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周越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看着晏欽的表情,便知牽扯到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于是沒有再多嘴繼續問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晏欽也很配合地和他聊了起來。

不過還沒聊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晏欽剛想下車,卻被周越一把拉住,然後示意他向後看去。

晏欽一轉頭,就看見了顧琤那輛黑色的賓利。

“他怎麽還跟着你?要不要報警?”

晏欽搖了搖頭,“因為他住我隔壁。”

周越:???

他還沒反應過來,晏欽已經下了車開始和他告別,“行了,快回去吧,今天多謝你。”

周越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轉念一想他們畢竟也才剛認識,還沒有那麽熟悉,因此只能把沒說出口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那再見。”

“再見。”

晏欽看着周越乘坐的出租車一直消失在他的視野裏,這才擡步向單元樓裏走去,然後按下了電梯。

電梯門打開,出現了顧琤的身影。

他應該是先去地下車庫停了車,然後直接從負一層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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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晏欽并不意外,淡定地走了上去。

電梯鍵上的八樓已經被人提前按下,因此晏欽只是拿着手機随意地打開了一個頁面,沉默地站在了角落裏。

剛一站定,就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兒。

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疏離得仿佛是兩個陌生人。

直到下了電梯,顧琤沒回自己家,而是跟着晏欽向右走去。

晏欽停下腳步,拿出鑰匙卻沒開門,而是轉過身來。

低頭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這才擡起頭來不緊不慢地說道:“十點了,恕不待客。”

顧琤似乎被那個客字刺到,眉眼間閃過一絲受傷,不由向他靠近了一步。

晏欽鼻腔中的煙味瞬間更濃了。

晏欽淡然地看向顧琤,問道:“還有事?”

“為什麽要找他當助理?”顧琤終究還是沒忍住問道。

晏欽笑了一聲,反問道:“為什麽不能?”

“他對你圖謀不軌。”

“你怎麽知道的?”晏欽不以為然道。

“我能看出來。”顧琤似乎是怕他不信,補充道:“他對你有私心。”

晏欽敷衍地笑了笑,拿起鑰匙開了門。

顧琤見狀跟了進去,“我能看出來,他對你……”

“你真的能看出來?”晏欽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那當初許溪對你有私心,你看出來了嗎?”

顧琤被他一句話問得噎住,“我……”

“你這麽厲害,想必是看出來了。”晏欽嗤笑一聲,“但你不也由着他,當初我都沒有管你,你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來管我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

顧琤聽到“離婚”二字,眉頭狠狠皺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回了聲,“是……”

“你知道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困了。”晏欽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顧琤卻沒動。

只是靜靜地望着他,像是臨時起意,又或許是蓄謀已久般突然說道:“我們複婚吧。”

晏欽還沒來得及開燈,但窗外的月光足夠他将對面的人看清。

顧琤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底蘊着他曾期盼已久的深情。

不知怎麽的,他突然想起了剛才周越的話。

男人都有劣根性。

晏欽怎麽敢去相信,他用了七年都沒暖熱的真心,只是離了個婚便唾手可得了。

甚至親自捧到他面前,求他收回去。

确實是很讓人心動的場景,但晏欽卻不敢伸手接過去。

既已踏過荊棘之路,又哪裏還有回頭的道理。

于是晏欽笑了笑,開燈轉過身去,“如果我們剛離婚的時候你這麽說,我說不定還會考慮,可是現在太晚了。顧琤,你早幹什麽去了呢?”

“那個時候……”顧琤似乎想解釋,但最終還是啞了聲,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見晏欽沒有回頭,顧琤也知再待下去只是徒惹人煩而已。

因此只能作罷,道:“太晚了,早些休息,明天見。”

晏欽沒說話,也沒回頭。

等聽到身後的大門“啪”得一聲合上,這才放下鑰匙,去洗手間洗漱了。

第二天,晏欽到辦公室的時候周越已經到了。

見他來了,立刻端出一杯泡好的咖啡遞給他,元氣滿滿道:“晏總早。”

“來得這麽早。”

“其實也就早來了幾分鐘而已。”周越笑眯眯道。

“不錯。”晏欽說着,把手中資料遞給他,“你先熟悉一下,然後去把風行的資料都拿過來,一會兒要去一趟他們公司,你和我一起。”

“好。”周越說着,立刻接過了資料看了起來。

雖然周越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是專業素質确實過硬,很快就把一切處理好,然後跟着他下了樓去風行。

“你會開車是吧?”兩人到了樓下時,晏欽突然問道。

“有駕照。”

