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別的宿舍到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就這個宿舍經常挑燈夜戰到深夜,看書學習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杜超,李盛趴在自己的床上, 腦袋上頂着個褂子吭哧吭哧地啃書本。

再不背書就來不及了,江延都已經成了老師的助理跟着參加醫學研讨會去了, 他們連基礎知識都沒背過, 出去沒臉見人。

江延不在,宿舍裏就三個人,兩個人都在背書,剩下一個裴洋自己呆着也沒意思, 為了打發時間他不得不也拿出資料跟着一起背。

不背書, 不要緊,真要是仔細背起來,好家夥!那麽厚一大摞,裴洋簡直有點懷疑人生。

“這麽多要背的資料?這都要背嗎?”裴洋拿着一沓醫學臨床基礎資料, 朝着杜超晃了晃。

杜超煩死他了, 要不是上一次裴洋出幺蛾子,他們用得着遭那麽大罪嗎?當時真的差點小命不保。

講真, 他是真的應該感謝江延,但是這話說不出口。

“多新鮮啊,你不把資料背完, 到時候怎麽參加臨床試驗?”

李盛也白了他一眼:“孫老師白罵你了, 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

這兩人說完誰也不搭理他。

裴洋一瞬間腦袋都大了, 這一本資料三十多頁, 上一個月還有一本八十多頁的資料要背呢!“媽呀!這麽多!”

叫媽也來不及了, 趕緊背, 要不然上一次沒有被老師趕走, 這一次也要趕走。

李盛和杜超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兩學習成績還算靠前,現在跟江延一比真是一言難盡。

不一會兒宿管大爺查房來了,不許晚上有燭光。

他們幾個趕緊把燈滅了,悄悄等人走了再把燈點上,用褂子把燈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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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是,他們不但要把這些資料背完,還要背完一些其他的資料,盡量地跟上江延的速度,不然的話同在一個宿舍住着,人家江延一枝獨秀,他們幾個狗屁不是,別人暫且不說,反正杜超受不了。

只有三個人把一個蠟燭圍起來,才能不被外面的人發現,所以裴洋也不得不被拉過來充數。

裴洋:“你們是不是拿我充數?實話告訴你們,江延的速度你們跟不上,就這點東西,他用了不到三天就背過了,你們再有一個月能背完嗎?你們就承認自己腦子笨就完了。”

他話音剛落就遭到一頓群毆。

二打一。

裴洋:“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幹嘛打我?”

為啥打你?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群毆,當然不是真打,但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裴洋整個人都蒙了,再不敢亂說話,這些天他也想清楚了,他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醫生的責任重大,醫生手上握着患者的性命,但是他可以該行啦!

道理他懂了,但是不愛學習嘛!

所以兩頓暴揍是為什麽?他不過是說了實話。

杜超:“你再說,我還打你!你忘了老師怎麽罵我們了?”

裴洋想說他知道,但是怕挨揍。

“還不背書?到時候江延拿到學校第一,我們幾個學校墊底,你覺得你還有臉從這走出去嗎?”

裴洋想說他有臉走出去,反正江延就是學校第一,他們幾個累死也比不上,但是他可不敢說大實話了,不就是背書嘛,趕緊背吧!

背書是背書,還要偷偷背,不能讓江延知道了,不然沒有面子。

裴洋:“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盛一把拍到他的頭上:“你到底背不背!背不背!背不背!”

就聽外面棒棒棒敲門聲。

一個蒼老的嗓音喊道:“裏面的人不睡覺幹啥呢!”

三個人吓得趕緊把燈吹了,大氣不敢出。

裴洋咬牙切齒,要知道他現在能落到這地步,當初不應該讓江延當什麽助理了,要知道江延那麽優秀,他們死了也追不上啊!

