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仇敵忾
老實說,這些時日安城對祁嚴的感情,似乎是真的在慢慢改變着。
他微微苦笑,看着祁嚴每日不變的大食盒,打心底覺得有些心虛。他想不通自己的感情變化是因為什麽,總不能是因為最俗爛的日久生情吧?
因為這個歧義,安城還是覺得有那麽點不自在起來。
他靠着靠墊慢騰騰地吃東西,一邊想着這些時日顧玄的事情。
安城想不通那個人為什麽會自殺,除非一個原因,就是顧玄要鬧出點什麽動靜。
想起迄今都沒有波瀾的媒體,安城打心底覺得有些麻煩起來,而這時候祁嚴就走進來了:“發呆呢?”
“祁導。”安城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腦子短路地來了一句:“您好。”
祁嚴愣了愣,嗤之以鼻。
安城自己也覺得反應有些蠢,他撓撓頭問道:“祁導,顧玄那邊還有什麽消息沒?”
“割腕,救回來了。”祁嚴面色冷淡,看不出什麽舊情未了的意思。
安城自顧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算是什麽心思,只淡淡颔首道:“那上次我被綁架的事情呢?”
祁嚴看了安城良久,最後道:“這件事顧嶺有個解決方案,還得聽你的意思。”
安城覺得有些心寒,他想了想便苦笑問道:“他想出撈顧玄出去的辦法了?”
祁嚴冷笑,伸手從果籃裏頭挑了挑,扒了一個橘子:“這不是已經撈出去了麽?”
安城還是第一次知道保外就醫也可以這麽玩的,他想了想便搖頭:“沒可能,我會堅持到底。”
“很好,”祁嚴将橘子一瓣一瓣扔進自己嘴裏:“那麽你記得別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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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導?”安城沒明白祁嚴的意思。
半晌就聽祁嚴似笑非笑道:“不然呢?你不是要報仇麽,警方現在證據不足,被害人一口咬死,是一定能形成證據鏈的。”
安城嘆了口氣:“多謝祁導。”
祁嚴的表情微微變了變,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他看了安城一會兒便往外走,門外站着一個人,祁嚴擡眼看了他一會便道:“在裏頭呢。”
“我來找你。”顧嶺妥帖微笑,雙手微微抱着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病房的門為了病人的休息隔音極好,顧嶺和祁嚴說話聲音不算大,顯然是沒可能将人驚動的。
顧嶺看了祁嚴良久,然後微微伸手示意道:“過去走廊說?”
祁嚴不置可否,修長的衣服在身上飄啊飄的,顯出幾分不健康的消瘦來。
“什麽事?”祁嚴開門見山地問道。
“很簡單,”顧嶺笑了笑:“我想請祁導入主映像娛樂。”
祁嚴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笑出了聲,他将一根煙點了起來複又摁熄了,微嘲問道:“映像娛樂的事情,顧先生能做主?”
顧嶺似乎絲毫沒有因為這樣的話而生氣,只是笑了笑道:“是做不了主,可是我的股份,我卻是能夠做主。”
祁嚴擡眼看了他一眼,就聽顧嶺說了下去:“我将手裏的百分之十二股份給祁導一半,您就等于是直接成了映像娛樂的股東,這些年映像娛樂的走勢一直不錯,現在又要簽下莫知天王,你應當看得出來我們的實力。”
祁嚴眉梢微微一挑,沒有直接理會他說話的意思,只是淡漠問道:“你們要簽莫知?”
“他和精娛傳媒的約就要到期了,我們出錢挖人,估計也就是臨門一腳的事。”顧嶺似乎是很胸有成竹。
祁嚴淡笑着搖頭:“沒可能的事,放棄吧。”
“祁導是說哪一樣?”顧嶺試探着問道。
“……莫知。”祁嚴面色冷漠,将手裏的煙頭丢到地上,腳在上頭碾了碾,神色依舊是一貫的冷霾。
顧嶺笑了。
“條件。”不知過了多久,祁嚴方才問道。
“祁導這麽說,我是不是可以意味着祁導在考慮?”顧嶺道。
祁嚴擡眼冷冰冰地看了顧嶺一眼:“條件。”
“讓您的小情人別妨礙我撈顧玄。”顧嶺低聲道。
祁嚴聞聲便是笑了:“我才知道顧先生如此兄弟情深。”百分之六的股權可不是小數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輕重。
顧嶺不置可否,只帶着幾分玩味道:“我也是才知道祁導對新的小情人如此鐘情,這可不是祁導的作風。”
祁嚴歷來都是個花花腸子,那副做派娛樂圈裏頭的人沒人不知道,只怕是每個上了祁嚴戲的新人都要符合兩點——
第一演技好,第二耐.操。
實在是非常不知收斂。
然而最關鍵的是,祁嚴對鐘明西,當真算是好過了頭。
連祁嚴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自然不能指望顧大少想明白,祁嚴冷淡地伸手:“合同給我。”
“祁導好性子。”顧嶺低低笑了一聲,将公文包裏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祁嚴翻了翻,沒看到簽名,他擡起頭看人,就見顧嶺道:“祁導簽了字,我立刻将私章雙手奉上。”
這種步步謹慎的習慣,難怪是絲毫沒有把柄。
祁嚴搖了搖頭将那份東西直接拍到顧嶺胸前:“回頭再說吧。”
顧嶺被這大力一拍幾乎要被拍到牆上去,他看着祁嚴的背影,唇角噙着一分笑。
冷漠而懾人。
祁嚴卻是直接拐回了安城的屋子,彼時安城已是睡着了。
祁嚴盯着人看了半晌,然後伸手毫不客氣地拍醒了旁邊的連清:“睡多久了?”
連清迷迷糊糊一睜眼,立刻跳了起來,差點直接撞上祁嚴的鼻子,他尴尬地揉揉腦袋道:“啊祁導,睡了也就二十分鐘。”
“很好,你出去,”見連清已經不見了人影,祁嚴冷淡着一張臉将人拍醒,對着迷茫中的安城好脾氣地解釋了一句:“午睡時間不能太長,二十分鐘到三十分鐘最好。”
他似笑非笑的模樣落在安城眼裏怎麽看怎麽欠扁,卻也只好問道:“祁導?”
那聲音裏帶着濃重的睡意,讓祁嚴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祁嚴看了安城一會兒方才從衣服裏懷抽出一個東西遞過去:“給你的。”
安城皺皺眉接過來,發現是一支錄音筆。
“顧嶺,”祁嚴抱着雙臂道,面上平靜無比:“你拿去用,盡管将他的功能最大化。”
他說完這句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個莫名的安城,伸手猶豫地摁下了錄音筆的按鈕。
兩人的談話聲立時傳了過來。
安城翻來覆去聽了一會,眉眼之間盡數都是冷霾。
他需要一些更多的手段,方才能夠将姓顧的徹徹底底拉下神壇。
為此他将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