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英雄救美

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最後的記憶是他的嘴上被蒙上了帕子,帕子上頭濃烈的氣味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狠狠抽動了一瞬,然後沒奈何地閉上了眼。

再多的不甘也好,掙紮也罷,盡數堕入黑暗。

他甚至開始思索,會不會這一世他就被這樣地囚起至死,再也沒有任何餘地。

如果是這樣,那麽上蒼何必安排他重生一次?

顧玄……或許是當真瘋了吧。

安城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醒來,然而當他醒來的時候,周遭已經只剩下靜谧。

他在一間老房子裏頭,腿上被綁住了,綁得挺牢固,最關鍵的是嘴裏還被塞着一團破布,聞起來有些莫名的味道,似乎是還沒散盡的乙醚氣味。

安城微微吸了口氣,試圖判斷出自己的所在。

然而下一秒門就被人拉開了,老舊的門被人推開吱嘎作響,露出了一個精壯男人:“你醒了?”

那人忽然問道,想了想就伸手将安城嘴裏頭的東西拿了出去。

安城費了半天力氣方才受的住那驟然襲來的光線,他微微眯起眼睛來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吸了口氣:“你是誰的人?”

記憶之中從前鐘明西做人一直很小心,斷然不至于惹上了什麽人,除了唯一的一個……

“我是受人之托,”那人笑了笑,有些憨厚的模樣,伸手遞過來一個破破爛爛的飯盒:“給你弄了點吃的,将就一下。”

“你不認得我?”安城忽然涼聲問道。

那人搖搖頭,顯得極為老實:“我和我弟看你兩天,就能拿到兩萬塊錢,咱兩就決定幹了。”

他将東西遞過來,然後有些猶豫地問道:“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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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漢,心底掠過千八百個念頭,最後化作有些無奈的一句:“你這是犯法,你知道麽?”

那人似乎是有些楞,怔了半天方才有些自慚地颔首:“我知道,可是俺窮,這一票幹完了,我就去自首,把錢給我弟。”

“以前也是做這行的?”安城試圖打開話匣子。

然而門口很快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他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門,頗為不悅地揚起眉梢:“哥?”

彪形大漢立刻不說話了,将飯盒往前遞了遞,直接了當地将饅頭堵住了安城的嘴。

這一下力道沒控制好又或者這人本來就是個糙人,竟是生生将安城嗆住了,咳了個撕心裂肺。

彪形大漢有些沒了主意,豁然站起身來走了好幾步,從旁邊拿來水扶着人小心翼翼給安城往下倒,一邊問道:“你沒事吧?”

安城咳嗽了半天,眼底恢複了平靜與淡然,他看了面前的兩人良久,最後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放我走,可能我往後的日子就會和你們一樣。”

那為首的哥哥似乎是怔了怔。

就聽安城自暴自棄地說了下去:“這是我第一份工作,而我往後的日子,這就是最後一條生路,你關了我兩天,我一輩子就被毀了。”

那人似乎是有些無措,安城看清了他眼底的狼狽,索性嘆了口氣搖搖頭:“這頓飯吃不吃也就無所謂了,我只是告訴你實情,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謝謝你,出去時幫我把門帶上。”

那人盯着安城看了良久,終究還是擡起頭來小心地看向了他的弟弟。

然而門口的男人顯然是不耐煩的,揮揮手不為所動的模樣落定在安城眼底,讓安城愈發想要嘆上一口氣,嘆只嘆這兩兄弟性格迥異。

大漢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将飯盒留下來:“我幫你松一只手的綁,你等下自己吃東西。”

安城沒做聲,只是随意地閉上了眼,倒是門口的人急忙沖了過來按住他的動作:“哥!這人萬一跑了怎麽辦?”

彪形大漢低聲喝道:“那他要是死了怎麽辦?!俺都要你好好活着,不能這麽禍害別人!這他媽的是作孽!”

一只手到底被松了綁,然後門被豁然甩上。

安城苦笑着睜開眼,輕輕摩挲着自己一只手上明顯的綁痕,不知道如果這傷口再深一點,回頭祁嚴有沒有可能就放過自己。

這一招實在是太過老套,安城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落得這步田地。

他就算在做影帝風頭出盡的時候,也沒人敢對他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顧玄,你倒是出息了。

這兩兄弟很明顯性格是不同的,人一旦多話,破綻一定就不少。

那個哥哥雖說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至少他還是有良知的,知道愧疚懂得人心。

而那個弟弟則是徹底不同,只因為他無論是在何時都是一副陰冷的表情,根本不通人情油鹽不進。

如果一定要下手的話,要趁只有他哥哥在的時候才成。

安城輕輕摩挲着另一只手上的繩索,這才發覺那根本就不是繩索,裏頭似乎是鋼筋繞着的,也難怪勒在手上鑽心噬骨地疼,鎖頭離他挺遠,沒鑰匙也開不開,安城低咒一聲:“操……就這玩意綁在手上,還怕我跑了。”

安城哭笑不得,他在旁邊尋找了半天東西,到底也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能用上的,索性仰躺下去,琢磨着接下來的辦法。

這鬼地方根本沒有天窗,連看時間都是做不到的,然而更為重要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胃又開始鬧騰了。

如果說現下将這些東西吃了,或許還有救,又或者假如自己不吃呢?

利用胃病來博得那大漢的同情,會不會有機會出去?

想到這裏,安城索性就咬了幾口饅頭便閉緊了嘴巴,然後仰面阖上了眼。

他需要體力,既然沒有人能夠救他,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救。

說是什麽兩天,眼看着現下任何通訊工具都沒有,手邊又沒有任何自救的可能,依着顧玄的性子,是不大可能真正放過自己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早在死的那一瞬間就明白了,人這一輩子,終究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

不論那個人與你是什麽樣的關系。

想到這裏,安城索性忍住胃裏翻江倒海的痛感,徑自昏睡過去。

他醒來的時候,旁邊卻是站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顧前輩?”安城微微眯起眼睛,他在看清面前人的一瞬間心底微微一動,卻還是冷笑道:“您怎麽在這裏?”

“你這副模樣還真是狼狽的很呢,鐘明西,”顧玄笑了笑,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意思,他的手裏玩着一把鑰匙,很顯然就是安城手上的鎖鏈鑰匙:“你在這裏待着可還舒坦?”

安城微微眯起眼睛,眉梢微挑:“做下這種事,您瘋了?”

這副和祁嚴極相似的神情落定在顧玄眼底,卻讓他愈加忿然起來:“你以為你他媽的算什麽?爬上了祁嚴的床,就可以一帆風順了是麽?!”

他将那鑰匙往門口狠狠一擲,然後拎起安城的領子,眼底盡是恨意,他将安城狠狠往地上一抛,然後踩住了安城的胸口。

那動作太快,以至于安城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被摔蒙了,幾乎有些呼吸不上來。

“不然呢?”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是刻骨的冷霾,言簡意赅。

然而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讓顧玄瞬時止住了所有動作,連扭頭的動作都有些吃力。

“你以為你他媽算什麽東西,敢動我的人?”那人似笑非笑,眼底卻是寒涼至極,甚至帶上些許沸騰的殺意。

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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