江延偶爾回到宿舍,就看見這三個人埋頭讀書非常刻苦,裴洋也不像原來那樣不着調,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可不是成熟了很多了嗎?上一次被孫老師罵的狗血噴頭還不說,現在還要被迫的讀書,他想說,他就不是讀書那塊料,但是沒辦法啊!不讀不行啊,三缺一。

“江延你咋才回來?”裴洋委屈死了,他有點想破罐破摔、

江延拍拍他的肩膀:“聽說你的資料背了一半了,不錯啊,這些奶糖分着吃吧。”

裴洋一看有糖把什麽都忘了:“這還差不多,你以後有好事兒別忘了我!對了這糖還是大白兔奶糖呢,有錢也買不到,你是哪兒弄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着糖丢給李盛和杜超兩個人一人一塊。

李盛和杜超本來不想吃,但是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尤其是杜超,他還欠着江延一條命呢。

其實這幾天他們也看開了,技不如人,就應該認命,江延就是比他們強得太多了,不服氣也沒有用,他們只能努力地學習,争取不讓自己差的太遠。

別人是想着超越,而他們知道超越不了,即便是超越不了,也不能輸得太難看!不然到畢業的時候他們是真難看。

關注點不一樣,所以他們也不敢跟人說實話,那樣太丢人。

江延:“有人給的,給你們吃,你們就別客氣。”

江延沒有跟他們說起自己的家庭,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将軍,江延覺得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說的,他也不在乎這些。

裴洋:“江延你跟我們說說,你最近又去哪兒開會去了?給孫老師當助理是不是很牛逼?你是不知道啊,咱們學校有多少女同學都在打聽你?她們找不到你,就到我們這裏打聽消息。”

裴洋又恢複了碎嘴男的樣子,說起來停不下。

江延覺得這才是裴洋原來的樣子,人們只能調整自己的性格卻不能改變自己的性格就像是裴洋這樣,有些道理他知道了,可以改正,但是骨子裏的東西他是改不了的。

江延:“我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你不用替我牽線。”

他真沒有這打算,現在好好學習時間都不夠用,哪裏還有時間幹別的?比起原劇情中的他一事無成孤單死去,現在的他簡直不能用幸福來形容了。

裴洋點點頭,他沒有覺得江延不找女朋友有什麽不對的,在他眼裏沒有哪個女生能夠配得上江延。

事實也是如此。

杜超默默地吃着糖,他跟江延想的一樣,也覺得那些女生太麻煩,還不如好好學習幹點正事兒呢,

這些人現在都是拼命三郎,完全不需要女人那種。

這一次大家一致達成意見。

杜超看江延也順眼了很多,至少大家都是光棍不用攀比,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醫科大學的學生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月末的時候司機小吳準時開着車子在學校門口等着江延。

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停着一輛吉普車,引來了衆人的圍觀。

江延隔着老遠就看見了這輛車,與此同時司機小吳也看到了江延,使勁的摁喇叭,江延假裝看不見他,拐彎往別處走。

小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明明江延都看見他了?

剛出學校的同學們好奇地盯着這輛車:“同志你是幹什麽的?”

小吳眼角的餘光盯遠遠繞道走的江延。

停車當然是接人呀?這還要問?

大家誰不知道接人啊,就想知道接誰,這年月連自行車都不好找,更不說還是這種吉普車了。

裴洋背着兜子跟在江延的身旁:“這輛車是幹嗎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哎!你說他是來接誰的?”

旁邊杜超撇撇嘴:“你操那心幹啥?反正不是接你的。”

江延在旁邊加緊腳步,剛想走出校門,小吳從車上下來了,心說江延不可能看不見他呀?他都已經摁車喇叭了。

“江延,你将……你爸爸讓我來接你!”他想說将軍讓我來的,但是臨到嘴邊,忽然意識到什麽,沒敢往外說。

江延:“……”

江延沒有辦法,只能在同學們震驚的眸光中上了車子,他怕在不上車,小吳啥都往外說。

車子開走之後,裴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旁邊的杜超和李盛也呆愣在原地。

“江延……江延他……”

他家到底是幹什麽的?

