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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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曾想到,自己的十二歲生辰居然是這樣度過。不錯,今日正是她的生辰,但是卻讓她沒有笑容。
下山後,公孫止帶着濮陽沛和翁若儀告辭,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她也根本不關心。司城絕帶着穆隐離開了,臨別時只是囑咐不要悲傷,但是他自己卻已經熱淚盈眶。
裴晏和她被解開了穴,但是他們都沒再回去。因為回頭一剎那就看到了瑤白派一片火光,那火,照進了她的心底,讓她覺得有些哽咽。
裴晏沉默不言的離開,誰也沒看。但同行的是簡荀和簡舒。
她記得裴晏回頭看她的那一眼,滿是苦楚和滄桑,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言。
“保重。”這是裴晏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
“事情已經發生,無可挽回。”淩慕揚看着發呆的人,出聲道。
這一聲将她拉回現實,卻也冷眼的看着眼前人。她怎麽也想不到,瑤白派的覆滅讓他無動于衷,或者說,他毫不悲傷。
一個人的心到底有多冷血才可以做到他這樣!
“你走吧。”她只想一個人靜靜,所有人都走了,他也該離開。淩慕揚不悅的看了眼低頭的人,然後靜靜起身,“有些事無能為力,沉默哀悼改變不了事實。人的一生不長,所能做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珍惜擁有,留下的,努力珍惜。”
說完,便大步離去。
祁雲夜默念着這些話,珍惜現在擁有的?呵,算是教導她麽!可惜,他錯了,她從不需要教導,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她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信誓旦旦的定下目标成為關門弟子當中的第一,努力想三年後回歸。但是只一年,瑤白派不在。
爺爺或許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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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師父關系不淺,心裏該是悲戚的。
她終沒有能力讓師父活着,這是她唯一自責的。
起身,走出客棧。祁雲夜向着瑤白派走去,步伐堅定,而面容已經被改造過,或者說已經易容。
祁雲夜這張臉就讓它先休息下,等到她回家的那天在展露與衆人之前。從這一刻起,她便是沐遙!
無論師父是死是活,最後總該剩下些什麽,她想再确認一遍。
“找到沒?”
“沒有。”
“人呢,即便一個不再,蒼木白絕不會離開,給我搜,化成灰也給我找到他的灰跡!”
“是。”
她一進瑤白派就聽到這麽一段對話,心中一禀,難道師父還活着?雀躍的心不斷跳動,避開這些四處分散的黑衣人,開始尋找。
若是蒼木白還活着,那去處應該不多,她能想到的便是千斤石室那裏,這樣想着人已經奔了過去……
……
一年後,鹹沅。
福祥樓,一個少年面若玉冠,卻不甚喜怒,坐于一樓大廳。
桌上只是簡單的幾個菜色,一壺上等女兒紅,一杯接着一杯。但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那酒一滴都未進他嘴裏,而是沿着他的袖口一路往下。
沐遙,就是祁雲夜,坐在福祥樓內,聽着鹹沅最近的八卦。一年的游歷,不僅讓她武功修為大有所漲,同時讓她的心境和眼裏不斷提升,更重要的是她游歷了天啓各方,甚至去了別的國家,認識到不同的風土人情。心境的開闊是無法比拟的!
“小二。”她叫住一臉喜色的小二,問道:“何時這麽喜慶?”
小二一瞧是個俊俏的公子兒,便笑嘻嘻的回答道:“公子怕是外鄉人吧,這可是鹹沅的大事了,今日是祁王府二小姐的及笄之日。祁王府這會兒可是熱鬧非凡,聽說當今聖上也會前來,這二小姐長得苦試閉月羞花,傾城之貌。而且啊!”
小二低下頭,壓低的聲音說道:“據說這二小姐憂悶早已定下的婚事,對方可是世家,今夜說不定也會出現呢!”
她挑了挑眉,無聲的笑着,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然後離開。
二姐的及笄之日,她豈會錯過。不過這未婚的夫家!她可沒忘,上一次來鹹沅,聽到二姐的婚事。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只是,二姐她的真的願意嗎?
