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許雪兒是圈子裏的活躍分子，剛坐下沒多久，已經有幾個名門O圍過來跟她聊八卦了。
晚上吃了不少水果，此時，顧卿九有些內急。
她看了一圈兒，沒有看到沈瑜的身影，甚至連葉白也不見了。
又不想打擾許雪兒，這麽大人了去個衛生間也不至于非要找人陪。
也沒多想，就去一下衛生間應該不會那麽巧就碰到顧繼業才對。
而且，AO的衛生間相隔很遠。
偏偏事與願違。
顧卿九的身影剛消失在O衛生間的門口，緊接着一個人便跟了進去，還關上了門。
“小妹。”毒蛇淬着毒液般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卿九一個激靈，倏地轉身，看到顧繼業陰險地沖着她笑。
“你，你怎麽在這兒？你出去，這是omega專屬的衛生間！”顧卿九害怕的挪不動腳，手卻悄悄地背到身後。
她帶來手包進來，裏面有把小刀子。自從上次遇到沈晟年，她去哪裏都帶着刀。
“我當然是來看你啊！我們兄妹好久沒敘舊了！今天，我們來敘，敘，舊！”顧繼業面目猙獰，把後幾個字咬得很重。
顧卿九的身體随之顫抖了一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湧現在腦海中。
在那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被冰冷的信息素蝕骨般折磨的日子，來自惡魔可怕的嘲笑與辱罵。還有父親冰冷的眼神……
和顧繼業在同一個空間裏呼吸，都讓顧卿九覺得惡心、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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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夾雜了一絲冰冷，顧卿九的雙腿開始打顫，胃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明明有了保護自己的Alpha，明明有了美好的家庭，為什麽這條毒蛇揪着自己不放呢？
“你別亂來！沈瑜不會放過你的！”顧卿九右手握緊的刀柄，心中忐忑不安，沒人知道她來了衛生間，不知道沈瑜去了哪裏？會不會發現她不見了？
“還想着你的小白臉呢？她正跟我的omega在親熱。你知道的，你嫂子最騷了，很多A都喜歡她的信息素。”顧繼業一步步逼近，“她可沒功夫救你了。你就乖乖跟我回家，以後，和你嫂子一起，替顧氏賣命吧！哈哈啊哈……”
“你胡說！沈瑜不是那樣的人！沈瑜愛我！你要是敢傷害我，沈瑜會殺了你的！”顧卿九吼道。
她的小魚愛她，她的小魚不會做出被判她的事。
可是腦子不聽使喚，耳邊不斷響起沈晟年的那些話。
“她沒有完全标記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的級別太低，配不上她。”
“等她坐穩了沈氏第一把交椅，肯定會抛棄你，找個S級的O，這樣才能保證下一代的優質基因。”
不對！不對！沈瑜不會這麽對她的，沈瑜是愛她的！
冰冷的信息素悄無聲息地攻擊着顧卿九的理智。
舊時的痛苦、惡毒的蠱惑，顧卿九頭疼欲裂，她想起書房抽屜中發現的那盒避孕藥。
沈瑜不愛她！
不，沈瑜愛她！
“顧卿九你有病，沈瑜看到你這個瘋樣子，你覺得她還會喜歡你嗎？”
“你就是顧家不要的破爛貨，沈瑜那個窩囊廢不過是圖新鮮而已……”
“除了顧家沒人要你……跟哥哥回家，哥哥會疼愛你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湧進來，腺體劇烈的疼痛，信息素開始暴走，很快彌漫了整個空間。
顧繼業無恥地深吸了口氣，“這味道真是久違了。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就毀了沈瑜。”
這裏畢竟是執行官的宴會，顧繼業得抓緊時間搞定顧卿九。除了信息素攻擊之外，他還不斷辱罵、刺激她。
“到時候，我也讓沈瑜嘗嘗被囚禁的滋味……”
顧繼業繼續靠近，已經站在顧卿九的面前，他臉上張揚着勢在必得的表情，就像搶回了喜歡的玩具那麽開心。
囚禁沈瑜！
她的小魚不可以被這個惡魔傷害。
不行！
絕對不行！
顧卿九突然發狂一般刺向顧繼業，一刀、兩刀、三刀……
血淌了一地。
衛生間的隔間突然被打開。
一個被顧繼業信息素誘發了情熱的O眼神迷離地走出來，看到一地的血，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沈瑜趕到的時候，看見顧卿九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她身邊躺着顧繼業，不知道是誰的血漫了滿地，染紅了雪白的禮服。
那個發出尖叫的O已經昏迷了。
“卿九！”沈瑜跑過去，喚她的名字，對方沒有反應。
沈瑜紅着眼睛掰開顧卿九緊握着刀子的手，扔掉刀子。
仔細檢查顧卿九的身上，好像沒有受傷，所有的血都是顧繼業的。
沾着血污的手摸了摸顧卿九的臉，“老婆，你看看我。別怕，我在。”
顧卿九依然沒有反應，目光呆滞的看向虛無，沈瑜都快急哭了。
“陳默，外套給我！”沈瑜伸出一只手。
外面都是圍觀的人，她不能讓別人拍下顧卿九狼狽的樣子，她得保護好她。