杜超和李盛也有點不敢置信,看樣子江延的家世好像不是一般人家。

“行了!咱們走吧!”

……

等江延上車之後,小吳也反應過來了,他肯定是惹事了。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車停在這兒……”

江延:“開車吧!”

其實也不怪小吳,小吳只是沒想那麽多而已,同學們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江延回到家裏,江星耀早就在家裏等着了,這段時間江延在學校裏做出的成績江星耀全都看在眼裏了,他沒想到兒子能在學校堅持下去,更沒想到兒子能有這麽好的表現。

醫院的章校長接連向他打電話誇贊江延,江星耀倒是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決定了。

他這人就有一個毛病,愛惜人才的,他手下的人只要有才能,他都會倍加重用,從來不會浪費人才,現在輪到自己的兒子這裏,他……

天底下的父親有幾個不愛自己的兒子?江星耀也愛,只是他愛的方式不一樣,他更加苛刻,更加嚴格,以至于他從來都沒有誇獎過兒子,也沒有認可過他,在他眼裏江延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麽優點,哪裏會有那麽多優異的表現?

現在的江星耀不得不承認其實兒子脫離了他還是可以生存的,而且還生存的很好。

看來棄醫從軍的事兒真的不能草率,江星耀暗自思量。

“來來……陪爸爸喝杯酒!”

江延剛放下東西就聽見爸爸跟他說話,聽起來心情還不錯,至少沒有生氣,江延輕松不少。

“爸爸您少喝點酒。”

江延知道爸爸能喝酒但是到底年歲大了,不能喝太多。

江星耀:“喝酒,哪來那麽多話?”

江延知道爸爸的脾氣勸是勸不住的。

一人一杯二鍋頭。

要知道江延是能喝酒的,不管江星耀的酒量有多大,他都不可能喝得過江延的。

在江延的記憶裏,江星耀從來都沒有這樣過,他猜想可能是因為江星耀知道他在學校裏的表現所以才這麽高興的。

這可真不容易呀!江延不由得心裏感慨一聲。

父子兩個喝酒也沒有吃什麽菜,江星耀在沙場上摸爬滾打慣了,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跟兒子交流,以前兒子小的時候,他說什麽兒子就聽什麽,不聽就打,他覺得那樣的相處方式很适合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江延不聽他的話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兒子相處了。

喝完一杯,江星耀還想喝,江延一看不行,再這麽喝下去對江星耀的身體不好,江延馬上裝醉。

江星耀以為兒子的酒量不如他:“哈哈哈,江延你這酒量不行啊!身為我的兒子,你的酒量可不能這麽差,以後得多練練!”

江延趴在桌上微微地揚起嘴角。

江星耀到底心疼兒子,趕緊過來把江延扶到床上蓋好被子,兒子不喝了,江星耀自己喝着沒有意思,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李梅進門就看到這場景。

“你咋讓兒子喝酒?他還小!”

在李梅的眼裏江延永遠都是個小孩子,永遠都長不大,江星耀居然讓兒子喝酒,這在她眼裏是天大的事,要不然她怎麽都不敢在江星耀面前說這話。

要是換做以前,江星耀肯定會批評李梅但是今天沒有,他心情格外好:“喝酒怎麽了?他都二十一歲了,我像他這麽大的年紀早就上戰場了!男人不喝酒那還叫男人嗎?我跟你說咱們兒子在學校裏表現非常好,江星耀滿意地說道。

李梅思議地看着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以前江延可是從來沒說過江延的好話,更是從來沒有肯定過兒子,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可不容易。

在李梅眼裏,她這個家就不是家,就跟部隊裏的管理模式一模一樣,自己跟兒子就是江星耀的兵。

李梅:“你現在不反對他學醫了?”

