份活動，好躲過四大財閥的耳目。
秦小萌和king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感受到唇角的弧度，秦小萌有些感慨。自從魂穿到這具身體後，她的新身體雖不是面癱，但她的靈魂依舊習慣性面癱。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法像正常人那樣哭笑，沒想到一場噩夢，竟治愈了她。
黑市裏盤根錯節，勢力龐雜。
秦小萌和king被人領着到了一個電梯前，邊夜才憑空出現。
換了一身黑色風衣的他，仔細打兩下兩人，唇角微勾。
“不錯，我們可以出發了。”
“嗯！”
他打了個響指。
King、秦小萌頓時消失在空氣中。
*** ***
昏暗的地下室內。
昔日光鮮亮麗，穿着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頭發上着發膠，一絲不茍的秦家網絡總工程師——莊先生此刻正閉着眼躺在一張簡陋的彈簧床上。
他的四肢被皮帶給束縛住，西服皺巴巴的，頭發也亂得像雞窩。身旁挂着一個個營養袋，随時給他輸入營養液。
秦小萌和king站在彈簧床邊，就着昏暗的燈光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King一眼就認出了莊先生。
在網絡這塊，king若是被稱為世界第一，那麽第二顯然非莊先生莫屬。尤其在king隐退後，莊先生在國際上的聲望與日俱增，隐約有超過king的架勢。
秦小萌則是真的一頭霧水，直到系統将莊先生的信息告訴她，她才知道原來這位就是秦夕手下的大将之一。
她望向一旁飄着的邊夜：“邊先生，你這是？”
邊夜瞬移至莊先生脖子邊，拿出一管針紮入了他的脖子，緩緩開口：“king需要一個助手，我覺得他不錯，可以招攬過來。”
King眸光微閃，很快想通其中關節。
自己的精神狀态很不穩定，哪怕有藥物控制，也宛若一顆□□，随時可能出疏漏。的确需要一個可以随時在他失控時，填補缺漏的助手。畢竟在網絡攻克上，一秒的失誤，就可能功虧一篑，甚至暴露他們的所在給敵人可趁之機。
秦小萌的手指勾着床邊，微微用力：“可是……她是秦夕的得力手下，幫着她做了那麽多壞事。我們真的要讓他當我們的隊友嗎？”
她相信邊夜挑人的眼光。但她本能地排斥和品性惡劣的人在一起。秦夕那樣瘋狂地大搞人體實驗，而這人是她的得力手下，那他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另一邊，邊夜抽出針管，原本閉着眼的莊先生眼皮輕顫，漸漸有蘇醒的趨勢。
邊夜收好針管，淡笑着反問：“你認為我會拉一個品行不端的人加入我們的隊伍？”
秦小萌呆了一下，下意識回道：“你不會。”
聽到秦小萌如此快速的回答，邊夜的眸光意味不明地閃爍了一下。
“你的直覺不錯，我不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他頓了頓，如是說。
秦小萌瞬間聽懂了他的畫外音。
他曾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因而比誰都多疑謹慎，在選擇可以交付背後的隊友時，必然會更看重人品。
秦小萌有些羞愧的臉紅，她竟忽略了這一層。
彈簧床上，莊先生終于蘇醒過來。
一見到秦小萌和king，他頓時警惕往後縮了縮脖子。
“你們是誰？！為什麽把我綁到這裏？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怎麽裝神弄鬼，我都不會相信你們的鬼話！什麽人體實驗，什麽秘密實驗室，你們這是造謠，是對秦家的污蔑！你們最好把我給放了，否則秦家絕不會放過你們！”
大概是終于見到活人，莊先生神經質地一口氣将心裏話全給說了出來。說完後，就瞪着兩人，一言不發。
邊夜懸空飄在空中，俯視着莊先生，補充：“他的确不知道秦夕實驗室的存在。這一點，我已調查清楚”
聽到這話，秦小萌才對着King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King在短暫的驚訝後，恍然淺笑。原來他也是被秦夕欺騙之人，難怪邊夜會想收下此人。
秦小萌這時也明白了邊夜帶他們過來的用意。
邊夜是想讓他們說服莊先生，讓他相信，秦夕确實是瞞着他在搞人體實驗。可只靠他倆動動嘴皮子就能說服眼前的這位莊先生嗎？
她望向邊夜，眼裏帶着遲疑。
邊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別擔心，我不是讓你們用嘴去說服他。”
“那是？”
“我需要你将你在死亡之夢裏看到的有關安格斯·愛德華的一切，用異能輸送到他的大腦裏。”邊夜言簡意赅，冰藍色的瞳孔裏仿佛閃爍着陰冷的火苗，“我要讓他親眼看到一切。這是第一步。”
秦小萌一驚。
她的光系異能的确可以将自己大腦裏看到一切通過精神力傳送到別人腦中，從而讓那人看到她想讓對方看到的一切。
不過，她只在king身上小小的實驗了一下，過程只有一兩秒，還不太熟練。
“這個……我……”她為難。
“能扛過死亡之夢的你，能力可不普通。自信點，這種不過小意思。你未來的路，還很長。”邊夜一瞬不瞬地凝視她，看不出半點安慰的成分。
他只是很認真地，在陳述一件事實。
秦小萌愣住。
心狠狠地顫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奇怪的情緒從心髒底端湧起。
這不是邊夜第一次對她說出諸如信任，鼓勵的話，但每一次都讓她心神震動，眼角發燙。
她眼睫微顫，悄悄吸了口氣。再次擡頭，她用力點頭：“嗯！”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當秦小萌伸出手指輕點莊先生的額頭時，一股柔和的白光瞬間将他整個人覆蓋。他原本還在瘋狂掙紮，以為這是要對他用精神刑罰，然而随着一幕幕真實到仿佛親身體驗的可怕幻象在他腦中展示時。
他慢慢放棄在掙紮。
他大睜着眼，不可置信地瞪着虛空，而腦中還在慢慢回放着那一幕幕。
哀嚎……
痛苦……
絕望……
最後，他靜靜躺在彈簧床上，嘴裏不斷低喃着。
“不可能……這是假的……假的……騙人……我怎麽可能為一個惡魔服務……你在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