陳默擋在門口，她穿的是小西裝外套裏面是一件襯衫，她立即脫下外套遞過去。
沈瑜用外套遮住顧卿九的頭和上半身，打橫抱起來，小跑着沖向停車場。
沒人管顧繼業的死活，只有趙蕊，姍姍來遲。
發生這樣的事，執行官的臉都黑了，他冷着臉看向那個被刺傷的男人，告訴手下，“別讓他死了。”
葉白在停車場裏，看到老板抱着一個血紅色禮服的人出來時吓了一跳，忙打開車門。
“你去哪兒了？不是讓你盯住顧繼業嗎？”沈瑜吼着。
“對不起，老板！”葉白道歉。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沈瑜喊，“去醫院！去醫院！”
她掀開小西服，看着懷裏的顧卿九，輕聲呼喚她，“顧卿九？卿九？卿九，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魚啊。沒人會傷害你了，卿九……”
顧卿九突然意識回籠，騰地跳起來，頭咚的一聲撞在車子的頂棚上。
“老婆！”沈瑜差點沒抱住她，欠起身接住了她。
“老婆，我是小魚啊，我是你的小魚。”
“別碰我！啊！”顧卿九突然發狂，使勁兒踢打沈瑜。
“別怕，我不碰你，不碰你。卿九！姐姐！我是沈瑜，我不會傷害你的！”沈瑜退到角落裏，安慰着顧卿九。
她釋放了一些信息素。
被标記過的伴侶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可以被對方的信息素安撫。
可顧卿九的情緒不僅沒有被安撫，反而越來越暴躁，瘋狂地捶打車廂，導致車子在轉彎的時候差點撞上了欄杆。
顧卿九的狀态很不好，幾名護士壓制着才注射了鎮靜劑。
跟醫生說明了情況，醫生說很可能是顧繼業刺激導致了顧卿九的精神崩潰。
具體還要等明天病人清醒過來，找專業的心理醫師進行疏導。
沈瑜讓葉白回去取了幹淨的衣服，她給顧卿九和自己換好，便坐在病床前守着顧卿九。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葉白那時候為什麽不在宴會廳？
顧繼業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如果自己沒有和趙蕊見面是不是就好了！
一時間，百感交集。
顧卿九醒來的第一天，她封閉在自己的殼子裏不跟任何人交流。
顧卿九醒來的第二天，她咬破了沈瑜的肩膀，染紅了沈瑜的白襯衫。
顧卿九醒來的第三天，她不肯讓沈瑜靠近，她指責沈瑜不愛她，欺騙她……
顧卿九醒來的第四天，她失去了嗅覺，聞不到任何味道，包括自己的信息素。
……
顧卿九醒來的第十天，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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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息素是錦上添花，沒有信息素是靈魂契合。怎麽樣都好。”怎麽樣我都愛你，沈瑜坐在床頭，把顧卿九額前的碎發掖到耳後。
顧卿九就像一具行屍般，躺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自從宴會之後，過了一個月，顧卿九面上恢複正常，實際上還是不讓碰，有的時候會偷偷哭。
失去信息素的O異常的敏感，沈瑜放杯子的聲音都不能大，大一點都會吓到她。
心理咨詢室內。
沈瑜躺在弗洛伊德椅上，雙眼有些濕潤，“是我錯了吧。我害怕生産會給她的身體帶來不可逆的傷害，才會偷服避孕藥。”
“如果當初，我早點說清楚，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還有那些保镖，我是為了她的安全着想的。”
咨詢師坐在桌子後面，“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保镖更像一種變相的囚禁，會讓她想起兒時的遭遇。”
“你的過度保護，很可能不是救贖良藥，而是飲鸩止渴呢？”
“所以，是我的愛傷害了她？”沈瑜痛苦地捂住眼睛，淚水從臉頰落下。
“不如，你放開她，讓她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也許會更好。”咨詢師給出了建議。
“你是想把我從她的生命中剔除？”沈瑜死亡凝視，“不可能！”
她就是瘋了，我也要把她困在身邊。
走出咨詢室，沈瑜喊來葉白，“顧氏那邊怎麽樣了？”
“顧繼業已經出院了，治療效果不錯。顧氏最近要有大動作。”
葉白點開手機發送了一份郵件給老板。
“出院了好啊。出院了就可以進監獄了！”沈瑜等的就是這一天。
“回家。”沈瑜靠在背椅上，疲憊地閉上雙眼。
顧氏和沈氏的競争已經達到了白熱化。顧繼業住院期間，顧父找過她一次。
想讓顧卿九回家。
做夢！沈瑜才不放人，為此兩邊差點打起來。
車身突然晃了一下。
什麽情況？
沈瑜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反應，車子突然向左漂移。
刷地！車窗的玻璃被擊碎。
一排鋼筋斜插過來。
葉白眼疾手快拽着沈瑜跳下車，可還是慢了一步。
一根鋼筋條直直戳向沈瑜的後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