江星耀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三年的期限嗎,到時候再說吧。”

大學五年的時間,江延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做實驗,還會跟着老師參加各種學術交流會,他在學校裏幾乎是隐形人一樣的存在,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盡管他在學校裏不露面但是他的名氣在學校裏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新來報到學生第一件事就是知道學校裏有位厲害的學長他叫江延。

“不能比!跟誰比都別跟江延比!你要是跟江學長比,那就死定了!”

“你們沒見過江學長是吧?等着吧,過幾天他畢業時候你們就能見着了。”

好家夥!江學長真是大忙人,畢業的時候才能見着他的面?

大一的新生哪裏見過世面,頓時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江學長的室友們來了!你們見不着江學長見見他的幾個室友也是一樣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傳的神乎其神的,大家越是好奇,更想知道江學長到底是什麽人,既然見不到江學長,那麽見一見他的幾個室友也是一樣的。

就在這時圖書館的方向走來了幾個人,高矮胖瘦個不一樣。

走在最前面的是瘦高挑,長的又黑又瘦,瘦得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節省地方,穿着一件黑背心,過膝的大褲衩,看起來還不如周圍的人好看。

在旁邊就是個小胖子,皮膚白嫩,濃眉小眼,長得也不怎麽好看,就是後面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眼鏡男,看起來還算周正。

只不過這三個人站在一起,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總覺得這三個人發量似乎有些少。

怎麽這三個人年紀這麽輕,發際線後移了呢?

新生們竊竊私語,從原來的好奇全部變成了審視。

“這三個就是江學長的室友?”

裴洋,李盛和杜超三個人剛從圖書室看書回來,沒想到已經成了別人圍觀的目标。

這幾年的時間,他們為了不被江延落下,可是拼了老命了,每天拼命看書,拼命背書,剩下的就是泡到圖書館和實驗室。

裴洋一開始都覺得自己要抑郁了,沒想到硬生生的堅持了好幾年。

幾年堅持下來裴洋早就習慣了,但是有一個問題困擾着他,那就是不知不覺的發量變少了。

要是只有他一個出現這情況,那肯定是他家的遺傳不好,但是驚奇的是杜超和李盛頭發掉得比他還要厲害。

這就讓裴洋心理平衡了,反正大家發型都一樣,好不好看都無所謂,只要學習跟得上就行。

雖然他們心裏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他們三個人被貼上江延室友的标簽,一呆就是這麽多年,人們見不到江延,就指着他們道:“你們看那是江延的室友,你們找不着江延就找他的室友問一問。”

如果那人以前沒有見過江延,那算是三觀盡毀!

那人:“呃!江延三個室友都長這副德性,那江延得長什麽樣子呀?會不會發量也這麽少吧?”

江延的形象在人們眼中根本就沒法看。

裴洋和李盛杜超他們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外面不敢說是江延的室友,怎奈他們名聲太大,躲都躲不掉。

今天又是這種情況。

大一的新生着實對裴洋他們的長相吃了一驚。

不都說理科的同學發量稀疏嗎?學醫的發量也這麽少?

不少男同學已經在為他們後半生的幸福憂慮了。

“你們站在哪裏看啥?有事情過來說。”

裴洋煩了!

總有人偷看他們,看完之後還竊竊私語,就像去動物園看猩猩一樣,看猩猩要錢,看他們不要錢,還敗壞他們的名聲。

大一的幾個學生迫不得已過來了。

“學長好!”

裴洋:“好個屁!有什麽事兒不能過來說?你們是不是也是過來找江延的?”

不可能不是!

大一的新生臉頰通紅:“我們就是想見一見江延學長。”

裴洋李盛和杜超三個人同時點點頭,他們就知道是這樣的。

裴洋最先開口了:“我跟你說,你見到我們就對了,你江延學長跟我們三個一樣帥,你看見我們了就看見他了。”

大一新生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趕緊乖巧地點點頭。

旁邊有認識江延的人聽了這話差點吐了。這話也就騙一騙小學弟。

小學弟還就真信了,剛想道謝離開,就在這時候江延回來了。

快到畢業考試了,江延特地回來複習功課的。

“裴洋,李盛,杜超你們都在這裏?”