看看日頭,時候不早,祁王府那邊的生辰應該開始了。
祁雲夜扔下一錠銀子,便離開福祥樓,熟門熟路的往祁王府走去。只是這條路卻不是正大門方向,而是祁王府的後巷,後面一處不為人知的小門。
輕松的翻過圍牆,一路避過下人丫鬟,她首先去的便是祁若染的院子。
------題外話------
哎呦,終于長大一點了,十三的雲夜哈,先頂着沐遙這名字為非作歹一下,呵呵~~~
053鹹豬男
祁若染坐在銅鏡前,一身荷粉,身上全然沒有配飾,只挂了一個玉佩,兩條金穗鑲嵌其中,煞是精致。但頭上卻是經過精心處理的,豎起了及笄女子該有的發型,一株墨玉簪插在發梢尾端,簪子後端是一顆璀璨的明珠,圓潤剔透。
“翠竹,什麽時辰了?”祁若染有些心不在焉,問道。
翠竹一臉的喜悅興奮,哪裏注意到自己的小姐心思恍惚,只是滿口脆聲:“快酉時了,小姐,你看着妝容可好。簡單大方,卻不落塵俗。以小姐這樣貌當得鹹沅第一美人!”
翠竹毫不吝啬的誇獎,卻并沒有讓祁若染喜笑顏開。做了個手勢便叫她退下,祁若染一人坐在屋內。
她看着祁若染的眉色不曾舒展,心裏也是不解,及笄之日不是該喜的嗎?為何二姐會如此?
還未等她細想,便聽到一聲叫喊,話裏的喜悅似乎将她也感染過來。
祁清逸一身束裝,雖然着裙,卻難掩她的幹練,畢竟是常年習武之人。
“若染,十五歲了,姐姐我該送你什麽好呢?”祁清逸人還沒踏進屋,聲音已經先傳進來。祁若染展開眉角,笑着說道:“姐姐來了就好,我不缺什麽。”
“是嗎?要我說啊,你還真是卻了一樣!”祁清逸坐下,湊近祁若染說道。
祁若染一愣,不明白。
站在窗外的祁雲夜也不甚明白,二姐缺什麽?
卻聽見祁清逸爽朗的笑聲,而後說道:“若染,我看你就缺個夫君。及笄之後,便是可以找個如意郎君了!”
祁若染笑容頓時消失,木讷的盯着窗外的樹梢。如意郎君,她哪裏有如意可尋,不過是一場注定的婚姻。
呵呵……
“怎麽了?害羞了?”
“沒什麽,時候不早了,我們出去吧,不要讓父親母親等急了。”祁若染笑着化解尴尬,推着祁清逸往外走去。十七歲的祁清逸始終大大咧咧,也不着急自己的婚嫁,她哪裏看明白自己妹妹眼角的那抹憂愁。
但是窗外之人,卻是看懂了!
二姐她,不願意,不喜歡這樁婚事!那抹愁色,是如此的無奈和被迫。
祁雲夜不解,前世她記得二姐是嫁了個如意郎君,而且是個才子,與二姐十分登對。
她記得很清楚,那一日,二姐帶着個男子回府,走到父親面前,一開口就是說兩人兩情相悅。驚得父親一口茶噴灑出來,吓得母親呆了許久才回神,她看着父親大罵那個男子,但是那男子一臉倔強,拉着二姐的手,說:“我這輩子非若染不娶!若是王爺不肯,那我就為她守身一輩子!”
她佩服那個男子的勇氣,站着任由父親打罵,最後父親終是抵不過愛女之心,成全了他們。而婚後兩人的确幸福的很。
但是!這一切明明沒有先前定下婚事之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帶着疑惑,她轉身去了前廳,她現在的身份是沐遙,易了容。所以她混進人群想要看個究竟,今晚二姐的未婚夫究竟是誰,是何方神聖!
前廳已經賓客滿座,更有不少官宦家的千金,她們都被安排和祁若染坐在一桌。她遠遠的看過去,只看見祁若染含笑微點,并沒有任何熟絡之舉。以二姐的性子,确實和這些小姐談不攏。
身邊不斷有人與她擦肩而過,她看到父親站在庭內上方,聽着各方前來的恭賀,而後由管家收下那些賀禮。而她的母親此時只是安靜的坐着,與那些管家夫人閑聊,但蕭雲月的眼神卻時不時的投向祁若染,眼神中帶着擔憂。
“你看,那個就是祁王府的二小姐,長得真是美啊!”
“美則美矣,就是看着難以接近。”
“那可不見的,你又不知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子,說不定你也有機會!”
“呵呵……”
“哈哈哈……”
祁雲夜黛眉微蹙,不悅的瞄了眼身邊的幾個人,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前世的那幾個纨绔子弟,仗着家中父親在朝為官,行為不檢,經常出入勾欄舍院,風流快活。他們如此的對祁若染評頭論足,讓她心中