“行。”晏欽說着,遞給了他一串鑰匙,“你開車吧,就不打的了。”

“好。”周越說着,接過鑰匙,然後去公司車庫提了車,載着晏欽向風行集團駛去。

晏欽這次去是解決問題。

昨天風行集團的負責人突然聯系他,說剛從晏氏提的那一批芯片延時較長,導致他們的産品一直出現故障而無法使用,請他來溝通一下這個問題。

晏欽昨天留到那麽晚,也是一直在查資料想這個問題。

但想再多也無濟于事,還是要等親眼看到結果才能做出具體的判斷。

晏欽和周越到的時候,助理說負責人有點事兒馬上就回來,要他們稍等片刻。

晏欽點了點頭,然後便被助理引着在公司一樓的大廳坐下。

這一等,足足有半個小時,也沒見有人來。

面前的茶已經換了幾次,就在周越都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

終于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的面色有些不好,額頭上還帶着汗,步履匆匆地走過來在晏欽對面坐下,道:“晏總,不好意思,久等了。”

晏欽笑了笑沒說話。

負責人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這才說道:“因為你們公司芯片的緣故,我們這批貨沒法按時出廠,董事長剛剛把我叫過去訓了一頓,所以才來遲了。”

晏欽道:“我們的産品都是達到相應标準才能出廠,按理說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負責人道:“當然,我們兩家公司合作這麽多年了,我們自然也不相信你們會把沒達标的次品給我們,但是事實确實發生了,你們不給個解釋确實說不過去。”

“是,可以把産品給我看一下嗎?”晏欽道。

“可以,剛好我帶來了一片,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檢查過了,是受潮。”

“受潮?這不可能。”晏欽立刻道:“我們生産車間的溫度和濕度都是專門把控的,生産出來的産品全部放在幹燥櫃裏統一保存,按理說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

“晏總,你看看再說。”

晏欽拿起他遞過來的芯片,拆開密封袋,裏面的芯片确實是受潮的模樣。

晏欽一時啞了聲。

他的手指細細摩挲着指尖的芯片,沉吟片刻,道:“我們的生産線和運輸線按理說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我查過了,當日同批次發出的還有夏陽集團的一批,我打電話詢問過了,他們的産品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負責人聞言,面色一變,“晏總的意思是?”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儲存的倉庫出了什麽問題?”

“不可能。”負責人立刻道。

“我們只是在商讨一種可能性。”

然而負責人卻很堅持,“我們公司這方面的管理水平是一流的,怎麽可能出現如此低級的錯誤。”

晏欽自然也不覺得受潮這種問題會是自家公司的原因。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晏總,你要是堅持這種态度我們也不必談了,還是讓你姐姐來和我們劉總解釋。”

負責人說着站起了身。

這種事情自然不至于驚動到晏竹,更何況他這話擺明給他們公司直接定了罪,問題出在他們這裏。

晏欽自然不同意,據理力争起來。

但不知為何,這個負責人卻咬死了就是他們的原因,怎麽也不肯讓步。

晏欽也有些火了,雖然風行集團是A市電子産業的老大,但他們晏家在A市的地位不算低,已經很久沒人這麽不給他面子了。

“董負責人。”晏欽道,“我就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原因我們雙方都可能有責任,所以我提出共同調查有什麽不對?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都是我們的問題?”

然而負責人卻更加強硬,“剛發現的時候我就已經進行過排查了,我們的儲存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你堅持這個态度,那我們也沒什麽可聊的了,請你姐姐來跟我談吧。”

晏欽徹底火了,重新一屁股坐了下去,對着他道“不好意思,我還要求換你們劉總跟我談呢,把你們劉總叫過來。”

“晏總,大家都是體面人,我也不想弄得太難看,你們補發一批貨,這件事就算過去。”

晏欽簡直要氣笑,他說得輕巧,知道補發一批貨他們要損失多少嗎?

因此立刻回道:“不可能!”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我們會申請仲裁解決。”

“你!”

兩人一坐一站,誰也不肯退讓。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不遠處VIP通道的電梯門打開,一行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為首的竟然是顧琤和風行的董事長劉百應。

他們原本是要向大門口去的,可是顧琤的目光無意中向這邊瞥了一眼,卻看見了晏欽。

他的頭發微微淩亂,雙頰發紅,明顯一副太過激動受了氣的模樣,因此顧琤眉頭不由一皺,立刻轉換了路線向他走了過來。

顧琤在晏欽面前站定,看着他眼角眉梢仍未褪去的怒意,聲音瞬間低了下去,“怎麽,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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