江延大步直奔這邊過來了。

逆着陽光,一個身形挺拔,俊逸卓然的身影穿過人群朝這邊走過來,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撒上了一層碎金,那張臉帶着清淺的笑意如沐春風一般。

那些學弟學妹們一個個全都驚詫地望着這個男人,猜想着他的身份。

“這人是誰呀?這麽帥?”

“這麽好看?是咱們學校的嗎?不是隔壁影視學校的吧?”

尤其是旁邊站的這兩個小學弟一個個目瞪口呆,連話都不會說。

江延以為裴洋又在欺負新同學馬上道:“你是大一的新生吧?我叫江延你有什麽事兒嗎?”

小學弟:“江……江延……你是江延?”

他口齒不清結結巴巴的說道。

其實一點都不怪小學弟,他實在是被裴洋那些話驚到了,原來江延長這樣?剛剛裴洋說江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裴洋一看事情要露餡:“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兒就回去吧!一個小學弟一點規矩都不懂,學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小學弟仿佛得了特赦令一樣一轉身就跑了。

周圍那些學弟學妹也被江延驚豔到了,心說人家江延學業那麽好也沒見人家發量變少,反而更好看了。

江延笑道:“你們幾個幹什麽去了?不要欺負小學弟嘛!”

裴洋:“……”

他心說,自己頭發都掉光了,欺負一下小學弟不是應該的嗎?再過幾天想欺負都欺負不到了。

杜超和李盛圍過來:“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好不容易回來,咱們趕緊回去吧。”

“你們趕緊散了吧,要見江延學長的,今天你們也見到了,以後別胡說八道。”李盛趕緊把這些人打發走。

兄弟幾個聚到一塊。

裴洋:“我還以為你小子考試都不回來了呢?”

說到江延,他就生氣,為了追趕他的步伐,他們日夜苦讀,到最後雖然學業都跟着上去了,但是頭發都少了呀?

再看看江延頭發一根沒少!

這公平嗎?

別看裴洋長得難看但還是顏控。

杜超和李盛兩個人沒有這麽多毛病,頭發少了就剃光頭嘛!還省了理發錢呢,兩個人合資買一個剃頭刀解決問題了。

“你是回來考試的吧,正好我們幾個這兩天研究研究,你別聽裴洋胡說八道,他就那德行。”

裴洋表示不服但是也沒有辦法,以一敵三,他打不過。

畢業考試鄰近,他們很早就已經準備這件事了,但是這在他們面前明顯已經不是問題。

四個人除了裴洋之外都成熟了不少,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谙世事,懵懂無知的少年了。

這幾年的時間,他們雖然天天在跟江延置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也跟着一起成長起來了。

江延也知道這幾年他們不斷追趕他的事情,這是好事!能有這麽一幫好兄弟是他一輩子的榮幸。

“不光為了考試,我也想你們啊!”

江延說的是實話。

他是個活人又不是機器人,他也是需要友誼的,這些年跟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挺好玩的,這幾乎是他除去工作之外所有的記憶了,十分的珍貴。

裴洋一聽這話馬上就不恨江延了了。

他這人心地善良,實在無法對一個這麽有眼光,這麽有品位的人恨得起來!

“行了哈,今天晚上我的晚飯有着落了,你請我們吃飯。”

算算裴洋這麽多年受的苦,挨的揍,吃江延一頓飯不過分吧?

江延照單全收。

兄弟幾個十分開心。

晚上兄弟們大吃一頓,回來之後窩在宿舍看書,因為他們是快畢業的學生,宿管大爺都不來查房,他們不用偷偷摸摸的看書。

這幾年的時間杜超他們學習也是真的刻苦,雖然比不上江延,但是獨當一面是沒有問題的。

考試對于他們來說這不是走個過場,但是這個過場也要認真的走完。

四個人一間宿舍,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即便江延是個換了地方就睡不着的人,在這裏也能很快睡着。

準備考試的時間過得匆忙又充實,江延很少能有這樣悠閑地時光,看看書,喝喝茶,打打籃球。

四個人天天在一起研究試題,泡實驗室,做起研究來不吃不喝。

裴洋做這樣的事也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想起當年幹的那些荒唐事,他都能找一塊豆腐碰死。

至今他都記得當初老師是怎麽罵他的,他是怎麽面壁忏悔的,要是放到現在他先抽自己十個大耳光。

“江延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幾個吹牛,當着大體老師做的那些蠢事嗎?當時還把杜超吓死了。”

杜超在一旁辯解道:“你別胡說,我沒吓死,就是暈過去了,大體老師是不會怪我的!”

幾個人說完都笑了,當時年輕氣盛啊,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愣頭青,現在不一樣了,經過了那麽多年風風雨雨再回過頭來看看,眼睛裏笑出眼淚。

江延:“考試的事兒你們準備好了嗎?”

裴洋:“準備好了!”

幾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眼看就要到考試的日子,孫明海突然給江延打電話,讓他出來跟一場手術。

“電話裏不方便說,你趕緊過來。”

江延沒有辦法只能暫停這邊的考試,先跟手術要緊。

裴洋幾個都慌了:“江延你有什麽事情比考試重要?耽誤了考試你還要在複讀一年嗎?”

這不是小事兒,這可是關系到能不能畢業的事兒。

江延:“複讀就複讀,孫老師說手術很重,你們先考試吧,不用管我。”

裴洋;“……”

杜超;“……”

他們知道江延就是這個樣子,一旦做了什麽決定一條道跑到黑。

杜超是個最要強的人他一直跟江延較勁,一定要從江延的手裏把第一的寶座拿回來,但是這一次江延棄考,他們都不高興。

競争對手沒有了,就算他拿到第一名有什麽用呢?

……

江延坐上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半路接上了孫明海,孫明還跑的滿頭大汗,呼哧呼哧的坐到江延身邊。

“這次是個特殊的病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不是主治醫師,主治醫師是我老師,我們過當助手。”

孫明海不是謙虛,他真不是這次手術的主治醫師,他這個身份的人還不夠檔次。

江延也不敢多問,畢竟人命關天,時間不等人。

車子一路來到了一座半山醫院,四周青山環繞,中間的地方修建了一片樓區,這裏環境隐秘,還有士兵站崗,他們的車子進來的時候,要經過三遍檢查,才到了最裏面。

确認身份之後,才把他們放進去。

江延和孫明海剛到裏面,裏面便有人迎上來。

“孫醫生你來了,主任醫師已經等着你了,你跟我來。”

馬上有小護士引着他們進入封閉的區域消毒,穿戴整齊進入第二道消毒區域最後進入手術區。

這時候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帶着整個醫生班底剛從裏面會診出來。

“明海你來了?”

老者伴有嚴嚴實實的只露着一雙犀利的眼睛,他的眼睛落到了旁邊的江延身上。“

江延感覺到一陣犀利的光向他掃來,但是他不能躲閃,前面站得這個應該算是他的師爺吧,不知道他有沒有這麽個資格。

老者大概已經知道江延的身份所以并沒有問什麽。

“馬上準備手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江延跟着孫明海一起随着老者進入了病房。

大鐵門別和的那一瞬間與世隔絕。

等到大鐵門開啓的那一瞬間,江延随着人群從裏面出來,才重新感覺到了自己還能呼吸。

這場手術并不特別,特別的是接受手術的病人。

這個病人今年八十多歲了,八十多歲的老人骨瘦如柴,而且是剛從某試驗陣地上下來的。

老人就是這次試驗的總指揮。

他在科研陣地摸爬滾打五十年,盡管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做什麽,但是他依舊要堅持着把最後一次實驗做完,所以實驗完成的那一瞬間他暈倒在自己的崗位上,被緊急送到了這裏。

經過任老先生幾個小時的手術,這位老人硬生生的挺過來了,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體質根本就下不了手術臺,但是老人家憑着毅力堅持到了最後。

老人家道:“小任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把該切的地方給我切了,剩下的給我縫上吧,我的實驗做完了,數據還沒有整理出來……”

江延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酸澀,淚水止不住。

這才是英雄,人民英雄在生死面前凜然不屈,之所以到這裏來不是為了活命,是為了多争取一些時間,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把事情做完,此生無憾。“

任老先生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霜雪一般,霧蒙蒙的一片,再也沒有之前鋒利的刀刃。

“你就是太任性!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住院休息,讓你接受手術,你就是不聽,天天跑到實驗室了着,要不就現場指揮工作,你就是硬生生把自己累得。”

任老先生聲音抖動,但是語言犀利一語中的。

按理來說醫生的态度不應該這樣激烈,但是任老先生不一樣,他絲毫都不客氣,就像訓斥自己的學生一樣。

老人家嘴角微微地揚起極其淺淡的笑容:“幾十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還不放過我,我這病根本就沒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想把最後的時間全都浪費到你這,所以才不來的。”

這話也是夠厲害,兩個老人家針鋒相對了,似乎這個老人家更厲害一籌。

他這個病沒法治,至少在國內現有的情況沒有辦法醫治。

任國華已經是國內頂級專家,再沒有人醫術比他強,連他都束手無策的病,除了等死還有什麽出路?老人說的也是對的,把最後的時間全都浪費在病床上确實不是他的作風,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

話說到這裏全是酸澀,什麽都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任國華轉身走了。

沒法再說下去!

現有的條件不夠,技術也不夠,這是作為一個醫生最大的無奈。

這滋味兒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手術就這樣結束了,老人家被送進病房。

江延和孫明海也從裏面退出來。

他兩個的身份太低,所以沒有他們的位置,孫明海也只是給任國華老先生打打下手,什麽都做不了,江延又是孫明海的助理,這樣一來就更沒有他的位置。

回來的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然而誰的臉色都是沉甸甸的。

老師任國華已經是最頂尖的醫生,他看不了的病,那就是看不了,但是身為醫者,還是會很無奈。

可見醫生這個行業是個多麽無奈的行業,很多時候你就是醫術再高超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所以醫學是永無止境的。

孫明海:“你別回學校了,直接回實驗室吧!”

考試早就已經過了,江延直接回試驗室。

經過這件事情,他清楚的知道醫學要發展,很多的疾病都要攻克,今天的難題可能解不開,但是在不久的将來,也許就不是問題。

這是一場持久的戰争是與死神争奪生命的戰争。

從這一天起江延就埋頭做實驗,前期做助理的時候他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經驗,現在要通過實驗論證它。

江延在實驗室醉心鑽研的時候,學校裏的考試成績下來了。

裴洋李盛和杜超全都通過考試,而且成績相當的優異,杜超拿到了全校第一的成績,他的基礎知識滿分,手術臨床操作也得到了最高分九十三分。

裴洋和李盛成績也名列前茅,他們宿舍裏的人除了江延之外全都是高分。

盡管取得這麽高的分數,大家似乎都不怎麽開心。

尤其是杜超,杜超覺得,如果江延在的話,他的基礎知識也能高考滿分,手術臨床操作也能考一百分,遠超他這個九十三分,不用懷疑江延就是有那個本事。

他這此得了第一名反倒是不開心了,就像得了病一樣。

同學們都來跟他們道賀,宿舍裏這三個興致恹恹。

“江延怎麽沒有回來考試?”

終于有人發現了這件事。

杜超有點不耐煩:“他有事出去了,你們別問了。”

江延畢業考試都沒參加,那以後怎麽辦?

三個人吃飯都不香。

他們這個宿舍的人在學校裏已經相當出名了,走到哪裏都有人議論他們。

“你們說江延師兄缺席考試,以後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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